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红]千里眷行记-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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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红雪听了一个寒颤，扭头看龙昆九，满面的慌乱几乎要说不出话来，“我没有……！我……小九……我没有跟他们……”“戏演一演就够了，”叶开迅速打断了他的话，面上带了点笑容，“——也该进入正题了！”落音间魔教徒们的长刀已经入手，几乎是一瞬间，二十四圣兽兵全部围在龙昆九身边摆出一个阵来。傅红雪张大着双眼看着眼前的阵势，“……不……不……不会是这个样子的……不会是……”
“——杀！！！”随着不知是谁的一声喊，一霎间便杀作一潭，滚起的硝烟和尘土几乎要迷了傅红雪的眼睛，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魔教徒愈来愈多，中间穿着铠甲的二十四人嘶喊着抵抗，傅红雪立在这个战场的边缘，整个人都在颤抖，他的眼睛里落着那二十四人的身影，还有被人一刀抹过脖子的玉儿——这一瞬间他的心都是凉的，空白的大脑什么也反应不上来，好像所有的呐喊都已经静若明堂，喷出鲜血倒下的士兵好像只是一种意象——他的汗毛都倒竖——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我……我……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
转头的瞬间只看见了叶开，冷汗从傅红雪的额上滴下来，叶开正看着他，深邃的双眼里没有任何波澜，那个远方坐在大马上的男人尊贵得令人恐慌，在厮杀的血泊里傅红雪的呼吸都已经不稳，慌乱中看见龙昆九中刀，傅红雪的瞳孔里映着无能和不知所措——他从未如此的破败，正如那其中决堤而来的痛苦和绝望刹那间将他掩埋，这个没有武功的天下第一刀，傅红雪，在急促地呼吸里已经咬破了自己的舌头，他几乎是绝望的、崩溃的竭力向叶开那里跑去！不稳的脚步差一点要摔倒，最后还是扑倒在了叶开的马下，抬眼间的悲伤带着眼泪和乞求汹涌而来，“叶开——！不要杀他们！不要杀他们！！——我求求你，不要杀他们！！叶开！！放过他们吧！求你放过他们吧……！”
叶开弯下腰来，手指擦过这个泪人儿的脸庞，“哭什么……别哭。”傅红雪顺势抓上他的手，言语间已经是撕裂的音色，“求求你叶开……你要我怎样都好！怎样都好！……放过他们吧！放过他们吧！”叶开反抓住傅红雪的手，一把将这个人提起来，整个一捞提上自己的马，“罗刹，”叶开吩咐道，“到这个马上来，带傅公子回去。”傅红雪慌乱的挣扎了一下，抬眼便看见远方的龙昆九正看向他，一瞬间四目相对，刀光之间那双眼睛里夹杂着震惊和仇恨，还有深深的失望和杀红了眼的血色，只不过是几秒间的对视，罗刹已经上了马将傅红雪护在双臂间一拉马绳，‘你要跟他走了吗傅红雪！’龙昆九带着杀意的眼神像锥子一样插在傅红雪的心脏上，傅红雪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举动是有多么的……叛徒！“不是的！不是的！！”傅红雪难过地呐喊出声，但是厮杀的战场早已湮没了他的辩白，而龙昆九已是瞬间转身挡刀，早已看不见声嘶力竭的他，此时叶开已翻身下马，一步步向战场走去，“……叶开……！……叶开——！！”傅红雪被罗刹禁锢着，挣脱不了的悲痛和眼看同僚被杀的崩溃已经击垮了他，他喊着叶开的名字，从未这么努力这么无能为力，但罗刹的马缰一掉头，便带着他离开了这个亡魂之地。
