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花·烟雨·江南-第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欧阳急忽然纵声狂笑,道:好氏,我们I的头颅全都在脖子上,你就来拿吧。”
赵大先生冷冷道:“那倒也不太困难。”
龙四直纹丝不动.稳坐雕鞍,突然一伸手,厉声道“枪。”
文四长枪,枪头红缨如血。“夺”,长枪又钉在地上,龙四厉声道“龙某久已想领教领教五殿阂罗的绝技,是哪一位先过来T”
赵大先生道“五位。”
他又眯着眼睛一笑,道:“这不是较技比武,这是拦路打劫,倒用不着”
最后一个字出口,长索上的阎罗剑突然轻飘飘飞起,只一闪,已掠入镖车队伍里。剑光一闪,一声惊呼‘血光飞溅,已有个趟子手倒了下去。
这人走起路来虽有些扭扭提捏,但出手却是又狠,又准,又
黄面大汉身子腾空,一刀砍向欧阳急。阎罗索弯腰一提长索,插在山壁上的宣花大斧就已飞起。阔罗斧纵身接任,反手一斧头,砍在欧阳急的马头上。
欧阳急刚避开一刀,座骑已惨嘶倒地。
阎罗索的长索却已向当头一辆镖车上斜插着的镖旗卷了过
那边赵大先生已接着了龙四爷的长枪。长枪虽如游龙,怎奈赵大先生的身形又轻又滑,专找空门,一时间龙四的枪法竟施展不开,
何况他不但要照顾自己人,还要照顾他座下的爱驹。
这时阎罗斧也已种入镇车队伍中,一剑—斧,刚一柔。惨呼声中,又有五个人倒下。
长索卷向镖旗,一个镖师立刻迎上去,以身护旗,谁知长索一勾已卷住了他的咽喉。
只听“格”的响,他头颅已软软的歪到边,人也软软的倒
“五殿阂罗”同出同进,身经百战联手攻击时本就配合得很好,
何况这一战,时候、地方,都是他们自己选的,每一个步骤也许都已经过很周密的计划,所以6出手就已占了优势。这一战对龙四说来,实在不好打。
小雷坐在马鞍上,看着。血战虽已开始,但也不知为了什么,竞没有一件兵刃往他身上招呼过来。
这也许只因为他看来太落拓,太潦倒.所以别人认为他根本就不值得下手。
他也只是坐着,看着,座下的马惊嘶跳跃,他却纹丝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
他身上的神经若不是铁铸的,就是已完全麻木。可是他既然不动,为什么要来呢?
他是不是在等机会,阎罗剑剑光如匹练,纵横来去,忽然后疆了三步,反手一纫刺向他肋下。
达些人华竟还是不肯放过他—三十六条命,全都得留下。
小雷皱了皱眉,还没有闪避,突见红缨阎,一柄长枪斜斜刺来,架住了长剑。
龙四大喝道“他不是我们镖局的人,你们不能伤他……”
声音突然停顿,左腿血流如注。他虽然为小雷架开了剑,自己的腿却已被阎罗伞锋利的边沿别了条七寸长的血口,若不是他座下的乌骏马久经战阵,这条腿只怕就要废了。
小雷紧咬着牙,目中似已有热泪盈腥。
这时阎罗斧已陷入重围,阎罗剑长刨一展,立刻冲了过去,摊开了一条血路。
阎罗索手中的长索,却已终于卷住了镖旗,随手一抖,镖旗冲天飞起随着长索飞回。
这杆镖旗若是落人他手里,镖局的招牌就算已砸了一半。
赶来护旗的镖师眼睛都红了,大吼声,整个人向镖旗扑了过去。谁知长索凌空又是一抖,已毒蛇般卷住了他的咽喉。\
阎罗索左手一换,已将镖旗接住,右手袖紧,长索勒入了这镖客的咽喉,他身子立刻重重地从半空中掉下来,舌头一寸寸伸出,看来说不出的怪异可怖。
阎罗索却连看都没有看他眼,右手还在不停地将长索抽紧,眼睛盯在左手的镖旗上,嘴角已不禁露出得意的微笑。
欧阳急的眼睛也红了,狂吼着扑过来,怎奈面前的一柄鬼头刀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瞬间又砍下了七八刀。
就在这时,刀光剑影中突然有一条人影急箭般窜出,一伸手就已扣佐了阎罗索的脉门。
阎罗索一只手拿住镖旗,一只手独紧了长索,正是志得意满,满心欢喜,哪里想得到凭空又会多出个这样的高手来。
他甚至连这人的样子都没有看见,脉门已被扣住,大惊之下,左手回刺,以镖旗的旗杆作短矛,直刺这人的胸膛。
只可借这时他右半边身子发麻,左手的举动已不及平时灵便,—着刺出左手的腕子也被扣住身子突然巴被人高举夜半空中。
小雷终于等到了他的机会,他一出手,就已将阎罗索制住双手高举大蝎道:“你们I看看这是什么?”
