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秘井-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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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拉德·纳西尔。”
“他从哪儿来?”
“来自伊斯梅尔附近的尼夫。”
阿赫麦德无言地看着我。我现在看到的他的面孔,使我很不自在。
“你也许认识他?”我问道。
“我觉得,我似曾听到过这个名字。”
“是好的方面,还是不好的方面?”
“不是好的方面!我现在无法准确地说,但我感觉得到。如果我考虑时间长一点,会得出正确的结论。我们先不谈这个,还是先处理一下当前的事情!如果你的事情通过正常途径处理,即使你的领事出面,也得要几个星期。但我已经向你许诺避免出现这样的局面,所以我想用一个最好的办法使这件事发生转折。我们根本不需要你;我们只需要这几个混蛋的供词,和几个证人,把所听到的以后重复一下就行了。证人我有,就是我的人。”
“那些凶手会受到惩罚吗?”
“当然!恶人自有恶报!”
“巴腊克,那个主持也会受到惩罚吗?”
“哼!正因为这个巴腊克是卡蒂里纳兄弟会的主持,所以很难处置他,因为没有人,甚至最高当局也不愿和这个强大的兄弟会为敌。但我有途径和办法,用我的”右手”去处置他。现在跟我下去审问那三个罪犯。”
我们从阶梯走了下去,那位“右手”已经从腰间把皮鞭取了下来。办事雷厉风行的主人的这个得意的仆人,看来对其主人在审讯时的爱好和力量了解得很清楚。我们走近桅杆时,蹲在那里的三个人都站了起来,他们的神情都很沮丧。
总督的船长一挥手,10名士兵立即走过来围成一个圆圈。法官首先转向卧舱服务员。
“你叫什么名字?”
“巴里科。”被问者回答。
“噢,和你的主持差不多!你来自何处?”
“来自明亚。”
“你是否对这位先生说过,你是来自马色的乌莱特人,叫本朔拉克?你怎么竟敢欺骗这位先生,他每个手指上具有的智慧,都要比你和你的所有祖先和所有后代多得多!我劝你要说实话,因为我不像这位先生那样有耐性。昨天你是不是装神弄鬼了?”
“没有。”
“那好!你再好好想一想。我先用皮鞭来帮助你。”
这位“正义之仆”一挥手,立即过来了四名大汉,把这个拒绝招供的人按倒在地上,那个爱仆则举起皮鞭就打,才打到第五鞭,那个人就受不了了,喊道:“别打了!我愿招。”
“我早就知道。你装过鬼魂?”
“是的。”被问者呻吟着回答,他仍被按在地上。
“其他两个是谁?”
“是主持和他的文书。”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装神弄鬼的?”
“房主死后不久我们就开始了。”
“好,对你就问到这里为止,站到桅杆那里去!”
四个大汉松开了他,爱仆又在他背上抽了一鞭,他立刻跳了起来,他可能一生中都没有这么快跳起来过。“正义之仆”把目光转向了船长。
“你认识我,你也知道我对你有多大的权力。你必须准确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你也要挨皮鞭的。”
这个老家伙大概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待遇,他气愤地喊道:“艾米尔,我是一个虔诚的人,而不是奴隶,而且是这艘船的船长!”
那个爱仆早已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该怎么办了,他问都不问一下,举起庄严的皮鞭对着船长的背就是两鞭,打得老家伙再也不敢猖狂了。
“好!”总督的船长微笑着对他属下的干练表示满意,“不论你是奴隶还是别的什么人,在安拉和我及我的皮鞭面前都是一样的。谁敢反抗和撒谎,我们就和他的后背说话。你这个著名的船长现在告诉我:从明亚来的巴里科是什么时候开始上你的船的?”
“今天。”船长压抑着愤恨说。
“是谁带他来的?”
“是主持。”
“他在这里的使命是什么?”
“巴里科要在这里为这位外国先生眼务。”
“对他献媚并取得他的信任后为他服务,然后再把他交给主持,也就是交给死亡,对不?”
“这我不知道。”
“那就是你忘记了,我们愿意为你效劳,帮你恢复记忆。”
船长又挨了皮鞭,只三下他就招供了。
“你看,遗忘症是能够很快治好的!”“正义之仆”说,“尼罗河的河马皮鞭只要抽你一下,就能打开生命的肌肤和心扉的大门。你就躺在那里继续回答问题。你知道要偷钱包吗?”
“是——的。”老家伙迟疑地回答。
“你知道这位先生以后要被杀死吗?”
船长挨了两鞭子后才供认他知道。
“你是不是出主意,现在就把他杀死?”
船长又沉默了,他不想说,但又惧怕挨打。这种不间断的肉刑使我感到很尴尬。爱仆的行动使他最终招供了。
“我还可以继续问下去,”阿赫麦德接着说,“但你让我恶心。你是一条胆小的狗,有胆量去犯罪,却没有胆量承认。你会在你自己的泥潭里憋死的。靠到桅杆上去!现在我要问舵手了。”
舵手看到这一切,早已吓得浑身颤抖了。当听说现在要向他提这些难堪的问题时,他立刻跪倒在地,颤抖着说:“噢,安拉!噢,上帝!噢,万能的神!不要打我!我承认一切!”
“艾米尔,”我请求总督的船长说,“宽恕他吧!他看来还不太坏。他不得不服从船长的命令,在我偷听时,他没有说一句话,当我谴责他们的恶行时,由于我说的都是实话,他表现出了恐惧和惊讶,竟认为我是无所不知的。他与坏人为伍,这就是他的过失。”
“先生说得有理。他说得有理。安拉会对他的这番话赐福的!”舵手哭喊着说。
“那好,我愿意相信你,”总督的船长说,“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否承认,这位先生所讲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是的,都是真的!”
