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碰上鬼灵精-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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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沈宜苍被妹妹的话逗出笑声。
“还敢笑!你知不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了?!”天爷,他沈海自认为官以来清廉正直、忠心为国,一世英名如今就这么断送在这对儿女手中,唉……苍天不仁,以他沈海为刍狗,呜呜……
“不过是尊玉观音──”
沈海一双老眼瞪住说话的三子,郑重申明:“是八皇子托老夫代管的玉观音!”
“好吧,不过是八皇子托您代管的玉观音。”沈宜苍自信满满地道:“孩儿与八皇子的交情岂是一尊玉观音就可破坏的──”
“这不是普通的玉观音!”若只是八皇子的私藏,他会紧张成这样吗?“这玉观音是八皇子昨日玩心大起,从御书房偷出来把玩,恰巧被为父发现,好说歹说了大半会儿工夫,八皇子才愿意交给我托管。为父准备明日朝会之后,私下求见圣上代八皇子归还……现下好了,好好的玉观音被你们兄妹俩弄成了断头观音,拿什么来赔皇上?!给我说啊!”
蹬蹬蹬,连三退。
“这个嘛……”没想到白玉观音竟是皇上的珍玩,饶是鬼点子多的沈宜苍一时半刻也无言以对。
“来人!请出家法伺候!”今天要是不给这平日好玩的三子一点教训,让他大彻大悟,学学两名兄长胸怀大志报效国家,他礼部尚书沈海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是,老爷!”候在书房外的家丁同声呼应。
不消片刻,在赵福的带领下,四名家丁高举供在祠堂的桃木棍步入书房。
糟!沈宜苍暗叫不妙。
此刻,他亲亲老爹肝火直飙九重天,甚至不惜请出祖宗家法,他的宝贝俊臀恐怕要遭殃了。
“把你们三公子按在地上!”
“是!”老爷的威权怎么样也比三公子大,家丁们个个都很识时务。
惨!这回爹是玩真的!被按趴在地上,沈宜苍的俊容顿时浮现慌乱之色。
家法要真打下去,他的臀部肯定有好长一段时间无法跟椅子“相亲相爱”,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打!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
“是!”家丁齐喝,其中三个分别抓住沈宜苍的左右手及并拢的双脚,由一人执行家法。
桃木棍凌空直落,眼见就要“吻”上沈宜苍尊臀之际──
“住手!”外头传来一声娇斥,吓得执法的家丁硬是顿住挥棍的动作,停在年轻主子贵臀一寸之外。
在沈蓉蓉与众婢女簇拥下,尚书夫人李玉如气势汹汹而来。
“谁敢打我心肝宝贝大头儿就给我试试!”甫进书房,李玉如立即挤身到沈海父子俩中间,为了护子,不惜与丈夫对峙。
危急之际,沈宜苍也顾不得娘亲直呼乳名有损他的颜面,急呼:“娘,爹要打孩儿出气。”声音之委屈,让做娘的李玉如心疼不已。
沈海气呼呼地瞪向不知何时跑去通风报信的女儿。“你这丫头竟敢──”
“怎样?”李玉如双手叉腰,抬高下颚迎视丈夫。
仗著有娘亲充当靠山,沈蓉蓉扶起兄长,不忘送给爹爹一个有恃无恐的鬼脸。
沈海瞧见,气得吹胡子瞪眼,作势往前,立刻被爱妻挡下。
“怎样?还想打吗?可以!你要是敢打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心肝,我就打你心爱的妻子为我儿子报仇。”
这分明是在为难他嘛!以疼妻、惧妻闻名官场的沈海,一脸愁苦地望著妻子。
“玉如,兹事体大,在这节骨眼上,你就别闹了。”
“我闹?难不成你要我眼睁睁看著儿子被你活活打死?”
“谁说要打死他了?虎毒不食子,我顶多教训他个半死,谁要他──”
“半死?!”李玉如闻言,风韵犹存的花容顿时大变。“半死跟全死有啥差别!你……你竟然这么狠毒,还跟我说什么虎毒不食子!”
