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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家教)流离岁月 完结-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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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全部都想错了。
  如今,我被一个扭曲到可笑的告白弄得痛哭不已。
  “苍井流离你给我听好了!老子喜欢你!!!”
  “我怎么会喜欢你这种女人……”
  他骂的一点都没错,即使听着再揪心、再委屈、再难过,一个人把所有的情绪都一股脑发泄出来后,我抱着身子颤抖,脑子里却清楚地知道,他所说的一切都没错。
  我就是个软弱到骨子里的垃圾,软弱到连想哭的时候都要强装欢笑。我曾以为自己变坚强的幻想被辱骂驱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退回到比原点还靠后的地方,只要再后撤一步就会掉入万丈深渊,再没有挽救的余地。
  可他最后还是救了我。
  他打我,用最暴力的方法击碎了我的外壳,而后用最噩梦的爱骂醒了我。
  于是告白不再是想象中的甜蜜戏,那可以是当着众人的面承诺似的宣告,也可以是把我单独锁在屋里狗血喷头的恶语。
  没有人知道我苍井流离被他比作犯贱的女人,就像没有人知道此刻我躲在门后抱头痛哭一样。
  他没让我在别人面前受一点委屈。
  于是到头来明明是他责难我,我却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感激他。
  脑子里混混沌沌地想过如此很多很多事,看到太阳西斜而下,屋里子变得晦明不清时,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我的房间,只是一件客房。
  我抹了抹鼻涕,拍打着自己的脸。
  我知道巴利安的门墙隔音效果很好,除非有人贴着听,不然不会听到屋里的响动,所以我可以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走出去。
  然而屏气开门后,我看到银白长发有些散乱的铺入我的眼底,那个应该几个小时前就离开的人竟在门口靠墙站着。
  大概是无药可救的我心里还有着一丝的不服气,我扯着笑脸给他说: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你满意了?”
  可他的回答告诉我,我那无聊的不服气有多么可笑。
  他说:“是,我满意了,因为你终于哭了。”
  我几乎是吸着鼻子撞上房门,上了好几道锁,而后拉上窗帘就跌上床,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这次他永远不会知道,他的一句话曾再次让我泪流满面。
  我早已发誓,不再相信爱情。
  可我此刻深深地知道,他就是这个世界最爱我的人。
  无可取代。

  第四十章 安静

  陌生的客房布置的很简约,被子枕头不是我熟悉的味道,穿着战斗服就睡下并不很舒适,眼睛酸酸皱皱的感觉并未全部褪去,这其实是个很不满意的睡眠,可对我来说却是前所未有的释然与踏实。
  我头一次放任着自己,缩在暖和的床上赖床,眯着眼睛看着窗帘缝隙射进来的光,不耐烦地哼着一声,便翻了个身继续抱着被子睡去。
  要责罚就责罚吧,这辈子我第一次按照自己意愿去做的事儿,没什么可后悔的。
  就好像周身背负的所有重物都被卸下去一样,身子恍然间有了可以飞起来的轻松感,深呼一口气的时候,清凉的气流可以从喉咙至呼吸道、再到深入身体内的肺,畅通无阻,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阴霾的天空愁云尽散,躲在后面的太阳和月亮分外明亮。
  我脑子里一直幻想着美好的梦境,直到肩膀被人隔着被子打了两下,我才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喂,该醒了。”
  这个声音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那掺和着所有负面情绪的波动凝结出声后却异常安静。看着他依然皱着眉的脸和白如雪的头发,我立刻坐起身,瞄了一眼墙上时针已经快指向11点的挂钟,最后看着地面尴尬地点了点头。
  “赶紧洗洗之后把饭吃了。”
  没有对着我狂吼乱叫的斥责,他简单地说了一句之后就绕过床尾走到窗户边,一把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好像这个房间的主人是他,刚刚起床的人也是他。
  我转过头看了看床头柜上的米粥和时令蔬菜,还有就是旁边的那一串钥匙,才想过来,不管我自己在门内上多少锁都没用,客房的钥匙他们总会有。纵容我到现在,还能想着给我这个快一天没吃过东西的人送清淡的食物,我突然就又想起昨天那个混乱的告白,难过了一下,起身就去了洗手间。
  刷牙、洗脸、梳头发,我做着和平常一样的事,但是脑子一直停留在昨天的回忆里。如果不心平气和地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我想我们两个人心里都会有层芥蒂,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出来的时候,屋里像换了一个空间一样,明亮而带着凉风,床也都被收拾得整整齐齐,斯夸罗正斜靠着窗边向外眺望,紧锁着眉似乎一直都很发愁。许是听到了我开门的声音,他偏过头看过来,弄得我条件反射一样地开始捋着左边的头发,下意识地挡住些脸上的疤,装作没事儿一样坐到床沿吃起了东西。
  可我连勺子都没拿稳,下巴就被他抬了起来,而后他松开的手就直接把我左脸的头发拨弄到后面,不知轻重地让我的发根都有点疼。
  “别成天弄得跟女鬼一样。”他这么说。
  忽然有种欠了他很多很多的感觉。
  再低下头准备吃东西的时候,才发现粥已经被我洒出去了好多,那是刚刚他动我头发的时候,手不自觉发抖弄出去的。
  我故作镇定地擦干净床头柜上洒出来的东西,而后闷着头嚼着蔬菜,喝着米粥,不去理会一直盯着我的那道视线,他也一直没说过一句话。就这样安静地过了十几分钟,我放下捧在手里的碗,才对他说道:“我们聊聊吧。”
  这一次不是单方面的关于我,而是我们之间那个说不清的感情。
  似乎他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我开口后他没有吃惊,也没有顾左言他,直接单刀直入地问道:“你恨我么?”
