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皇子-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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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金月娅想说明是皇甫忧要带她出城并不是她的意思,可她根本没机会再多吐一个字。
“没有可不可的!”银拓国皇后像在审案,“你私拐忧儿出城的事情,我们可以不计较,反正将来都是一家人,这件事就算了。”
金月娅咽了啦口水,小小声的说:“我……我并没打算娶忧儿妹妹……”
“没打算?!”银拓国皇后音调提高八度,一把持起她的衣颌,“难不成你这小子只打算与忧儿玩玩?”
“我……她……我们没玩!”她拼命摇头兼摇手。
“没玩?”这会儿轮到银拓国皇帝皱眉头,“小丫头连罗袜都被脱下了,这样还叫没玩?”
“请容我解释……”金月娅还想力挽狂澜。
“不用解释了,乖女婿。”变脸似的,银拓国皇后飞快换回笑脸,拍拍她的肩头,“瞧咱们忧儿生得多好,才十二岁就有这副俏模样,像这样的如花美眷你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啦!”
是呀,金月娅心想,才十二岁就刁钻任性至此,长大了还得了?
“是呀、是呀!”银拓国皇帝笑眯了眼睛,“你们的亲事一定,就形同我国与贵国两个最有权势的国家订立了互不侵犯、相互协助的盟约,对于两国未来的发展兴盛影响至钜,相信一定也是你父王及两国于民所乐见到。”
银拓国皇后满意的笑开怀,“咱们忧儿聪明,知道要挖就挖最有价值的宝,这样的天作之合天下难寻,现下你们都还小,我预计再等个四、五年,赶在忧儿十七岁前让你们完婚。”
“忧儿妹妹……”金月娅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她接受吗?”
银拓国皇后笑呵呵,“那丫头简直乐疯了呢?!”
无意识的,金月娅连自个儿是如何走出议事厅的都不知道,她既不敢回房面对母后焦虑悲愁的脸,亦不想再看见其他人猛朝她恭喜的面孔。
“再一步,你就会掉到湖里了,除非你打算到里头洗澡,否则我建议你立刻止步。”
含着笑意的浑厚嗓音惊醒了沉思中的她,金月娅转身看见后方不远处噙着笑的皇甫峻。夕阳下,这男人好看得仿佛不是真的,尤其让她羡慕的是,他毫不需佯装,自然而然流露的太子尊贵气息。
“干吗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碰上棘手事了?”
“根据我对你的了解,对于不干你的事情,你向来是不会多作留意的吧!”她返身踱向他,轻声一叹,突然生起怪异念头,今日若换成是皇甫峻与她订下亲事,那么,那个快乐得快疯掉的女人会不会变成她?
他挑挑眉,“你的了解来自忧丫头的嘴,并不一定正确。”
“是吗?”她不在意,露出浅浅一笑。
皇甫峻下意识地吸了口气,心口一荡,他说的没错,他向来吝于浪费时间在那些不干他的事上,却不知为何只要见着他,他就会情不自禁插手,他竟能够轻易牵动他向来沉潜的心绪,甚至只是不经意的浅笑。
“你应该多笑的。”
“要人笑是需要理由的,”金月娅摇摇头,略带自嘲,“而很少有理由出现在我生活里。”
“想想忧忧,”他逗她,“想想你们的未来,也许,你就会想笑了。”
“你是故意的!”她语带控诉,神态中有股不自觉的女儿微嗄,“你明知道,只要想起她,我就会想哭!”
“那就尽情哭吧!”他开玩笑道:“身为大舅子,我很乐意提供坚实的胸膛。”
她望着他的胸膛,继之凝睇向他,两人同时心头一窒,接不下话。
如果可以,她暗叹,渴望能栖息在这样的胸膛中过一辈子。
“教教我,”金月娅耸耸肩,试图化解略微尴尬的气氛,“如何当个称职的太子。”
他浅笑,“这事儿教不来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更无从定论称职与否。”
“你这话倒与忧儿有几分相似,”金月娅皱皱鼻子,“表面上你与你妹妹虽然极不相同,但其实你们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
“是吗?”他有点好奇,“忧忧教你如何做个称职的太子?”
“她教我得娶个强悍的妻子。”
皇甫峻失笑,“像她那样跋扈而强悍的妻子吗?”他摇摇头,“看来她教你的方法已由她铺了路,这一辈子她缠定你了。”
她瞪他一眼,“这就是你要给我的忠告吗?”
“不,”他摇头,“我要给的忠告,是趁成亲前,多讨几房乖巧柔顺的妃子吧。”
她低着声音,“我对女人并无兴趣。”
“那是因为你还小,”他想了想,“自古皇帝多拥有众多后宫佳丽,想来一是为了显示威风,再来就是政事压力迫得他们想另求慰借,这时候,一个善体人意的娇媚美人就成了难以抗拒的诱惑了。”
“以后的你也会如此吗?”金月娅别过脸,突然无法承受想象他左拥右抱、醉卧美人膝的模样。“我不知道。”皇甫峻笑笑,回答得老实,“我不否认自小为了将来要当个像样的君王,而在各方面下了不少工夫,至于这档事,我父王近期已经开始盘算。”
“别告诉我,”她面露惊惧,“你连这方面的事情都还得征询你父王的意见?”
“皇家不比寻常百姓,”他耸耸肩一副无所谓,“龙种若流到外头,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
她有些发窘,明白眼前的他只当是跟个同性朋友讨论问题罢了,可她却是真真实实的女子呀!“通常做那档子事时,不该先有感情基础?你不会在激情时还能够同时考虑到龙种的流向吧?”