龙昆九在回头时，那里已经没有了傅红雪，迎来的是一个压迫力极强的叶开。龙昆九用余光环顾了四周，他的人已经差不多都倒下了，‘王爷！’龙昆九忽然想起马车里的王爷，便急忙向马车奔去，一路飞奔着左右宰杀冲上来的敌人，掀开马车帘布便看见王爷仍坐在那里，他们并没有对王爷出手？龙昆九脑中快速划过的疑问却被欣慰迅速替代，“快出来，我救你出去！”龙昆九伸手抚出王爷，王爷的手一搭上他的，人还未站起，便是一把长刀自身后抽出，直直插入龙昆九腹部，“！！”龙昆九一瞬间睁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向六王爷，猛觉身后有人来袭，急急一抽身，整个人从长剑上拔出去后退一步旋身躲开，鲜血直喷而出，原是叶开袭来的一掌，龙昆九整个人不支地摔倒在地，王爷握着剑从马车里走出来，只是冲他笑着，叶开一步靠近他又是一掌，龙昆九只能伸手硬生生去接——
“——将军！！”撕声裂肺的喊声从远处传来，奔来不及的冷柒摔倒在地，眼睛里的晃动的光已经惊恐地涌不出泪来，这本该温暖的夏季却用寒煞的晚风吹起了他的一缕发，像是永远也猜不透他的心。
天亮了。
“……你说这次不妨用用，他妈的乌鸦嘴！！！”紧皱着眉头的楚明磷，手里的戒指握得太紧已经嵌进手心里，鲜血直流。立在林子里的楚明磷和他身后的数万御林军，面对着一地的尸体，太阳照耀着他们，血红的地面也反着红光。活着的人已经被急急忙忙地带回去治疗，糟糕的是，活下来的，只有3个人。先锋官司空方侯也是二十四圣兽兵之一，更是四圣兽的西白虎，他还能站着，浑身的鲜血已经染透了衣服和盔甲，楚明磷听着他说，“……龙将军被六王爷刺杀，中了叶开一掌……怕是不可能……”
“死了也得给我找到尸体！！！”楚明磷气得直抖，这里的尸体那么多，有的面目全毁，有的身手异处。不知道哪个才是龙将军，但是，活下来的那三个人里，却是真真没有龙昆九的。楚明磷捏着那枚戒指，终是忍耐不了这冲击到他几近崩溃的痛苦，“啊———————！！！！！！！！”暴怒地仰天长啸在树林里震得树木纷纷疯狂坠下树叶，盘旋在山间的回音里也充满了憎恨和愤怒。
“傅红雪……！”楚明磷一睁眼，冲着血丝的双眼里清楚地奔腾着不可遏止的仇恨，“傅红雪！！！！！！”
傅红雪抬起头，牢房房顶上的天窗映下几道铁栏杆的阴影，傅红雪面无血色地立在那一道一道的阴影里被阳光照得睁不开眼，“……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碎碎念着的话语像魔咒一般，眼睛里干涸地好似一口枯井，傅红雪的神经突突突地疼，但他不敢眨眼睛，因为他一闭眼，那厮杀的场面便噩梦一般扑面而来。
‘若不是我要小九他们来……就也不会……’太阳照射地他恍惚晕眩，仿佛天地都在旋转，耳边是嗡嗡嗡地嘶鸣，闭眼是旋转着的眼神，叛徒，叛徒。你害死了大家。脆弱的脖颈向后仰起一个绝望的弧度，晕过去的瞬间眼睛里的光四散开来——
……都是……我的错……吗？
江河流水断……再无尽头。
天山冷家
“龙昆九死了，这下什么都好办了。”六王爷坐在一桌酒席的一边，笑吟吟地对着叶开说，“谁能想到，妖村里的人，就是我们当时居住的城郭里的人呢。龙昆九这颗钉拔了，大明的天下，”王爷微微眯了眯眼，“……可该易主了……”说着他举起酒杯捧手向叶开说，“幸得教主助我，才能有今日成果，来，我敬您一杯！”叶开笑笑，末了并无太多表情，顺手和王爷碰了杯，王爷立刻又斟了一杯，举向路小佳，“当初要不是路少侠拼了命的把叶教主拖进上巳，之后的计划定是难以实现。来，我敬三少一杯！”“不敢当，”路小佳立刻起身去碰杯，“能给皇上您做事，那是我的福分。”