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果惊魂-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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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说道:“现在一切都清楚了。这些人崇拜大猩猩。这是他们的宗教。”
“但是埃米为什么说它们不是大猩猩呢?”
“问问她嘛,”芒罗说着看了看手表,“我今晚得让大家做好准备。”
3.攻击
他们用折叠式准金属铲在栅栏外挖了一个环形地沟。日落之后很久了,他们还在干。他们点起了夜间照明用的红灯,还把附近小溪中的水引来灌进地沟。罗斯认为这地沟只是一个小小的屏障——毕竟它只有几英寸深,1英尺宽。人轻而易举地就能跨过去。芒罗想试试它的作用,于是便站在地沟外面喊道:“埃米,过来,我跟你玩。”
埃米高兴地哼哼着向他跑过去,但在地沟另一边却突然站住了。芒罗伸开双臂,又说了一遍:“来呀,宝贝,我跟你玩。”
埃米还是不愿跨过去。她生气地打着手势。芒罗跨过来把她抱了过去。他对罗斯说道:“大猩猩不喜欢水。我看见过比这还小的小溪它们也不敢跨。”埃米伸出手在他手臂下面挠了挠,然后指了指她自己。这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女人哪!”芒罗叹声道。说罢他弯下腰逗埃米玩起来。埃米在地上欢快地打滚,抽动着鼻子,笑得很开心。芒罗停下手,埃米还是躺在地上,期待着再玩一会儿。
“够了,宝贝,”芒罗说道。
埃米对他打起手势来。
“对不起,我不懂你的意思,”他笑着说,“做慢一点也没用。”不过他很快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了。他把她抱过水沟,送进营地。埃米用湿润的嘴唇亲了一下芒罗的脸。
“你的猴子你最好看着点儿,”芒罗坐下吃饭的时候对埃利奥特说道。他还是在用轻松的语调说话,因为他知道这样可以使大家放松。大家围坐在火堆旁边,都显得很紧张。吃完饭后卡希加离开火堆去摆放弹药,检查枪支。芒罗把埃利奥特拉到一边说道:“把她拴在你的帐篷里。一旦晚上要打枪,我不希望她在黑暗中到处乱跑。有的小伙子很可能不会去注意是这只大猩猩还是别的大猩猩。最好跟她解释一下,枪声可能很响,叫她不要害怕。”
“会很响吗?”埃利奥特问。
“我想会的。”芒罗说道。
埃利奥特把埃米带进自己的帐篷,像在加利福尼亚一样,给她挂上一条结实的皮带,然后把另一端扣在他的吊床上。但这只是一种象征性的做法,因为如果埃米想把它拿掉,那是很容易的事。埃利奥特让她保证要呆在帐篷里。
埃米答应了。他走到帐篷门口的时候,她打手语说:埃米喜欢彼得。
“彼得也喜欢埃米,”他笑着回答说,“不会有事的。”
他进入了另一方天地。
红色的夜间照明灯熄灭了,但在摇曳的簧火火光中,他看见戴着夜视镜的岗哨已在场地周围各就各位。加上通了电的栅栏发出轻微而有节奏的突突声,这一情景颇有点可怕的气氛。彼得·埃利奥特突然意识到他们的处境很危险——他们这几个人已像惊弓之鸟,身处刚果雨林深处,有人居住的地方最近也在200多英里之外。
等待。
他的脚被地上的一根黑线绊了一下,这时他才看到地上那纵横交错的电线,每根线与哨位上的一支枪相连接。这些枪的形状他不太熟悉——有点太细、太不结实了。这些黑线又从枪上通到一些安装在营地四周间隔摆放的三脚架上的有扁平机头的机械装置上。
他看见罗斯在篝火旁摆弄着录音机。他指着地上的电线悄声问道:“这究竟是搞什么名堂?”
