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世人间-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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娼妓问题是人生一大困扰,很多基本原因促使娼妓发达,最主要的是上帝赋给人类一种性的本能和一种喜新厌旧的愿望,这两种因素促使男人不能久安于室。有一位在韩国服务的美国军官,办公室里用的女职员全都不敢恭维70年代起,以“社会主义改革家”自居,反对马克思主义,试,朋友笑他曰:“你每天和这些职员在一起,不恶心乎?”他曰:“你真乡巴佬,这是一种测量器,等到有一天我对她们都起了邪念,我就知道该去东京度假矣。”中国从前的部队里,流行着两句谚语,曰:“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盖兵大爷的年龄都在二十岁至三十岁之间,正是生命中性欲最兴旺的季节,不给它找正当的出路,它就发生变态,所以每有军事行动,往往“奸淫”和“烧杀”结合在一起,以致弄得贼军和官军没啥分别。明王朝未叶政府军追击张献忠先生,小民畏官甚于“贼”,曰“贼如梳,官如蓖”,政府军队来得更凶猛的彻底哩。军纪的败坏原因甚多,而性欲的不得适当疏导,似乎是重要的一端。
性心理学特别指出,人类是一种杂交动物。人们常讥笑牛焉、马焉、狗焉、猪焉,说它们乱七八糟地交,是名至实归的畜生。其实人类固高级不到哪里去,唯一不同的是,人类创造了文明,把上帝恩赐的杂交本能,划出一个小小的纯洁领域。张献忠先生便说过,“生我者不淫,我生者不淫。”总算比禽兽稍高一点,但张先生对他的同胞姐妹如何交代,实在使人担心。普通讲起来,文明和道德使这个纯洁的圈子稳定,但在这个圈子外,凡是异性,无论是老太太也好,二八佳人也好,丑如癫皮狗也好,都没有拘束也。
天子圣明
世人因受顺调分子和传统宣传的影响,差不多都有一个观念,曰“天子圣明”,认为凡是当皇帝的,无不天纵奇才,神妙非凡,论聪明,论智慧,论学问,论道德,都是第一流的焉。或者都是顶了尖的焉。可惜的是,开国皇帝多少还点脑筋(即令是开国皇帝,也不见得每人都够水准,若晋王朝司马炎先生,便差劲得很),以后的儿孙皇帝,关不多都是鸭子屎,甚至连鸭子屎都不如。被世人认为神圣不可侵犯,简直跟教堂一样尊严的皇宫重地,外表固一派风光,内容都不过是一个杂交大院——皇帝是老嫖后妃是妓女。皇帝治理万民之余,高起兴来,锣鼓喧天一番,啥丧心病狂、败德乱伦的事都干得出。那些事如果是小民干啦,早破万人唾弃,即令不被抓到警察局吃官司,也不能为人,上街买酱油都没人卖给你,说不定还揍你一顿。可是那玩艺一旦出自皇帝,不但没人敢说啥,反而惶惶然地向他磕头。南宋王朝第七任皇帝刘彧先生,最喜欢看女人的裸体,经常下脱光之令,以资娱乐。有一天,喝酒喝到半夜,他阁下兽性大发,凡是参加宴会的女人,不管是她是皇后也好,妃子也好,宫女也好,公主也好,贵夫人也好,统统把衣服脱掉,大家一块玩之,皇后、妃子、宫女,都是宫内之人,本来共拥一个嫖客,一定要她们裸体也没有啥,可是贵夫人却是大官们的太太(呜呼,别看大官神气,他们的官得来固不易也),照洋也得一丝不挂,供在座在男人参观,尤其混蛋的是教公主们脱,盖公主是刘家的女儿,不是刘彧先生的姑母,便是刘彧先生的姐妹侄女,而竟也脱之,天子圣明到如此程度,真使文化打手难为情也。