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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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小扇抖了抖屁股腰往回一挺,回头嘿嘿一笑,道:“对不起,没酝酿好……”
“你!!!”
转眼间又被他耍到,毒手豁出去,便是再被他顶一下也罢了!这下要他的命吧!
想罢腾身而起,凌空翻掌!
只见他遍体笼罩灰色精晶闪耀如周天星斗,腾起杀气笼罩双手,掌中无量毒掌真气喷吐而出,一抹灰色光影,看似霞光,二八道风雷盘旋其上,拱起那道灰霞,轰鸣飞旋,见则瞠目,如有毁天灭地之势!
他无坚不摧之力的这一招无量毒掌发出,看到那自信满满一双星光一般有神的眸子的时候,后悔已迟!
“催思手。”
不知不觉那一道犹如实体的蓝色的掌影,缓慢的撞入他的脑门。
掌影因太过真气浓稠导致触及之时为之一滞,险些涣散开去!
无声无息间,妖异的天罡,已经一分一分的摧洗了他的神经,他的思维。
终于,后悔已迟的身影,从罗小扇头顶飞过,重重撞在地上,激起一片巨大烟云,山体也应声打出一个深深大洞。
罗小扇暗叫惊险,若是真打在自己的身上,还真得小命堪忧。
双手的皮开肉绽已经够吓人了,若还缺胳膊少腿,那怎么行走江湖?
你自己纠缠不休,还把小爷一双稚嫩小手伤成这样,怪不得小爷把你打成傻子。唉,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取你性命,但愿你有个好归宿,好自为之吧。
金丹一转,阴符七术高深内功心法,已经回上一些因爆发催思手而脱力的精神疲惫。
“少陪了!”
脚下发力,纵起身子朝潭州腾去。
受伤了不找金枪曹要点好药,找谁去?
—
潭州。
已快到寅时,潭州城里的街上大多是冷冷清清,只有两个地方,还在开门迎客。一个是门口大红灯笼高高挂,里头也灯火通明,老鸨在门口接客送客逢场作戏,姑娘嫖客猜拳饮酒作乐之声不绝的城东“酥柔院”,另一个就是门外黑漆漆,里头黄灯微弱,进出之人形色匆匆谁也不和谁抬头打招呼的“回天堂。”
这两个地方的来客虽然行径完全不同,却颇有联系,有垂头丧气从酥柔院出来的,必定低着头是往回天堂去,有低着头默默从回天堂出来的,转了巷子也趾高气昂径直奔向酥柔院。
金枪曹的药号走出最后一个客人,伙计正张罗着要关门。
罗小扇已经走了进来。
柜台后面雷打不动的坐着金枪曹,只有他才能配出这样的药,也只有他能记得,该卖给谁不该卖给谁——不会让人多服,免得再闹出人命。
金枪曹在柜台后头,一手托着脑袋,眼半睁半闭,看似这老头是已经累极了一般。
灯影一闪,罗小扇已经落座在他对面。
“你又来干什么?”金枪曹投也没抬,看似很头疼的使劲揉了揉脑袋。
“讨点药呗……”
说罢,把自己那双满是血痂子的手,摆在柜台上。
“配止血白药五钱,五个铜板。”
“止血白药?”
罗小扇没想这散仙只给他弄个最普通常见的东西……
散仙啊散仙,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止血白药嫌贵?我这里还有墨鱼骨粉五钱,三个铜板。或者香灰一两,去庙里偷,免费……”
“算了!”罗小扇不由心头动怒。
这哪是前辈该说的话?虎神常说和其他三大散仙绝交,开始以为是玩笑,今天看了金枪曹,真是让人心寒!!
“不找你问药了,免得丢了我师父的威风!”
金枪曹仰起头,左右晃了晃脖子,道:“那你还不走……”
“最后还想问一句,前辈知不知道我师父在哪?”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天桥底下算八字的……”
看着他有气无力的样子,罗小扇心一横,道:“你还记得长大草场上的蹴鞠吗?”