  他一向直白,总能让我不知所措。
  “怎么会恨你。”我摸着左脸,摇了摇头,“是我自己太不争气了,你打得、骂得都没错,而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我说的是那天晚上的事。”
  “……”
  我犹豫了一下,目光躲闪了又迎上,说道:“不恨。那次是念子控制我身体,先对你做了不好的事,并不怪你……而且是你把我救下来的,最后也没有真的动我,我只应该感激你的。”
  “果然是垃圾的思维……”
  我随便笑了笑,想着怎么把想问的事情问出口,纠结了很多曲折迂回的问法,结果把自己都绕进去之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着他灼灼的目光,抛开了所有忸怩造作,跟他一样直白道: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无聊的问题。”他不屑一顾。
  “我跟你说真的,没开玩笑,回答我。”
  “啧……”他不耐烦地啐了一口,“喜欢就是喜欢,没那么多为什么,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那……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的?”
  “在海边的时候。”
  “是么……那个时候……已经很久了……”
  我大概算了算时间,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月了。可是我仔细想着这一个月前后他对我的态度,却发现完全没有什么不同,但却包含着他特别的感情,特别到我读取不出。
  因为这样的感情隐藏得太好了,让我完全意识不到他是喜欢我的。他用对待所有人的方式对待我,比如责骂和动手。同样的,对我好的人里,他是平淡无奇的那一个,他不会和玛蒙一样与我谈心,不会和路斯一样亲昵地抱我,只是一直做一个旁观者或不出力的参与者,不吭声响地陪我走过每一个沟壑。
  “你从来都没跟我说过,也没有做过什么让我觉得你喜欢我的事,要不是我昨天太让你生气了,大概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吧……”
  “因为没必要。”
  “……你真奇怪……连云雀恭弥那种不可一世的人都会有或多或少的表示,你却觉得没必要……”
  “我不是那个垃圾。”
  “……”我犹豫了一下,而后点头道,“恩,你不是。”
  没错,斯夸罗不是云雀恭弥。
  他不会像云雀恭弥一样用强吻表示自己的占有欲,即使他曾经碰过我,也不会让我知道,不会让我为难。
  他不会像云雀恭弥一样突然消失,相反,从我不知道的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在我身边。
  他不会像云雀恭弥一样哪怕只有一个人在场的时候都不会对我说一句喜欢,而是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我告白。
  他当然不是云雀恭弥。
  他比云雀恭弥要爱我得多。
  可以渗到骨子里,让我感到安全、安心,他是第一个。
  而就因为这样,我越发觉得对不起他。
  因为我给不了他同等的感情。
  就像故事里经常出现的桥段一样,爱与被爱不会是永远恰好交互的。
  这才是最大的距离,不论他对我多好,这一步我终究跨不出。
  他爱我,可我不爱他。
  可同样的,我无法拒绝。
  我总想着,这样的男人也许一生再也碰不到了,也许我试着和他交往后会爱上他,也许他会给我一辈子的幸福……
  因为他是斯夸罗啊,那个从来没有让我失望、没有让我伤心过的斯夸罗。
  我手里拧着床单,低着头看着红木地板,嘴微微张开又立刻合上,最后咬了咬嘴唇,像将赴刑场一样闭着眼睛说道:
  “我想……”
  “喂!你到底要让人气到什么时候!”
  我好不容易铁了心,要对他说“我想试试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他突然打断我,语气也随之高了起来,就像山雨欲来风满楼一样,饱含着他平日如狂风骤雨般的嘶吼状态。
  “老子昨天才骂你的话你都忘了吗!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到底在纠结什么!你以为你勉强了半天挤出一句接受的话老子就会感激你吗!”
  “!你怎么知道我要……”
  “废话!就你这样的垃圾在想什么谁都能看出来!在感情上连垃圾都不如,愚蠢的要死!”
  “……”
  “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怎么着是你的事,老子从来没指望你能接受!而且干这一行的感情就他妈是障碍!只要你碍着彭格列和巴利安的事儿,老子宰了你手都不会抖一下!所以你不用摆出一副为难或者对不起我的表情!看着真他妈窝火!”
  他又开始对着我乱骂一通了,仿佛我们之间的对话无论开始的时候多么平静,最后都会拐到这条道儿上。
  自从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越发经不起他的责骂,因为我知道那只能是为我好。
  他只希望我能自己争气,能不委屈自己,能把自己的好恶都诚实地表示出来,即使我会拒绝他,即使我一点都不爱他。
  这种用粗言恶语包裹的感情压得我沉重无比。
  我永远都对不起他。
  所以最后,我的回应只有沉默,而后看着他细长的双目不停地点头。
  可笑的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点头是什么意思,那不是应允也不是承诺。
  而后他随手丢给我一个链子,上面的挂坠只是一颗普通的圆珠子,中等大小,紫红色泛着半透明的光泽,平淡不起眼。
  “以后带着这个,不许摘。”他命令道。
  “这是?”
  “威尔帝昨天给的,一个没经过试验新研究出来的东西,说你可能是最适合试验的人。”
  “拿我当试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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