幸好就在这时,刘彧先生的妻子王女士就硬不肯脱,刘彧先生大怒曰:“你们家一向寒酸,如今有这般乐事,却用扇把脸盖起来,是啥意思?”王女士曰:“快乐的事多的很,难道非姑侄姐妹聚在一堂,脱光了才算快乐?”刘彧先生骂曰:“贱骨头,不配抬举,滚。”王女士即用扇掩面而去。王女士的家人,不但不为她出气,她的哥哥王景文先生还赞之曰:“我妹妹在家时,很是懦弱,想不到竟会如此刚正,难得难得。”其实没啥难得的,如果刘彧先生不是皇帝,王景文先生早把他揍扁啦。
南宋王朝开国皇帝刘裕先生,大概血液里不太干净,所以他的王朝,可以说是一个杂交王朝。第五任皇帝刘骏,也是杂交先生,他叔叔刘义宣先生的几个女儿,一个个如花似玉,他就趁她们入宫朝见太后之便,留住不放,这简直比齐襄公姜诸儿先生还要冒烟,终于把刘义宣先生逼反,打了个民不聊生。刘义宣先生失败后,刘骏先生索性公开把姐妹收入宫去,生下儿子,刘骏先生在那个偏安王朝中,被人列为中等,已经如此搞法,其他下等的,更不用说啦。
宫廷之中,人兽合一,乱伦成了常态,不乱伦反而稀奇稀奇。刘骏先生奸淫了他的姐妹,固很精彩,他的儿子第六任皇帝刘子业先生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但他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是他的女儿山阴公主,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刘骏先生和刘义宣先生的女儿,尚是堂兄妹,依西洋大人的礼法,堂兄妹固可结婚者也,孔丘先生讲的是忠恕之道,正人君子又猛烈提倡温柔敦厚,我们可以不必提之。但刘子业先生和山阴公主,同父同母,都是王女士所生,却自己乱七八糟之不足,当哥哥的还为妹妹选了三十个年轻漂亮、力大如牛的小伙子,以供淫乐,就更出类拔萃。
最妙的还不是兄弟姐妹乱七八糟,兽欲如强弓上的箭矢,不射出则罢,一旦射出,连自己都无法控制。刘子业先生乱七八糟之余对抗性矛盾与非对抗性矛盾相对。矛盾斗争的一种形,忽然想起来他的姑母新蔡公主,新蔡公主是刘子业先生祖父刘裕先生的第十女,生得杏脸桃腮,美不可言,年龄虽大一点,但大一点有大一点的迷人之处,刘子业先生乃请她入宫。这一入宫,有分教,姑侄不但通奸,而且恋奸,她贪图侄儿风流,竟不肯回家啦。刘子业先生心生一计,用毒药毒死一个宫女(可怜这个宫女),宣称公主急病死亡,抬出交还她的丈夫何迈先生,何迈先生怎能不认识自己的老婆?越想越气,而又无处可以伸冤,只好谋反。谋反失败,全家斩首。何迈先生真是差劲,他若早向柏杨先生请教,知道宫廷乃是乱伦之地,皇室乃杂交大本营,便不会冒那么大的火矣。
刘子业先生平生最大的乐趣大概只有一个“性”字,他整日宣淫,如今王妃公主(不是刘家女儿,就是刘家媳妇),欢宴一堂,然后下令脱去衣服,由他身旁的帮闲分子轮奸。南平王刘烁先生的妻子江女士,是刘子业先生的婶母,誓死拒绝。地头蛇人物一旦有了一点权势,便会六亲不认,保况当了皇帝?刘子业先生大怒曰:“你若不肯,我杀你三子。”江女士仍不是肯,刘子业先生竟真的打了她一百皮鞭,然后把她的三个儿杀掉了。这还不算,刘先生还大游华林园竹林堂,使宫女和羊交马交。天子如此圣明,小民还说啥哉。
