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剪-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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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凤心中也颇有自知,停下手,笑一笑,道:“二公子自侍身份,不肯和我动手。”
谭云道:“但一个人耐心有限,适可而止,姑娘应该明白。”
白衣四凤道:“我明白,公子有意忍让,但我守门有责,不能放你出去!”
谭云怒道:“你能拦得住吗?”
红衣大凤娇声接道:“四妹拦不住还有我们,如是二公子一定要走,至少先击败我们四凤妹妹。”
谭云冷笑道:“那很好,四位凤姑娘最好是一起出手。”
大凤淡淡一笑,道:“用不着,二公子伤了我们的四妹,我自会出手。”
谭云哈哈大笑道:“大姑娘可是觉着我谭云不敢杀人吗?”
红衣大风冷冷说道:“二公子如若觉着杀人是一件很好玩的事,那就只管出手杀人。”
谭云缓缓举起了右掌,逼住了白衣四凤。
但白衣四凤却如遇上了极大的痛苦,身躯迅快地移动位置,但总觉无法避开那一击之势。
这情形,舱中人都看得十分明白,白衣四风已为谭云的掌势遮住,势必伤在谭云的掌下不可。
三凤、二凤也都瞧出情形不对,很快地抢占了有利的形势。
谭云一出手对付四凤,三凤、二凤也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攻向谭云。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形势之下,青衫长髯人,突然向前行了两步,道:“谭二公子请暂住手,听在下一言。”
谭云冷笑一声,回头说道:“阁下准备插手这件事了?”
青衫人淡淡一笑,道:“二公子,好大的火气。”
谭云道:“江湖上有谁不知我谭云的脾气暴躁,用不着阁下见告。”
笑一笑,青衫人缓缓说道:“二公子,四凤姑娘,言语上也许有对不住二公子的地方,但这件事,确又值不得放手一拼,正如你谭二公子所说,胜之不武,如若因此闹出了流血惨事,那就更为不值了。”
谭云一皱眉头,道:“阁下想拦下这件事情,未尝不可,不过要得拿出一些本领瞧瞧才成。”
青衫人道:“好吧!公子肯给在下这个面子,在下岂能不认抬举,这件事在下接了,二公子划个道儿出来。”
谭云微感意外,两道炯炯的目光,投注在青衫人的脸上缓缓说道:“我看条件由阁下开出来吧!”
青衫人缓缓说道:“二公子见爱,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和公子对拼一掌,如是二公子伤了在下,那只怪在下的命运不佳自找苦吃,但在下却自知无法伤得二公子,咱们能彼此拼一个不分胜负,那就得请二公子给在下一个面子,不再坚持离去,闹成不欢之局。”
谭云道:“这条件,阁下不是吃亏了吗?”
青衫人道:“二公子肯给我这个面子,在下已经感到荣宠万分。”
谭云道:“好!阁下请出手吧!”
这青衫长髯人,形貌端正,颇有仙风道骨的气概,但在场之人,却没有一个认出他的身份。
但见青衫人微微一笑,道:“二公子请出手吧!”
谭云冷哼一声,道:“那么,阁下小心了。”
右手一挥,一掌劈了过去。
青衫人右手一抬,迎着谭云,接下一掌。
双掌接实,竟是不闻一点声息。
两人都静静地站着未动。
似乎是这一掌,彼此都未用内力。
谭云双目中突然暴射出冷厉的寒芒,盯注青衫人的脸上瞧了一阵,一语未发,突然转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青衫人也未讲话,缓步行回原位。
暗中观察,杨晋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约的轮廓,四凤是主人,但请来的客人,却是未必相识,至少那青衫人和毒手郎中马鹏,四凤却未见过,对谭云也不过是闻名而已。
既不相识,这帖子又是怎样一个下法。
想一想,就会感觉到这中间的问题很大,曲折回转,叫人想不通原因何在。
杨晋开始思索那青衫人有什么机会把那张请柬放在了自己身上,除了进门时曾由那青衫人的旁边行一次之后,再无机会使两人接近到三尺以内。
但闻马鹏冷笑一声,道:“大凤姑娘,在下想请教一件事情,不知是当问不当问?”
