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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迟迟钟鼓初长夜-第35章

小说: 迟迟钟鼓初长夜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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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尖指向前方,在月光下微微闪动着光芒。
    四女同时纵身扑上,楚容此刻方有当日豪赌时沉渊岳峙的气概,剑招大开大阖气象万千又不失灵动。而他的左掌边缘隐隐有刀锋般的光泽,亦是一件极之厉害的武器。领头的女子见状立即惊觉不妙,轻叱一声:“快退。”然而右侧突然一阵劲风袭来,她心头大震:“原来此人还有帮手。这帮手来得竟无一点声息。”
    而那边楚容刚刚一剑刺中最左边女子的肩膀。女子痛哼一声,招术反而愈发凌厉,竟有种视死如归的狠劲。楚容暗自诧异,却看见领头女子右侧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人,个子不高,脸上蒙着黑布。此人来得神不知鬼不觉,楚容一凛,直觉此人方是劲敌,当下想也不想,越过四女抢先攻上。
    那人本已向带头女子袭击,却没想到楚容抛下四女刺向自己,不得已转身,双手一分,楚容的剑身立刻触到一条看不见且极柔韧的线,再也攻不进去。
    只是电光火石之间,五个女子已经得到空隙,迅速后退。后来那蒙面人右手一挥,楚容手上的剑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卷住。他武功其实比对方要高一些,但是对方兵器诡异,是以打了他个措手不及。他方着了一次道,这下心里略有了些谱,也不惊慌,反而揉身而上,掌刀劈向那人肩头。那人大急,也不顾自己不能出声了,压低了嗓子呸了一声:“你跟我纠缠做什么?她们跑了。”
    楚容一愣,见那五个女子已经临空翻开,立刻将手中长剑掷出。长剑如闪电插向为首那女子,那女子见躲不开,竟把心一横,反将胸膛迎上来。长剑无声无息的没入她的身体,她立刻气绝,而尸体竟然砰的一声喷出碧绿的烟来。楚容大惊,后退一步,然而已经吸入少许绿烟,顿觉眼花。
    剩余四女也极之干脆,脚步丝毫没有停滞,几个起落,已经扑远。蒙面人轻功无双,早就跟了上去,是以也没着了那绿烟的道,只是百忙之中仍不忘回头狠狠的瞪了楚容一眼。
    楚容立刻盘膝而坐,运功将体内的毒逼出来。幸好吸入的不多,所以不到一个时辰就可以行动自如。他起身看那死去的女子,胸口上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他小心摘下她的面具,只见对方不过是一个妙龄清秀女子,那种狠辣的劲头却是男子也少有企及。他暗叹一声,撕下一块衣襟包住手去搜查那女子身上,只得一个荷包。他小心翼翼的打开,掏出一张小小的纸片,藉着月光一看,立时惊愕不已。
    华煅一大早听了楚容的描述,沉吟不语。楚容羞愧:“都是我太大意,放走了她们。”华煅摇了摇头:“这帮女子行事如此诡异可怕,只怕带刀在也要着了道。”楚容见他为自己开脱,更加惭愧,伏地喊了一声:“公子。”华煅走下来将他扶起:“现在不是愧疚的时候。我只是好奇,那个蒙面人是谁。”
    “我也不知。这人的兵器武功着实古怪,不过下次再见,我一定不会输给他。”楚容顿了顿,又道,“我很怀疑他就是那天伤了镇恶之人,因为打斗之中我看见他手腕上一道金色的指印,那时镇恶的独门武功金佛手。”
    华煅眯起眼睛,不说话。过了半晌又道:“难道这些绿衣女子已经发觉我们在追踪他们,所以先下手为强?”楚容却摇头:“我看不见得。”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纸片,递过去:“这是我在死去那女子身上所发现的。”
    华煅展开一看,巴掌大的纸片上,寥寥数笔,已将一个少女的巧笑嫣然的样子勾勒的栩栩如生。震惊之中,他抬头望向坐在窗边的少女,喃喃道:“原来她们竟是来找你的。”
    而楚容也在低头思索:“那声音似乎听过,到底是在哪里呢?”