“苍儿闯下祸事,身为人父,我当然要教训他,你应该支持我,而不是妨碍我啊。”
“闯祸?”李玉如回头看看爱子,再望望爱女,见他俩均投以无辜受冤的表情,看得她这个做娘的无比心疼。“我们的儿女孝心堪比天高,能闯出什么祸事?你说啊!”
“你……”沉住气,沈海!你千千万万要沉住气。
几回深呼吸,沈海扶太座坐定,将白玉观音一事娓娓道出。
“不过就是皇上的白玉观音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嗤,这点小东西也值得丈夫大惊小怪!“皇上何许人也,各国各邦年年朝贡的宝物何其多,怎会注意区区一尊白玉观音?”
“问题是,皇上对这尊白玉观音爱不释手,才会命太监置于御书房朝夕相伴,现下自在观音变成断头观音,我怎么跟八皇子说明?又怎么向皇上交代?”
“这……”李玉如黛眉紧蹙。“这事的确不好交代。”
“万一龙颜盛怒,为夫我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抵啊,如此便罢,若是抄家灭族那可就糟了。”
“为了一尊白玉观音满门抄斩?!太荒谬了!”
“龙心难测,谁晓得圣上会怎么处置这件事。”他现在是一颗脑袋抱著直烧,怎么也想不出解决方案啊!“所以你说,苍儿该不该训、该不该执行家法?”
“当然──不该!”好啊,绕了九弯十八拐就是为了让她同意他执行家法,门都没有!
沈海老眼一瞠。“这还不该?!”
“当然不该。”李玉如挺腰,理直气壮。“抄家灭族是一回事,对我儿子动用家法又是另外一回事。哼,说来说去都是你的错!”
“嗄?!”是他的错?
“就是你的错!”
“这……这话怎讲?”
“倘若你前日没有上早朝,就不会遇见八皇子。”
“为官者本来就该上朝,何况我位居尚书──”
“尚书又如何?礼部尚书就不是人,不能生病告假一回吗?”李玉如几句话便打回丈夫的辩解。“倘若没有遇见八皇子,就不会看见他手中拿著白玉观音。”
“是没错,可──”
“就算遇见八皇子,看见他拿著白玉观音,装没看见不就成了?”
“明明就看见了嘛……”沈海好委屈地说。
“就算你无法装没看见,也用不著劝八皇子啊!”
“这怎么行?!我加衔太子宾客,有职责规劝太子过失──”
“你管的是太子,八皇子所作所为干你何事?”李玉如愈想愈气。“如果你不多事劝戒八皇子,他就不会把白玉观音托你代管。”
“我担心八皇子挨皇上的骂,所以才请八皇子将白玉观音交给我──”
“再怎么样,皇上也不会斩自个儿子的头,你多事个什么劲?”李玉如的火气愈见旺盛。“如果你不多事代为保管,这白玉观音也不会出现在府里。”
“我──”
“你不带回来,我的心肝大头儿就不会看见。”
“话怎能这么──”
“大头儿没看见,就不会拿来赏玩,你明知道大头儿眼光独到,最爱稀世珍玩。”
“夫人你──”
“你把这尊白玉观音放在府里,就像把老鼠丢在猫面前,你有见过不抓老鼠的猫吗?”
“我──”
“大头儿不拿来赏玩,就算蓉儿跳上他的背撒娇耍赖,这白玉观音也不会从大头儿手里滑出去,掉在地上。”
“但是──”
“没掉在地上,这白玉观音就不会身首异处。”
“可──”
“没有身首异处,我心肝大头儿就不会被你家法伺候,咱们也不用抱著脑袋烧,担心皇上一把火上来,赐咱们一个抄家灭族!”
