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剑震江湖-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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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这里,八臂神乞已完全明白,又一声哈哈大笑接道:“你这孩子怎么会这样糊涂,你想他为什么不去找他……”
云儿摇摇头道:“师父没有令谕,云儿不敢擅自离山。”
八臂神乞桑逸尘皱皱长眉,沉吟了一阵,才说:“这么吧!你跟我一起下山,将来你牛鼻子师父如果追问,穷师叔出头承当。”
说完话,他仰面打个哈哈又道:“老化子说做就做,你今夜好好的养息下精神,明天我们一早下山,你师父百转还魂丹,旷世奇品,服一粒管保你一夜复元……”
云儿一听说八臂神乞带她去找剑英,心中暗自高兴起来,眨眨眼笑道:“师父留给云儿灵丹两粒,我自己吃一粒,还有一粒送给师叔吧!”
桑逸尘笑道:“好孩子,你倒给师叔灌起迷汤了,你牛鼻子师父这丹丸确有起死回生之力,练武人服用之后,足可抵一年功效,不过穷师叔还不需要这个,你留着将来再用吧!”
陈紫云见他不要,勉强反而使他生气,也就不再说话,取出灵丹服了一粒,闭着眼躺在床上养神。丹入咽喉立生妙用,云姑娘只觉着一股热气流行四肢,不知不觉中昏昏睡去。
醒来时已到第二天辰时时候,全身困倦随之全消,陈姑娘打起精神走入厨下,尽心张罗着做了几样拿手好菜,又烫了一大壶灵虚上人特制佳酿,手捧酒菜进了师父打坐静室。
八臂神乞桑逸尘正坐灵虚上人松木云床上调运内功,见云儿送来酒菜起身笑道:“惭愧,惭愧,我这老化子沾了义子的光,好孩子,你辛苦啦,坐下来一块吃。”
陈紫云含羞笑道:“你老人家可不要这样说,云儿哪一次对师叔都是尽心伺候。”
桑逸尘坐下去,抢酒过来先喝一大杯酒才笑道:“少在穷师叔面前卖乖,老化子走了一辈子江湖,难道还能在阴沟里翻船?不错,穷师叔来一次排云岭都累你烫酒做菜,不过可都没有这一次做的细心,我老化子吃过了不赖帐,踏遍天涯诲角我也得找到你师弟。”
说过话,他立时大吃大喝。云姑娘有心曲意奉承,挽壶筛酒,伺候身侧。
八臂神乞酒足饭饱,立时带陈紫云下了排云峰。经过打听,听说同一个叫白燕儿的并骑江湖,二人来到绿竹堡外,找了个客栈住下,桑逸尘夜探绿竹堡,把俞剑英在栖燕楼上的经过弄了个一清二楚。但他不敢把实话告诉云儿。
桑逸尘一回到客栈,陈紫云急不可待地追着问道:“师叔,他是不是在绿竹堡中……”
八臂神乞皱着眉答道:“穷师叔白跑了一道,未见到英儿。程九鹏在江南武林道上,算是久享盛名人物,我不能遍查人家深宅内院,你先好好休息一下,过一天你以晚辈身份,亲往晋谒程老堡主,查询剑英是否息踪绿竹堡……”
说完话,桑逸尘拂袖而退。
陈紫云自认识桑逸尘以来,从未见过他这种脸色,想了半天,才想出自己只顾追问英师弟是否息踪竹堡,连句师叔辛苦的礼貌话也没有说,难怪使他老人家感到不悦,姑娘心里很觉过意不去。
第二天姑娘起身,跑到桑逸尘房中去请安问好,一进门见卧室里多了个身躯修伟的老和尚,月白僧袍,白袜芒履,慧眉善目,一团和蔼,只是两眼中神光如电,看风标威仪,即知是得道高僧。
陈紫云还未来得及给桑逸尘请安施礼,八臂神乞已开口笑道:“云儿快过来见过你悟性师叔,他和你师父虽然僧道有别,可是数十年交称莫逆……”
云儿听师父常提过悟性大师,不等桑逸尘说完话,立时抢前一步,拜伏地上说道:“晚辈陈紫云给师叔请安。”
和尚合掌当胸还了半礼,笑道:“灵虚旧友,世外奇人,女弟子果然不凡,贫僧久居边陲,廿年未返中土,想不到他真的破格收徒了。”
桑逸尘接口笑道:“你这老和尚在昆仑山住了廿年,怎么又跑了回来,是不是过不惯那种清苦生活啦?”