    正文 流云乱(九)
     更新时间:2009…12…14 14:44:07 本章字数:4131
    (九)
    三日一晃而过。从泊岩到锦安即使是飞鸟也要不眠不休一日一夜才可到达。虽然明知薛真的消息不会这么快到来,在这般酷暑之下,带刀和楚容亦不免心浮气躁。似乎有什么离开他们掌握的事情就要发生,而这一切不安的源头,正是那日突然要求飞鸽传书的华煅。但是始作俑者自己,倒十分平静。因为没有冰块,只得临时在官驿的小湖亭上布置一番,让华煅住进去。连一向吊儿郎当的候至,看见华煅背上大片大片湿得可以拧出水来的衣服,亦不由钦佩,再想不到华煅会安之若素。
    到了傍晚之后,华煅才会出来走动。少女安静乖巧的跟在他身后,明知对方不可能听见自己说话,他仍然会不时驻足,跟她讲些笑话,或者指点景物。远远看去,两人一般风姿优美,不似凡尘中人。
    锦安没有消息,叛军的消息倒是每日都有。待叛军节节逼近,即将攻下离泊岩最近的素央城时,连华煅也不由动容。叛军只在百里之外。叶忠除了部署守城之外,每日都来苦劝,要华煅离开,华煅只是沉默不语。叶忠只当他存了报国之心,更是感佩。华煅却私下笑道:“有带刀楚容两大护卫,即便是千军万马又有何惧?”这话自然只有一半是真,他历来固执,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此刻好容易追踪到绿衣女子的消息,自然不肯轻易离开,要在此地等待薛真的回应。带刀颇为忧心,看了看华煅身边的少女,几次想求华煅放走少女,任她自生自灭,不至拖累三人在最后关头离开泊岩。每次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华煅用严厉的眼神制止。
    华煅也知自己的固执不妥,尤其在这紧要时刻。但是心中却一直害怕,放走了她,就不会再见到少女本人。如此坚持,竟为了一点点没有来由的渺茫期待,华煅自己暗自苦笑。
    除了那个纸做的少女,只有候至没心没肺的悠哉游哉。叛军离得越近,逃离泊岩的人越多,来找他卖古董的人也越多。终于在某日,他哀叹一声:“我竟然再无金叶了,可惜可惜。错过了多少宝物。”他痛心疾首,抓起桌上的酒壶,咕嘟咕嘟灌到嘴里。这样灌法,不多时便半醉了。
    候至趴在桌上,醉眼朦胧的看着做在对面的少女。月光洒在她的发端,与她一身雪白相映,整个人似乎立刻就要飞入天宫一般。候至再看看华煅,在不自觉中,华煅也在深深凝视少女。一时间,候至心中五味杂陈,再次举起酒杯。
    不知过了多久,候至长叹一声,抓住华煅的袖子道:“华大人,你觉得我这个人怎样?”
    华煅瞟了他一眼:“不怎样。”
    候至一愣,更重的叹了口气:“你果然这样说。我自知相貌普通个子矮小,又非惊才绝艳,似魏姑娘这样的女子,怎会钟情于我?”他愈说愈伤心,华煅竟好像在他眼里看见一闪而过的泪光,不由失笑。
    突然间,候至想到了什么,不住打量华煅。华煅虽然不动声色,也被他一双极亮的眼睛看得心中发毛。只听候至笑呵呵的道:“我有个主意。华大人,不若你我结拜为兄弟,这样的话,魏姑娘也算是我义妹,不是那样遥不可及,我心里也会舒服许多。”
    华煅怔了半晌,方慢悠悠的道:“似乎不妥。”
    “有何不妥?”候至一身酒气气势汹汹的凑过去,也不顾华煅皱眉,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都没有嫌弃于你,你居然敢说不妥?”