“你果然还小。”他笑了笑,“所谓感情牵扯,或许偶尔会出现在寻常百姓身上,但为了维护皇族血统纯正,身为太子,对于自个儿未来的皇后是没有选择权的。比如你和忧忧的婚事,姑且不论你的感受,我倒是乐观其成。”
金月娅噤了声,他冷静地评断着终身大事的论调,就像是在考虑种马的交配。
“真希望……”她喃喃低语,“将来让你遇上个完全身份不符、不合礼教,却能深深揪紧你心的人,”她望着他,有些挑衅,“届时,我真的想看看你吞下今日这番言语的表情。”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皇甫峻的朗笑声足以蔽过灿日夕照,“我是不可能有为情所困、不知所措的一天上
睇见他的笑容,金月娅心底突生坏心眼,很想抹去他一脸的满满自信,这男人生活过于顺遂,是不会明了身陷困境中的人的苦楚。
就像四年后的她一样,金月娅托着腮帮子坐在树干上,城门外是她的未婚妻,而她还没能想到解决困境的办法。
身为冒牌皇子已经够悲情了,她又怎能再当个冒牌夫君!
方才听宫娥的意思,不只皇甫忧,连皇甫峻都来了,想来是为怕妹妹在异邦失礼,他这才跟过来盯着吧。
一别四年,这个从不曾自她心头消失的男人,现在不知是何模样?
那时她与母后匆匆离开银拓国,原希冀那玩笑似的儿女婚事能作罢,可期间皇甫忧不间断的书信手札,及三不五时的“赠礼”,迫使她不得不认清事实。
这丫头是玩真的,对于金湛国太子妃的位置,她誓在必得!
“不至于这么悲惨吧!”
沉默良久的仇恩悠悠开口,对于四年前那头漂亮的小豹女记忆犹新,“一个这么美丽的未婚妻亲自找上门,虽然凶了点、野蛮了点、跋扈了点、骄纵了点、嘴坏了点……”
“仇恩!”
金月娅硬生生地截断他的话,一脸无奈,“如果你肯闭上嘴停下你那些‘一点’,我会很感激的。”
“太子,你若真的如此讨厌那牛皮糖女倒也不难解决,”他目中闪着认真的光芒,“属下非常乐意帮你除掉这个眼中钉。”
“然后引发金湛国与银拓国的战争?”她苦笑,“我向来以为你聪明,这么烂的主意实在不像会出自于你口中。”
“难道太子有更好的法子?”仇恩不带劲,淡漠地问。
“最好的方法……”她死瞅着他,“就是你去勾引她,让她疯狂地深深爱上你,与你携手私奔,留给我未婚妻婚前叛逃的悲剧。”
他瞪着她,半晌没有声音。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他面无表情道。
“这不是笑话,”金月娅几乎是出声哀求了,“还是目前我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解决办法不能用拖累别人的方式。”
他不表赞同,“将牛皮糖女推给任何人,都只会为对方带来不幸,你这种办法太自私,干吗不设法让她自己放弃?”
“用什么方法?”她语带悲意。
“在她面前拼命放屁、挖鼻孔、打饱嗝、调戏侍女……”
“这些小把戏吓不着她的,”她悲意不减,“为了金湛国太子妃的位置,这些小伎俩绝吓不倒她。”
“那么咱们就下猛药!”树上清风拂掠,仇恩自中有残忍的意味,立于风中的他像个恶魔,“做些她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
“例如?”金月娅傻傻地问。
“例如和她最亲的人来段违常之恋,捉奸在床,让她死心绝念!”
“违常?”她难以想象地吞咽口水。
“就如断袖之癖,她或许会默许你有几个嫔妃,却怎么也不愿见你跟个男人在床上打滚。”
她诧异的瞪着他,过了一会才稍稍恢复之前的镇定。
“你愿意帮我吗?”
“不愿意!”他回绝得爽快。
“你还不明白吗?你只能选择和她最亲的人发生这档事才有用,若是跟我,牛皮糖女会毫不犹豫的找人一刀砍了我,然后不计前嫌的继续纠缠你,至死方休。”
金月娅颤了颤,十四岁也罢,十八岁也罢,她始终是个不中用的太子。
“有必要下这么猛的药吗?”她有些不忍心。
“你当然也可以不下。”仇恩不在乎地耸肩,“可不消多久,你就会被牛皮糖女玩死在手心。”
“但……”她想起冷肃的皇甫峻,深觉此路无望,“倘若对方不愿配合?”
“有种叫‘春药’的东西,就是为了这种不上道的人发明的,你不知道吗?”
“可……那我不就……吃亏了?”她期期艾艾,有些结巴。
“别傻了,一个男人被别个男人碰碰,摸摸,是吃不了什么亏的!他又搞不大你的肚子!
“届时,”仇恩冷哼,“就算皇甫忧依旧不肯解除婚约,你也可以籍着银拓国太子非礼你的这件丑闻,逼使他们同意。”
“仇恩,”金月娅嫣红着脸,“你是个可怕的人,提醒我切勿与你为敌。”
他脸上浮现她陌生的冷笑—这个时候,她才不得不承认,相处四年她对他的了解,并不比刚碰面时多。
谜样的仇恩,谜样的男人。
可她却不能自主地相信他、依赖他。
“丑嗯。”
“仇恩!”他出声纠正。
“我觉得丑嗯好听又好记。”皇甫忧一脸蛮横。
“悉听尊便。”仇恩压根无所谓的瞥她一眼。
“你想做什么?”她一脸戒备。
“我能做什么?”他淡淡瞥视她。
“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她哼了哼,双手握拳搁在身侧,“四年前,你说完同样四个字后,我就从半天高跌到地下,之后躺了半个月。”
“没想到这么久的事情,公主竟然记得如此清楚。”
“对于别人欠我的,我向来记得清楚。”
“那么对于别人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