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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

十国千娇-第5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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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从小哥急忙端酒上来,耶律璟却顿时大骂,“没有下酒菜,本汗如何下酒?去传御厨烤羊肉。”
  “是,是。”小哥急忙道。
  耶律璟指着他狠狠道:“总有一天老子要杀了你,将你挫尸弃之!”
  小哥大惧,连滚带爬地到厨房去传旨。厨子辛古等人见他浑身直哆嗦,忙问其故,小哥遂将刚才的事哭诉出来。
  就在这时,宦官答烈来到厨房,问道:“怎么还没上菜?大汗说要把厨子全部杀光!”
  辛古等的脸色霎时就纸白!
  若大汗只是恼怒出气也就罢了,但以前太多这样的事发生,几乎隔一阵大汗就会因为一些莫名的小事把身边的人残忍虐杀,太多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前面。此时没人认为大汗是开玩笑的!
  宦官答烈见状,说道:“咱们在大汗身边,迟早都是死,不如一起将他弄死!”
  辛古道:“大汗的宫外有亲信侍卫,我们赤手空拳怎么下手?”
  宦官答烈道:“一会儿你们上肉时,把菜刀藏在盘中,靠近大汗……我在门口催促,叫侍卫不必搜查,以免大汗发怒。进去后便趁其不备乱刀砍死!”
  那几个人仍很害怕,答烈费了不少口舌煽动恐吓,又说侍卫将领与他认识,只要大汗死了,说不定还能保得性命。
  临时一番仓促准备,几个厨子近侍便端着羊肉进大汗的宫殿。
  宦官答烈果然催促一番,接应他们迅速进入宫殿。他不动声色地站在门口的角落里,心惊胆战地等待着。
  本来早几天他就该照上头的意思动手,可能另外一些他不知道的人也在寻找机会……不过自己动手实在风险太大,极可能被砍死抵罪。正好遇到这样的事,答烈感觉活命的机会更大,便干脆顺势设局铤而走险。
  大汗耶律璟虽残暴,但一般人难有机会,也没那胆子,杀可汗会牵扯甚广,死很多很多人!除非有一股势力在背后撑腰。
  就在这时,果然见辛古从盘子里抽出菜刀来了!
  答烈瞪圆了眼睛期待地瞧着,心道:有种!
  耶律璟大惊,扬起酒壶抵抗,身体顺势一躲。“哐!”陶瓷酒壶被一刀劈碎,菜刀砍在了耶律璟的手上,他“啊”地痛叫一声,手上血流入注。
  但耶律璟也是个狠人,不顾伤,立刻用另一只手掀起桌子,大喊:“有刺客!”
  最后一个声音还没落地,后面的侍从小哥拿起一把切肉的餐刀,对着耶律璟的后背便一刀捅了过去!“啊!”耶律璟又是一声惨叫,那小哥又惊又怕,手里的刀就没停,“噗!噗!噗……”一个劲地拼命乱捅。
  侍卫已经冲进来了。
  里面的变故实在太过突然,几乎发生在一瞬间。“哐当”耶律璟手里的桌子重新落回,他惨叫着,背后被捅了无数刀。这时前面的厨子辛古挥起菜刀,照着他的脸乱刀猛劈!骨头屑和血一起溅得到处都是。
  侍卫冲到,大叫着拿起铁骨朵在那些人身上乱捶,里面血雨腥风。
  宦官答烈等侍卫们冲进去了,这才从宫门溜出去,见到人,便大喊:“快!快护驾!大汗遇到了刺客了!”
  宫中乱作一团,侍卫和官吏都朝里面跑。
  答烈则不动声色地从宫中溜了出去。
  ……耶律斜轸的大军营地里,萧思温一头一脸裹得只剩一对眼珠子,疾步走进中军大帐,沉声对耶律斜轸道:“事成了!即刻召集诸将,先拥立耶律贤为帝;再号令诸部联军,进逼上京!”
  耶律斜轸道:“余者诸部,便拜托萧公。”
  萧思温道:“我已经派人快马去传信。”
  耶律斜轸喜道:“大事成矣!”
  萧思温叹道:“宫帐军一些人,还有太宗一系的大臣贵族,可能会反抗,内战难以避免……本王万分痛心!”
