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乱坠戏中戏-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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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万的大众,我如何澄清你们闹的这个笑话?”
“你觉得我令你丢脸。”珊珊哭出来。“你是大明星,而我是厚着脸皮冒认你的骗 子。”
“我不曾自认是明星。你是不是骗子,你心里有数。”
“安曼,不要再说了!”
珊珊一转身,哭着跑出去。
“你说的话太伤她的自尊心了,安曼。”
“懂得要自尊,就该自爱!”
“希望我能追上她,找到她。希望她不会出事,否则,我不相信你的良心能安。”
他忿忿疾步而去。
良心不安?好笑,她为什么要良心不安?受无妄之灾的是她呀!
不到半个小时之后,安曼开始搪心了。
她走进厨房,看着桌上未动过的菜,摆好的三副碗筷,心头涌上说不出的难过。
那女孩有什么错?她不过渴望得到母爱,和一份令方一再强调的家庭温暖。
她四处张扬她是她妈妈又如何?身在演艺圈,每天听到、看到、读到的,不是流言 ,就是绯闻,是真是假,不管大众如何口耳相传,津津乐道,当事人一笑置之,不予理 会,谁也奈何不得。
安曼在客厅咖啡几上找到她的皮包,所有证件和现款,一样不少。
她抓起皮包赶出门,跳上车。
但是,到哪去找珊珊呢?
“我看你放弃了吧,那个女孩根本……”
令力的目光使百珍闭上嘴巴,她没看他这么严肃过,那样子挺吓人的。
“我的事业,我的工作,我的一切都可以放弃。我绝不会放弃珊珊。”
“令方,你是不是关心过度,走火入魔了?”
“你根本不了解。珊珊和中心其他孩子,他们被亲人遗弃或放弃,有些是连这个社 会也遗弃了他们,才使得他们自暴自弃。”
“对不起哦,我没你那么伟大。在我看来,这个女孩分明不知好歹。全世界的人都 帮她,她不自助、不领情,又有什么用?”
“她从小就拒绝别人的同情和怜悯,才会一次又一次由别人屋檐下逃走,她要自己 的家,她要她的母亲。一直到今天之前,她从未放弃寻找她的生母。现在她找到了,却 被逼放弃了她多少年来唯一的希望。”
“你干嘛对我吼啊?我又不是……”百珍听地领悟,“她找到她妈妈了?”
“哼,我倒希望她没找到。”
“你的希望还没落空。”
令方和百珍同时转向他办公室门口。
“前门没关,我就自己进来了。”安曼说。
“安曼!”百珍大叫,急急忙忙搬椅子。“请坐,请坐。要不要喝咖啡?我去…… ”
“你可以回去了。”令方把她往外推。
“可是……”
他把她的抗议关在门外,然后冷漠地盯住安曼。
“你来做什么?”
“我先去过你家,没有人在,我便来你的事务所看看。”
“我不需要你的签名照片。”
他方才对百珍说的话,安曼都听见了。他的有情有义令她深深为之动容。此时他的 态度虽然傲慢无礼,她却丝毫不生气。
“我想你也没找到珊珊。”
她声音里有歉意,令力的僵硬软化了些许。
“你找过她?”
“一直以为台北只是个小城,找起人来才发现还是满大的。”
令方走到门边,拉下百叶窗,挡住百珍在外面探头探脑的视线。
“我很高兴你良心发现,不过你找到她之后,若仍然不打算承认她,接她回去,不 如不要找她的好。”
安曼决定晢时不要再浪费口舌辩解她和珊珊的非母女关系。
“先把她找回来,我再看看我能为地做什么。”她说。
这种空洞的言词不够。对珊珊来说,不够。
令方提醒自己,安曼本身来自一个复杂的过去,而目前她的地位如日中天,与过去 不可比拟,她有她需要顾虑和顾忌的因素,这是可以了解的。
他点点头,“抱歉,我先前的反应和态度急迫了些,因为珊珊亟需有个安定的归属 ,我忽略了你需要时间。她的出现和她带来的事实,对你想必是太突然了。”
安曼叹一口气,再次告诉自己,不要再做无谓的争辩。
“珊珊可能会去哪些地方?”
“你去了哪些地方找她?”
“没有目的,”她耸耸肩,“开着车在大街小巷乱转。”
“她没有任何固定去处。她认得你的车,如果她看见你,应该不会躲起来。”
“难说。我伤了她的心,不是吗?她相信我不要她。”
“你要她吗?”
“这不是个问题,展先生,是个难题。不过我想眼前较大的问题和难题是,如何在 珊珊发生意外前找到她,带她回来,不是吗?”
看起来她是真诚的。只要她有诚意,其他都好解决。
“你不必像看怪物似的看我。我愿意这么做,是……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你可以 放心的是,我一旦决定做一件事,就不会半途而废。”
他注视她,是因为她令他越来越困惑。她的穿着很简单,一件衬衫,一条裙子,一 双便鞋。然而她全身散发的,是养尊处优的高贵气质。
她是美丽的,一双明眸如此清澈,完全不像隐藏若不堪的秘密。不像经历过重创和 悲苦。
她是个演员,他告诉自己,而且是个名演员。因时因地完美无瑕地扮演好她的角色 ,于她不过是家常便饭。
他厌憎虚伪、矫饰,对她伤害了珊珊,他十分反感,但他忽然发现他也莫名地为她 所吸引。
“我相信你有这份果断和坚决。”
他的冷漠和一再的讽刺令她不耐。
“你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展先生?”
