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女回头记-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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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三小姐阮萍和五少爷阮慧,虽都为梁侧君所出,性子却相差万里。三小姐年纪虽小,却俨然一副大人模样,知事懂礼,每日跟在阮胜身边,跑前跑后,很是好学。五少爷却正相反,想来是被宠坏了,任性刁蛮,随心所欲。曲新竹初来时,没少受他欺负捉弄,不过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惹不出什么大事,不理睬也就是了。
最让曲新竹苦恼的,便是阮府的嫡出二小姐——阮元。
那时候的阮元,十四岁,小霸王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整日里领着一帮小厮,斗鸡走狗,打架斗殴,不学无术,没一刻消停的时候。偏林正君只这么一个女儿,极其溺爱,每每出了什么事都要替她遮掩,实在瞒不过了便哭天抹泪地到阮胜面前求情,绝不让她受半点责罚。如此一来,阮元就更是无所惧怕,闹得越发厉害了……
论理,这些跟曲新竹都没有什么关系,他一个男儿家,住在内院,跟女子本就没有什么交集。更何况他整日足不出户,沉默寡言,只怕外院失火了他都不知道。可偏偏这世上的事情没有道理可讲,这位阮二小姐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第一次见面就缠上了他,初时嘲笑他面黄肌瘦,难看如竹竿;后来又说他呆蠢似鹅,死板又无趣;最可恶的一次竟不知从哪弄了条蛇吓唬他,足足让他病了好几天……
这些新竹都忍了,甚至连偷偷抹泪都不曾。他一向坚强隐忍,从不抱怨,毕竟母父逝世,无人可依,能够有个安身之处便是万幸了,岂能再不知足?只是自此之后便知道了,这位二小姐惹不起,但凡见了都要远远躲开。不过他越是这样,阮元便越有兴趣,缠他缠得也越发紧了。
细说来,曲新竹也算出身书香门第,母亲是个正正经经的读书人,父亲温婉贤淑,日子虽然清贫却也甚是和乐。新竹自小耳濡目染,识文断字,颇有才气。如今进了阮府,虽是商贾之家,藏书却是不少,新竹仿佛找到了避风港,恨不得日日泡在里面。
阮胜见他如此不免要赞上几句,待见了他的一手好字便更是欣赏,常常以他为榜样教育她们姐妹兄弟。阮元如此便得了借口,索性门也不出了,直嚷嚷着要跟他读书。
曲新竹苦不堪言,别说他身份卑微,担不起教导二小姐的责任,就算真可以,他也不愿意。
那阮元岂是去读书的?一会要喝茶,一会要吃果子,一会冷了,一会热了……闹腾得曲新竹半个字也看不下去。若仅仅如此倒还罢了,偏那二小姐不老实,也不知有意无意,总喜欢动手动脚。一时摸摸他的脸,说他长胖了;一时抓着他的手腕,说要送只镯子给他,一时又扯扯他的头发,直夸漂亮……话又说回来了,曲新竹虽不是阮府的正经少爷,但也不会缺吃少穿,一段时间养下来早不是当初那个羸弱的模样,反倒越发温润端庄了。可再怎么说也不能任人轻薄啊!曲新竹忍无可忍,心中更添厌烦,索性连房也不回,时时与曲氏一处。
阮元见他如此,不免败兴,一时之间又有了新的趣味,便将他撇到了一边。于是乎,曲新竹总算过了一段清净日子。
直到那一天。
那日,阮元不知从哪里得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兴冲冲地跑去找他。她一向是没规矩的,在府里也厮混惯了,不管外院内院,想去哪就去哪儿,连门都懒待敲。
说来也巧了,那时新竹刚沐浴完,正抬脚迈出浴桶,就这么与突然闯进来的阮元打了个照面。
一瞬间,两人都怔住了。
曲新竹率先回过神儿来,登时大怒,再顾不得身份尊卑,一边喝令她“滚出去!”一边迅速地拽过衣服挡在身前。
岂料阮元却站着未动,视线落在曲新竹□□在外面的圆滑湿润的肩头,仿佛呆住了般。
这时候的阮元,青春年少,情窦初开,还是第一次见到异性的裸体。白皙修长,润泽如玉,仿佛有魔力般,吸引着她不由自主地靠近。
曲新竹吓坏了,他从来没像现在这般慌张。他一向不习惯让人服侍,屋子里再没别人。他想大声喊,可强烈的羞耻心却让他发不出声音。他只能紧紧地抓着衣服,不停地往后退,戒备地盯着她,颤抖着质问:“你想干什么?为什么还不出去?快出去!”