“夫人,我──”
“总而言之一句话,都是你的错!”女青天拍起惊堂木,就此定案。
“我这么做也是尽为人臣者之忠啊!”冤枉啊!什么叫昏官办案,今儿个他沈海看得明明白白。
“还敢狡辩。”玉手挡去丈夫鸣冤声,李玉如转了个话锋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向皇上交代。气你归气你,可我也还不想当寡妇,更不想跟你一块儿掉脑袋,大伙儿还是冷静下来想想该如何解决眼前这危难才最要紧。”
全场最激动的就是你!沈海心底暗想,因为惧内,所以不敢说出口。
平心静气后,李玉如回复以往雍容华贵的气度,软声询问丈夫:“老爷,你可想出什么办法没有?”
“别问我。”沈海重重一叹,担忧至极,让他瞬间看来起码老了十岁。“为夫肠枯思竭,什么法子都想不出来。”
“那大头儿──”
“娘,孩儿的头从十岁起就没再长大过,您就别再喊我的小名了。”沈宜苍忍不住抗议。
“谁管你这个。”李玉如此刻没那份心情跟儿子打哈哈。“说说看,你有什么主意?”
沈宜苍苦笑,“孩儿一时半刻也想不出个好主意。”
“我看唯今之计只有效法战国廉颇负荆请罪了。”沈海道出最后一著。
十岁的沈蓉蓉忍不住好奇地问:“廉颇是谁?”
沈海不假思索地望向三子。
接收到亲爹“舍你其谁”的威胁眸光,沈宜苍叹了口气──
“廉颇就是我。”事因他起,怎么推也推不掉。
“三哥啥时改名换姓了?”沈蓉蓉依旧在状况外,不明白大人们高深的隐喻。“天爷!难不成三哥不是爹生的?”
“当然不是。”李玉如立刻接道,浑然不觉自己的丈夫听见这话气得脸色登时刷白,迳自续道:“大头儿是你娘我生的。傻蓉儿,男人不会生娃娃。”
“噗哧!”书房外的家丁忍俊不住。
好不容易平心静气的沈海,又被这少根筋的对话激起肝火,偏偏不能也不敢对妻女发作,只有找人迁怨。
“来人!把四小姐的夫子带上来!”他倒要问问那个混帐夫子是怎么个教法,每月领薪俸,竟把他闺女教成这德行!
教不严,师之惰──他定要好好教训那个混水摸鱼的夫子!沈海气呼呼暗忖,压根儿忘了这两句前头还有六个字──
养不教,父之过。
悦宾楼,南京城中数一数二的饭馆,平日人声鼎沸,今儿个自然也不例外。
“哈哈哈哈……”
二楼某间厢房内突地爆出狂雷似的笑声,骇得路过的店小二险些打翻手上的汤盅,忍不住怨怼地扫了眼发出声音的厢房,碎念了句秽言。
要是这店小二知道自己骂的对象是当今八皇子,恐怕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笑够了吗?八、皇、子。”沈宜苍冷眼睨著白玉观音事件的罪魁祸首,要不是八皇子一时手痒,连皇上的珍宝都偷出来玩,他也不会落入今日的窘境。
想来就不平,误交损友的下场为何?他沈宜苍就是最佳例证。
“哈哈……呵呵呵……”八皇子朱应龙喘了几口气,啜尽一杯酒,才说得出话来:“你爹真不愧是朝中鼎鼎有名的‘找碴大人’,没事找事做的功夫无人能及,哈哈……那日直接要我放回御书房不就得了,偏沈大人一条肠子九弯十八拐的,忧心父皇大发龙威责罚我,硬要代我归还,偏又遇上父皇无暇接见,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结果惹出这么大的事,哈哈哈……”
“还笑!”恼火地白了好友一眼,沈宜苍再叹自己识人不清。“都是你的错!”
“是是,是小弟的错。”朱应龙起身,诚心诚意地打躬作揖,毫无皇族的骄气。“还请沈兄别跟小弟计较。”
“这话你找我爹说去。”想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沈宜苍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