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差总敲两次门-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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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全准备好了。”
她往嘴里喷了一点酒,盯着我看了好半天。当地人把酒放在带有一个细长喷管的瓶子里,你就用喷管往嘴里喷洒,这样做是为了使酒冷却。她喷了有两三次,每次都是边喷边看着我。
“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也就准备好了。”
“算了吧,你以为我会和你去捉那些该死的东西?”
“弗兰克,我身上带了好多钱,就让戈贝尔去养活那些疯猫好了,咱们把你的汽车卖了,能卖多少算多少,然后去猎猫。”
“你很乐意去。”
“你是说你愿意?”
“咱们何时动身?”
“有一只货船明天从这里起程,在巴尔博亚迸港。咱们到了那里之后给戈贝尔发份电报,你的车可以留在这家旅店,店主会把它卖掉并把卖来的钱寄给咱们。墨西哥人虽然迟钝,但有个长处,就是诚实。”
“好吧。”
“哎呀,我真高兴。”
“我也是。我烦透了热狗、啤酒、侧面有奶酪的苹果派什么的,恨不得把它们统统扔进河里。”
“你会很开心的。弗兰克,咱们将在山顶上找个凉爽的地方住下来,然后等我的演出准备好了,咱们就可以以此周游世界,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身上有花不完的钱。你身上有没有点吉卜赛人的成分?”
“吉卜赛人?我生下来时就戴着耳环。”
那天夜里我睡得不是很好,天快亮时,我睁开眼睛,一点睡意也没有了。这时我突然意识到,对我来说,尼加拉瓜还是不够远。
第14章
科拉走下火车时身穿一件黑衣服,看上去高高的,头上戴着一顶黑帽子,脚穿黑色的鞋袜,举止有些不够自然。等搬运工把皮箱放在了车上,我们便上路了,走了好几英里远我俩谁也没有什么话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死了?”
“我不想让这件事使你烦心,再说我也忙得不可开交。”
“我现在感觉很不好,科拉。”
“为什么?”
“你不在时我出去逛了一趟,北上去了弗里斯科。”
“你为何对此感觉不好呢?”
“我不知道。你远在衣阿华,母亲快不行了,等等,而我在弗里斯科却玩得很开心。”
“我不明白你为何要感觉不好。你去了我很高兴,要是我想得周到的话,临走前也会让你去的。”
“咱们丢了一些生意,我关店了。”
“这没什么,咱们还会找回来的。”
“你走了之后,我整天烦躁不安。”
“哎,天哪,你去就去了,我不在乎的。”
“我想你这次去一定很不开心,是吗?”
“不是很令人愉快,但不管怎样,总算结束了。”
“咱们到家后我会让你好好喝一杯的。我搞到了一些好酒,专门给你带了回来。”
“我一点儿也不想喝。”
“会让你打起精神来的。”
“我不再喝酒了。”
“不喝了?”
“我以后告诉你为什么,说来话长。”
“听你的口气,似乎你家里发生了好多事。”
“没有,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葬礼,但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我想从现在起咱们的日子会过得快活些。”
“哎,看在上帝的份上,告诉我怎么回事?”
“现在不说。你见到你的家人了吗?”
“问这干啥?”
“哎,我是说你玩得开心吗?”
“还好,一个人憋在家里的话总不会比这更开心。”
“我敢肯定你一定玩得很开心,也很高兴你能和我说实话。”
我们回到酒馆时,看见门前停着一辆车,里面坐着一个人。此人傻嘻嘻地笑着下了车,是肯尼迪,那个在卡茨办公室工作的家伙。
“你还记得我吗?”
“我当然记得你,进来吧。”
我们把他带进去后,科拉把我拉进了厨房。
“这可是不祥之兆,弗兰克。”
“你这话怎么讲?”
“我也说不上来,但我感觉得到。”
“还是让我和他谈谈的好。”
我回到他那儿,科拉给我们拿来一些啤酒后便走开了,没一会儿我便开始谈正经事。
“你还给卡茨干吗?”
“不,我离开他了。我们之间发生了点争吵,因此我离开了他。”
“你现在在干什么?”
“无所事事。事实上,我到这偏远的地方来见你也正是为了这事。此前我曾来过两次,但没有人在家。这一次我听说你回来了,因此就一直呆在附近等着没走。”
“有什么我能做的,尽管说。”
“我在想你是否能给我点钱。”
“你要什么都成。当然了,我手头不放很多的钱,但五六十元要是管用的话,我会很高兴地送给你。”
“我原指望你会多给我一些。”
他脸上仍旧露着笑容,但我想不能再这样虚虚实实地搪塞下去,应该摸清他的真实意图。
“好了,肯尼迪,到底什么事?”
“我告诉你怎么回事。我离开了卡茨,可那份材料,就是我替帕普达基斯夫人写的那份,仍旧放在档案里,明白吗?既然我是你的朋友,以及其他等等,我知道你不会希望把这种东西随便乱放,因此我就拿了过来。我想也许你愿意把它收回去。”
“你指的是她称之为招供的那一派胡言乱语吗?”
“是的。当然了,我知道它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想你也许愿意把它收回去。”
“你想要多少?”
“你愿意给多少呢?”
“喔,我也不知道。正如你所说的,它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花一百元把它收回来还是可以的。没说的,这个数我愿出。”
“我琢磨着这东西该值更多的钱才是。”
“是吗?”
“我原指望能得到两万五千元。”
“你是不是疯了?”
