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尸道长-第3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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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流之辈。他多是见得惯了,丝毫不以为意,当下任其破口大骂,等金霸天骂的够了,才冷冷的回了一句,“金霸天,我马六一辈子杀的人确实不少,但是杀的全都是该杀之人,王法大于天,我马六也推迟不得,无论你今天骂破了大天,也逃不出这割肉碎剐之苦,现在趁着第三声炮未响,你若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话,那就尽管留下,再过上一时半刻便没有机会了。”
金霸天惨笑不止,眼眸中的怨毒之色更甚,咬牙切齿的骂道:“老子只恨自己一时大意,落到了那黄毛小儿的手中,倘若再给老子一次活命的机会,必然加入太平军,一同推翻这该死的朝廷,杀了慈禧那个老妖婆,睡遍皇帝老儿的妻妾子女,再将你等这些朝廷的鹰犬无耻之辈一个个点了天灯,死的比老子现在痛苦一百倍!”
金霸天越说越恨,最后又道:“老子就算到了阴世,也必化为厉鬼,找你们一个个地索命报仇,你们一个个通通不得好死!”
听闻金霸天如此口出狂言,大逆不道,围观在刑场之外的之外的老百姓恼怒异常,不曾想这金霸天都要死了还如此的张狂,纷纷破口大骂,更有些受到金霸天涂炭的百姓纷纷往法场之上丢些烂菜石子,场面顿时又乱作了一团,一直看守法场的孙把总顿时指挥官兵乡勇把持局面,以防乱民蜂拥上来搅了刽子手行刑。
正乱得不可开交之际,就听咚隆隆一声号炮作响,刑部刽子手马六爷见午时三刻已至,当即动手行刑。先是副手取出一条漆黑的网子,当场抖将开来,两个徒弟刚忙接过了网子,套在了金霸天的身上,这个网子不同于打渔的渔网,乃是用人的头发和混合蚕丝编制而成,相当的结实柔韧,专在凌迟碎剐的刀数过多时,拿来作量肉之用。只见那黑网的网丝勒入皮肉之中,便会留下一大片铜钱大小的血印。
见绑好了金霸天,马六爷便从身上的背囊中拽出了两把快刀,大叫了一声“看刀法了!”这一声大叫之后,刑场底下喧闹的老百姓顿时安静了下来,一个个伸着脖子朝马六爷看去,心中更是澎湃不已,有些人还在不停的吞咽这唾沫。
1147。优秀的刽子手
马六爷手中的这两口法刀,一长一短,皆有名号,长者过尺,唤作”尺青”;短者过寸,唤作”寸青”,由北宋年间流传至今日。真是白刃似水,寒气逼人,果然有吹毛断发之锋。在此大小二青两口利刃之下,剔割过的好汉之多,实是难计其数。任你是含冤负屈的忠臣义士,还是恶贯满盈的乱党贼子,被绑在法场上见了这两口快刀,都不免心中瑟瑟,魂魄俱无。
马六爷就拎着这两把快刀,口中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台下的人离得远也听不真着,不过吴风却听的一清二楚,吴风以前在断魂崖的那处山洞里面,得到了茅山祖师爷的真传,习得一身百步听蚁的功夫,现在离得那马六爷也不远,吴风屏气凝神,激发体内的真气,更是听的清晰,恍若在他耳边絮叨的一般。
一旁的周明却看的云山雾罩,竖起了耳朵也听不真着,于是问吴风道:“小师弟,那马六爷絮絮叨叨的念的啥?我还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心里好奇的很呐。”
吴风深吸了一口气,那马六爷念念叨叨的一通,他也听的烦了,索性便不再去听,只是转过头对周明小声道:“大师兄,你想知道他念叨的什么东西吗?”
