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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狡狐储君-第11章

小说: 狡狐储君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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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容妃说有礼物要送您……您……”
  丫鬟小声的劝告,让简方也开了口,“依人,你还是去吧,难得容妃对你如此关心,一直照顾着你,而北平王暂时还没有出宫居住,你嫁到宫里去,恐怕也有不少事情要仰仗容妃……”
  “好吧,我知道了,我去就是了。”她无奈地应允。
  这皇宫的门她经过无数次了。宫门的侍卫平时分三班轮值,无论哪一班都对她十分熟悉,尤其是她现在的身份是未来的王妃,这让所有的侍卫见到她都必恭必敬。
  入宫之后,一路上遇到的宫女、太监,也对她露出灿烂的笑脸,热情地向她请安问好。
  当她走到承恩宫门口时,一名宫女在那里迎接,笑着躬身说:“简姑娘,容妃娘娘显著者有事去陛下那里了,她说请您可以先去吉庆宫,她会去那边见您。”
  简依人叹了口气,“好,我知道了。”
  吉庆宫,朱世文所住的地方,原本并非她近日的目的地,但迫不得已,她还是朝那里走去。
  在穿过御花园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一个熟悉背影走在前头,一怔后脱口叫唤,“四殿下?”
  那人回过头来,白皙的皮肤在灿烂的阳光下显得格外透明,笑容也美得令人移不开视线,果然是四皇子朱世澜。
  “准王妃殿下啊。”他停住脚步,回身悠然一笑。
  简依人惊讶地问:“您是几时回宫的?”
  “才刚回宫,正要去面见陛下。”他拱手道:“听说你下个月就要大婚了,我先向你道个喜,这十个月一直在河边忙来忙去,连贺礼都没时间准备呢。”
  “四殿下客气了,您人到……心意也就到了。”
  虽然嘴上说着谦恭的话,但在看到四皇子的那一刻起,想到那应该与他一同归来的男人她的心就乱了,可在他身边前后看了好几眼,始终没看见朝思暮想的人,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二殿下……也一起回来了?”
  “是啊。此次运河之事由他主持,事情告一段落他当然要回宫面禀陛下,不过二殿下在吏部还有事要处理,大概要晚点才会入宫。你要是想和他要礼物,呵呵,大概要等等了。”
  她深吸一口气,低头说:“那……不耽误四殿下面圣的时间了,改日……再聊。”
  待朱世澜离开,她却没了再走下去的力气,便在旁边找了块石头顺势坐下。奇怪,明明已是秋意阑珊的日子,怎么今天会这么热,让她手心里满是汗水?
  十个月,三百多个日夜,终于等到这一日,她的心中没有惊喜,也没有怨恨,反是更深的纠结和惆怅。
  从袖子中掏出一方银灰色的丝帕,她不舍得用它拭汗,只是摊开它,那上面用更深的灰色细细地绣着几行文字——
  彼岸幽兰,有香盈畔。
  魂归伊人,灯火阑珊。
  此情未待成追忆,纵使回首也阑珊,
  叹,叹,叹。
  她怔怔地望着这几行字,手指在绣线上轻轻摩挲,直到忽然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才呆呆地抬起头,看到容妃正笑吟吟地走向她。
  “怎么坐在这儿发呆?不是说让你到吉庆宫等我吗?走,咱们一起去看看你未来的夫婿。”
  于是,简依人被半拉半拽着去了吉庆宫。
  朱世文没想到未婚妻会突然到来,惊喜地问:“我听说你病了,昨天本来要去看你,你又叫人给拦着,怎么今天倒来了?”
  容妃得意地说:“这不是我的功劳?给你请得美人来,王爷一毫怎么谢我?”
