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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轩辕剑之天之痕 (出书版)-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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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酿桃花酒,开坛十里香,很不错呢,还有卤鸡也挺香。”

陈靖仇听他说得热闹,更兼从里面飘出一阵阵的鸡肉香,更是勾人馋虫。虽然囊中羞涩,还是道:“那,给我来半只鸡尝尝。”

店小二道:“公子是堂吃还是打包?”

陈靖仇见酒店里挤满了人,只怕也没空位子,便说:“我打包吧。”

店小二答应一声,提起一把斩肉刀,把半只卤鸡斩成了一块块,手脚极是麻利。陈靖仇见他手起刀落,每一块鸡肉都切得一般大小,而且毫不拖泥带水,心想:果然是熟能生巧,这小二哥准不会武功,可用起刀来也很妙。《庄子》上说庖丁解牛,目无全牛,师父说这里面与武功相通,看样子当真不假。他想起了师父,又不禁黯然。这时店小二包好了鸡递过来,见陈靖仇神色,只道他是担忧误了路程,便笑道:“公子,您是要过河吧?也不用太急,等月河村做完了祭祀,路就开禁了。”

陈靖仇接过鸡肉,诧道:“开禁?前面出什么事了?”

“公子不是要过河吗?”

陈靖仇道:“我是要去雷夏泽。”

“那就是啊,雷夏泽在北边。这两天月河村在忙着祭祀的事,桥已封了,过不去。您看,这儿都是等着过桥的客人。”

陈靖仇一听封了桥,急道:“那什么时候能开禁啊?”

“挺快,挺快,就这几天。”

这时店主在里面高声叫道:“小六,三号桌的客人等着上菜呢,你还有空闲聊!”

这小二见老板发话,忙应道:“贺老板,我马上就来。”又扭头对陈靖仇说,“公子,这两天您过不了,我看就在小店歇两天再说吧。您先吃着,我得做事去了。”

陈靖仇见店里都坐不下了,便到那桃花亭里坐下,一边吃着肉包子,一边吃鸡肉。包子做得很不错,鸡肉更是又香又嫩。村北是一条大河,像个月牙形绕过了村子,月河村大概就因此而得名。在桃花亭里看去,只见满眼黑瓦白墙,河水声传来,就如一幅有声的设色水墨画,偶尔一阵风吹来,一瓣桃花被拂落枝头,斜斜飘下。他心想:这景致,倒是很像陶元亮说的桃花源啊。王褒有句诗叫村桃拂红粉,说的好像就是这里。一想到这些前人的诗句,他就又想起了师父那张板得长长的脸。师父最不喜欢自己在诗赋上多下工夫,总是说:“有空,就多练练鬼谷秘术。吟几句诗,隋虏不会倒下的。”其实诗赋一道也是师父教的,他还看到过师父早年撰的一本诗集,诗风也是江总那一派靡丽之风,只是最晚的诗也是十几年前的了,后来师父好像就没再写过诗,对诗亦是深恶痛绝。也许,师父是把心思全都放在了复兴大陈上,再没有早年的那种雅兴了吧。

一想到师父,陈靖仇既担心,又有点伤心。他想着:不管怎么说,尽快赶到雷夏泽,找到公山师伯再说。晚一天,师父就少一分生还的希望。他已是吃饱喝足,便起身向村里走去。那店小二虽说桥已封了,但他还不死心,仍想去看个究竟。

村子不算大,大概也就几十户人家。到了村北,见有座长桥横跨大河,但桥头却用一些木栅拦住了。在桥边有些人正在搭一个台子,陈靖仇走了过去,向一个人问道:“大哥,借问一声,这桥现在不能过吗?”

那汉子正在锯着一块木板,听陈靖仇发问,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抬头道:“公子要过桥吗?等两天吧,后天就通了。”

“是什么事啊?”

汉子道:“公子是头一回来月河村吧?我们村子每年都有一次河神祭,其间桥上不能通行。”

陈靖仇抓了抓后脑勺,苦着脸道:“大哥,我急着赶路,能不能通融一下,行个方便,让我先过去?”