阮元恍若未闻,痴迷地抚上他光滑的臂膀,连连赞叹:“新竹,你好美啊……”
曲新竹大惊,越发惶恐,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
阮元连忙上前一步,稳稳地接住了他。一手托着他光滑的脊背,一手顺势抚上了他的脖颈,将他整个人牢牢地圈在了自己怀里。
眼见着她的吻便要落下,曲新竹终于哭了出来,他一面死命地推她,一面呜呜控诉:“阮元,你混蛋!你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流氓!流氓!!”
阮元已然沉迷,手已经探入他的胸前,同时喃喃哄着:“曲新竹,我挺喜欢你的,你给我好不好?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我会对你好的。”
曲新竹此时真的怕了,从内到外生出无限的恐惧,新仇旧恨加到一起,疯了似地叫嚷起来:“不,不!你做梦!你凭什么?凭你有钱有势么?那又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浪荡子罢了,我最最看不起的便是你这种人,要我从你,莫不如杀了我算了!!”说罢竟真的作势就要咬舌。
阮元吃了一惊,匆忙松了手。
曲新竹踉跄了几步,靠在床边急急喘息着,只见他满头大汗,一张脸吓得惨白,双眼红肿,犹有泪痕。
阮元见他适才如此抗拒的模样,又听他说了那些话,登时心头便燃起了火儿。怪不得平日里对自己爱答不理,原来不是个性使然,竟是压根儿就没瞧得起自己。越想越生气,不由得冷笑道:“原来如此!敢情我堂堂阮家二小姐还配不上你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不过是靠着阮家的救济过活,还真当自己是冰清玉洁的凤凰,谁也碰不得了?呸!若是没有我们阮家,现在还指不定在哪个窑子里伺候人呢!”
这话说得狠了,曲新竹受不住,当即捂着脸痛哭起来。
阮元越发烦躁,大骂道:“哭什么哭!你看不起我,我还不稀罕你呢,真是不识抬举,有什么大不了的!”一边说着一边扭头恨恨地走了。
自此之后,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那段日子,曲新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坐立不安,满心惶恐,食不知味,睡不安寝。生怕阮元找什么麻烦,或是想出什么更狠的招数,若是再连累了舅舅,那就更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结果偏偏出人意料,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阮元再见他就是冷冷的了,或是讽刺几句,到了后来更是连面也见不到了。不过偶然的一时间听曲氏谈起,说二小姐迷上了烟花之地,夜夜不归,先时家主还不知,只林正君背地里打骂,却也无用;后来瞒不住了,在那种地方竟然花去了几千两银子,据说还要把一个小官儿赎回家,家主气得不行,把她屁股都要打烂了,这事才算了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曲氏连连叹息,直道大户人家的孩子不好养,又告诫新竹万万离她远一些,也别起什么高攀的心思,嫁个正正经经的女人,哪怕清贫些,都是好的。
曲新竹默然。
作者有话要说: 插播小番外~~
☆、赎人
阮元洞房之夜愤然出府,带了几个小厮就去了青州最大的勾栏院——百花苑。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赌气的成份多些,再加上酒劲上涌,只想蒙头大睡,于是便散了些银钱与小厮,让她们自去玩,自己要了个清静的地方,晃晃悠悠地上楼去了。
这一觉便睡到了大中午。