不特此也,有侄女和叔你相奸的,南梁第一任皇帝萧衍先生的女儿永兴公主,和萧衍先生的弟弟临川王萧宏先生,因恋奸情热,热昏了头,亲女儿竟打算把老爸爸杀死,由萧宏先生当皇帝,而由她当皇后,幸亏事败身死,否则的话,叔父当了皇帝,侄女成了妻子,真是一大奇闻也。有弟弟和嫂嫂相好的,北齐第七任皇帝高湛先生和李女士上了床,李女士是高湛先生哥哥洋生生的太太,可是高湛先生当了皇帝,管你是嫂嫂不是嫂嫂,先乱七八糟了再说。同样叫座的还有北魏太后胡充华女士和丈夫的弟弟清河王元怿先生,叔嫂二人,搞得满城风雨。这种事如果发生在民间,腿都会被打断,可是发生在宫廷,谁也无法。
乱七八糟
上面的举一反三,还可以说那些都是短命王朝在乱世干的勾当。问题是短命不短命,乱世不乱世,乃后代对他们的论断,而当时却都是天子圣明,天下太平也。以“唱筹量沙”闻名于世的檀道济先生,读者先生知之甚详矣,他和陶潜先生是朋友。有一天,去拜访陶先生,看他穷兮兮的模样,乃劝他出来当官捞几文,陶先生不肯,檀道济先生曰:“大丈夫只有在天下无道时才隐居不仁,如今天子圣明,天下太平,你却不肯为皇室效力,岂不是包藏祸心呀?”结果如何了哉,没有多久,檀道济先生就被他歌颂的那位天子圣明的刘义隆先生,依天下太平的法律,把他逮捕砍头,连子孙也无一孑遗,杀了个精光。盖生在乱世而做官之心又如火烧的人,他怎能不昧着天地良心,硬说天子圣明,天下太平乎?
然而,即令是正正派派的王朝,所谓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宫廷之中,其精彩镜头,也是一样,唐王朝第九任皇帝李隆基先生和贵妃杨玉环女士的关系,便很够圣崽叫一阵子,盖杨女士是寿王李瑁先生的妻子,而李瑁先生却是李隆基先生的儿子。也就是说,李隆基先生乃是把儿媳收归己有的,在社会上,称之为“扒灰”。问题是,小民扒灰,被人齿,皇帝老爷扒灰,不但没人敢不齿,大家还不是照旧向该“扒灰”下跪,说他是天子圣明乎?其实仅只是往下“扒”,还没啥了不起,甚至还往上“蒸”,就更无法无天矣。呜乎,下淫谓之“扒”,上淫谓之“蒸”,古人特地为皇帝“上淫”的行为弄了一个专用名同,可知圣明天子上淫的普遍和严重。在这方面有声有色的家伙要推卫宣公姬晋先生,他当国君之前,就“蒸”上了他的庶母齐姜女士。从前见面,他叫她“妈”的,既“蒸”之后,大概叫她“打铃”了矣,结果生了一个姬急子。过了几年,姬晋先生当了国君,为该姬急子先生娶妻宣姜女士,进了国门,老头一打听她比齐姜女士还要漂亮,竟把她的轿子一直抬到自己卧房,来一个“扒灰”盛举。本来她见他要喊“爹”的,既扒之后,大概也喊他“打铃”了矣。随王朝第二任皇帝杨广先生在乱伦王国中,地位也很崇高,他即位后的当天晚上,第一件事不是急急然去“蒸”他的庶母宣华夫人陈女士。史书上对这一段的描写,颇有文艺气息。杨广先生一等他爹断了气,便弄了一个小盒子,亲笔写上“封”字,派人送给陈女土。陈女士还以为是毒药,要报她当初拒绝他的一箭之仇哩。吓得花容失色,不敢打开来看,可是不打开不得呀,宦官等候回话,催她赶快动手,只好打开,想不到里面装的竟不是毒药,而是一个同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