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秘井-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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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对立项见“原则同格论”。,同时告诉伊斯梅尔,我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为什么?”他问道,“你要到哪里去?”
“去参观墓穴。”
“噢,安拉!这怎么可能?难道你昨天还没有闻够洞穴的臭味吗?”
“这次不是鳄鱼木乃伊。”
“那么是什么呢?难道你想去看那边墓穴中狼的僵尸吗?”
“或许是。”我故意岔开说,因为我曾答应苦行僧要保持沉默,不能讲出实情。“只有赛里姆陪我去。”
“赞美安拉!赛里姆还能跟着。这就说明,此事既不危险也不可怕。你需要火把吗?昨天还剩下一些在那里。”
“火把、火柴,另外还需要一根结实的长绳索。”
我需要的东西都拿来了。我选了六支蜡火把,尽管那个老者说有一根就足够了。他说正午前一小时在大门口等我们。但在约定时间前半个小时,一个半大的孩子就跑来通知我说,圣人在城外等我们。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接我们去?”
“他和安拉通了话,他现在还不能离开祈祷的地方。”小孩回答道。
我到达乌德那里去叫赛里姆。他们两个人正坐在地毯上抽烟聊天,我进屋时,正好听到赛里姆在吹牛:“我不能离开他。他十分信任我,我是他的保护者。”
这个多嘴的人果然正在说我!我马上就得到了证实,因为达乌德迎接我时说:“先生,我听到了什么!你又想去冒险吗?不要去了!留在家里吧!我知道,肯定会发生什么不幸的。”
“赛里姆告诉你我们到哪里去吗?”我问道,想看一看这个高个子能不能保守秘密。
“没有。他已经发誓要对此保持沉默。这很使我为你们担心。”
“不要担心!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这是你的看法,因为你不相信月亮的预兆。还是不要去吧!我求求你。”
“我也求求你,达乌德,不要管我的事。我既然答应去,就必须遵守诺言。”
“那至少让赛里姆留下!”
“什么?要我留下?”赛里姆跳起来喊道,“我是先生的保护人和庇护者,怎么能让我的保护对象自己去呢?不能,我要和他一起去闯天上地下的一切危险。为了他,我将和凶龙、毒蛇和毒蝎战斗。我已准备好去撕碎雄狮和猛豹,以便——”
“首先你应该闭上嘴!”我打断了他的话,“这根本谈不上凶龙、雄狮和猛豹的问题。所以你可以把枪放在这里,只带上刀就可以了。”
“可我们并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啊,先生。我们很可能进入沙漠,而在沙漠的边缘,就有狮子和——”
“别胡说!狮子不会对你怎么样。它也碰不到你,因为你一见到它,就会立即逃之夭夭的,它根本就追不上你。”
“先生,你总错误地估计我。所以我请求安拉,让我遇到一次真正的危险,以便向你证实,我为了你可以做出何等英雄的业绩来。”
赛里姆插上腰刀,拿了三支火把和绳索,我们便上路了。等在门外那个男孩带领我们穿过城市,走上了我们昨天已经走过的路。我们离开了热闹的街区,走上了一个山丘,这时我看到一个衣着褴褛的人蹲在沙地上,正用一把镰刀挖掘着上面稀少的草根。我们走近后,他才站起身来。我认出他就是我们找卖艺人时遇到的那个园丁。他对和我们会面丝毫不感到意外。看来就好像他也在等我们。当我们在他面前走过时,他的面都显出讥讽的微笑。
“好啊,这就是异教徒的下场,他终究要走上受诅咒的歧途。”他向我喊道,“安拉诅咒你,你这个狗崽子!”
他说完转过身去就夺荒而逃了,还多次回头看我是否在追他。我当然没有这个打算。他的谩骂是对昨天挨打的无耻报复,这就是我当时的看法。可后来我才知道,这完全是另有原因的。
当我们完全来到山顶时,那个男孩指给我看远处的一个岩洞洞口。
“老人就站在那个老墓穴处。他在等待你们。”
我想给他一点儿小费,但他却向我唾了一口吐沫,并厌恶地对我说:“留着你的臭钱吧!我怎么能用一个异教徒的钱玷污自己呢?去下地狱吧!”
他也立即跑掉了。这种事情我还从来没有经历过。一般情况下,在东方国家里,不论老少都是追索小费的,特别是男孩,可是这个小家伙却拒绝报酬,甚至敢嘲笑我。我当然让他跑了。我和赛里姆一起向洞口走去,苦行僧正靠在那里。脸上一片虔诚。不,这样一张脸是不会欺骗人的。这个已经半截入土的老人难道能是罪犯的朋友吗?绝不可能!就在这一刻,我对他产生了无悔的信赖。
他听到了我们的脚步声,转过身来,脸上表现着一种温柔的尊严。他躬了躬身,把手伸给了我。
“欢迎你,先生!安拉使你的脚步走向了欢乐和幸福的目标!你没有食言,我也将遵守我的诺言。你将会看到帝王和他们的子女、妻子和其他亲属。”
“你为什么没有像许诺的那样亲自去接我们?”我问。
“安拉把我留住了,我必须服从。我必须先祈祷,因而派了一名信使把你们领到这里来。”
“你选择了一个坏信使。因为他侮辱了我。”
“你必须原谅他,他只是一个孩子,还不会控制自己。我已经准备好,让我们出发吧!”
他想走了,或许是为了避免继续谈话。但我有意想让他卷入到谈话中来,因此我走到了他的身旁,让赛里姆走在我们的身后。奇怪的是,苦行僧所走的路,恰恰是我们前天曾骑马走过的路。尽管沙地上已经没有我们的足迹,它们已被风吹散,但我还是认出了它。我们就这样并肩走了一段路,他始终保持沉默。最后我只好开口说话了:“我能问你你曾到过哪些部族吗?”