和尚摇摇头笑道:“来年正月十五,是嵩山少林寺百年一度的院会,凡是出身少林门下的人,不管僧俗,凡是立过门户收过弟子都得参加。藏经阁开坛祭祖,清理百年来少林门人是非恩怨,是否有背弃祖师遗训戒条的地方,贫僧虽然离开嵩山少林三十年,但这种遗规圣典,还不敢不去。”
大和尚说这里,店伙计已端上酒菜,悟性禅师,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现在掌门方丈,是老衲入门师兄,此次派人万里传讯,命老衲赶回嵩山本门,协助第二次门户清理工作,书中略述及本院中几位长老,挟技离山,结伴另创门户,屡违掌门令谕,并勾结官府和几位江湖妖人,事关少林门户存亡,老衲自不能独善其身,因而又返中原。”
桑逸尘点点头答道:“近年来武林中,似乎崛起一股邪恶之气,隐伏满天杀机,灵虚道长数度隐语暗示,可惜我老化子浑然不觉。现在听你一说,这次武林中空前劫难,发动时日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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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饮酒论江湖,纵谈武林形势,兴高采烈,滔滔不绝,可是站在一边的陈紫云,却听得焦急异常,她怀念英师弟,恨不得插翅飞入绿竹堡中,探明他是否息踪此堡,但两位老人谈兴正浓,她自不便催促桑逸尘带她同去,尽管两位老人谈的都是武林道上即将发生的惊人变故,但云姑娘仍然是听不下去。
八臂神乞不是没有看出来云儿心神不宁,但他不愿让大和尚知道俞剑英在绿竹堡中闹的一段经过,所以他对云儿失常情态,看见装做没看见,给个不理不问。
大和尚不知底细,自然没法子追问,灵虚上人女弟子,也用不着他多管闲事,何况还有个武林怪杰八臂神乞和姑娘走在一道,因此大和尚虽也看出云儿怀有心事,但人家不说,自己实不便出口盘诘,就这样阴差阳错,错过了云姑娘和师弟会面机会。
大和尚和八臂神乞谈了一天,到天黑才告别离去,桑逸尘送走悟性后,笑对云儿说道:“今天已晚,深夜去访人实有不便,急也不在这一天时间,明天上午你再去绿竹堡找你师弟。”
八臂神乞话太急说漏了嘴,云姑娘聪明人,已听出一点口风,她眨眨眼笑问桑逸尘道:“师叔,你不是说没见到英师弟嘛,怎么知道他一定在绿竹堡中?”
这一下问的单刀直入,八臂神乞一时间还真不好回答,他怔了半晌才笑道:“我虽未和英儿见面,但依我们查访所得来论断,这孩子八成是住在绿竹堡中,你明天准备个晚辈拜柬,亲见铁砂掌程九鹏,要他带你去看你师弟……”
说这儿,八臂神乞然变成了一脸肃穆神色,两眼中闪烁着冷电似的光芒,继续说道:“云儿,假如你见了英儿的面,他必然有事恳求你答允原谅,希望你不要太认真使他左右为难,一步失错,遗恨无穷,你如果不听我老化子这几句话,恐怕真要应了你师父预言,到最后月缺梦空。”
云姑娘不等桑逸尘把话说完,摇摇头笑着问道:“你老人家真太偏心,什么事嘛,这样严重,只要他能够说出来,我一定依他就是。”
第二天桑逸尘代云儿儿备了拜柬,姑娘单人一剑径奔绿竹堡,入堡后指明要见老堡主,程九鹏只得到客厅会见姑娘,一见之下觉得她和爱女一般的婀娜秀美,俞剑英拒婚白燕儿,大概和此女有点关系,老堡主心在想不免多看了姑娘两眼,陈紫云竟也星波电闪的把老堡主打量个上下无遗,说过两句客气话,老堡主问姑娘到了竹堡来意,陈紫云明着答出来,为访师弟俞剑英。
程九鹏听完了话皱皱眉笑道:“说来陈姑娘也许不信,俞小侠确在寒舍中住了半月光景,姑娘昨天来他还在寒舍,昨夜里二更天他离开敝堡。”
程九鹏说完话,陈紫云面色突变,一张粉脸儿如罩寒霜,她咬着牙又问:“事情想不到会这样凑巧,晚辈今天来访,他刚好昨夜离开,要是晚辈早来一天,也许他又早走了一天。”
老堡主看出陈姑娘不相信自己的话,心中感到不悦,淡笑道:“陈姑娘,你这是什么话,老朽一把年纪,难道还会骗你不成。”
陈紫云星波流转,看程九鹏满脸愠色,不由把满腔幽怨也变成了怒火,但她仍强忍着问道:“俞剑英既然是贵堡客人,他为什么会半夜逃走,白燕儿是不是和他同行?”