周明求知若渴,重重的点了点头,一脸真诚的看向了吴风。
吴风嘿嘿笑道:“咱们小的时候见过杀猪的吧?那杀猪匠在杀猪之前都会念念叨叨的说上一通,无非就是说一些杀生与它无关之类的话,全都是别人的错,自己只不过是替人动刀而已,又说了一些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全指望他的这个手艺过活,它们若是死了之后心怀怨念,不找找自己报复……实在是太罗嗦了,婆婆妈妈的……”
周明点了点头,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马六爷这般人物,杀了如此多的人,还会对神神鬼鬼的东西如此忌惮。
随着马六爷絮絮叨叨的念咒声中,便按着勒出的血印子一刀刀割下,金霸天生的魁梧高大,这些年养尊处优,当了许多年的大当家,整日浸淫酒色,功夫日益生疏,身子多多少少有些肥肉,一开始马六爷下刀子的时候,金霸天只是憋红了一张脸,这张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最后又憋成了绛紫色,豆大的汗珠如雨一般落下,死咬着牙硬挺着受刑,再怎么说也是黑风寨的大当家,雄霸一方的土匪头子,无论如何也要装出一副好汉的样子。
不过,片刻之后,七八刀下去,金霸天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张嘴惨嚎了起来,那声音之凄厉,让人听了不禁瑟瑟发抖,胆战心惊。马六爷却不理会金霸天的惨叫,神情淡定,好似一个木匠一般,不停的手中的刨子刨木头,金霸天在他的眼里,此时就是一根木头桩子,任由他摆布,作为一个优秀的刽子手,站在执行台前,眼睛里就不应该再有活人;在他的眼睛里,只有一条条的肌肉、一件件的脏器和一根根的骨头。
1148。活剐
金霸天的惨叫声声声入耳,刺激着马六爷的耳膜,当侩子手这么多年,见过像金霸天这样的人多了去了,很多人竭力做出视死如归的潇洒模样,但是他们早已经吓的面如土色的脸庞还有灰白的嘴唇,已经暴露了他们心中掩饰不住的恐惧,每当看到这些犯人恐惧的眼神,听到他们惨叫的声音,马六爷竟有一种从内心深处发出来的快感,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这些年来,正逢乱世,太平军造反,无论是朝廷的高官大臣,还是太平军里的那些长毛子,落在在了刑部刽子手里的实在是太多了,也见惯了很多得势时耀武扬威的大人们在刑场上的窝囊样子,像金霸天这般能忍着挨住七把刀才发出惨叫的人,也算是百里挑一了,有很多犯了重罪的窝囊废,还没开始动刀子,就已经吓的屎尿齐流了。
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就割了那金霸天七八十刀,全都是薄如蚕翼的小肉片,马六爷年纪有些大了,忙活了这一阵儿,额头上不禁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一线鲜红的血,从金霸天胸脯上挖出的凹处,串珠般地跳出来。部分血珠溅落在地,部分血珠沿着刀口的边缘下流,濡红了金霸天的前胸,马六爷用刀挑着一块小肉片,歇息了片刻,那片肉在刀尖上颤抖不止,他甚至能够清晰的听到监斩台上县太爷和张团练粗重的喘息声,听到离他很近的郭大成发出不自然的轻咳,不用回头他就知道所有人的脸已经改变了颜色,很多人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而且相当的不规则。这让马六爷的心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快感。
他喜欢这种站在法场上万众瞩目的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自己的刀尖上下翻飞。
片刻之后,马六爷再次挥起了手中的两把快刀,继续在金霸天的身上割肉,而且速度是越来越快,出手如风,快如闪电,不消半个时辰,便将金霸天的身子剐了一个遍,金霸天疼的是惨叫不止,已经没了人呛,喉咙喊的都哑了。
在马六爷活剐金霸天的同时,他的那两个徒弟却在那报数,整个在法场看刑的人,也只有他们爷仨儿能够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而开化城的这些老百姓大多都是第一次见这种凌迟活剐的酷刑,一个个瞪大了双眼,看的是目瞪口呆,整个菜市口围满了人,没有一点儿落脚的空地,还有些个不知好歹的百姓,竟带着孩子一起出来观瞧,直吓的那孩子哇哇大哭,体如筛糠,除此之外,也就只能闻刽子手下刀、金霸天惨叫的声响,剩下的那些老百姓木雕一般站在大街之上,大气儿都不敢喘息一声。