“我曾去过白尼罗河和青尼罗河流域的所有部落,一直到库德凡并越过了达夫井。”
“我真羡慕你所看到的一切。在上尼罗河一带,有一个地方不是叫协里坝吗?”
我故意像一个小学生那样问他,隐瞒了我的真实情况,让他把我看得毫无经验,以便能够和他谈到我心里一直生疑的问题。
“不。谁要是这样告诉你,那他就是毫无知识。基督徒也不总是像他们想的那样聪明的。”
“但协里坝这个字还是有的吧?”
“是的。但协里坝不是一个城市或乡村,而是商人和捕猎奴隶者居住的要塞的称呼。”
“猎捕奴隶者!多么可怕的一个词!”
“在你们听来是可怕的,是的,但这儿的人却有另一种看法。你知道人们用什么词来称呼奴隶吗?”
“知道。在土耳其称为艾西尔或者苦力,阿拉伯人称之为阿布德。”
“完全正确!但阿布德也是奴仆、受聘者或随从的意思,也就是说,我们的奴隶就是我们的随从和仆人,并不是我们的牲畜。”
“我明白了。但把他们从家乡和家庭中劫持出来,不是很残酷吗?”
“不,他们在我们这里生活得要比在家乡好。”
“但为了捕猎一个奴隶,平均至少要死三个人啊!”
“一个非教徒死掉,难道有什么可惜吗?你必须重新认识奴隶制和对奴隶的捕猎,不要像人们一般理解的那样。我去过很多协里坝,我比你更了解这件事情。我甚至去过‘死亡之父’的协里坝。”
“你去过最著名的猎奴者‘死亡之父’那里吗?”
“你听说过他吗?”
“很多,很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住在鳄鱼协里坝。”
“是的。我曾去过这个协里坝。是的,他是最著名的猎奴者,但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更有名的人。”
老者突然变成了另一付面孔。慈祥和尊严在他脸上消失,完全世俗的热情取代了它。我只是在侧面迅速的一瞥中看到这种变化的,我尽量避免正面去看他,怕他会重新控制自己的感情。
“他叫什么名字?”
“伊本阿西。”
“这是一个相当虔诚的名字。”
“不。”
“那就是说,我对这个国家的语言理解得很不准确。阿西,本源,这是上帝的称呼,伊本阿西应该是‘本源之子’的意思,也就是‘上帝之子’。”
“但在这里不是。这个人叫伊本阿西,是作为他父亲阿布德阿西之子才获得这个称呼的。也就是本源的‘奴仆之子’之意。”
他说这句话时,脸上带着一种我无法理解的自豪。我尽量装出不在意的样子来。
“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的父亲是叫阿布德阿西了?你认识这个人吗?”
“我当然认识他!”他刻意加重语气说。
“那么你也认识他的儿子,那个猪奴者了?”
“我也认识他!”
“但我还是认为,他的名字不适合一个捕猎奴隶的人。阿布莫特,‘死亡之父’还差不多。”
“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伊本阿西还有另一个名字,是他通过他的行为而获得的一个外号,人们叫他为‘勇敢者’。难道这个名字也不适合一个捕猎奴隶的人吗?”
“很适合!这个外号更恰当些。他来自何方呢?”
“这是个秘密。”
“伊本阿西不可能一开始就是个奴隶贩子吧。他以前是干什么的?”
“喀土穆的一个商人。”
“啊,在喀土穆!”
“是的。他曾是一个商人的帮工,那商人的名字叫巴亚德·艾阿……”
苦行僧突然停住不再往下说了,这就是他不够慎重的地方,他肯定要说巴亚德·艾阿阂。这就是我的马布德向导的兄弟失踪前去找的那个商人。我听到这个名字时,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突然看了他一眼,他肯定有所发现。他没有把名字说完全,而是中断了,并且问我:“你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不”
他尖锐地打量着我的脸。
“你说的是实话吗?”
“我还从未去过喀土穆。”
“但你打算去?”
“是的。”
“去找巴亚德吗?”
“我怎么会去找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呢?”
“当我提到这个名字时,你甚至有些吃惊,这使我产生了怀疑。你对我并不像我对你那样真诚!”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在这里完全是个陌生人,而你却断言我认识一个连本地人也未听说过的人的名字!”
“可能是这样。你知道谁是本瓦萨克吗?”
“马布德的向导。我当然认识他,因为我同他曾经在一起。”
“你们也谈过话吗?”
“当然!曾谈过墓穴里的鳄鱼木乃伊。”
“没有谈到喀土穆吗?”
“没有。”
“也没有谈到他派往喀土穆的兄弟吗?”
“本瓦萨克有个兄弟吗?他也住在艾斯尤特?”
“你真的不知道?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奴隶贩子伊本阿西和本瓦萨克的兄弟开了个大玩笑。”
“你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是个什么玩笑?”我问,同时尽力做出十分镇静的样子。我正面临我要调查的秘密即将揭露出来的时刻,但我的期望变成了失望,苦行僧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这和你没有关系。这些话我不应当讲给你们这些弗兰肯人听。”
“可我特别喜欢听这类的笑话!”
“这我相信,谁又不喜欢听这样的笑话呢?但我还是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难道是怕我把你出卖吗?”
他停住脚步,发出了一种怪异的笑声,然后把手放到了我的肩上。
“出卖我?你?不,你不会出卖我,这我知道得很清楚,很清楚!”
苦行僧以完全另外一种姿态站在我的面前。就在这一刻,他对我变成了一个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