  耶律斜轸却冷冷道:“那昏君在位,残暴乱政,已至大辽到了何等境地!萧公这等忠于大辽的人再不掌权,国家危也。那些胆敢反抗之人,便是不顾大局的奸佞,流血方能清洗奸佞,方能让大辽重振旗鼓!”
  萧思温正色道:“大帅深明大义,国家幸甚。”
  他又不动声色道:“大帅拥立从龙之功,今后便是大辽肱骨之臣。”
  不多时,账外一排辽军士卒鼓起腮帮吹响了呜咽的号角,众将陆续向大帐走去。周围的草原上,帐篷连绵,大片的骑兵正在原野上奔腾,马蹄声轰鸣,纷纷向营地前方聚拢。
  天空乌云密布,大风肆虐,地上战马驰骋、兵器如林,仿佛整片草原都要翻覆了一般!


第七百二十七章 版图
  “辽国主耶律璟被刺!”魏仁浦走进客厅,一脸激动,“萧思温联合耶律斜轸等大将,拥立耶律贤为帝,已兵发上京!”
  郭绍这所谓的行宫,就是座殷实人家的小院子,客厅里摆着两张茶几和几把椅子,他就坐在椅子上,听到消息也非常震惊。
  虽然幽州一失,料得到辽国可能会出现问题,但这也太快了!一个皇帝说死就死?
  郭绍问道:“萧思温干的?”
  魏仁浦拜道:“臣亦不知,传言是厨子动的手,辽国主嫌厨子做菜慢,怒斥要杀之泄愤,几个近侍和厨子畏惧于辽国主平素的残暴作为,惊惧之下便用菜刀将辽国主砍死!”
  他又沉声道:“幕后是不是萧思温指使,此时便无从得知。萧思温也不会承认。”
  郭绍暗自叹了一口气,那辽国主虽谈不上雄主,到底是一个大国的皇帝,竟死在厨子的菜刀之下!
  魏仁浦道:“萧思温从幽州逃走后,很快就为自己辩解。称辽国主欲弃幽州于不顾,只想拖延时日,致使幽州辽军几乎兵变;绝境之下,萧思温开城决战,不过实力悬殊没打赢……他也并非逃跑,是被部将挟制。”
  郭绍听罢无言以对,想起那日萧思温正大光明送来战书……
  看起来倒是决战,很多人都能作证。可实际上战个屁,东门刚一对阵,萧思温就从西门突围跑得比兔子还快!
  郭绍原以为这套路只有中原汉人官吏最擅长,如今看来,辽人也不差,黑的也能说成是白的。
  魏仁浦双手呈上一份用汉文抄录的卷宗,道:“萧思温已发檄文,传视各地,痛诉辽国主耶律璟罪状五十条!言耶律璟是史上最昏庸、最残暴、最淫乱的昏君暴君,有些话连臣也看不下去了,诸如喜吃人脑、婴儿,召其女侍寝……陛下恕罪,实在有辱圣听……
  如此一论,辽国有这样的君主在位,焉能不乱?耶律璟是所有事的罪魁祸首!”
  郭绍一面不动声色地听着,一面观看檄文。他没见过耶律璟,也对辽国朝政细节知道得不详细,难以肯定耶律璟是不是真有那么坏。
  仅凭他个人的看法,耶律璟至少没那么蠢!不然以辽太宗之后的乱局,只有耶律璟坐的时间最长!坐在那烂摊子上,皇帝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耶律璟能稳这么多年,也算是很不容易了。
  但郭绍能确定的一件事:萧思温和辽国内部,需要耶律璟那么坏,越坏越好;不然谁来背黑锅顶罪?以前造就的积弊乱局,那些制造混乱的人早就死了,算不清楚,只能算在一个失败的皇帝身上最恰当!
  魏仁浦继续道:“连耶律休哥也跟着倒霉。耶律休哥原在辽国名声鹊起,有‘大辽第一虎将’之称,现在变成了依靠辽国主宠信才掌兵的奸佞罪臣,以前的战功全被推翻,平叛是先挑拨逼迫别族造反,再屠戮平民求虚名;攻陷周国易州,也是趁虚而入,杀百姓虚报战阵斩获。
  耶律休哥引来周军之后,便原形毕露,先无能毫无建树,后增援幽州胡乱儿戏用兵。是导致辽国丢失幽州的最大罪人!”
