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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水中砂-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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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也不是什么紧急的事件,就算不立刻回去复命也没关系的吧?那样的话,偷个懒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喽?
  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腰间的黑介长刀,一缕不在意地这样想着,自己给自己放了假。
  漫天樱雨。
  那是某种刻入了骨髓里的熟稔感。
  他无法欺骗自己去无视这种从心底里翻卷上来的思念。
  隐约的哽咽声飘落耳中,破坏了樱林的寂静气氛。
  一缕挑了挑眉,索性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白色的长发随风扬起,少年的白衣仿佛翩跹的蝶,一起一落间带起的纯澈微光刺得一缕眼睛生疼。
  泪水接连着滑过完美的容颜,那一瞬间的绝世让一缕都有了片刻的失神。
  “为什么在这种地方哭?”
  下意识地,就这样问了。
  然而这句话才一出口,一缕忽地就是一阵恍惚——当年第一次见到闲大人的时候,脱口而出的,就是这句话吧?
  他们就那样相遇,巧合般地,将彼此都不肯轻易示人的泪水暴露给了对方。
  闲大人……
  回过神来的时候,一缕自嘲般地笑了。
  ——分明一点也不像。
  这个少年,和闲大人。
  尽管他们都有着绝世的姿容和出尘的白衣白发。
  少年哭得正来劲,对他的声音恍若未闻。
  “喂——!”难得热心一回却遭到了无视,一缕略微不耐的又唤了一声。
  仿佛终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少年缓缓站起身,却是连头都不抬地继续哭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喂!你——”
  “离远点”三个字在对方的眼泪迅速地浸透了胸前的衣衫的时候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究竟怎么了?你这样一直哭有什么用?”推又推不开,这样下去更是别扭,一缕无奈,只得伸手揉了揉少年柔顺的白色长发,轻声问道。
  “……我喜欢上我的敌人了!”显然不是会耍心机的人,少年迟疑了片刻便将心底的秘密和盘托出了。
  “哈?对方不知道?”没有想到一个不小心居然介入了别人的感情问题,一缕只能这么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嗯……”几乎是勉强自己回答了这一个字之后,少年哭得更响了。
  “呐,我们一样哦。”
  就在他哭得昏天黑地即将星河倒转的时候,白颜听到了那个直到后来都一直无法忘记的微微带笑的声音。
  那是他漫长的生命中,第一次有人对他说——我们是一样的。
  他一惊抬头,脱口而出:“怎么,你也喜欢上了你的敌人么?”
  然而看清了与自己交谈了半晌的人的脸的时候,他却忽地全身一震,刷地推开了一缕,踉跄着接连后退。
  “锥生……锥生零?!”尽管惊讶于对方忽然间的态度转变,然而那银发冰瞳的面容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与那张脸同样无法忘记的还有对吸血鬼子弹射中身体时那几乎要将骨骼和肌肉全部撕裂的剧痛,纵然是身上的伤口早已经痊愈亦不曾有片刻淡忘。
  “零?你认识零么?”下意识地这样问了出来,然而话语出口的时候一缕已经迅速地反应了过来。
  ——若是熟悉哥哥的人的话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而且那种苦大仇深的表情,显然眼前这少年与零只有一面之缘,而且并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
  ——少年的身份呼之欲出。
  瞬间的失措之后,白颜同样迅速地冷静了下来,转眼间便想起了另一种可能。
  仿佛在寻找着与那个打伤了自己的吸血鬼猎人的差别一般,白颜紧盯着一缕的脸,半晌才迟疑着问出了声:“你是……李土大人的茧?你叫做……锥生一缕是么?”
  ……茧?
  如果说之前对自己的推断还有着一丝不确定的话,那么在这少年自然而然地说出了这个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的绝密之后,便再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眼前这看上去单纯的有些可笑的少年显然就是理事长在交待任务的时候曾经提及的那两名被玖兰李土视为底牌的血妖少年之一。
  想到这里他反而坦然下来——尽管并不讨厌这少年,然而既然是零的敌人,那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是啊,怎么样,要动手么?”他挑衅般地扯了扯嘴角,“血妖少年。”
  显然没有想到他如此轻易地就叫破了自己的身份,白颜忍不住一怔。不过转念想想的话,对方既然是锥生零的孪生兄弟,仅仅是这样的认知似乎也算不上奇怪。
  一缕依然保持着与片刻前并没有什么差别的笑容,然而手指却不动声色地搭上了腰间的黑介。
  白颜却是毫无战意地摇了摇头:“李土大人没有言明关于你的命令,我才不想和你动手。”
  ——这算是什么逻辑?
  无论怎样看这少年都不像是在说谎,然而这样匪夷所思的回答出自一个敌人之口,却让一缕实实在在地吃了一惊。
  再次想起理事长所转述的玖兰枢关于几百万年前的那一场吸血鬼大战的回忆,他无法控制地蹙了蹙眉:“你只是听从玖兰李土的命令才跟那些吸血鬼过不去的?你不是血妖族的么,不想复仇么?”
  白颜毫不在意地撇了撇嘴,全然没有隐瞒的意思:“几百万年前的事情,当时有关的人们早就已经轮回了好几世了,还有什么仇恨可执着的?而且要说憎恨的话,先祖们那样对待吸血鬼,会被怨恨反抗也是应该的吧?”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不知不觉地为敌人辩解着,他忽地长叹了一口气,声音低了下去,“可惜族长和蓝妖哥哥他们不肯放弃,总是想着杀尽吸血鬼,恢复以前的统治,为此甚至不惜与吸血鬼的纯血种联手,真是与虎谋皮啊!”
  原来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么?