  他羞涩地笑,“娘娘想要什么?可我这宫里除了花,也没什么值钱的宝贝。只要您说得出来,我尽力帮忙就是了。”
  她笑着对外甥女道:“看看,世文是多好的孩子,没心眼儿又诚实,难得身在帝王家却如此善良。依人,你没有当太子妃是对的,当太子妃哪有当北平王妃风光?你看看陛下赏赐给你得那些东西,不比给太子妃的少呢。日后……邓世文养好了身体,说不定你会更风光。”
  容妃说得含糊,但简依人知道她是指宫里那个皇上可能会改立朱世文为太子的流言,当下只淡淡一笑,不予置评。
  “世文,和我下一盘棋好吗?”她忽然提出要求。
  他诧异道:“下棋?你不是向来不喜欢下棋,说下不赢我,老是输太没趣?”
  “总要多练练才有可能赢你啊。”她娇媚地眨眨眼,“我就不信我赢不了。”
  结果这一练就硬生生从天亮练到天黑,容妃起初还在旁边帮忙出主意,到最后,她已经连观战得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边打着哈欠劝外甥女收手。
  “依人啊,满朝文武都知道咱们北平王可是棋坛高手,你今天是怎么了?下一盘输一盘,这都输到第十八盘了,还不肯认输吗?”
  “不认输。”简依人咬着牙根回答,但眼皮已经快要阖上了。
  朱世文看她这个样子,也不禁担心地收手,抬眼看了看天色,叫道:“呀,天都黑了!”
  她揉揉眉心,对容妃笑问:“这么晚了,娘娘今晚就收留我在宫中住一夜吧?”
  “你和世文定了亲,成亲之前还是要避嫌……”容妃出现了犹豫。
  简依人娇嗔说:“这一天到晚的也没少见面,娘娘都没说要让我避嫌,我这才说要住到您那里去,您倒要我避嫌了。怎么?难道您的承恩宫我住不得了?”
  容妃忙笑着求饶,“好了好了,我真是服了你这张利口。我那里能住进您这位未来的王妃,自然是蓬荜生辉,欢迎都来不及,哪敢把你往外推啊,那你现在就和我回去?”
  她微笑回复,“我先收拾一下这边,一会儿再过去,还要麻烦您差几个人去我家给我父亲捎个话。”
  猜她是想和朱世文单独说话,容妃会意地朝两人笑笑,食指在她眉心戳了一下,提起裙摆袅袅婷婷地走了出去。
  ◎◎◎
  简依人默不作声地收拾棋盘上散乱的棋子,朱世文则一直悄悄打量着她。待两个棋盘盒都已收妥时,心中微叹,他忍不住问:“依人,你近来好像不大开心?”
  她勾着唇角,笑吟吟地反问:“谁说的?你看我哪里不开心了?”
  朱世文望着她得笑靥,心中微叹,沉吟片刻又道:“父皇赐婚这件事……若是你有什么不愿意的,你可以和我说……”
  她望着他既紧张又尴尬的表情,“看你,年纪和我一般大,这话听起来倒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说的。成亲这件事,陛下金口已开,岂有更改的?再说,我一介微寒之身,能配的你这尊贵之体,还能有什么不愿意的?你多虑了。”
  纵使反抗了又如何,皇上岂会收回成命?说不定还会害了爹,她终究只能认了吧?简依人越是说服自己,心中越是疼,只想什么不管的说出心情。
  她抱起棋盘走向书架,朱世文轻轻握住她的胳膊,低声说:“依人,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我一直想让你知道这件事,今生娶了你,我纵使立刻死了也无憾。”
  她诧异地回头看着他,但她平时并非诧异于他此刻的剖白,而是为了这句话背后那诡异的不详感到不安,但当她看到朱世文那坚定中满是勇气的眼神时,心中柔软的角落被触动了,不禁又长长叹了口气。
  世人皆是多情种,奈何解语是何人?
