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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罗曼史的前奏曲-第13章

小说: 罗曼史的前奏曲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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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肯恩推开大门,才发现碰上了阻碍,而且门的角落里正发出一声呻吟。他赶紧进了屋里,一眼就看见安黎莎摀着鼻子半蹲在地上,这才恍然明白自己开门时撞上了她,忙伸手将她拉起来。
  “你没事吧?撞着哪里了?让我看看。”桑肯恩一脸关怀,一时间筑好的心防又不攻而破了。
  安黎莎揉揉疼痛的鼻梁,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啊——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说完,她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你——你看见玛姬了吗?我忘了请她替我跟依玲说一声,如果她听说我家失火了,一定会担心我的行踪。”
  “你住在这儿的事我已经让人告诉依玲了。”桑肯恩霸道地拿开她的手,然后仔细查看她的脸。“为什么这么慌张地跑过来?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我只是想追上玛姬!”安黎莎嗫嚅道,一心还是想拉大和他之间的距离。这个魁梧的男人一向就让她感觉紧张,虽然他此刻正以前所未见的温和态度对待她,还是改变不了这个根深柢固的印象。
  “你先坐下,我到厨房里跟娜娜拿些冰块让你冰敷一下。”桑肯恩拖着她到椅子上坐下,没等她拒绝,人已几个大步走进厨房。
  安黎莎一点也不想冰敷,在这种天气把冰放在鼻子上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她想干脆溜回房间,再不就暂时躲着他,只要能不和他单独相处,让她怎么做都行。
  对了,她何不自己到厨房去?那么她可以在厨房冰敷。厨房有娜娜在,她就不需要和桑肯恩单独待在前厅里,也许他根本就会把她交给娜娜处理。
  安黎莎对这个办法很满意,可惜的是正想付诸行动时,桑肯恩已经拿着冰块从厨房里出来了。冰块用毛巾包着,他的神情是一派认真,仿佛她的鼻子受到的是什么无可弥补的严重伤害。
  “我的鼻子已经不痛了,这个——”她指指冰块。“应该用不着!”
  她的话并没有被采纳,桑肯恩直接坐在她旁边,把包着冰块的毛巾敷在她还微微刺痛的鼻尖上。
  冰块接触皮肤的剎那,安黎莎倒抽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她就发觉冰敷并非真的那么不舒适。她很讶异粗犷的桑肯恩也有这么温柔细心的一面,很明显,他并没有用太大的劲在她的鼻子上。
  为了避开桑肯恩那双难解又难懂的眼光,安黎莎干脆闭上眼睛仰起脸,任他冰凉她的鼻尖;而随着鼻子的逐渐麻木,她线条优美的眉毛也慢慢舒展开来。
  第七章
  她又轻轻合上了眼睛,小巧的鼻尖可爱地高挺着,姿势是这么动人而不自知,这幅画面引导桑肯恩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她微微撅起的红唇上,难以控制的欲望占据了他整个心灵,令他片刻失神,手上的冰块几乎掉落在地。
  让她住到这里来实属不智,在尚无法解释自己对她究竟存有何种情感之前,与她朝夕相处无异引火自焚。为什么这个女人总能撩拨他内心深处的情弦?这莫名的牵引在她离开天使镇后一直干扰着他,而在她回来时更膨胀了数十倍,甚至一发而不可收拾。
  女人对他而言从来都不重要,她们可以作伴、可以调情、可以解决生理需要,但也可以什么都不是,他不一定需要她们。
  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女人不一样?她并非特别美,而且每一次见了他又像是见了凶神恶煞似的避之唯恐不及,这个举动大大打击了他的自尊。有什么理由他会对她如此念念不忘?
  一股恼怒在桑肯恩的心里滋长。安黎莎到这里不过一天的时间,他的脑海里再也没有位置去放其他的事务了。他骑在马上想的是她;在监督工人时想的是她;整理帐务时想的也是她,她到底有什么特殊,居然能令他魂牵梦萦、日夜难忘?