“是激光追踪装置,”罗斯轻声答道,“这种系统由一组激光制导瞄准装置和一系列安装在三脚架上的快速火力传感装置组成。”
她告诉他警卫手中拿的枪实际上是激光制导瞄准器,它们与三脚架上的快速火力传感器连接在一起。“这种系统能够锁定目标,一旦确认了目标,便能立即发射。这是丛林战中使用的武器系统。快速火力传感器上有一个挡式样消音器,敌方根本不知道枪是从哪里打来的。你要小心,不要走到传感器前面去,因为它们能根据人身体散发的热量自动捕捉目标。”
罗斯把录音机递给他,就去检查向栅栏供电的电池了。埃利奥特朝营地四周黑暗中的岗哨看了看。芒罗高兴地向他挥挥手。埃利奥特知道这些戴着像蚱蜢眼睛一样的夜视镜、手里拿着激光制导武器的人比他看得清楚,他们更能清楚地看到他。他们看上去像是来自另一个宇宙的生物,降落在这片永恒的丛林中。
他们在等待。
几个小时过去了。营地周围万籁俱寂,只有地沟里发出潺潺的流水声。偶尔能听到脚夫们相互呼唤并用斯瓦希里语轻声开玩笑的声音,但是由于这个对热极为敏感的武器系统,他们没敢抽烟。11点。0点。1点。
他听见从他的帐篷中传出埃米的鼾声。这呼呼的鼾声比电栅栏上发出的突突声响多了。他看见罗斯躺在地上,手指放在夜间照明灯的开关上。他看了看手表,接着打了个呵欠;今天夜里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芒罗搞错了。
突然,他听到了喘息声。
那些岗哨也听见了。黑暗中,他们端起枪左右察看。埃利奥特把录音机的麦克风对准声音的方向,不过他很难判断出确切的位置。这些喘息声似乎来自整个丛林。声音很轻,随着夜晚的雾气飘了过来。
他看见录音机上的音频指针在晃动。忽然,指针一甩进入红线区。几乎在同时,他听见一声沉闷的噗突音,还有流水的汩汩声。每个人都听到了;岗哨们打开了枪上的保险。
埃利奥特手持录音机慢慢爬到栅栏旁。他向外看了看水沟。栅栏那边的树丛中有动静。喘息声更大了。他听到汩汩的流水声,并看到地沟上横着一根枯树干!
难怪刚才听到了沉闷的噗突声;水沟上已架起了一座桥!埃利奥特立即意识到他们大大低估了他们所面对的东西。他示意芒罗过来看看,而芒罗却挥手叫他赶紧离开栅栏,并特别指了指埃利奥特脚前面不远处三脚架上的传感器。埃利奥特还没有来得及离开,便听到头顶上方树上疣猴的尖叫声。第一只大猩猩悄悄发动了进攻。
埃利奥特看见一只体形硕大、浑身灰色的家伙向他扑来,急忙一闪身。这时,其他大猩猩开始袭击带电的栅栏。顿时,火星直冒,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灼气味。
这场可怕的战斗就这样悄然开始了。
绿色的激光束在夜空中闪烁;三脚架上的机关枪射出的子弹发出嗖嗖嗖的声音。机枪从左向右,然后又从右向左不断扫射,瞄准器也随之发出呜呜的声响。每10发子弹中就有1发是含磷的白色曳光弹。在埃利奥特头顶上方,绿光和白光交织闪亮。
大猩猩们从四面八方发起进攻。其中六只大猩猩同时冲向栅栏,但却在噼噼啪啪的火花中败下阵去。更多的大猩猩奋不顾身地冲向不堪重击的栅栏。噼噼啪啪的电火花声更响,树上疣猴的尖叫声也更响了。埃利奥特看到营地上方的树上也有大猩猩。芒罗和卡希加开始向上射击,无声的激光束向树上射去。埃利奥特又听到喘息声。他转过身,看到更多的大猩猩冲开了栅栏。栅栏失去了阻挡作用,火星也不冒了。
他意识到这种反应快速的先进装置没有阻挡大猩猩的进攻——它们需要噪声。芒罗也知道这点,于是他用斯瓦希里语叫他手下人继续开火,然后又对埃利奥特喊道:“拔掉消音器!消音器!”