要说这马六爷,当真是手段高明,这杀人的活计从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干,做了几十年,早就练就了一身精湛的刀工,几十年来被自己发送的人,至少也不下于千人,当真是杀人如麻,估计比这杀人魔王金霸天杀的还要多。
1149。诅咒
此次凌迟这金霸天,不比寻常用刑,必须要割满整整一千三百刀,所以马六爷深知下刀要既快且准,刀子底下不能拖泥带水,否则就先把犯人活活疼杀了,更要避开人体血脉,这绝对是个技术活,没有师父手把手的教,绝对练不出这一手的割肉绝技。
说起来这金霸天倒也凶悍,后来被割的狠了,实在是疼痛难耐,竟然将惨叫声改成了谩骂,骂的那叫一个痛快,那些污言秽语,就连说书的先生都学不出来,将所有得罪他的人都叫骂诅咒了一遍,这些诅咒甚是恶毒;他一双眼睛疼的差点儿飞出了眼眶,全都是红色的血丝,骂的最狠的却还是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吴风,骂他是个无耻的黄毛小儿,不得好死,为何当初不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害的自己在死牢之中被那些官府的狗腿鹰犬之辈挑断了大筋,又落得个一千三百刀的凌迟碎剐,这会儿,金霸天却还不知道胡三已经被小鬼婴杀死的事情,还叫嚣着他的二当家胡三会为他报仇雪恨,让吴风偿还他这一千三百刀,还说那清虚道长肯定会找上门去,将他们师徒三人全部杀死。
吴风任由他谩骂,只是闭口不言,反正他也是要死的人了,跟他说话也是浪费口舌,吴风这也是第一次看到凌迟这种传说中最为严厉的酷刑,不禁也有些胆战心惊,木然的站在那里,手心里都攥出了汗水,周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对尚在破口大骂的金霸天说道:“金霸天,你就死了这份心吧,你们那个二当家已经被小鬼婴给咬死了,他就在阎王殿里等着你,你一会儿就能看到他了,还有你说的那个清虚妖道,恐怕也活不长久了,他被我的小师弟打成了重伤,现在估计早就死在逃跑的半道儿上了,尸身估计都烂光了。”
听闻此言,金霸天万念俱灰,满眼流出了血泪,身上和心口都在承受着难以忍受的折磨,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死却也不能死的痛快。
马六爷的刀子越来越快,连滴血都不沾,这前六百刀唤作鱼鳞剐,先是将他这满身的皮肉剐上一遍,却又不伤了血脉,只是隐隐的有些血珠在伤口处沁了出来,中间四百刀是剜肉剐;最后三百刀也有个名目,称为剔魂剐。
随着马六爷割下来的肉越来越多,金霸天的叫骂声也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一点儿声音,犹自叫骂不停,别人也听不到他在骂什么,甚至不知道他在骂谁,只有一双血淋淋的眼睛瞪视着眼前的每一个人,眼光所到之处,众人纷纷躲避,生怕他死后记住了自己的模样,化作厉鬼来寻仇。
此时的金霸天双腿都露出了骨头,骨头上还附着一些深红色的嫩肉,屁股上的后臀肉也割了一个干干净净,胳膊上也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茬子,这会儿却也骂不出声音了,只是一张嘴上下闭合着,嘴里吐出了白色的泡沫,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来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1150。割掉眼皮
至此,金霸天已经生命垂危,但是他那一双眼珠却还是骨碌碌的转个不停,嘴巴却再也张不开了,只有上下嘴唇在微微的晃动,不过那嘴唇白的吓人,也被金霸天咬的破破烂烂,顺着嘴角往下滴血。肚皮胸口上肉早已经割的零零碎碎,露出了白惨惨的肋骨,内脏失去了肌肉的约束,都在向外膨胀着,好似随时都能破体而出。尤其是他的肠胃,就如一窝毒蛇装在单薄的皮袋里蠢蠢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