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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春色无垠-第6章

小说: 春色无垠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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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画紧紧捂着嘴唇,心头闪过撕裂般的痛楚和慌乱,她颤抖着脚步来到华院长身边,冰冷的小手试探地探了探她的鼻端。
  有微微的气息!
  “救命啊!张老师,董老师,快来人……”她疯狂呐喊叫人,急急搀起老院长的身子,“院长,你醒醒啊!老天,求求你千万要醒过来……”
  两位老师闻声冲了过来,一个忙着打电话叫救护车,一个赶忙和音画一同搀扶起老院长。
  救护车飞快来到,医护人员很快推出担架车,从简陋的院长室中抬起了昏迷不醒的老院长。
  音画在一旁紧紧握着老院长的手,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担忧憔悴布满脸庞,她在心底强烈地祈求老天爷别让老院长有事。
  “小姐,我们需要有人陪着她一道去医院,你是她的亲属吗?”医护人员将人送上救护车后转头看她。
  “我是她养大的,是她的亲人。”音画想也不想地道:“我要去!”
  两名老师忧心地望着她,殷切叮咛,“音画,麻烦你了,我们会好好照顾孩子们的,到了医院别忘记打电话回来告诉我们情况。”
  音画噙泪点头,在医护人员的协助下登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响起尖锐惊人的鸣笛声,一路直奔医院。
  音画紧紧握住华院长苍老瘦削的手,心痛无助地倚在点滴旁。
  她只觉得手越来越冷,心越来越凉……
  一到医院,华院长立即被推入了急诊室内,紧张着急的音画徘徊在门外,等待医生出来告诉她结果。
  医院内的消毒药水味好强,熏得她头昏眼花,一阵阵心慌和上涌的恐惧,让她空荡荡的胃里犹不住翻搅。
  她只能不断地绞扭着手指,一圈圈地绕着无名指上的珊瑚戒指。据说戒指是从小就戴在她颈上的,老院长曾不止一次说,或许将来有一天,她能够凭着这枚戒指与亲人团聚。每当她紧张或难过无助时,她便会不自觉地握着它、把玩着它,好像这样就会带给她无穷的力量。
  音画就这样在急诊室外头的塑胶椅上等了两个多小时。
  总算,医生推门出来,左顾右盼着。
  “我在这里!院长怎样了?她还好吗?”她小脸上犹有泪痕,急切切地奔向医生。
  中年医生低头看着她,神色温和地安慰道:“她现在已经不要紧了,只是……我们刚刚对她做了一些抽血及检查,发现她的肾脏有问题,还有她的心脏,她有严重的冠状动脉曲张,这一次的昏厥就是它所引起的。”
  音画咬了咬唇瓣,脸色苍白地道:“能治得好吗?医生。”
  医生沉吟了一下,“我的建议是尽快开刀手术,否则下次的昏迷,她有可能永远醒不来了。”
  她忍住一声呜咽,“那开刀有危险性吗?如果开了刀是不是就一定痊愈?她的身体是不是就不要紧了?”
  医生思索了一下,道:“有百分之八十的成功率,考虑到她的岁数大,身体也很虚弱,所以另外百分之二十的危险性是潜藏在她体内的不确定因子,但是就技术层面来看,开刀是有很大的助益的。”
  “那她的肾脏呢?”音画白着脸。她听说过只要肾脏坏了,就得终生洗肾……
  “虽然严重,但是她有一边功能还算良好,所以我们可以研究一下开刀取出那个败坏掉的肾……当然,得等她身体状况好些再动刀。”
  “您的意思是说,只要动手术,她就会痊愈?”音画小心翼翼地问。
  “不能说百分之百,但是我们医院有位心脏外科权威,所以严格说来手术成功的机率相当大。”医生温言道。
  音画低头思索,半晌后毅然决然地道:“医生,可以请您安排一下开刀的时间吗?请依华院长的身体状况考量,我们会全力配合的。”
  医生点点头。他对这个看来年轻温雅的女孩极有好感,总觉得年纪轻轻的她看似纤弱却又坚强。
  她亦让他联想到自己的女儿,他定会尽量协助她的。
  “小姐,病人现在身体很虚弱,我认为该长期住院观察,我们也好继续做追踪与详细检查,以便安排开刀事宜。”他道。
  她点点头,“要请医生多费心了。”
  “只是住院和开刀,健保只支付一部分费用,所以你必须先缴交保证金,还有必须得有心理准备……做那两种手术的价钱并不便宜。”他打量她一身淡雅平凡的衣饰,替她微微忧心。
  音画脸色更白了,她还是强自支撑着问道:“那么大约需要多少钱呢?”
  “最少要三十多万。”
  她往后退了一步,张口结舌,“这么贵?”
  “本院的仪器和用药都是最好的,医生也是最专业的。”他解释。
  音画深吸了一口气,脑袋微感晕眩,“三十多万……”
  “有困难吗?”他关怀地问。
  音画抬起明亮如星的眸子,语音低柔几不可闻,“不,无论如何,我都会让院长动手术的。”
  医生这才放心地道:“很好,病人现在已经送往五○三号病房,你可以去看看她。”
  待医生走后,音画想要跟着移动脚步去看华院长,可是她才动,整个人便失势地跌入塑胶椅,几乎坐了个空。
  三十多万……她到哪里筹这笔钱?
  焦急、无奈与伤心狠狠地啃噬着音画,她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像是走入了无止境的隧道中,怎么也看不见光亮的一端。
  气色苍白的华院长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午后的阳光隔窗轻轻洒落,音画无声地来到她床边,缓缓地坐了下来。
  她轻柔地捧起了老院长的一只手,专注地凝望着。
  院长,你千万得撑下去呵!
