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假期-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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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知道自己铁定跑不掉,一脸死灰的看着吴哲,眼眶里居然流出了眼泪。
“我是打了袁鹏涛,可那不是致命伤啊,警察都说了。而且他一直是个病篓子,长年喝中药,头痛失眠,食欲不振,有胃病,就算我不打他,他早晚也得去!”
呀,打了人还有理,吴哲黑线。
“他后脑勺上的伤是你打的?”
那人点了点头。
“出了那么多血,怎么不会死?”吴哲故意吓他。
“骗谁啊,警察一开始就说那个不是致命伤,”说完他又神情沮丧的垂下了头,“我也不知道后来怎么回事,居然说他是被人打死的。”
故意伤人成了蓄意谋杀,这人也不是一般的衰。
“你在哪打的他,你是用什么打的?”
“粗的柴火棍,已经烧了。”
难怪找不到凶器,已经焚毁了,吴哲在心底暗暗的想。
“他往槐树林走,我趁他不注意打的。”
“你打他做什么?”
男人焦黄的脸上看起来有些难为情,又仿佛被寒霜打过的茄叶,颓废没有精神。
“私怨。”
至于什么私怨,吴哲不想问,那是警察的事,半夜里出来烧纸的人,竟然就是袭击袁鹏涛的人,这让少校多少有点意外。后来,男人又交代了其他的一些事,比如他女儿的肚子其实是他自己弄大的,还流产了,葡萄胎。他把这一切归结于袁鹏涛的报复,因为他死在槐树林里,槐树林里有鬼人尽皆知。袁鹏涛的鬼魂其实没找过他,一切都是他自己疑神疑鬼,村民愚昧没见过葡萄胎,还以为生了一澡盆蝌蚪,所以他才半夜跑到荒地上给袁鹏涛烧纸,以求心理慰藉。
“袁鹏涛为什么要去槐树林?”
“这我不清楚。”
“槐树林里真有鬼?”
“有!”他肯定的点了点头,“袁鹏涛绝对是被鬼杀的。”
“什么鬼?”
“不知。”男人的脸上也有些疑色,都说有鬼,可是鬼长什么样,大家全没见过。
“你打了他之后就跑了?”吴哲接着盘问。风还是一阵紧过一阵,身体有些冷了,吴哲想尽快问完回到那热烘烘的炕上。
“肯定的,槐树林我们不轻易去,邪性,打了他我就跑,肯定没断气。”
“你最好去自首,自首的罪轻点,你没杀人,我相信警方会还你一个公道。”吴哲想着人性本善,所以不准备捆他,“而且你要不去,袁鹏涛的鬼魂真的会来找你,我保证,因为我见过。”
这话吓傻了那个男人,心里原本就有鬼,又被吴哲这么一吓,他慌乱的点点头,说:“明天我就去。”
吴哲挥了挥手,意思是“你可以走了”。男人走了几步,又转回身邀功似的说:“其实袁家孙媳妇李翠花很可疑,袁鹏涛好几次跟我说,她瞅他的眼神有杀气。”
“怎么说?”李翠花有可疑,这个袁朗也说过。
“袁鹏涛虽然常年喝中药,可身体还行。近一个月来却常常感到头晕乏力,吃不进东西,还老失眠,他觉得李翠花肯定在背后咒他!”
这是什么理由。吴哲哑然失笑,诅咒要能死人,那袁烂人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就魔鬼训练那会儿,咒他的人还少么。
那人终于走了,步履蹒跚。吴哲也顺着来时的路回到谭嫣家,谭嫣还等着他,因为远远的,那盏摇曳的灯火仿佛鬼夜里的指路明灯,帮人照亮通往阳间的路。
“头晕乏力,吃不进东西,还老失眠,诅咒,李翠花……”一路上,吴哲都在揣摩着这句话,诅咒这东西能信么,袁鹏涛不会无缘无故对别人说李翠花要害他吧,毕竟那是他侄媳妇。
“等等!”吴哲似乎想通了什么,一阵小跑冲进了屋子。
谭嫣吓了一跳,举着桃木剑差点劈上了吴哲的前额,“是你啊。”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外面是什么?”