  施南国的皇宫构造犹如一个圆圈,以蔚然湖为中心,正北方是皇上所居的辛庆宫,正东方是太子的毓庆宫,正西方是皇后的福庆宫以及其他嫔妃的居处,正南方则是其他皇子的宫殿。
  简依人刚从吉庆宫出来,并未立刻走向西边的承恩宫,她在走到蔚然湖边时停了下来,然后回头遥望吉庆宫,以及吉庆宫东边那片殿宇。相较于其他宫殿灯火摇曳,有一座宫殿显得格外冷清,甚至没有灯光。这是因为它的主人还没回来吗?
  那里正是瀚海殿。
  二皇子朱世弘的住处。
  十个月了,那里一直空着,因为它的主人去了距此地七百多里的石城,在那里督查运河上石桥崩塌伤人之事,并监管石桥的建造。他走的那日,正是她得到“天降之喜”的第二日。
  而今,他回来了。那个十个月都没捎回只字片语的人回来了,若是再见到他,第一句话她该说些什么?或者,他的第一句话会对她说什么?
  正想着到这里,就好像是天意安排,她听到有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这边来——
  “陛下的意思你应该已经看得很明白了,他摆明了要袒护太子,你再据理力争也是白费力气。再说,其实咱们这十个月也不是白忙了一阵,起码工部那几个不中用的家伙被陛下革职了……”
  朱世澜的声音飘飘摇摇,从花木扶疏之间穿来,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也随着声音由远而近。
  简依人站在月光之下,忽然觉得身子都滚烫得像是要烧起来了。
  三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地相遇,彼此一怔之后,由朱世澜先开口,“哎呀,你还在宫里啊?”
  她多少次在梦里幻想过这样的场景——在月光下之下,与这个人面对面地站着,他温柔地笑望着自己,也许还会伸出一只手,将她拥入怀中,向她轻声低语……
  但,梦境终究只是梦境。
  他的的确确、真真实实地站在她面前,但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笑容。那纠结在一起的眉心,仿佛被锁链重重锁起,点点月光映在他的黑眸中之中,只显得一片寒凉。
  在朱世弘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的嘴角像是被什么力量扯动了一下,但他很快勉强压下快自口中逸出的情意,直到朱世澜说话之后,他才缓缓启唇,可说出的话却比湖水还要冰凉——
  “该叫你简姑娘,还是王妃?或者……弟妹呢?”
  他语气似是戏虐,但世上再没有哪句戏虐可以如此伤人伤到直入骨髓。
  心抽疼得像要裂开了,她低下头叹笑,“随便殿下您……怎样叫都可以。”
  “我今日事务繁忙,无暇顾及弟妹闲聊,还请见谅。”
  简依人内心苦涩不已。他竟如此的谦和,如此的客套,如此的……疏离。
  “二殿下是忙人,本不必这样客气。”她用尽力气维持仪态,退后一步,将路让开,“二殿下一路幸苦,是该休息了。”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便径自离开。
  朱世澜看了看两人,微微一笑,也快步跟了上去。
  ◎◎◎
  第5章(2)
  两人的身影一走远,简依人几乎是立刻跌坐在湖畔的石头上。忍了十个月的眼泪,无声无息的默默流淌,沾湿了衣襟。
  多可笑可悲,只有她这个傻丫头,念念不忘者十个月前曾经的温存和心动。一厢情愿地以为,他必然也会同她一样痛苦和烦恼。
  可谁知道一切只是她的痴心妄想,对他来说,她或许只是他游戏情场上的一个过客,既然无缘,便能甩个干净,连一点痕迹都不肯留下。
  她从袖中抓出那方手帕,对着月光,将上面的字又看了一遍,忽然发狠似地用力撕扯着手帕,想把它撕个粉碎,偏偏这手帕的料子是用最好的上等蚕丝织成,柔韧不易损,如不用利器,绝难破损。
  她撕扯了半天,都奈何它不得,气得将手帕丢进池中,再顺手拾起一块石头,狠狠砸了过去。
  石头在水面溅起一些涟漪后沉入水底,那方手帕则是飘飘荡荡,渐渐离了岸边。
  该结束了,不,一切原本就没有开始过。
  她捂着脸,泪水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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