赵大先生回头看了眼,脸色立刻变了凌空侧翻退出两
一刀、一刻、斧也全都住乎,退出两丈,三个人脸上全都充满了惊讶怀疑之色。
谁也想不到这么样个落拓潦倒的少中,竟有这样的武功。
赵大先生沉着脸,厉声道“放下他,我们就放你走。”
小雷淡淡岛“我若要走,早就走了。”
赵大先生道“你放不放T”
小雷道“你若是我,你放不放?”
赵大先生道:“你想怎么样?你若放下他,我们就走,你看如何?”
小雷道:好’
6好”字出口,他的人已向赵大先生冲了过去。
赵大先生看着他手里高举着阎罗索,正不知是该迎上去,还是该退下.
谁知小雷身子突然一转,竞将阎罗索当做武器,重重地向那黄面大汉抡了过去。
黄面大汉一惊,不由自主抬刀招架,却忘了对方的武器是自己的兄弟。
只听一声惨呼,阎罗索的右肩已被一刀削去了半边鲜血雨水般洒出,溅在黄面大汉脸上。
黄面大汉狂吼一声,手里的刀也不要了,张臂接住了阎罗索的身子,嘎声道,“你……”
阎罗素服珠于已凸了出来,瞪着他,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黄面大汉第一个宇说出,再也说不出第二个字来。
惨呼发出时,小雷已将阎罗索脱手掷出,他自已的人却向阎罗斧扑了过去。
这时黄面大汉的刀头刚飞出他兄弟的血雨,阎罗斧似已吓
等他发现有人扑过来,探斧砍下时,小雷已欺身而入,左肘一个肘拳打在他肋下,右手拧住了他的左碗。
阎罗剑变色轻叱:6放手I”
剑光一闪,刺入了小雷的肩头,自后面刺人前面穿出,小雷却还没放手,一声,阎罗斧左臀已断,整个身子也已被他抡起。阎罗剑脸如死灰,想拨剑再刺。
谁知小雷竟以自已的血肉接住了剑锋,他身子向左转,阎罗剑也被带得左转,只听剑锋磨搽着小雷的骨头.如刀刮铁锈。
若非自己亲耳听见,谁也想不到这种声音有多么可怕.
阎罗剑只觉牙根发酸,手也有些发软,简直已不能相信自已这一剑刺着的是个活人。
小雷是个活人。阎罗剑惊觉这事实时,已经迟了。
小雷的身子突然向后一靠,将自已的人就剑锋送了过去。
他肩头的剑锋本只穿出六七寸,现有柄三尺七寸长的青够剑竟完全从他肩头穿了出来,直没到柄。阎罗剑看着自已的剑没入别人的身子,他自己的眼睛里反而露出掠怖之色。
然后,他就听见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两人身子一靠近,小雷的肘拳就已击上了他的胸膜。
他的人,忽然间就像是个已被倒空了的麻袋,软软地倒了下去,恰巧倒在刚从半空落下的阎罗斧身上,两张脸洽巧贴在一、。一张白脸张黑股脸上同样是又惊讶、又恐怖的表情。
他们不能相信世上有这种人,死也不信。所有的动低全都是在一刹那间发生的—忽然发生忽然就已结束。
长剑还留在小雷身上,剑尖还在一滴滴的往下滴着血。
小雷苍白的腿已因痛苦而扭曲变形.但身子却仍如标枪般站在地上。
赵大先生看着他,似已吓呆了。连欧阳急都已吓呆了。
他们惊骇的并不是他出手之快,而是他那种不顾死活的霸
小雷瞳孔渐渐长钉,钉在赵大先生脸上。
赵大先生瞪声道:“我们说好的,你放下他,我们就走。·
小雷道“我己放下了他。”
他的确放下丁阎罗索,血琳琳的放在那黄面大汉好里。
赵大先生一双眼睛不停地在跳,道“可是你为什么要出手?”