说罢身形一动,化作一道流光,已经冲破他一张门板,逃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金枪曹陡然青筋一暴,怒不可遏!但以他的身份,偏偏又不好追出去发作。
半响,金枪曹才愁眉苦脸长叹一声,道;“唉……门关好你们早些去歇着吧,明日闭市一天。”
六爻之初九 潜龙,勿用 百零二章 房东,酒友坐在潭州城南裸露的河滩上,抬头看星明月亮,心里别提多恼火。金枪曹也太不够意思了些,都是散仙之尊,何必不念一点旧情。
自己的师父到底在哪?黑老大黑云剑,又什么时候能回到自己身上?明天太阳从对岸的山里起来的时候,自己该何去何从?
胡乱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坛皇宫秘藏的佳酿,拍散封泥,撒了些放双手伤口上,疼得钻心。复又抱起坛子,仰面痛饮。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手一抖,酒缸的边,轻轻的在他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那是谁的青葱小手,曾在阴阳峰的春风里,如明媚的暖风,拂过自己的鼻子。
估计是酒劲太浓。眼一花,仿佛就是她,又伸出玉手,笑着刮过来。
“君因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瞬间想起姻姻脑袋里炸开了花,心疼,后悔,无奈,寂寞,伤痛,让他整个脑袋头疼欲裂,再喝一口,酒里腥味太浓,原是酒缸的破口,已经将鼻子划出一道。
“唉……”
唱完曲,那人板子一收,如那日所见那般装束,不同的是高举的旗杆上少了个“卜”字旗。唱着曲儿一跛一跛,摇摇晃晃走来。
不由分说,寒江钓叟已经不请自到,挨着罗小扇坐下,麻利的从身后的货架里摸出一个碗来,道:“一个人喝酒,没意思了些。我来帮你分担点。”
罗小扇摇摇晃晃的握着坛子,道:“腥了些……不嫌弃……就喝吧……”
说罢坛子一倾,哗啦啦的好酒,倒了出来。
寒江钓叟倒是敏捷异常,滴水不漏的全部用他的碗接着,慢慢一碗满了,才扶起坛子。
罗小扇已经醉了。
自己是谁,此生为谁!
满天星斗似在嘲笑自己,闪着笑完,又连起伙来,都躲去乌云背后去了……
“这酒……”毫不在意荡开扑鼻酒香里的血色。
寒江钓叟才仰脖喝一口不禁就五官全紧锁到一起,张口哈了半天,才边抬手往口里扇着气边道:“我勒个,这么烈……没记错的话,这种来自草原的烈酒——该叫【套马杆】吧!年轻的时候喝这种一点就燃的酒,俺们都是先点着了再喝,”寒江钓叟犹自眨巴眨巴嘴,慢慢的喝了一小口,道:“这么好的酒……南方少见,你小子哪弄来的?”
说罢寒江钓叟有吃药一般的咂了一口,叹道:“老了老了,以前都能点着火吃大碗,现在小口小口的,都觉得难以下咽,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小子,你居然一个人坐这里抱坛子灌,有心事?”
哪里还能答得了话,啪啦一声坛子掉在地上。
寒江钓叟不住摇头,道:“可惜了这坛好酒啊……”
罗小扇只觉得天旋地转,仰天一倒没了知觉。
—
醒来的时候又是下午。
自己躺在不知哪个山上,搭在几个大树间的一个小芦蓬的一张破席子上。
鼻子上面搭了块布,压着一些气味独特的草药。
双手亦复如是。
太阳从云里探出来,光照晃眼。
罗小扇头脑还有些晕眩,看来是酒劲太大,勉强挣着坐起来,五内一阵翻腾,哇的就吐了一地。
寒江钓叟闻声进来,一手捏着鼻子,道:“喝不得酒,何必还喝这么烈的,还喝这么多?无端祸害了我的窝棚……唉……”
罗小扇吐了一番,喉头里舒服多了,脑袋也清醒了许多,道:“你救了我……”
“什么救不救的,”钓叟道:“不过是扶了个请我喝酒的醉鬼回家……”
忽然他又皱眉道:“就知道不是好事,弄得那么臭……”
罗小扇一摸怀里,把七个铜板都放在席子上,道:“算我给的床钱。”
“床钱?这是什么词,当我这是窑子?房钱!房钱差不多!”钓叟不由一愣,不过还是不由分说的接过钱,“房钱给了,打扫钱还差两个……”
罗小扇道:“你这瓦不遮天的,也算房?这样吧,七个铜板里,五个算房钱,两个打扫钱,你总赚翻了……”
钓叟不由一笑,道:“哈哈哈哈……左右七个铜板,听你一说反而我还觉得舒坦了……你那脸上长的究竟是什么一张怪嘴……”
罗小扇揉了揉脸,想起钓叟昨天似乎拿着板儿唱曲,问道:“房东,你还唱曲儿?”