“你站起来吧!你将得到宽恕,但有一个条件,就是对下面提出的其它问题也要如实地回答。”
“什么问题?我回答一切。”
“你会知道的。但你不应该和那两个死硬的恶人站在一起。坐到舱门那边去吧!但不要乱动!”
我理解“正义之仆”的意图。舵手应远离船长,不让他因船长的威胁或许诺而影响下面审讯的进行。现在总督的船长命人取来三盏灯笼并点燃,他和他的爱仆及舵手每人手拿一盏灯,下到了底舱。
我看到那个老船长紧闭着嘴唇。这肯定不仅仅是由于刚才鞭笞而造成的疼痛,而是对即将被发现秘密的惧怕。我无法再看这些人了。一个年轻的罪犯会引起我们的同情。但一只脚已踏入坟墓却仍然作恶多端的老年人难道也应该同情吗?一个基督徒在这里是应该发善心的,但一个公民却不应该这样,一个精神病医生也不应该这样。我走到后面舵手坐的地方。他向我伸出了手。
“先生,感谢你为我说了好话!我是船长的亲戚,所以不能离开他。我不想对你做坏事,所以我一直保持沉默。”
“但你必须承认,你保持沉默是不对的。”
“但我不能改变什么。难道我应该向你出卖船长吗?”
“是的,如果是那样,结果就不会如此糟糕了,阿赫麦德船长就不会上这艘帆船,是我们大声吵闹才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样他也不会发现这是一艘奴隶船了。”
“一艘奴——隶——船!”他吃惊地说道,“是谁说的?”
“是总督的船长说的。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噢,大祸临头了!我的脑子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安拉呀!安拉!我的身子在摇晃,我的骨头在粉碎,我的灵魂在颤抖!我掉入了痛苦的大海之中,我被惊愕的漩涡所研磨,我已陷入了绝望的无底深渊!谁能可怜我,谁能伸出手来拉我一把呢?”
“住嘴!别这样大喊大叫了!别让人注意我们。你要承认这是一艘奴隶船,是不是?”
“不是猎捕奴隶的船,但它运载所得的猎物。”
“你已经快60岁了。你还有家属吗?”
“我有一个儿子、几个孙子孙女。他们都在布巴塔西南,和我的老婆在一起。”
“这是在自由的乌莱特阿里贝杜印族附近,我认识这个地方。你快逃跑吧,回到那里去,直到这件事情被人遗忘。你有钱吗?”
“只有几个皮阿斯特,而且还放在船长那里。”
我找出一些暂时不用的钱给了他。
“我发现舵轮后面绑着一只小船。你快去那里爬下缆绳,快逃走吧!”
“很愿意,噢,我很愿意!一年以后一切都会被忘记的,我就可以重新出来了。可是我怎么才能接近舵轮呢?他们会发现我的。”
“不,我先走在前面,去和那些人聊天,让他们的注意力只在我的身上。但是,你要注意!一发现没有人看你时,你就跳上阶梯。”
“好,好,先生!噢,我怎么才能感谢你呢?”
“不要说话了,要行动!安拉保信你逃跑成功,以后再也不要走入歧途了!”
“我永远也不会再做坏事了,先生!任何一个穆斯林都不会像你这样可怜我;可你是个基督徒,是你——”
下面的话我没有听到,我已经离开了他,向桅杆方向走去。我向总督的船长的人打听有关猎隼号航船的情况。他们赞不绝口地夸奖着这艘船的优越性,所有的人一起向我讲述。当我告诉他们我将同他们一起航行时,他们都涌到了我的跟前,这样正好为那个老舵手逃跑创造了机会。我看到他跳上阶梯,在冒着烟火的柏油盆后面消失不见了。如果现在有人告诉我,说我还将见到他,而且不是在乌莱特阿里贝杜印而是在南部的苏丹,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现在阿赫麦德和他的两名随从回来了。我担心他会先找那个老舵手而过早发现他已逃跑。但万幸的是,他直接向我们走来,来到了桅杆前面,冲着船长说:“我想先解决一个次要问题。这位先生付给你多少船钱?”
“100个皮阿斯特。”那可恶的老家伙直到现在还这样说。
“但这位先生却说是300个皮阿斯特。你少说了200。你们两人之中有一个人欺骗了我。你,我是不相信的,我宁肯相信这位先生少说了200,也就是说,一共是50个皮阿斯特,你现在必须全部退还。”
“这是敲诈,明目张胆的敲诈!”老家伙喊道,但他马上就感到背上又挨了爱仆的一鞭子,于是只好声明他同意付款。
“那好!你的钱在哪里?”阿赫麦德问道。
船长迟疑了一会儿,不得不说出他的钱箱藏在下面的船舱里。
“你现在就跟我们下去。”法官严厉地说,“你的船要到哪里去?”
“只到喀土穆。”
“这是撒谎。你这样回答,是不想让我猜出你在南方做的是什么生意。你船上装的是什么货物?”
“都是那里所需要的货物,布料、工具、卖给黑人的便宜首饰一类的东西,我准备用这些东西交换当地的特产。”
“听起来倒是无可挑剔,但我不相信你。我在底舱看到的箱子和袋子的形状都告诉我,它们装的是其它的东西。我要让人把它们打开,里面要是发现了违禁品,你可要当心!”
“艾米尔,我始终是遵纪守法的,”船长赶紧保证说,“你可以放心,不必劳驾开箱子了。”
“真的吗?但我却更愿意相信,你是在贩卖木板、木桩和其它的木料,我在下面看到很多这种东西。它们是干什么用的呢?”
“也是为了出售。在南方缺少加工过的木料,所以那些有钱人肯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