  “可以了吗?我的鼻子已经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安黎莎终于低声抗议,也由于她的开口,才将桑肯恩的注意力又拉回她白净的脸上。
  她依然双眼紧闭,仅有皱起的眉毛显示出鼻尖的不适。看着她天真的表情,桑肯恩莫名地怒从中来,那股抑制不住的情绪使他将包着冰块的毛巾往桌上一扔,并一把抓过安黎莎的肩,哑声道:
  “该死的你!为什么我就不能把你从我的脑海里完全抹去?”
  安黎莎惊愕地瞪视他。
  “桑先生——”
  “真该死!”他重复着说,而且脸向她贴得更近。
  “你——不要——”
  仿佛没有听见她害怕的话语,他的唇已经蛮横地压向她。她惊惧挣扎,他强硬索取,一推一拉之间,双唇相触仅只几回,而每回约是一秒钟。
  桑肯恩为这欲望呻吟着,因为他渴求更多;他要她的唇紧紧贴着他的唇,他要她的舌与他的舌缱绻相缠,他更要她在他的怀里软化、投降。
  “别抗拒我,黎莎,放松接纳我。”他低喃,声音里有着炽热的欲望。
  安黎莎则哭了,她在推拒及妥协间啜泣,她无法相信自己又一次被逼至这样的绝境。
  “不要,求求你,不要——为什么这么对我——”她低声哭喊,却无法将句子连贯,因为唇上传来的压力一直未曾稍减。
  “啪”地一声,后头厨房的门被推了开来,接着响起娜娜的惊叫。桑肯恩楞住不动,安黎莎掩面而泣,整个前厅的气氛一片混乱。
  然后桑肯恩缓缓地站起来,拋下这一切往他的房间走去,接着安黎莎也哭着跑出前厅,留下娜娜不解地推敲着事情的始末。
  晚餐时,桑肯恩出现在餐桌前,当他发现安黎莎不在场时并未多问,只是坐下来静静吃着面前的沙拉和鸡肉浓汤。
  此刻娜娜走近餐桌,开口说:
  “我去问过黎莎,她还在哭,根本不想吃东西。”她以责备的眼神看着他。“你是怎么回事?把她吓成这个样子。”
  食物在桑肯恩口中如同嚼蜡般索然无味,他之所以出来晚餐,不过是抱着极渺小的一丝希望,他期盼能在餐桌前看见她,他需要知道自己是否被原谅了。
  冷静之后,他承认刚才在前厅对她所做的事是多么无礼且不可原谅。那个女孩并未做错什么,错的是他不听使唤的自制力,而他狂暴粗鲁的举动正如娜娜所言——吓坏了她。
  虽然桑肯恩不会承认,但他却害怕极了。今天之前他从未想到自己对安黎莎怀有如此强烈的拥有欲望;而认清这件事后,他就像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迎头击中般地难受。
  女人对他而言总是可有可无,而安黎莎为什么竟该死地不同?尽管尚未弄清楚这问题的答案,他认为自己该解决刚才在前厅所发生的尴尬。牧场的工作会耗去他很多体力,他不希望未来的每一餐都吃得食不知味。
  娜娜仍在原地瞪着他,桑肯恩放下汤匙站起来,面无表情对她说:
  “把她的晚餐装盘,我送到房里给她。”
  “你?送晚餐给黎莎?”娜娜皱起鼻子。“不会有用的,你忘了惹她生气、让她哭的人是你?”
  桑肯恩用着警告的眼神望向娜娜,而娜娜也很清楚那是要她闭嘴的意思。老板情绪不佳,即使是一向直呼肯恩名字的她也只能吐吐舌头照他的吩咐去做,把沙拉、面包和鸡肉浓汤摆上托盘递给他,考虑了半晌又迟疑地问:
  “你会向她道歉吗?我去看她时,她羞愧得连抬头看我都不敢,你应该做点什么让黎莎明白她不需要如此,毕竟——”她瞄了他一眼。“她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
  “我知道错全在我,如果你允许,我正尝试去做一些弥补。”
  娜娜会意地侧身让出路来。
  “你的尝试可得耐心点,想想你欠她的可不只一句『对不起』。”她叮咛着,而桑肯恩已经不耐烦地走开了。娜娜耸耸肩,开始准备端食物给霍奇。
  该死!连娜娜都在告诉他该怎么做,而她不过是刚巧撞见了他们的接吻。不,诚实说来那不算一个吻,充其量只能算是“攻击”。他攻击了那个柔弱无助的女子,他幽默地挖苦自己一下,这不就是此刻他拿着托盘的原因?