  郭绍听到这里,想起第一次北伐时耶律休哥的灵活用兵,心里自然对辽国的定论不认同。
  他不禁有些感叹,只觉得很多东西都是浮云。
  而萧思温,郭绍认为他必死,还纳闷他怎么保命……结果干得如此大,实在有点低估此人了。其城府布局之深,完全出乎郭绍的意料之外!
  现在郭绍也顾不上辽国的恩怨对错,以及高处不胜寒之类的感叹。他十分直接干脆地说道:“传诸臣入见,此时辽国无暇南顾,咱们立刻部署攻取云州、武州、平州!”
  郭绍连地图都不用看,早已对北边这些地方琢磨很多遍了,随口就决定了大略。
  云州,便是大同,这地方是蒙古高原进河东地区的第一道入口。
  武州,就是张家口,自西向东看,也是中原北面屏障的第二处口子。
  平州,辽西走廊的口子,控扼榆关,便是天下第一关山海关的要塞之地,国防北线的东部重地。
  只要大周占据这三个州,控制三州以南的土地,整个版图的东部半壁江山都可以凭借地形、长城形成厚实坚固的壁垒!进可攻,退可守;北方各族想进入中原首先面临的是道路漫长难行的铜墙铁壁。
  幽云十六州也将绝大部分纳入大周版图。
  只剩一个营州,在辽西地区的东北边缘上,离得较远,郭绍暂时不想急着去收,那涉及更远的战略方向,现在朝廷还没决策……
  有两个原因不必着急。其一,营州是向辽东地区发展的据点,相当于唐朝在西域设四镇的目的,不影响完整的防线。其二,那地方在唐朝时虽然属中原,却也只是个据点,后来丢失;这么多年以来,大部分是契丹、奚、女真等各族人口活动,有汉儿也早已胡化,大周在那边缺少人口基础,短时间不好控制。
  不多久,诸将陆续进了客厅。
  这宅子实在不是便于办公的地方。上位是一张香案,没有座位;郭绍坐在左侧上面的一把椅子上。
  董遵诲先进来了,抱拳向郭绍拜见。郭绍便随口道:“有椅子就坐。”
  董遵诲瞧了一眼屋子的光景,说道:“谢陛下,末将还是站着好。”
  郭绍察觉他的目光,也看了一眼剩下的几把椅子。因为他坐在左边,对面那两把椅子不可能敢坐……与皇帝平起平坐。就剩下四把椅子,等李处耘等人一并进来,似乎轮不上董遵诲。
  郭绍一时间便随口道,“董将军长于射箭,善于带兵。能敏锐观察周围环境,并迅速作出判断,着实是良将必备的素质。”
  董遵诲被夸得十分高兴,躬身道:“臣不敢,不敢担当陛下如此夸赞。”
  不一会儿史彦超走进来了,执礼听说赐坐,二话不说就找了张椅子坐下再说。
  魏仁浦则忙着安排人把一张恰当的地图在香案前的木架子上挂起来。


第七百二十八章 有辱斯文
  宅邸的主人必是殷实人家,房屋修得端正,家什齐全,可毕竟还是缺点气势。客厅有点小,很快就挤满了二三十个文武,左攸这等级别的人也只能站着,便罢了。等魏仁浦在图前与大伙儿讲解了地势,发现他也只能站着……
  下边就左右两张几案,各摆了两把椅子,椅子上已经坐了四个屁股。李处耘、韩通、史彦超、杨彪。
  魏仁浦颇有风度地走过来,脸上有点尴尬,因为他说完了话不能站在屋子中间,瞧着场面只能到靠近房门那边和一堆中层文武站一块儿。
  这时李处耘立道:“魏副使到这边来坐。”
  李处耘乃武将中的最高位者,此番北伐也是功劳颇盛,但一向表现得十分谦虚,从未有嚣张的作为……可地位在那里摆着,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要有做臣子的有位置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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