    “你嫌弃我?”华煅大为愕然。
    候至重重点头:“可不是么?本人出身清白,家底丰厚,人品上乘,有什么可以被诟病的地方?我若跟你结拜,旁人定要污蔑我趋炎附势,攀附权贵。我,我,我跟你结拜简直吃了大亏,你居然还推三阻四。”
    华煅本来一直带着玩笑的神情看着他,此刻听他说完,倒郑重的打量起他来,只觉此人永远不按常理行事,但是仔细一想,他说话做事竟也不是全无道理。正沉吟着要答应,候至已经拍案而起:“罢了,罢了。我确实不敢高攀。”说完,深深的看了华煅身边的少女一眼,拂袖离去。
    带刀大怒:“此人如此无礼。”华煅摆了摆手:“算了,同他计较什么。反正也只有几日了。”
    翌日一大早,候至便出门而去,到了晚饭时分方回来,见了华煅仍笑嘻嘻的,竟好似完全忘记了昨夜的不快。他坐到华煅对面,替自己盛了满满一碗饭,自顾自的吃了起来。见华煅吃完,他连忙抹了抹嘴,从袖里掏出两个鲜红可爱的果子来,在华煅眼前晃了晃:“吃不吃?你刚吃了许多鸡鸭鱼肉,不如吃个鲜果爽口。”说着,先献宝一般推到少女身边:“姑娘,你方才什么都没吃。便吃过果子罢。”
    华煅本来疑心他要报复昨夜之事,但见他一片诚挚的讨好少女,心中疑虑打消了七八分。于是为少女开脱道:“我表妹岂是一般凡俗女子?她从来不在人前用饭。”
    候至恍然大悟:“难怪,难怪。”于是殷切的看着华煅道:“我今日找了一天,方找到这泊岩城难得的特产。统共只有两个,这一个,留给魏姑娘回屋慢慢品尝,这个呢,送给华大人你。”
    未待华煅开口,带刀已经冷哼一声:“你会安什么好心?只怕是个毒果。”说着劈手夺过候至手中的鲜果,眼看就要一脚踩烂,候至大叫一声跳起来:“且慢!”一面冲到门口,将门外守候的小厮拉了进来:“你,告诉他们,这个香烈果是不是泊岩最难得最珍贵人人都爱吃的一种果子?”那小厮定睛看了看带刀手中的鲜果,忙不迭点头。
    “那这果子有没有毒?”候至又问。小厮连忙摇头。
    候至瞪着带刀:“我好心请你家公子品尝泊岩特产,你居然怀疑有毒。你分明是瞧不起泊岩百姓。”
    带刀被他抢白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听一把清冷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带刀,将这香烈果拿过来。”带刀无奈,只得将香烈果捧上,华煅拿在手中,一股异香扑面而来,果然有火一般灼烫的感觉。抬头看见候至撇着嘴不屑的神情,微微一笑,一口咬下。
    候至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带刀立觉不妥,然而已是迟了。华煅的脸在瞬间涨得通红,饶是他迅速吐出,眼角已有泪花溅出。“公子。”楚容大惊失色,抢上前去扶住华煅,而带刀的剑已经唰的架在候至颈边。
    候至却不畏惧,哈哈大笑,几乎要笑岔了气:“原来,原来华公子你也不吃辣。”
    华煅一面咳嗽着一面摆着手示意自己无恙,喉咙里如(1*6*k小说网手机站wa^p**&。1^6^k。cN)同无数股火苗在窜,唇舌剧痛,仍听见候至话中破绽。“也?”他猛喝了几口带刀递来的凉茶,然后眯起眼睛看着候至。
    “可不是么?我一来的时候,人家跟我说泊岩最好吃的东西是这个香烈果,我尝了好大一口,结果。。。。。”候至摊手笑道,“你我不能结拜为兄弟,至少要吃一样的苦头。”
    带刀哭笑不得,转头去看华煅眼色。华煅用丝巾捂住肿胀的嘴唇:“算了,放了他罢。”
    带刀退后两步,见华煅虽然狼狈,但是眼中并无怒意,反而有种少年人的顽皮轻松,这在华煅,着实不常见。带刀松了口气,竟隐隐有些感激起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候至来。
    接下来两日,除了败退之外再无别的消息。算算日子,薛真怎么也该至少有个回信,而离候至的十天之期也只有三日。
    不断有人自前方涌入泊岩,也不断有更多的人仓惶逃离泊岩。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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