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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夺心狂情-第6章

小说: 夺心狂情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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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她一直爱着的人是安胥!可是她跟安胥还没做过的事,却先跟棠靖翾经历过了,这到底算什么?
  一股突如其来的罪恶感,使她使尽全身力量推开他,再也不敢多看他一眼,转身便跑了开。
  舞鸢一路疾行,像有什么野兽在身后追赶着她似的,然而她自己明白,这野兽只怕不在她身后,而在她心里。
  她头也不回,一路未曾停歇,直到奔进了家门,这才扶在门扉上喘气。
  “鸢,你去哪儿了?”是安胥?怎么会是安胥?舞鸢这时候看见安胥,彷佛就像是刚刚背着丈夫在外头偷情的妻子回到家中面对亲爱的丈夫一样。
  “我……出去走走。”舞鸢拍了拍胸口,略定心神,环视四周,却发现她的爹娘不发一言,只是面色凝重地垂眼坐着。大厅中,寂静得令人心寒。
  “安胥,怎么了?”舞鸢霎时忘了其他事,正眼直视安胥,这才看见他的眼睛红肿,脸色黯然。
  “殷阗……找到尸体了。”
  第4章(1)
  不只舞鸢家,不只楼兰王室,整个楼兰城似乎都陷在一种凄风苦雨的气氛之中。烈日骄阳依然当空高挂,然而窒闷的空气沉甸甸的,似乎加重了每一个人心灵的负担。王室悲恸地准备王子的丧礼,楼兰王哀伤过度,病倒在床。
  舞羚哀恸、哭号,终至泪珠落尽,剩下无声的乾哭,她仍不放弃任何一个哀伤的机会,哭得教人肝肠寸断。
  除了睡觉的时间,舞羚醒来时多半只是呆瞪着,静默不语。
  舞鸢知道她姐姐从小便把她的未来寄托在殷阗身上,就像舞鸢对自己的未来总只有一种想像安胥的妻。
  然而现在,舞羚的人生彷佛猝然停止了,霎时茫茫无着处,毫无目标。
  舞鸢想尽了所有安慰姐姐的话,陪着掉眼泪,然而舞羚仍是一般消沉,恹恹了无生气。
  再也想不出话来抚慰姐姐,舞鸢烦躁地离开卧室,行经父亲的书房时,她隐约听见父母亲似乎在房间里专心讨论着什么,她好奇的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王后的提议你想过没有?舞羚的事也该安排安排了。”舞鸢听见她娘这么说。
  舞羚?什么行不行?怎么,殷阗才刚死,爹娘就急着为舞羚作决定了?既然是舞羚的事,那么就算她没有权利发表意见,至少也该先知道吧?
  舞鸢想也没想,咚咚地奔回房间,摇醒在床上休憩的舞羚。
  “羚,爹娘在讨论你的将来……你快起来,我们去书房外面听。”
  “别烦我。”舞羚侧身面墙,消沉地说:“他们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吧,反正我的人生已经完了。”
  “羚,你这是什么话!”舞鸢叫了起来,实在难以再忍受舞羚的消极,她重重摇晃她。
  “你醒醒吧!起来勇敢面对将来的一切!”