“刚好相反。你自艰难、困苦的环境奋斗而建立新生活,成就一番事业的毅力,我 衷心佩服。手段如何,我想是某些人追求成功的个人途径,我不便也不予置评。”
“演艺圈是很复杂,要想在众多出色的同行中出人头地,是不容易,有人走捷径, 亦无可厚非。你的不予置评,事实上已经在指桑骂槐。”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法子。但现在社会上许多女性拥有非凡的成就,并兼顾了家 庭、儿女,她们并不需要糟蹋自己,牺牲自己。”
“恕我冒昧请问,你今年多大年纪,展先生?”
他皱皱眉。“三十四,干嘛?”
“这么年轻,思想却如此守旧,真不可思议。”
“什么意思?”
“你认为演员,尤其是女演员,是在萤幕上出卖色相谋生,换言之,我只是个卑贱 的女戏子。”
“我没有……”
“我真心愿意协助找珊珊,展先生,但你若不停止你对我的冷嘲热讽,恐怕我们相 处便十分困难。而我没有必要受你的气。”
他静默半晌。
“你是对的。我言语失当。我道歉。”
“道歉接受。那么,我们可以做朋友?”
他接住她的柔荑。“当然。”
心底里,他不大情愿。他发觉他不想和她只做朋友,他意外且震惊。
真是疯了,这一点都不像他。做为义工也好,律师也好,首要注意的便是不要过分 投入感情,务必保持客观和理性。他向来做得从容,如今竟有些失常。
或许百珍说对了,他有点走火入魔,关心过度。
第五章
安曼正在卸妆,碧芸把一叠倍扔到她化妆台上。
“这是怎么回事?”她紧张地问。
“什么怎么回事?”安曼不知所以。
“你的宣传拿给我的。一堆观众来信问起你几时秘密结了婚,生了个女儿。有些想 知道你是不是有个私生女。还有……”
“哦,老天。这么快?”
才几天而已。安曼一一抽出那些倍,飞快地看完,大声呻吟。
“怎么回事啊?”碧芸又问。
“怎么回事?还不就是那个叫珊珊的女孩嘛!”
安曼闭上眼睛。她这三、四天除了录影以外的时间,都在想办法找珊珊,并和令方 保持联络。他们俩都没有收获。
疲倦和烦心,使得安曼开始有些暴躁,尽管她工作时仍维持着地出了名的好脾气。 而她知道,真正使她偶尔不小心便心不在焉的主因,是令方。
他确实改变了态度,停止了动不动就嘲讽她,然而他的淡漠令她更无法忍受,使她 觉得他在用另一种方式指责她赶走了珊珊。
“你不是说展令方是她爸爸?”
“我说的是她说他是她爸爸。其实她没说,她叫他老爸,可是他矢口否认,却坚持 相信我是她妈妈。”
“这么复杂,比我们的戏还要精采。”
安曼由镜子里瞪她一眼。“这若只是一场戏,倒容易了。”
碧芸笑。“喂,你觉得他怎样?”
“她太想念她妈妈,碰巧有了”她是我妈妈“,弄假成真,把自己想像成是我—— 崔文姬——生下以后,被抱走的女儿。”
“谁说她呀,我问的是展令方。”
安曼拿面纸抹掉脸上的冷霜。
“他怎样?”
“少装了,小曼,那男人太帅了,你又没瞎,会行不出来?”
“好吧,他是很帅,关我何事?”
“他喜欢你。”
“成千上万的观众都喜欢我。”
安曼走进盥洗间洗脸,碧芸跟到门边。
“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碧芸,别瞎起哄好不好?他是为了需要我帮忙找珊珊。他和那女孩都不相信我没 生过孩子。”
“你干嘛瞎热心?她这一闹,把你的名字、形象都毁了。这种消息,”碧芸挥挥一 封观众的信。“比绯闻还可怕。”
“清者自清。”
“小曼,你不是新人了,你该明白传播文字的杀伤力。”
安曼瞥她一眼,走回化妆室。
“上面叫你来的是不是?”
“谁不知道我们是好朋友?当然我是进谏的最佳人选了。赶快摆脱这件事,小曼。 虽然我觉得,”碧芸对她挤挤眼晴,“和展令方约会不是坏主意。”
“哦,拜托。”
“从那个x某人之后,你不跟任何男人出去……”
“什么X某人?”安曼失笑。
“我不屑提他的姓名。”
“那就别提,他早就是过去式了。”
“过去式?真好笑。你要是忘了那份爱,会还把每个男人都当害虫?”
“你不知内情,碧芸。这位律师先生鄙视我的职业。”
碧芸张大眼睛。“我不相信。为什么?”
“他提过他”明了“我如何在这个行业中,”奋斗“以求成名。”
“什么话!”
安曼拿起皮包和外套。“我不在乎他的想法。我说过,清者自清。”
“不在乎才怪!怪不得这几天一拍到你对男人玩心机,耍他们的戏,就吃NG。”
“我只是太累了,和展令方没有关系。因此我现在要直接回家,冼个热水澡,上床 睡大觉。”
“恐怕没那么容易,那个男人在会客室等你。”
安曼顿在门边,心跳停了…拍。“谁?”
“和你频频吃NG无关的男人呀。”
“他在会客室?”
“等了好几个小时了。”
“你怎么不早说!”
碧芸笑盈盈看她跑过走道,喃喃,“还不在乎呢。NG吃大多了,装也装不像了。”
她的脸颊因奔跑而有些泛红,但仍掩不住疲惫的苍白。
而她依然很美。令方腹中一阵紧缩。
这几天她把工作以外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