红衣大凤道:“什么事?马鹏只管请说。”
马鹏道:“咱们知道今天有场豪赌,但不知要赌些什么?”
马鹏道:“大凤姑娘,至少你可以说说,咱们要赌些什么东西,让我们想想看,是否值得留在这里等下去。”
红衣大凤道:“以诸位的身份,赌注如是太小了,自然引不起诸位的兴趣。”
马鹏道:“姑娘说的只是道理,但在下愿知晓一些实情,赌注大这句话,太过笼统,在下想知晓,那赌注是什么东西?”
红衣大凤沉吟了一阵,道:“二妹,去把东西搬出来。”
黄衣二凤应了一声,转身行入内舱之中。
片刻之间,捧了一个黄缎子包裹之物,放在横案中央。
红衣大风笑一笑,道:“赌注就在这黄缎围裹的锦盒之内,不过,还得请诸位等一下,才能打开瞧看。”
毒手郎中马鹏突然伸出左手,挥手轻轻一挑,那黄缎子似是被利刀划破一般,突然分落桌面。包皮脱落,现出一个黄色的锦盒。
他一挥手,留着很长很长的指甲,有如利刀切物一般,把那包裹锦盒的黄缎子切成两半。
那指甲一片紫色,看上去十分恐怖。
全场中人,立刻都生出很大的警惕,暗暗忖道:这毒手郎中乃江湖上凶名卓著的用毒大家,想不到武功上也有了如此的成就。
只听红衣大凤笑一笑,道:“马大侠,这锦盒乃是精钢所铸,但外面花纹,是用彩笔划上去,可惜的钥匙不在我身上,无法打开让诸位先赌为快。”
杨晋心中暗暗忖道:难道这四凤姑娘,也是受人利用的吗?
马鹏突然伸出手去,按在锦盒之上,入手冰冷,果然是精钢所铸。
轻轻一收五指,抓起盒子,轻轻摇了两下,又放回原位。
他脸色冷漠,摇的很轻,大都未听到那摇动的声音。
但人人都想到这马鹏可能会说出一些内情,哪知马鹏竟然若无其事一般,放下了钢盒,一语不发。
江湖浪子欧阳俊微微一笑道:“马兄,那钢盒中放的是什么?”
马鹏道:“这个么,在下也不太清楚?”
王召突然伸出手去,想抓走钢盒,但手指将要触到盒盖时,突然又缩了回来。
马鹏笑一笑,道:“王兄,小心无大错,自然是小心些好。”
王召道:“江湖上传说,凡是马兄手指触过之物,就可能下了奇毒,想来这传言,不会是假的了。”
马鹏道:“假是不假,不过,这中间,少说了一件事。”
王召道:“什么事?”
马鹏道:“兄弟如是不高兴下毒,自然就不会有毒了。”
言下之意,颇有操纵随心,洋洋自得的味道。
欧阳俊突然微微一笑道:“马兄,你在这钢盒上下毒没有?”
马鹏道:“这个嘛!恕我不便奉告。”
红衣大凤望了马鹏一眼,道:“马兄,如你在这钢盒上下了奇毒,等一会我开这钢盒之际,岂不是中毒吗?”
马鹏笑一笑,道:“这就很难说了,也许区区并未在钢盒之上布毒,只是兄弟的名声,在江湖上不大好,难免叫诸位担心了。”
红衣大凤嫣然一笑,道:“如是咱们不愿冒险,不知是否有别的法子?”