  “我不要听这些!”舞羚叫道,双手捂住耳朵。
  “舞羚,你要听!”舞鸢用力地扯下她的双手,对着她的耳朵大喊:“你还年轻,你知不知道你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死了殷阗不是死了一切,你会再遇上一个好男人来照顾你的!就算没有,你自己也得活下去啊!难道你希望你的一辈子就这么随着殷阗活埋”舞羚放下手,脸上逐渐有了悲伤以外的表情,逐渐有了泪水以外的面容……终于,她幽幽开了口:“鸢,我知道你说得对,可是你忘了,我不是你,你勇敢、坚强,可我不是,我根本就是个什么也不会的弱女子……”
  “那你更应该坚强起来啊,是不是?”舞鸢打断她的话,拉起她的手,把舞羚拖到书房外。
  舞羚不得已,只好顺从地随着妹妹在门外偷听。
  “那么,就这样吧,照王后的提议,赶快办安胥的婚事,冲冲喜。”讨论似乎已近尾声,华嫽结论似地说。
  归耆叹了一口气,“舞羚温顺的性子,可能并不会有太大的反对,可是舞鸢的个性一向刚烈,受不得一点委屈……”怎么?不是讨论舞羚的吗?怎么她也有份?舞鸢的一颗心不由得提到了喉咙口。
  “就因为舞羚柔顺,所以王后才这么喜欢她吧,唉,还好舞鸢坚强,以她的聪明机智,嫁到匈奴应该比较不会被欺负。”这是什么意思舞鸢听得脸色惨白,从书房里传来的声音在空中转啊转,似乎化成了一只蚊子,在她身边嗡嗡嗡地绕着她飞,她只想一记把它打死。
  “鸢、鸢……”这些话同样让舞羚惊讶,可是就如同华嫽所说,舞羚是顺从的,不像舞鸢一样有这么大的反应。她惊骇地看着妹妹脸色发青,无血色的唇发颤,吓得她重重拉着舞鸢的手大喊。
  这些声响惊动了书房里的人,归耆一推开房门,就看见两个面色异常的女儿。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华嫽先责备了起来。
  “爹!”舞鸢不顾娘的责骂,焦急地抓住爹的手,眼神中仍存着一丝丝希望,“你们在说什么?谁要嫁到匈奴?舞羚呢?你们要她去哪儿?”归耆沉沉叹了一声,认真而无奈地看着舞鸢。
  “匈奴派使者来和谈,表示愿意重修旧好,并且主动提出愿娶楼兰公主和亲,我们哪能不答应?”
  “舞鸢,这也是不得已的。”华嫽幽幽地说:“不论你们任何一个,爹娘都不忍心看着你们远嫁他乡,可是这已经不单单是我们的事,而是整个楼兰的事。楼兰王又因重病在床,王后想先办安胥的喜事来冲冲喜,而她心中属意的王妃人选一直是舞羚,既然殷阗无缘,那么就让安胥娶……”舞鸢心痛而悲愤,脸色渐渐发白、发青,颤抖着无血色的唇。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舞鸢的喉头抽紧,只能虚弱地吐出这一个字,她太惊讶了,要她远嫁匈奴,而舞羚却成为安胥的妻她才应该是安胥的妻啊,不是吗?她不要!不要!“为什么是我?可以找别人嫁到匈奴,为什么是我”
  “舞鸢……”华嫽软言劝慰:“不是我们希望这么做,可是……也没有其他适合年龄的王室贵族女子了。”
  “为什么一定要我”舞鸢还是不讲理地胡闹着,她为什么不能自私?所有的人都是自私的,要她嫁去匈奴,而她喜欢的男人却娶了她姐姐,谁来想想她会有什么样的心情“舞鸢,别再闹了。”归耆别无他法,只得拿出爹的威严来,他下达命令:“就这么决定了吧!”舞鸢知道再怎么跟爹娘说,他们都不会懂的,他们当年的婚姻是由父母作的主,他们的子女也应如此,这是传统,这是理所当然。
  对了,她可以求助于舞羚,舞羚也不愿意吧!是不是?她爱的是殷阗啊,除了殷阗,她还愿意嫁其他的人吗?然而,舞羚从刚才到现在,都只是一直安静柔顺地站在一旁,不发一言。
  “舞羚,你说话啊!”舞鸢焦虑地去拉她的手,“你不想嫁给安胥的,不是吗?你向来把他当弟弟一样的,不是吗?”舞羚却只是瞅着她看,幽幽的眼神,略带悲哀的眼睛,静静地瞅着她,然后仍是一句话不说,慢慢走了出去。
  “舞羚!”舞鸢追出去,一手拉住她。
  “殷阗才刚死,你真的愿意就这么嫁给安胥?”