  音画完全不敢想像华院长这株大树倒了之后,院里的孩子们该怎么办。
  而三十多万……她一咬牙,无论如何都要筹,就算要卖身她也甘愿。院长自小视她如亲生女儿,她怎能不报这个大恩大德。
  手掌心传来的微微颤动,惊醒了音画的思绪。
  “院长!”她急切惊喜地扑近老院长,欣慰地看见她睁开了眼睛。
  华院长茫然地睁开眼,疲倦的眼神在见到音画时顿现温暖慰藉,“音画,你回来啦,毕业了对不对?真抱歉,我这阵子太忙了,都忘了这回事。”
  音画忍着鼻头辛酸,温柔地道:“院长,不要紧的,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在哪里?”华院长恍惚地看着四周,“这是哪里?”
  “你昏倒了,我们把你送来了医院。”她轻轻抚过华院长爬满皱纹的额头,为她理好了一绺紊乱垂落的银发。
  “我昏倒了?怎么会呢?”华院长一咬牙,猛地要支撑起身子,“嗳……”
  音画慌忙地扶着她,“您别乱动啊,快些躺着休息。”
  华院长摇头,“不、不、不,我怎能躺医院呢?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快些扶我起来。”
  “院长,再重要的事情也得等身子养好了再说。”她苦口婆心。
  华院长眼眶一热,鼻头酸楚地道:“音画,你不明白,我没有时间了。”
  音画以为她说的是病情,又心疼又急急抚慰,“千万别这样说,医生告诉我,只要您静静休息,然后再开两回刀就没事了,真的。”
  华院长一愣,老祖母般的脸庞茫茫然了一瞬,“啊?”
  “您还有大好时光要过呢,别说什么没时间了。”音画好怕听她这么说。
  华院长回过神来,听懂了她的话,又好笑又无奈地这道:“傻孩子,我指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
  “是什么?”
  华院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强忍着摇了摇头,“没事。音画,你打算上哪一所大学呢?”
  音画微笑,“我不打算继续升学。”
  “为什么?”华院长一急,呛咳了起来。
  她急忙拍了拍院长的背,“慢慢来,我知道您想问我什么。其实我早就这么决定了,现在说出口也不过是付诸行动罢了。”
  “你这么优秀,怎么可以说不读就不读?”华院长痛心地道。
  音画的笑容有些飘忽,“我只是喜欢画画,老实说来也不是什么脑筋聪明的资优生,所以直接就业对我来说是比较好的。”
  “胡说,你是不是担心学费?”
  “不,如果我认真要读,可以申请奖学金。”她摇头,半真半假地掩饰道:“真的是自己的决定,并非被现实环境左右的。”
  “孩子,我还是替你可惜。”华院长慈祥关怀地瞅着她,微微低叹道:“你真是个好孩子,只是命运对你太不公平,让你年纪轻轻就受到诸多磨难。”
  “怎么会呢?我一向有贵人相助,就像院长您啊。”她浅笑低回,“命运对我已经很厚待了。”
  “也就只有你,才会在这恶劣的环境中还出落得如同一朵莲花,这么清净自在、怡然自喜。”华院长眼底眉梢掩不住的喜欢。
  音画羞涩地笑笑,“哪里,院长您才是孩子们的天使奶奶,我没见过比您更宽爱无私的人了。”
  “你这孩子就是懂得抚慰人。”华院长紧紧攀着她的手,无限宽慰,“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你最常回院里探看帮忙,我真的好感动。”
  “这是我应该做的。”她吸吸鼻子,想到正经事了,“对了,院长,您刚刚说什么没时间了?”
  华院长原本含笑的圆圆脸庞顿时黯淡了下来,无奈地道:“唉,努力了这么多年,我真不愿见到孤儿院就此关门。”
  音画一惊,“您怎么这样说?孤儿院为什么要关门?”
  华院长略带哽咽,“孩子,照理说是不该让你知道这些事的,可是我好郁闷,这心里头的难过和烦恼都没有个人倾诉,今天正好你来了……”
  “发生什么困难了吗?请您告诉我!”她着急地问。
  华院长黯然地道:“最近孤儿院撑得很辛苦,社会大众几乎把慈善捐赠都送到了九二一灾区,所以我们院里头已经有大半年没有社会捐助款,再加上我又接了灾区十几名孤儿到院里生活……可我实在不忍心看他们失去了父母又颠沛流离,所以心里总是打算着,只要我们有饭吃,他们也就有饭吃,再苦也能撑下去。”
  音画热烫的泪水悄悄滑落。她从来不知道情况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亏院长还闷不吭声,只字片语都不向她提及。
  “这还是一回事,可是这个月初我接到了信函,土地租给我们孤儿院近二十年的老好人戚老先生去世了,他在美国的儿子回台湾办理后事清点遗产,发现了老先生一直低价租地给我们孤儿院,他很生气,还表示要将土地尽快脱手卖掉,其他的家产也都要变现带回美国。”
  音画闻言大震,讷讷地道:“那我们孤儿院怎么办?一时之间又能搬迁到哪里去?”
  华院长长吁短叹,凄然道:“我就是在烦心这个,戚先生不愿意继续承租给我们,还限我们一个半月内要搬空,他好叫人来评估地价……该怎么办?”
  音画咬了咬柔软的下唇,又气恼又伤心,“好不讲理的人,他既然久居美国,料想也不缺这卖地的钱来养家活口,何苦这样逼人到绝境?”
  “我找了他几次,一再求他可否继续租给我们,就算租金高一点也无所谓,可是他狮子大开口地要一个月二十万租金……我们哪凑得出呢?”华院长拭拭眼角,叹息道:“眼见日子一天天过去,我都快急死了。”
  “您都急晕了。”她好生心疼。
  华院长苦恼地摩挲着额头,一脸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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