“欸！”听得路小佳叫他的称号，六王爷一摆手，“现在还叫不得！”虽说是在故作姿态，表情上却是十分受用。路小佳只是笑，说道，“拔掉龙昆九这颗钉子，御林军、禁军必定群龙无首成了无头苍蝇，其他的那些虾兵蟹将，也不必放在眼里了，这一仗啊，他们怕是在劫难逃……”路小佳说着，忽而看向叶开，“不过说龙昆九的尸体并未找到，我们能确定他真是死了……？”“他还诈尸不成？”王爷接口道，“且不论我刺他的那一剑，就是叶教主那一掌……神都得死，况一凡人乎？”叶开回眼看路小佳，路小佳在这眼神里一顿，笑起来，“教主出的手，那是必死无疑了。”
“择个好日子吧，”叶开把酒杯凑在唇边，梨花白的香气令人慵懒，“去提了那狗皇帝的头。”
傅红雪醒来的时候，已经呆在他平日里的房子里了，好像之前发生的所有事都是一个梦，他从床上下来，一样走过去打开门，就见门外站着吉达——像什么都没有改变过？傅红雪一瞬间疑惑，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真的做了一个梦，还是……“吉达……”傅红雪唤着门口人的名字，想问问话，门口的人看见他的时候略一局促，还有点惊讶，说道，真“公子知道我的名字？”
傅红雪反映上来，这吉达是不认得他的那个吉达。——看来之前的一切都不是梦。不过，居然还是让吉达来看守他？这个叶开……对他是十足的不防御……
也是啊，有什么必要防御他这么个……无能的……想到这里，胸中一阵气血上涌，不知道小九他们那边怎么样？傅红雪迈出一步去，吉达立刻将他一挡，“公子，教主有命，你不能出这个房间。”傅红雪眉头一皱，对吉达说，“我要见他。”说着就又要往前走，吉达使劲一挡，“今日不行，教主说他自会来找你，公子你不能出去！”傅红雪被挡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身体却慢慢地颤抖了起来。
“……我……！”再说话时，银牙几乎都要咬碎，傅红雪垂着的头半天才抬起来，吉达吓了一跳，他看着傅红雪的眼里似乎聚着泪光，这人紧皱的双眉间含着仇恨，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要见他！……去给我找他，现在！立刻！叫叶开来！”
“吵什么。”院落一角传来的声音吓得吉达立刻退在一边跪下，“教……教主！”
院子里的花儿都开了，叶开顺着花丛走过来，傅红雪看着这个人，狠狠收住眼泪和悲痛，低沉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恨意，“你把龙昆九他们怎么了。”应答他的却是一副闲散模样的叶开，看着他笑笑，“你也看到了，都杀了。”
傅红雪就算做好了再多的心理准备，也难以承受的膝盖一抖，他的表情一瞬停滞，身体却在不受控制的抖，下一秒这人已经奋不顾身地冲向了叶开，揪住叶开的领子发了疯般的拳打脚踢，叶开一把扯住他的双手绾在背后，“怎么？！疯了么？！”“你会不得好死的！你会不得好死的叶开！”傅红雪怒吼着，牙根咬得作响。
“是啊！叶开本来就没得好死！你的那个——‘叶开’！”叶开一只手捉着傅红雪的手腕，一只手揪住这人头发强迫他抬头只是他的双眼，“‘叶开’已经死了，现在跟你说话的是魔教教主！我已经在身体里杀了叶开，这里没有什么叶开，曾经的叶开再也不会有了你懂吗傅红雪……你尽管恨我，但是你记住，我是天极，无量雄狮……想我不得好死？自不量力！”
傅红雪的眼泪在眼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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