这勾栏院自然与别处不同,夜晚酒肉飘香,衣衫鬓影,到了白天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阮元睡眼惺忪,肚子饿的咕咕叫,喊了几声却无人应,恨恨地骂了几句,只得自己到后院寻些小食儿。
一路走过,静悄悄的,各房各处关得死紧。阮元七拐八拐,好不容易找到了厨间,却也空荡荡的,那里唯一的小厮靠着灶台正在打盹儿。
阮元气闷,抬脚踢了踢她。
那人哼唧几声,转个身又睡了,眼睛都未曾睁开。
阮元怒,刚要发火,却听见不远处似乎传来了砰砰的撞击声,待细细一听,却又不见了。阮元心下诧异,绕过那小厮便往里走去。
里面是个小隔间,破烂的木头门,上面竟然还上了把锁,声音似乎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阮元嗤笑,二话不说,抬脚就是一踹……
砰!一声巨响。
小厮骤然惊醒,连滚带爬地过来察看,见是阮元不由得抹了把额上的汗,苦脸道:“阮姑奶奶,原来是您啊,我还以为进了贼呢!”
阮元却并不理会她,目光锁在柴垛旁被捆绑的少年身上。
那少年此时蜷缩着,手脚皆被麻绳缠住,嘴里堵着一团脏兮兮的破布,一双晶亮的大眼睛紧紧盯着阮元,嘴里发出求救似的呜呜声。
阮元慢慢蹲下,抬手拿出了那团布。少年久张的嘴终于得以合上,干涩地咽了咽口水。
那小厮见状不由得在旁说道:“这是卢爹爹新买来的,可惜不听话,就绑在这里杀杀性子。阮小姐若是喜欢,待□□好了,一定最先让您享用。”
“你胡说!明明是你们掳我来的!我死也不会让你们如愿的!!”少年突然激动起来,哑着嗓子叫嚷。
阮元笑了,转头对那小厮道:“你们卢爹爹呢?请他过来,跟他说我要买这个人。”
“呃?”小厮惊愕,但也知道这位阮小姐惹不起,犹豫了一下便转身去了。
岂料那少年却是一脸愤然,恨恨道:“你要买我?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我不会伺候你的!”
听了这话,阮元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得不承认,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却是被他的美貌惊住了。纵然披头散发,纵然浑身脏污,纵然荆钗布裙,依旧难掩绝色;挣扎间,领口略开,雪肤微露,更添了一抹风情和诱惑。
意料中的,阮元被吸引了。她理所当然的想,这般仙人似的人既然被自己碰见了,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她并非好色之人,但对美的事物却也本能的想要占有。
可他好像不太愿意呢。
阮元站起身来,拍拍手上的灰尘,漫不经心地道:“你不让我买你,那你就要继续呆在这里,岂不是更糟糕?”
少年听了这话,神色蓦地黯淡下去,少顷,又挣扎着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了几个头,发出咚咚的撞击声,再抬起时,已是一脸哀求:“小姐,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求求您了,救救我吧,我是被她们强掳来的。我还有事,我……我还要上京城,我一定要去的。小姐,您今日买了我,多少银钱日后我一定一分不差的还给您,只求您到时候放我走就是天大的恩典了,求求小姐了,求求小姐了……”一边求着,一边又咚咚地磕了起来。
“哟,这是在干什么?我还没答应呢,怎么就认主了?”卢爹爹甩着帕子,一步三扭,见这场景夸张地叫了起来。
少年涨红了脸,狠瞪了卢爹爹一眼,扭过头去。
阮元笑道:“怎么样,卢爹爹?开个价!”
卢爹爹瞧着地上的人那倔强的样子,心里打着算盘。这少年却是难得一见的绝色,可惜不好驯服,来这儿十多天了,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