埃利奥特抓住身边三脚架上的黑色管状物,把它拔了下来。他骂了一声——有点烫手。他刚离开三脚架,耳边响起了哒哒哒哒的声音,接着两只大猩猩从树上摔到地上,其中一只还活着。他刚把第二个三脚架上的消音器拔下,这只大猩猩已向他扑了过来。埃利奥特甩过粗短的枪管,在非常近的距离内射出子弹,击毙了这只大猩猩,一股热血飞溅到他脸上。他拔掉第三个三脚架上的消音器后赶紧趴在地上。
震耳欲聋的机枪火力和硝甘火药的硝烟立刻产生了效果。大猩猩们向后溃逃。一时之下周围平静了。不过岗哨们的激光枪还在开火,因为这可以使三脚架上的装置继续搜索丛林方向的地面来回不停地搜寻目标。
接着,系统停止了搜索。周围丛林又恢复了平静。
大猩猩已不见了踪影。
第十一天:津吉城
1979年6月23日
1.大猩猩之谜
大猩猩的尸体四仰八叉地躺着,在暖和的早晨已变得僵硬了。埃利奥特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检查了这两只处于壮年的雄性大猩猩。
它们最明显的特点是毛色纯灰。已知的两类大猩猩——生长在维龙加火山地区的山地大猩猩和靠近海岸地区的洼地大猩猩——都是黑色毛发。幼猩猩往往是棕色的,只在臀部有一撮白毛。但到5岁时,身上的毛色也逐渐加深了。等长到12岁时,成年雄性大猩猩的背部和臀部都出现一块银白色,象征着性成熟。
随着年龄不断增加,它们像人类一样全身毛发逐渐变成灰白色。雄性大猩猩先是两耳上方出现灰色,而后身上更多的毛变成灰色。等它们长到29岁到30多岁成为老猩猩的时候,除了两臂是黑色外,全身上下就都成为灰色。
但从这两只雄性大猩猩的牙齿判断,埃利奥特估计它们最多不过10岁。它们全身的色素似乎还比较浅,不仅毛色浅,肤色和眼睛的颜色也如此。大猩猩的皮肤应该是黑色的,眼睛呈浅褐色。可是,它们的皮肤颜色显然是灰色的,眼睛则呈浅棕色。
正是这双眼睛使埃利奥特陷入了沉思。
接着,埃利奥特量了大猩猩的身长。这两只动物从头到脚的长度分别为139.2和141.7厘米。而根据记载,雄性山地猩猩的身长在147至205厘米之间,平均身高175匣米,约合5英尺8英寸。而这两只的身高只有4英尺6英寸,显然它们的身高比大猩猩矮些。埃利奥特又称了称它们的体重:分别为255和347磅。而大部分山地猩猩体重则在280至450磅之间。
埃利奥特又记录下另外30块骨骼的尺寸,以便回到旧金山以后用电脑进行分析。他意识到他已经发现了一些情况。他用一把小刀切开了第一只动物的头颅,切掉灰色的皮,露出了里面的肌肉和骨头。他的兴趣是矢状脊骨——从前额经颅顶至颈后部的一块骨头。这是大猩猩头颅构造的明显特征,在其他猿或人类身上没有。这也是大猩猩的头显得很尖的原因。
埃利奥特判断这些雄性大猩猩的矢状脊骨发育不全。大体上,它们的头盖肌不太像大猩猩的,而更像黑猩猩的。接着埃利奥特又对臼齿尖、下颌骨以及头盖骨等部进行了测量。
中午时分,他已得出了很清楚的结论:这至少是同山地大猩猩和洼地大猩猩类似的新种类的大猩猩——可能是一个全新的物种。
1879年,伊丽莎白·福斯特曼夫人这样写道:“一个人发现一种新物种的时候,这个人就会发生变化。他会立刻忘掉他的家庭和朋友,会忘掉所有那些与他很亲近的人,忘掉那些在事业上支持过他的同事们。最严重的是,他甚至会忘记他的双亲和孩子。总之,在科学这个魔鬼的控制下,为了出人头地,名扬四海,他会丧失理智地抛弃所有认识他的人。”
福斯特曼夫人深深了解这一点,因为她丈夫在1878年发现挪威蓝冠松鸡以后便离开了她。她说:“人们徒劳地问;上帝创造了万物——根据林奈①估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