陈姑娘话未完,老堡主已气的浑身发抖,客厅外传进来一声长笑,那长笑声刚一落,门外走进一个人,身穿蓝绸长衫,足着粉底逍遥履,廿三四的年纪,一派文生秀气,神态异常萧洒,只是两道剑眉微蹙,隐隐透着杀机。
来人正是岳凤坤,岳凤坤本来含满怒意而来,所以在未入大厅之前,运用真气发出一声长笑,意在示威,及见了紫云面后,反而心平气和下来。他望着陈姑娘淡淡说道:“闻姑娘来自灵山绝峰,千里跋涉寻访师弟,敢问姑娘和俞剑英是同出灵虚上人门下,还是同出一门另有授业恩师?”
岳凤坤说话神情虽很和气,但词锋锐利,有点咄咄逼人,陈姑娘哪肯吃这一套,星波电闪,冷冷接道:“不错,俞剑英是我师弟,家师未立门派,徒弟也只有我们两人,我听说他被白燕儿诱来绿竹堡,因此登门探询,你是什么人,是不是有这回事?”
岳凤坤听云姑娘出口伤了白燕儿,面色突变,冷笑一声答道:“想不到灵虚道长的男女弟子,都这样不通情。你知道白燕儿是什么人?俞剑英既然出身名师门下就该洁身自爱,为什么和人家大姑娘家并骑千里。再说俞剑英居留绿竹堡时,程老堡主一直待如上宾,他竟夤夜逃离绿竹堡,临行前又勾引老堡主几位多年好友……”
岳凤坤心忿剑英夺爱,话出口不分轻重,尤如急水下滩,他也不管事情经过真相如何,其实有很多事他根本就不知道。
老堡主听得直摇头,刚想阻止岳凤坤再说下去,陈姑娘已听的心头发火,她截住岳凤坤的话带怒叱道:“你住口,我师弟心地纯诚,肝胆照人,必是白燕儿故布圈套引他上钩,他年纪幼小,全不懂江湖上阴谋诡计,你们是不是害了他,反说他夤夜中逃离绿竹堡?”
姑娘话到这里,翻腕抽剑,剑指程老堡主又厉声说道:“我师弟究竟现在哪里?白燕儿是你的什么人,快叫她亲来见我,惹我发了狠,一把火烧得你绿竹堡寸草不留。”
陈姑娘话刚说完,蓦闻一声怒叱,大门外窜进来紫面劲装的程小虎,他听到陈紫云骂妹妹,本就忍耐不住,又见姑娘拔出长剑似要动手,怕父亲身无寸铁,恐怕吃亏,心中发急,仗一口单刀飞入大厅。
偏是陈姑娘也正在火头上,见人仗刀飞来,立时长剑发招,剑摇寒光冷芒,快如电掣风飘,一招“横断巫山”,挟着锐风猛迎程小虎扫去。
程小虎料不到陈姑娘出手如此之快,慌忙中单刀迎剑一挡,那知姑娘剑招发出,虚实并用,而且暗藏着几个变化,见程小虎单刀硬接长剑,立时一沉玉腕,剑锋一偏化招“云龙隐现”,冷锋过处,应声惨叫,程小虎左臂被剑锋划了一道五六寸长的伤口,鲜血泉水般涌了出来,刹那间透湿了半个衣袖,右手单刀随之脱手落地,人也踉踉跄跄退了五六步才拿桩站住。
陈紫云剑招奇快,快得出了岳凤坤意料之外,他站一边瞪着眼看程小虎伤在姑娘剑下,竟自抢救不及,这就憋得他无名火起,立时怒吼一声:“好狠的丫头,我岳某来领教你精奇剑招。”
话出口,人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