汉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之极的话,急道:“公子,噤声!您可别这么说,现在是河神醒来的时候。要是这时候有人过桥,触犯了河神,我们村里非有大难不可。”

陈靖仇怔了怔,诧道:“大难?河神要吃人吗?”

汉子看了看周围,似乎怕被别人听到,才小声道:“公子,您快别说了,要是被河神听到,真要吃了你。”

陈靖仇见这条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这么个怕法,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便说:“那,有没有渡船?”

“要摆渡啊,就得往下游走两百里。这一带河水很急,船根本下不了水。”

往下游走两百里,非走两三天不可。听得这么说,陈靖仇也泄了气,叹道:“看来只好先住几天,等你们祭完河神了。”

汉子见陈靖仇不再坚持要过桥,这才松了口气,说:“是啊是啊。公子要住店,村口的贺家老店就很好,贺老板很厚道的,你不用担心盘缠不够。”

再厚道,也不会不收钱,何况又得耽搁两天。陈靖仇心里嘀咕着。但就算嘀咕也没办法,既来之则安之,看样子只好先住两天了。他回到了贺家老店,只见小六又托了一大盘酒菜从厨房出来,一见陈靖仇,小六倒是很是热情,道:“公子,过不去吧?可是要住店?”

陈靖仇点了点头,小六一手指了指柜台道:“贺老板就在那儿,公子您去找他就成了。”

贺老板倒真是挺厚道,见陈靖仇腰包不鼓,答应原本五十文一天的房钱只收他三十文。在账簿上挂好了号,贺老板冲楼上叫道:“小雪,小雪,有客人了。”

陈靖仇扭头一看,却见楼上走下一个满头白发的女子,定睛一看,却是个年轻女子,看样子和陈靖仇差不多年纪。他不由一怔,这女子已走到陈靖仇跟前,向他施了一礼道:“公子请跟我来。”

这个客栈虽然不大,但楼上房间倒是不少。小雪领着他到了一间小房里,开了窗,却见这房间虽然又小又简陋,也就一个铺,但打扫得却是一尘不染。陈靖仇道:“还挺干净。”

小雪抿着嘴笑了笑道:“因为住店的人大都不宽裕,所以贺老板说多设点房,薄利多销。不过我每天都要打扫的,公子请安歇吧。”说着又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陈靖仇很少和女子说话,和小雪这样的女孩子说话更是平生头一次,见她这么恭敬,脸也是一红,道:“好的,谢谢你。”他顿了顿,终于忍不住问道,“小雪姑娘,冒昧问一下,你的头发怎么白了?”

小雪脸上微微阴沉了一下,但马上又微笑道:“我生下来就是这样的。”

陈靖仇“哦”了一声,小雪的脸色闪过的那一丝阴霾他已落在了眼里,心想小雪准是生了一头白发,还受过村里人嘲笑,所以有点自卑,便说:“怪不得说周宣王生而有须,老莱子生而白头,原来书上说的真不是假的,我还以为只是寓言呢。小雪你的头发很好看啊。”(注:周宣王是周朝的中兴之祖,传说他生下来就长着胡须,老莱子就是道家之祖老子,传说一出生便头发全白。)

小雪生平还是头一次听人赞自己头发好看,虽不知陈靖仇说的周宣王、老莱子是些什么东西,心想:这公子读的书倒是真多。嘴角却已浮起了一丝笑意道:“是吗?”

“是啊,很好看,像……像银子一样。”

小雪见陈靖仇想了半天,想出了这么个比喻,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马上掩住嘴,行了一礼,说:“公子,要有事就叫一声小雪便行了,我先出去做事。”

陈靖仇点了头道:“好的,谢谢小雪姑娘。”小雪倒退着走到门边,在门口又行了一礼,道:“公子,那我走了。”

等她一走,陈靖仇在床铺上躺了下来,想到方才桥头那汉子也是说话很温和,忖道:这个小雪可真有礼貌,月河村这地方还当真民风淳朴。他从行囊里摸了摸,犹豫了一下,还是摸出了一本《庾子山集》翻着。刚翻了两页,窗外忽然传来了“啪”的一声,接着是一个男孩子的哭声。