  双方都以为比起玖兰枢的话对方更容易被自己一口吃掉,于是玖兰李土需要血妖的力量做踏板扳倒玖兰枢,而血妖族则想借玖兰李土的手除掉玖兰家的纯血君王。
  ——这少年竟如此残酷地清醒着。
  ——一直以为只是拥有着与生俱来的强大力量的单细胞生物,然而这样的感叹一出口,一缕才知道这少年是如何绝望地面对着每一天的开始与结束。
  ——只有他,如此清楚地洞察着最后的终结。
  ——明明知道最终都不会有结果,明明知道早已经埋没在了历史中的繁华不可能再现,然而处在这样的立场上注定无法多说什么,于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甚至比那些被仇恨和欲望冲昏了头脑的长辈们更加清醒地认识着这个世界。
  ——于是,更加痛苦。
  看着少年依然纯澈无暇的双眸,一缕忽地说不出话来。
  彼此的关系是敌非友,纵然是今日的短暂相识待到战场上相对的时候他也绝对不会对威胁着零的安全的人有一丝半点的手软,那么此刻的这一点同情和赏识便显得如此地脆弱而虚伪。
  仿佛终于察觉到话题的沉重,少年抹了抹眼睛笑了起来,歪了歪脑袋重新拾起了话头:“呐,你说你跟我是一样的,难道你也喜欢上了自己的敌人么?”那样说完他又恍然大悟般惊讶地大叫了起来,“哎呀,你的敌人不就是我们么?难道你喜欢李土大人?或者蓝妖哥哥?啊啊,不会是我吧?”
  全然没有想到转眼之间话题又转回到了这个上面,仿佛消失了片刻的那个单细胞生物再次回到了少年的身上,看着眼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自说自话的少年,一缕竟发现自己居然有着难得的好心情。
  “没有哦,我没有爱上我的敌人。”他一如既往地笑了起来,然而这一句话一出口,他的声音却是无法控制地沉了下去,“只是,我所爱、想要珍惜的那一个人却不爱我呢。”
  仿佛面对着这样一个总是与闲大人有着某种莫名其妙的相似的少年时心理的防线便会异常的脆弱,一缕忍不住皱了眉,手指渐渐握紧:“从以前到现在,为什么,我总是没人要呢?”
  “……怎么会没人要?你这么优秀,一定会有人要的啊!”看着从出现开始就一张笑脸的少年此刻忽然流露出了如此低沉凄迷的语气,白颜的心竟也随着痛了下,于是他下意识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哦?”被那样认真的语气逗得笑了起来,一缕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年,忽地促狭地勾了勾嘴角,“那么,到最后都没人要我的话,你会要么?”
  “我……”没想到对方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白颜惊讶地张了张嘴,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声尖利的嘶鸣却让他悚然一惊。
  “啊呀,蓝妖哥哥叫我了呢,我要回去了哦。”他微微笑了笑,对一缕迅速地摆了摆手,“谢谢你陪我说了这么久的话,我好久没有跟人这样好好说过话了。总感觉……现在已经不像刚刚那么难受了!”
  走了没两步,他忽地又仿佛想起了什么般地回过了头,对这一缕大声道:“你的问题的话,下次见面我就回答你哦!”
  ——居然在约定下次见面?究竟有没有常识啊?
  看着白发白衣的少年轻捷的身影消失在密密匝匝的樱树之间,一丝微笑忽地染上了他一向冷峻的唇角。
  ——看来,认识了一个有趣的人呢。
  




【十五】

  仿佛一向寄予厚望的血妖突袭夜间部却铩羽而归的结果让玖兰李土亦不得不谨慎了些,自那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有余,众人设想中的正式交锋似乎并没有开始。
  决战前的平静让人不知是该珍惜还是该担忧,只是这半个月来众人的生活过的确实是无法想象的安定。
  然而就在大家的伤势渐渐好转的时候,枢却是一天比一天烦躁。
  ——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月,然而那些与生俱来的力量却仿佛睡着了般对于自己的召唤没有丝毫回应的意思。
  看着面前在承受了自己一记手刀之后还依然嘲讽般地直立着的樱树,枢终于忍无可忍的失控。
  缓缓抬起手,握紧,重重一拳砸在树干上。树干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重击轰然倒下,然而枢的手没有停,直到那树干四分五裂,依然一拳一拳地不断击在那些节节寸断的木头上,直到这个树干化作了碎屑。
  漫天飞扬的樱花和木屑中,枢慢慢站起了身,掌心沁出了殷红的血珠。
  修长冰冷的手指忽然搭在了肩膀上,熟悉的冷香瞬间包围了他。缓缓回头,零银紫色的眸子干净而温润,一分一分地抚平了那些黑色海浪般撕扯撞击着的纷乱情绪。
  直到他渐渐冷静下来,零才淡淡地开口道:“冷静点,你这样,力量也不会立刻恢复。”
  “零?”枢深红的瞳仁瞬间睁大了,诧异地看着眼前一脸平静的少年。
  ——他竟早已察觉了这件事,却不动声色地隐瞒了下来么?
  看着无法掩饰的惊讶,零心情大好地笑了起来:“怎么说我也是最强的猎人,吸血鬼的力量波动变化我还是感觉得到的。”
  那样了解而安慰的眼神击中了他从来冷寂如铁的心,那一瞬仿佛从未有过的软弱情绪汹涌着淹没了整个意识,他抱住了零瘦削的身子,紧紧地抱住。
  零静静地搂住他的背,然后诧异地发现他的背竟在微微颤抖着。
  沉默蔓延开来,有些时候,不说话早已经足够表达心意。
  就这样维持了半晌,枢终于开了口,那声音亦是从未有过的低沉:“我从来没有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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