“不,我没有疯。你从卡茨那儿得到一万元。这个店也一直在赢利,我想挣了能有五千元吧。再有,就房地产一项,你能从银行得到一万元,帕普达基斯置办它花了一万四,这样看来你能得到一万。这些算下来,有两万五千元。”
“就为了收回那东西,我会让你剥得一干二净?”
“值的。”
我并没有动一下,但我一定是眼神忽闪了一下,因为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自动枪并瞄向了我。
“别找事儿,钱伯斯。我并未把那东西带在身上,这是其一。再者,如果你要是找事儿的话,我会让你吃枪子儿的。”
“我没找任何事儿。”
“嘿,你最好别找事儿。”
他把枪不停地瞄向我,而我则不停地看着他。
“我猜想只有按你说的办了。”
“没什么猜不猜的,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但你说的数也太大了。”
“说下去,钱伯斯。”
“我们从卡茨那儿得到一万元,这不假,这笔钱还在。这个店赚了能有五千元,但过去这两周我们花掉了一千元。她去外地给母亲置办丧事,我也外出了,正因为这样我们才一直没营业。”
“说下去,别停。”
“房地产我们拿不到一万。就目前这个形势,我们连五千都拿不到,或许能拿到四千。”
“说下去。”
“好吧,一万、四千、四千。加在一起一万八。”
他冲着枪管咧嘴笑了笑,然后站直了身子。
“好吧,就一万八。明天我给你打电话,看你是否把这笔钱准备好了。如果准备好了,我会告诉你怎么做。如果没有准备好,那份材料可就转给萨基特了。”
“条件很苛刻,可也只有按你说的办了。”
“那明天十二点,我给你打电话。这段时间足够你跑趟银行了。”
“好吧。”
他退到门口,枪仍然瞄着我。当时正是傍晚时分,天刚刚开始转黑。他往外退的时候,我倚靠在墙上,显出十分垂头丧气的样子。当他出门出了一半时,我突然把店牌灯拉亮,灯光直射他的双眼。趁他摇晃不定的时候,我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他倒下了,我骑在了他的身上,把枪从他手中给夺了过来,扔进餐厅,然后又把他猛揍了一顿,拽进了餐厅并一脚把门关上。科拉正站在屋里,原来她一直都站在门那边偷听。
“把枪拿起来。”
她拾起枪站在那里,我把他抱起来扔到一张桌子上,让他坐起来,然后又把他痛打了一顿。他昏过去后,我取来一杯水倒在他脸上,等他一醒过来,又把他痛打一顿,直到他的脸肿胀得像生牛肉一样,而他则像足球比赛到了最后一刻钟放声大哭的孩子似的,我才住了手。
“打起精神来,肯尼迪,马上和你的同伙通电话。”
“我没有同伙,钱伯斯。我发誓,我是惟一知道——”
我又把他接了一顿,然后我们重新开始。他总是说没有什么同伙,因此我便反扭他的手臂使他动弹不得,然后使劲往下压。
“好吧,肯尼迪,如果你坚持说没有同伙,那我就把它掰断。”
他挺了好一会儿,比我料想的他所能忍受的时间还要长。我把全身力气都用到了他手臂上,心想自己是否真的能把它掰断,因为我左臂断过的地方仍旧很弱。如果你曾试着掰断一只老火鸡的第二个关节的话,或许你知道把一个人的手臂扭到背后来掰断有多难。但就在这时,他突然说愿意打这个电话,于是我便松开他并告诉他该说些什么,然后把他拉到厨房电话旁,把餐厅的分机从双开弹簧门拉进来,这样我就既可以监视他又可以听到他们双方都说些什么。这时科拉也拿着枪来到了我们身边。
“我一打手势,就给他一枪。”
她仰身向后,嘴角略过一丝可怕的笑容。我想她那一笑比我的任何举动都更让肯尼迪害怕。
“就给他一枪。”
他拨通电话后有个家伙接了。
“是你吗,威利?”
“是帕特吗?”
“是我。听着,都安排好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带着那份材料过来?”
“按咱们说好的,明天。”
“今晚来不行吗?”
“银行关门我怎么可能打开保险箱呢?”
“好吧,那就按我说的做。明早第一件事就是把材料取出来,然后带着它过来,我就呆在他这里。”
“呆在他那里?”
“听好了,威利。他明白,不得不按咱们说的办,是吧?可他担心如果那女的知道了他要交出那么一大笔钱,她是不会干的,你明白吗?如果弗兰克离开的话,她就会明白准是出了事,或许她会产生和他一起去的念头,因此咱们就在这里把这件事办好。我只装作要在他们家汽车游客旅馆过一夜,这样她对事情真相便会一无所知。明天你过来时只装作是我的一个朋友,咱们一起把这件事办利索。”
“他不走开可怎么把钱取回来呢?”
“这都安排好了。”
“你究竟为何要在他那里过夜呢?”
“我自有道理,威利,因为他所说的有关那女人的那一套也许只不过是遁词,也许不是,明白吗?但如果我呆在这里,他们就一个也跑不掉,你听懂了吗?”
“你现在说的话,他听得见吗?”
他看了看我,我点头示意他说能听见。
“他和我都在电话亭里,我想让他听见我说的话,你明白吗,威利?我想让他明白咱们是当真的。”
“你这样做可真够怪的了,帕特。”
“听着,威利,你不知道,我不知道,咱们谁也不知道他是否在耍花招,但也许不是的,那我就不能太苛求了。管他呢,只要他愿意出这笔钱,那咱们就得顺着他点,你说是不?就是这么回事。你按我说的做,明早尽快带着那东西到这里来,越快越好,你明白了吗?因为我不想让她起疑心,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