是个小孩摔倒了吧。陈靖仇也没在意,正在默诵着庾子山的《春赋》,忽然小雪的声音从下面传了上来:“小朔,你哪里疼?”那个叫小朔的男孩子抽泣着道:“我的脚……好疼啊,姐姐。”

这个小朔的脚摔伤了?陈靖仇突然有种不知怎样的感觉。猛然间,他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会对小雪有种莫名的亲近之感。自己小时候摔倒了,师父总是板着脸要自己站起来。虽然事后给自己上药揉搓,但他心里一直在默默地盼着有个姐姐,这么温柔地对自己说话。听到那个叫小朔的男孩子的声音,恍惚中好像就是很多年前的自己,心道:小朔有这么个好姐姐,他可真幸运。

可是小朔却显然没有这么想,突然“哇”了一声,叫道:“姐姐,你揉得太重了!”小雪低声道:“小朔乖,是姐姐不好。”可是这小朔却不依不饶,叫道:“都怪姐姐,全是你不好,才害得我这样。姐姐最坏!”说着,踢踢踏踏地走了。陈靖仇皱了皱眉,忖道:这小孩真不懂事。他走到窗前,往下看了看,却见只有小雪靠在客栈后门边,怔怔地看着外面,小朔却已没了踪影。小雪正看着,里面又传来了贺老板的声音:“小雪,有客人来了!”小雪应了一声,进去时还用手抹了下眼角。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啊。陈靖仇有点感慨地想,心里却对师父又多了几分理解。在师父心目中,复兴大陈是他毕生的信念,而他的希望全放在了自己身上,偏生自己又老是三心二意,一直不肯好好修炼鬼谷秘术,所以师父对自己才如此严厉,这就是爱之深、责之切的道理。想到这儿,他把那本《庾子山集》放回行囊,拿出了那本《鬼谷秘录》细心钻研。以前有什么不懂的,马上可以去问师父,现在却只能靠自己研究了,此时他有点后悔没有好好向师父请教。

在窗边看了一阵,天色已晚了下来,书上的字迹有点模糊。他打开门,叫道:“小雪姑娘!”小雪闻声过来道:“公子,有什么事?”

陈靖仇道:“小雪姑娘,请你给我点个火吧,我要看看书。”

小雪答应一声,很快拿了盏油灯过来。她把灯递给陈靖仇,有点感慨地说:“公子真用功,现在还看书。”

陈靖仇笑了笑,顺口说:“小雪姑娘,你有个弟弟吧?”

小雪“嗯”了一声。

“那小雪姑娘的父母呢?”

小雪道:“他们早就去世了,就剩下我和弟弟。”

陈靖仇点了点头:“你也挺难的。他刚才摔了一跤吧?”

小雪脸顿时一红:“吵着公子了吧?小朔也挺大了,可还是不懂事。”

陈靖仇连忙道:“没事没事。小朔他摔得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小雪摇了摇头:“摔倒没摔伤。这小孩脚不灵便,哪天都要摔一两跤的。”

陈靖仇吃了一惊:“他脚不好?不找大夫看吗?”

小雪道:“这是几年前的事了。他淘气,下河游泳触犯了河神,结果河神弄坏了他的脚。我去找过秦大夫,秦大夫说那是河神做的,他不敢治。”

陈靖仇更是吃惊。小朔现在也没几岁,几年前更小了。这么小的孩子河神都对他下手,简直有点丧心病狂。他沉声道:“这是什么河神啊?不保佑村里人,还要来害人。”

听他这么说,小雪的脸一下变得煞白,说:“公子,请您别这么说,要是给河神听到了可不得了。”她似乎真害怕被河神听到,又道,“公子你歇息吧,要是有事就叫我,我做事去了。”说完就急急地下了楼。

看着她的背影,陈靖仇皱了皱眉。河神照理是会佑护沿河之人的,可是月河村的河神看样子脾气也当真是坏。只是这些事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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