  “你要我说什么?”舞羚哀怨烦躁地甩开妹妹,“我不想嫁安胥,可是我能怎么样?说不吗?没有用的,谁会听我?”舞鸢寒了心。她早该知道姐姐的个性,她逆来顺受,就像成千上万个楼兰女子一样,一辈子交由父母安排。
  舞鸢也是楼兰女子,可是她不甘。她放弃舞羚,转而求助另一个希望,她冲出家门,直直奔进王宫,她只剩下安胥了,安胥……
  舞鸢满怀着把握,安胥不会愿意娶舞羚的,他说过要一辈子待她好的不是吗?那么,安胥可以去向王后请求,请她收回成命,那一切就可以恢复原状,她不必嫁去匈奴,仍然可以跟安胥在一起一看见安胥,舞鸢压抑已久的泪水就忍不住决堤,一串串如珍珠般滚落双颊。
  “鸢,别哭,别哭,你怎么了?”眼见四下无人,安胥揽她入怀,心疼而焦虑地抚慰着她。
  “我刚才听我爹说……”她抽了抽鼻子,珠泪涟涟,眼中还闪着晶莹泪光。
  “他们要你娶舞羚啊!还要把我嫁去匈奴!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舞鸢把头埋在安胥的胸前,一句一句激动地埋怨着,满心以为安胥会认同她,跟她一起为自己的未来坚持,然而舞鸢等了许久许久,他都不发一言,而他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怎么了?舞鸢倏地抬头,清楚看见安胥斯文俊秀的脸庞上有的只是痛苦挣扎的表情,无奈,却又无能为力。刹那间,彷若有根鞭子往舞鸢的心狠狠一抽,她又痛又难过……
  “你早知道了,是不是?”舞鸢无力地推开他,无法置信地望进他的眼睛深处。
  “鸢,你要知道,我现在什么权力也没有,母命难违,我根本就没有说话的余地”安胥闭了闭眼,痛苦而无奈,他的心中已经挣扎了很久,虽然殷阗死了,他将是楼兰理所当然的王储,可是在他坐上王位之前,他没有权势。他甚至于想到,如果现在因为舞鸢的事而去忤逆父母,对他的未来是否有影响?
  舞鸢盯着安胥,紧紧盯着他,想努力找寻仅存的一丝机会,她急促地抓住他的手。
  “可是我们可以努力的,不是吗?你可以去要求王后,我可以去说服我的爹娘,我们试试看!我不想嫁去匈奴啊!”
  “我当然不想你嫁,可是……”他长叹,“不可能,没有用的。”
  “你连试都不试,怎么知道没用?”舞鸢气极,泪水直落而下。
  “鸢”他紧紧抓着她的手,想让她安静下来,可是那一刹那,舞鸢忽然明白了他不肯。即使是为他们俩的未来付出那么一点点努力,他也做不到。
  她心冷、绝望,彻底的绝望,对这整个状况绝望,对安胥也绝望。枉费她从小认定她必是他的妻,然而这个原本应该是她丈夫的人,说过爱她、说过这一辈子都要好好待她的人,在困难来临的时候,竟愿意将她拱手让人。
  她看清了他,他甚至算不上是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应该勇敢坚定,任凭风风雨雨,也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保护自己所要的,目空一切,傲然挺立,就像棠靖翾……
  舞鸢什么话也不再说,她扭头就走。
  “鸢……鸢……”安胥追上她,她却理也不理。安胥心疼如绞,却不得不安慰舞鸢,更像是安慰他自己。
  “鸢,你要明白,我们都是身不由己,匈奴其实也不是要你去和亲,他们只是想要个人去当人质,等世局安定,你立刻就能回来……”舞鸢冷笑着,就算她能回来,回来之后她算什么呢?她转过身来,顺手给了安胥一巴掌!
  啪!清脆响亮的一声。她打了他,他们俩以前的所有情意就此算是完了。她继续往前走,知道这会儿安胥不可能再追她了。
  舞鸢无意识地在街上走着,她不想回家,回家做什么呢?等着嫁到匈奴去?她也不再流泪了,泪水已经因绝望而干涸;而且,不管泪水再怎么掉,一切也不可能跟从前一样了。
  绝望愈来愈深,像个无底深渊将她卷进去,她将万劫不复了,是不是?去匈奴,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匈奴人?多可笑啊!
  说无意识,然而她的脚却不知不觉的带着她来到棠靖翾的门前。
  大门开敞,马匹、货车来来去去,许多人忙碌地将箱子一箱箱地送上马背,送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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