小雷冷冷道6我几时答应过你不出手的?”
赵大先生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红,咬着牙道“好,你好,很好……”
小雷道“你观在是不是还不想走?”
赵大先生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又看了看龙四,笑道:我能走?”
龙四道;“他说你能走,你就能走,他无论说什么都算数。”他眼睛发红,热泪己将夺眶而出。
赵大先生看着他,忽然跺了跺脚,道“好,我走。”
小雷冷路道“最好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赵大先生垂下头,道“我知道,越远越好……”
他忽又抬起头,瞪着小雷,嘶声道:“只不过,你究竟是什么人?”
小雷道“我……我也姓龙叫龙五。”
赵大光生仰面长叹,道“龙五,好一个龙五,好一个龙五……早知有这样的龙五,又何苦来找龙四…—/
他声音越说越低忽又跺了跺脚,道“好,走,走远些也好,江南有这么样一个龙五,哪里还有我们走的路。”
地上的血还未于透,血战却已结束。
小雷看着赵先生他们远去,脚下突然一个踉跄,似再也支持不住。他毕竟是个人,毕竟不是铁打的。
龙四抛下了长枪赶过来扶住他满眶热泪,满心感激,颤声道“你”…”他喉头似也被塞住。
小雷脸上已苍白无血色,满头冷汗比雨点更大,忽然道:“我欠你的,己还了多少?’
龙四道“你……你从没有欠过我。’
小雷咬着牙,道“欠。”
龙四看着他痛苦之色,只有长叹道“就算欠,现在也已还清
小雷道“还清了就好。”
龙四道“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小雷道:“不是。”
龙四面上也露出痛苦之色,道“我…。”
小雷忽又打断了他的话,道“莫忘了你是龙四,我是龙五。”
龙四看着他,热泪终于夺眶而出,忽然仰天大笑,道“对,我们不是朋友,是兄弟,好兄弟“好兄弟—”
小雷充满痛苦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喃喃道“我从来没有兄弟,现在有了……”
他的人忽然倒下,倒在龙四肩上。欧阳急看着他们,镖师和趟子手也在看着他们,每个人眼睛里都是潮湿的,也不知是雨水7还是热泪7
地上的血已谈了脸上的泪印未干。他们的友情,是从血泪中得来的你是否也见过这样的朋友?这样的朋友,世上又有几个7
剑已拔出,已拔出了三天。小雷却仍在昏迷中。他的泪已流尽,血也已流尽。
他已做了他应该做的事,还了他应该还的债。他是不是已不想再活下去?
三天,整整三天,他的灵魂和肉体都像是在被火焰熬着,不停地在昏迷中狂吼,呓语;不停地在呼唤着两个人的名字/纤纤,我对不起你.无论你怎么样对我,我都不会轻伤。”
“龙四,我也欠你的,也永远还不清。”
这些话,他一直在断断续续、反反复复地说着,也不知说了多少遍龙四也不知听了多少遍。
他一直守候在床前,每听一次,他热泪总是忍不住要夺眶而出。、
他脸上的皱纹更深、更多.眼睛已渐渐陷了下去,银丝般的白发也已稀落。三天整整三天,他没合过眼睛”
欧阳急静静地坐在床边,他来劝龙四回屋歇歇,已不知劝过多少次。
现在他已不再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