钓叟留露出被生活压迫出来的无奈眼神,道:“这世道,连你都不肯找我卜卦,别人稍微机灵点的就更不上门了……我这南楚神卜的牌子,根本养不活这张嘴了……夜里不去谋些副业怎么能活?”
“唱曲儿收入如何?”罗小扇不由心生同情。
“酥柔院嫌我老丑,不肯让我进,我只能哪有人在哪唱,或碰到两个懂音律,会赏我几个钱……”钓叟如是说着别人的事情,脸上毫无埋怨痛苦,“习惯了……呵呵……”
罗小扇听了心里不是滋味,这老叟如此落魄,却依旧广发善心,还救了自己,可惜自己身上没什么值钱物件……
对了,酒!
储物袋里别的没有,好酒倒是不少,拿去城里当掉,总能换几百里银子吧。
想罢手一探,从储物袋里拿出五坛金装好酒,笑道:“哈哈……房东,这几坛酒,你拿去当掉,换几个钱,当我听你曲儿的赏钱。”
钓叟眼睛一亮,虽然这酒从哪里来的,藏在他身上什么地方,自己心里都不明白,但酒就是酒,而且绝对是好酒,管那么多干什么?
一手接过,谢也不谢。
“可要我再为你卜个卦?”钓叟忽然缕须笑道。
“好吧,卜呗……”罗小扇当他是受了自己的好酒起心回报,便笑着答下。
钓叟摸出一个幅龟甲铜钱卜器,做了个搓手的姿势。
“还要收钱么?”罗小扇耸耸肩。
“当然要,一是一、二是二,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啊!”
六爻之初九 潜龙,勿用 百零三章 下下卦,天山遁“也罢,”虽然这老头是有点贪了点,但那么些个好酒,找不到虎神师父,自己一时半会儿一个人也喝不完,便又拿出两坛,道:“这算卦钱,行了吧?”
钓叟心满意足的一把接过,便捡了个干净点的地方,盘腿坐下。一坐下,专业神汉的姿态就演开了,摇头晃脑间双眼半睁半闭,口中喃喃自语念念有词,手也不停下,就从罗小扇的七个钱里选了六个丢进龟壳里,上下捂住口子,有规律的晃着。
一般算命先生给人算卜,这个生辰八字,姓名排行,总得问个清楚,这老神汉可能是接了酒乐歪了,怎么连忽悠着先问问的套路都走错了?
罗小扇不觉好笑。
“开。”
钓叟忽然手一撒,六个铜钱叮铃铃落在地上。
“初六。”
“六二~”
“九三!~”
“九四!!”
“九五!!!”
“上九~~~~~~~!”
乾在上,艮在下。
异挂相叠!!
罗小扇不由一惊!艮下乾上,阴阳峰的弟子,若连这个卦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不配叫名门之徒了!
钓叟目瞪口呆,浑身发抖,显然比他更诧异,惊道:“怎么会这样?”
遁,下下之卦。
半响,两人都愣住。
身后不远那扑鼻的呕吐物的气息,也都不觉臭了!
罗小扇嘴角抽了抽,咽了口唾沫,苦着脸道:“先生,重新摇一卦吧!”
钓叟浑身微颤,第三十三卦——遁卦——他也是有生之年里第一次摇出来!
“不!”
钓叟忽然浑身一震,双眼暴突,血丝密布,身体随着沉重的呼吸慢慢的起伏。
双眼死死的瞪着那六个铜钱,道:“你以为算卦是玩笑嘛?卦相,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