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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偷听到你迷恋我-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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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他的心会这么乱?没有人曾让他这么混乱。
  “我进去看看我大妈,失陪了。”
  他只能看着她走开,仍然……厘不清自己的感情。
  第八章(上)
  黎凡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自己对白羽恬的感觉。
  在找到答案之前,他延续每天到她店里用餐的习惯,他告诉自己没关系,她只把他当成普通客人,不会再有过多的期待,也不会有人受到伤害。
  那天早上,他照常带小静去上学,再独自走回家,但跟往常不同的是,警车的鸣笛声打乱小镇向来宁静的氛围,当他看到两三辆警车跟一辆救护车停在杂货店前时,他的脚步顿时停住,接着呼吸一窒,然后快速跑上前去。
  警车跟救护车出现,绝不可能是好事。难道……她发生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杂货店外围了一堆人,除了警察,还有好奇的邻居,他拨开人墙,被警方的黄色禁止进入布条给挡住去路。
  他焦急地往里面看,白羽恬被两个警察押着走出来,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茫然,衣服、双手都沾满了不祥的鲜血。
  当警察带着她走向警车时,黎凡立刻冲上前,“怎么回事?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白羽恬像是从极大的震憾中回神,她全身颤抖着,大颗大颗的眼泪滑落。“大妈……死了……好多血……”
  她看起来仿佛就要晕倒了,黎凡当下的反应是想抱住她,给她安慰,让她平静下来。
  “发生什么事?”他抓住她的双臂,想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这才发现她的双手被手铐铐住。“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干么铐着她?”他皱眉瞪视她身边的两个警察。
  “白羽恬小姐涉嫌杀人,我们要带她回警局。”
  “什么?!”黎凡彷佛听到天底下最荒谬的事。她是个善良单纯的女孩,怎么可能杀人?但那两名警察脸上严肃的表情告诉他,他们正是这么认为。“不可能!你们没有证据,不能随便抓人!”
  “报案的目击证人说看到王阿娥女士倒卧在血泊中,而我们赶到时,白羽恬就在尸体旁,全身是血,一旁还有疑似犯案用的凶刀。”
  “那也不表示就是她做的!”
  “目前她是我们的头号嫌疑犯,我们得带她回警局侦讯。请让开。”
  两名警察越过黎凡,想把白羽恬塞进警车中。
  “不是我……是大哥……救我。”在进入警车前,白羽恬回头,凄楚地张着痛苦而害怕的大眼,向黎凡求救。
  黎凡咬紧牙。她的模样让他的心疼得不得了,“放心,你会没事的,我保证。”
  听到他的话,她好像才稍微定下心来,点点头,坐进警车。
  看着警车扬长而去,黎凡握紧双拳,此时又听到街坊邻居的心里话——
  看来阿羽终于受不了了啊……
  说起来阿娥这个人也刻薄了点,对阿羽始终很坏,阿羽被欺压这么久,会气到杀人也不令人意外……
  他知道众人在心中已经先定了白羽恬的罪,情况对她相当不利,看来要把她救出来,得花一番工夫。
  脑中迅速想着他所拥有的资源,可以怎么帮助她,突地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匆匆走回家,有几通电话他得立刻打。
  白羽恬从来没有那么无助、那么害怕过,被羁押,接受侦讯,这一切全是她没有想过会发生在她身上的恶梦。
  “不是我,是大哥!他大概凌晨左右突然回来要钱,我听到他跟大妈在吵架,等我出去看的时候,就看到大妈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这些话她不知道已经重复了几次,就是没有人肯相信她。
  “你有什么证据白庆义有回来过?”
  “……”
  “你说杀人的是白庆义,为什么刀柄上会有你的指纹?”
  “那把刀插在大妈身上,我把它拔起来。”
  “一般人会先打电话叫救护车吧?”
  “我那时脑袋一片空白,没想到要打电话……”
  “少来了!邻居都知道王阿娥对你很不好,你是受不了她的虐待,才想杀人吧?”
  “不是、不是!我没想过——”
  “你老实承认的话,我们可以帮你向法官求情,说你是一时情绪失控才犯下大错,顶多关个十几年,表现好的话,还有可能提前出狱。”
  “不!”她惊恐的张大双眼。他们是真的把她当成杀人犯了?!“我没有!不是我做的!我已经跟你们说过是我大哥,你们为什么不去查清楚!”
  “把一切罪刑推给一个居无定所、不知道在哪里的人倒是很方便呐!别狡辩了,老实认了吧!”
  白羽恬不知道说了多少个“不”字,流了多少泪,但就是无法扭转警官们的想法。
  被关在小小的侦讯室里,接受疲劳轰炸般的审讯,她都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这一切的折磨是否会有尽头,她彷佛掉进黑暗的深渊,没有人能救她……
  就在她累得快要阖上眼睛,只祈求这种折磨能快点结束,甚至在极度脆弱的情况下,她有那么一度想要直接承认犯案,好从中解脱,突地,一名警察走进侦讯室,对负责审问她的警官说了几句,就看到警官脸色一变,接着又走进来一名西装笔挺的男子,说他是她的律师,要求把她带走。
  律师跟警官们交涉许久,又去办了手续,最后她只知道她可以离开了,不过需要缴一笔对她而言是天文数字的保释金。
  “我没钱……”她茫然地说。
  “白小姐你放心,这点钱黎先生会处理的,他交代过,不惜任何代价都要让你出来。”
  “黎先生……”
  律师先生精明的眼睛翻了个白眼,“黎凡先生。他硬是要我丢下手边的事,从台北过来一趟,看来你对他而言,一定个很重要的人。”
  她愣了愣,接着感觉到一股暖意从心底涌现,眼眶微微发热。她不是他什么重要的人,她清楚,但此刻她却很感激他为她做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什么都不用说,黎先生就在外面等你,你先回去休息一下,等你恢复力气了,我们再谈谈该怎么做。”
  再次沐浴在阳光下,她双眼刺痛,有种恍如重生的感觉。
  黎凡倚在一辆车旁看着她走出来。
  她跑向他,心中五味杂陈,感激、委屈、难过,只想一古脑地对他倾吐,但跑到离他只有一公尺的距离时,她又停下脚步,迟疑。
  自己凭什么寻求他的安慰与帮助?