马鹏道:“有!最好的办法是,诸位把钥匙交给在下开启。”
红衣大风点点头,道:“这大概是你马兄的真正用心了。”
马鹏笑一笑,道:“大姑娘好好的想想吧,兄弟为人,从来不愿把心中所思之事,告诉别人。”
但闻一阵步履之声,传了过来,一老一小,两个人缓步入舱。
那老人穿着一件灰色土布长衫,右手上托着两个大铁胆,五指拨动,铁胆在手中运转如飞。
五络雪白长髯,飘浮在胸前。
年轻人约摸十四五岁,穿着一条柳绿的长裤子,绿色密扣对襟短衫,一条白色生丝带子,横柬腰间,手里提了一根两尺多长,尖端扁平,形如鸭嘴的兵刃。
白髯老者是胆臾朱奇,那年轻的童子是顽童唐啸。
很少人弄清楚这两人的关系,唐啸一出道就和朱奇走在一起,论年龄,那朱奇可以作唐啸祖父,但妙的是两人却以兄弟相称。
杨晋也听过胆臾、顽童的名气,但却是第一次见面。
但听胆臾朱奇叫道:“小兄弟,去问问,哪一个是主人?”
顽童唐啸微微一笑,道:“老哥哥吩咐的是。”
大摇大摆的向前行了两步,道:“哪一位是主人,请出来答话。”
他号称顽童,一则年小艺高,闯荡江湖四五年,没有吃过败仗,而且,有很多江湖高手,常被他整的哭笑不得,人小鬼大,智计多端,故而有了顽童的称号。
红衣大凤淡淡一笑,道:“贱妾是主人之一,这位小兄弟怎样称呼?”
顽童唐啸摇摇头,笑道:“我姓唐,你姑娘怎么称呼啊?”
红衣大凤道“贱妾人称大凤……”
唐啸噢了一声,道:“大凤,大小的大,凤凰的凤,是吗?”
红衣大风道:“不错,就是这两个字……”
笑一笑,唐啸接道:“姑娘没有姓啊?”
大凤道:“阁下称大凤就是。”
唐啸道:“婊子无姓,在下当真是多问了。”
大凤脸色一变,道:“小兄弟,你讲话,不能客气点吗?”
唐啸笑道:“客气话都是假的,实话是有些不大好听。”
大凤道:“不错,咱们四姊妹都是婊子,但今晚上情形不同,咱们四姊妹,都是主人之一,主客双方,都希望能相互尊重一些。”
唐啸淡淡一笑,道:“我小顽童吃、喝、赌,样样都干,就是没有嫖过婊子,如是咱们不尊重你们四位,我老哥哥那把年纪,我又大小了一些,怎会跑到四凤舫来?”
杨晋听得一皱眉,暗道:这顽童之号,果非虚传,只听这几句话的尖酸、刻薄,就当之无愧了。
红衣大凤气的粉脸变色,也许她平日里受气大多,养成了一种人所不能及的风度,咬咬牙,忍了下去,道:“两位是贵宾,贱妾不愿计较,两位请坐吧!”
唐啸哈哈一笑,回顾了胆臾朱奇一眼,道:“老哥哥,咱们就位吧!”
毒手郎中马鹏回顾了朱奇一眼道:“朱老,久违了。”
朱奇道:“马兄只要死不了,咱们自然有见面的时间。……”
胆叟、顽童,似乎是说话都很难听。
毒手郎中冷笑一声,道:“朱兄,对我姓马的,似乎是有点成见了。”
朱奇道:“不错,你毒手郎中下毒的手法,武林道人人害怕,但老夫却不怕你下毒。”
马鹏冷然一笑,不再答话。
朱奇目光转动,由四凤看起,目光转动到杨晋的脸上,才轻轻咳了一声,道:“老夫这两年未来金陵走动,想不到江南出了这样多陌生人物。”
原来,那长髯人和杨晋,都已经过易容改扮,朱奇自然是无法认出。
顽童唐啸忽然微微一笑,道:“老哥哥,我瞧这中间有些毛病?”
朱奇道:“什么毛病?”
唐啸道:“如若他们戴上面具,或是用易容药物易了容,咱们就很难认识了。”
朱奇道:“说的也是!”
只听江湖浪子欧阳俊说道:“大凤姑娘,客人到齐了吗?”
红衣大凤道:“还缺一个。”
王召道:“大凤姑娘,咱们不能再等下去了,如是再等下去,咱们只有合力告退了。”
那无疑说明,如是再不开始,咱们效法那谭云不惜动手,闯出去了。
红衣大凤突然闭上双目,双手合十,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