  越靠近她的房间,桑肯恩的步伐越慢,行事一向甚少犹豫的他忽然间迟疑了起来。要是她还在哭怎么办?他无法应付一个满脸是泪的女人,尤其他根本还没有想出该对她说些什么。
  再怎么拖延都是可笑的,屋子就这么大,他能花多少时间去走?一抬头就已经到了客房门口。他举手,又放下,第一次讶异自己居然这么紧张。他微微扯动嘴角,适时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有什么好紧张的?又不是进去求婚!而他早就决定这辈子不会要求任何女人和他共组家庭了。
  想通了之后,桑肯恩举手轻轻敲了敲门。他可以应付的,不管安黎莎已经恢复平静还是仍在哭泣,他一定可以冷静超然地安抚她。
  推开门走进房间,桑肯恩发现安黎莎已经不哭了,她好象在缝补着什么。
  缝东西?这是她发泄情绪的奇怪方法吗?桑肯恩蹙眉往她走去,她的反应却说明了她以为进来的人是娜娜。
  “谢谢你,娜娜,我没事了,晚饭我等会儿再吃,你——”安黎莎放下手中的针线抬起头,一抹笑容就在看清来者是桑肯恩时便消逝无踪,脸色也益显苍白。
  桑肯恩把拖盘置于桌上,嘲讽地说:
  “很明显,你从不曾想过我会替你送晚餐来。”
  “劳烦你了。”安黎莎只能这么说,双手竟不可控制地开始颤抖。
  桑肯恩眯起眼睛,因为他看见了她紧紧相握且不断颤抖的手;他看得出来她很害怕,他更清楚让她怕得发抖的人是他,这一点令他几乎又要发怒。
  “没有人亲吻过你吗?安小姐,还是你只对我的吻感到厌恶?”他邪邪地问,刻意想激怒她。
  可惜安黎莎没有勇气对他生气,她最不想做的便是和一只狮子对峙;桑肯恩失去控制时会变得多么强硬蛮横,经过了这一次,她应该更清楚。
  她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敢,低着头以强装出来的淡然说:
  “你在前厅对我所做的事是不可原谅的,如果住进牧场代表我得接受这样的侮辱,我希望你允许我立刻离开。”
  这些话让桑肯恩想起自己送晚餐来的目的,他是来安抚她,并非赶她离开。
  “你还有什么地方可去?”他问,语气不再讥嘲。
  “我可以去依玲那里,她——她曾邀我和她同住。”
  “依玲那里人来人往,口耳相传,你喜欢天天有人同情地问起有关你五年前离开天使镇的原因?”
  安黎莎倏地站起来,终于直视他的双眼,只是她的眼神像是溢满着受伤的神情。
  “你——你没有资格提起这件事!”她稍稍提高了声音,有股冲动想把往事对他和盘托出,让他明白自己才是最最不该拿这事来伤害她的人。
  桑肯恩有些讶异她的爆发,随即耸耸肩。
  “抱歉,我无意提起令你难过的事,我只是想提醒你依玲那儿并不会比这里适合你。”
  “环境无法完全适合我,但我必须学着去适应环境!在外头几年我早已学会这点。”她坐回床上,继续替衣服做粗缝。“谢谢你替我送饭来,如果没别的事——我想继续我的工作。”
  他没有离开,反而靠了过来,好奇地盯着她手中的东西。
  “你在缝什么?”他问。
  “衣服。”
  “衣服?需要衣服为什么不去买?要这么辛苦自己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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