  看她那委屈的模样,他火大了。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想着要跟他保持距离?于是他向前一跨,伸手把她搂进怀里,紧紧的,再不放开。
  白羽恬立刻哭了出来,他温暖的气息包围着她,她终于得到渴望的安心感。
  感觉到双臂间的小小身躯颤抖得好厉害,黎凡的心一阵阵抽疼。除了小静,没有人能让他这么担心、揪心,去他的什么保持距离,他只知道她的事情他管定了,不,应该说是根本放不下,因为这个笨女人好像老是会惹上不得了的大麻烦……
  “别怕,我在。”
  他轻抚着她瘦弱的背,毫无所觉自己说出来的话是多大的承诺,向来对人有戒心的他,难得对一个人许下这样的保证。
  此刻他什么也没办法想了,只想好好搂紧怀里的人儿,让她别再担心害怕。
  第八章(下)
  白羽恬局促不安地坐在这台高级轿车里,她很怕身上的脏污会弄脏那豪华的皮椅,她转头看了身旁的黎凡一眼,不知道他怎么弄来这辆车的,而且还有司机,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不是也从台北请来听说好像很有名的律师?
  而且一上了车,他的手就一直握住她的手不放,似乎是想稳定她的情绪,另一方面,他不断在讲电话。
  她听到他用流利的英文跟对方讲了许多,她自然是听不懂,接着他又接到两三通电话,分别是什么某某局长、某某署长打来的,好像都是不得了的大人物。
  她再度惊讶于他的人面之广、能耐之强。
  车子经过杂货店时,白羽恬看见自己住了许多年的地方,围上刑事案件的封锁带,不由得心惊,想起所看见的惨况……她有勇气走进去吗?而且,她能进去吗?
  突地,她的手被用力握紧,她茫然转头,对上他坚如盘石的冷静双眸。
  “你来住我家。”
  “可是……”
  “盥洗用具、换洗衣物什么的,我已经叫人准备好了,你什么都不用多想,先跟我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个觉。”
  她还能说什么,只能点点头。“谢谢……”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经透过关系,请上级单位好好注意这件案子,不会草率结案,你的证词会获得重视,警察那边也会尽快将王庆义追捕到案。”
  “天……谢谢……不过,你怎么那么有办法?”
  “在美国的时候,我常被警方请去协助犯罪调查,认识了一些朋友,他们多少欠了我点人情。”能听到人的心声在犯罪侦查上是项珍贵的武器,比什么测谎机都要有用多了,是他这项天分唯一对社会有所贡献的地方,他讥讽的想。
  “你真了不起。”
  他摇摇头。“那没什么,我只要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喉咙深处好热,仿佛有什么梗在那里,她凝视着他,没有人曾经跟她讲过这样的话,一直以来,她都是靠自己的力量支撑下来,一直以为这样也很好,但却在听到有人可以倚靠的时候,情绪再也受不了地溃堤。
  他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告诉她,“放心,有我”,在她心里涨满了的是感动,还有……爱。
  尽管想投进他怀里痛哭一场,想尽情对他撒娇,但她却明白,她必须把对他的种种感情深深压回心底。
  他只是同情,为她做了这么多,只是善意,她不能误会,也不能给他带来困扰。
  突然间,眼前的一切扭曲了,泪水盈满眼眶,她只能迅速低头掩饰。
  不过,她的心声他听到了。
  避开他视线,低着头的她正在掉泪,想到这里,他的左胸口猛的震动一下,难以呼吸的奇妙感觉包覆着他,一股强烈的冲动让他想把那细细颤抖的身子搂紧,告诉她没关系的,她可以尽情在他怀里发泄情绪。
  不是同情,对她,他除了同情还有——
  “黎先生,到了。”
  黎凡正要打算伸出一手搂住她时,司机的声音打断了他,他连忙假装轻咳一声,收回手,掩饰尴尬。“走吧。”
  他刚刚在想什么?居然想抱她?现在两人的情绪都处于特殊状况,不适合做出任何重要决策,破坏此刻的平衡。
  他在心里斥责自己一番,接着带她走进他家,却没发现自己一直没放开她的手……
  深夜,黎凡走出书房,揉了揉泛疼的太阳穴,写了几页的小说,后来又跟美国那边熟识的警界人士聊了许久。
  他威胁外加利诱,把对方手下知名的鉴识人员给拐到台湾来,要他再检查一遍所有证据,强逼台美警方进行所谓的“国际交流合作”,只为了这个乡下地方的小案子。
  他不只得跟他避之唯恐不及的警方人士接触,还得冒险暴露出他的“特殊能力”,想也知道那会对他造成多大的麻烦。
  可是当他在做这些事情时,却完全不犹豫,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不是最讨厌跟人打交道吗?不是决定以后要尽量低调、尽量不要被干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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