“村尾王大妈的丈夫。”
“哦,他女儿流产了,葡萄胎那个。”谭嫣放下了桃木剑。
“谭嫣,袁鹏涛死的时候你在村里吗?”
“在,两条村的人都去看了,毕竟乡里乡亲的。”谭嫣纳闷的回答,“怎么了?”
“他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比如说头发,皮肤?”
“没什么异常啊,皮肤比较粗糙吧,村里的男人都这样,头屑比较多,可能天冷不爱洗澡。”
三氧化二砷慢性中毒的症状是手掌、足底皮肤过度角化,躯干和四肢皮肤出现明显的弥散分布的色素沉着或疣状增生;头皮头屑增多,整个人四肢无力,食欲不振,头痛头晕。袁鹏涛几乎占尽了上述症状,所以吴哲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袁鹏涛死于中毒,砷中毒,确切的说应该是砒霜,因为砒霜这种毒物自古用来下毒,中外皆用。
中国老板姓对毒物研究不多,一般农村里用来杀人的多半是砒霜和带砷成分的老鼠药。镇上的派出所肯定没有解剖尸体的条件,三氧化二砷慢性中毒,没有经验的人光看表面很难判断出来,再加上槐树林盛传有鬼,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到鬼怪身上了,谁还会怀疑有人下毒?如果真下毒,能做到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李翠花。李翠花为什么要害袁鹏涛呢?吴哲又想不通了。
吴哲联想到李翠花连日来的怪异举动,背后开始发冷,这几天吃的饭菜都经她手处理,万一她给自己和袁朗也下了毒,那可怎么办?可是又有一点疑处,明明大家都在一个灶里盛饭,一个锅里吃菜,她什么时候下的毒,难道她不怕毒到自己?还有姨婆,姨婆也吃了,可没事啊。袁鹏涛对李翠花早有疑心,肯定不会吃她单独准备的食物,但袁鹏涛却死了,这是怎么办到的?
17
17、第十七章 。。。
马警长走后,护士又进来看了几次,晚饭过后,该下班的下班,留下一名医生和护士靠在前台聊天。小镇的夜晚,多半没有什么急性患者前来就医,整间医院门可罗雀没有人气。
在床上躺了一下午,袁朗早已恢复了些气力,此刻就是胃不舒服,却不饿,心里挺想念吴哲。拿着自己的手机,袁朗百无聊赖的给铁路打了个电话,铁大队不在,袁朗又打到自己的办公室,搞不好齐桓在呢。果然,有人接了,不是齐桓,是许木木。一听是队长,许三多声音拔高了好几个音阶:“队长,我们可想你了。”
“你怎么在里面?”这几天连番见鬼,世界都变得不真实起来。现在听到许三多的声音,袁朗才觉得自己回到了人类的世界。
许三多握着话筒,齐桓正好推门进来,看到许三多还杵在那,大嗓门又吼了起来:“快点!等着呢!”
“齐桓,队长的电话。”许三多递来了话筒。
“队长?”齐桓疑惑的接过电话,问道:“队座您不在家好好休息,怎么还惦记往基地打电话?”
袁朗张了张嘴,很想说:“齐桓啊,基地那没鬼真好。”可他没说,随便问了几句,诸如“训练怎么样”,“谁谁谁表现怎么样”“出任务没?”等等,等等。齐桓一一作答,顺口还说了句:“队长你不在,大硕士也不在,我们这群人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袁朗“呵呵”笑了几声,和齐桓说了再见,然后挂上电话。办完事赶快回基地吧,他闭着眼睛想,没有地方比那更好了,他甚至有些怀念起吴哲的妻妾来,大概少校知道了会感动得痛哭流涕。这人总是往他花儿的绿叶上弹烟灰,一点怜香惜玉的精神都没有。
所谓人有三急,袁朗也不例外。当墙上的指针指向十一点半时,袁朗袁中校决定去医院的厕所里放水,再憋下去,他估计要患肾炎。
这家综合医院实在不大,进门就是个院子,仅仅方便救护车进出。门诊楼和住院部在一起,合称综合楼,瞧病的挂号的取药的在底下两层,住院的在三层以上,一共也就五层楼,楼顶还搭了几间不错的矮房,就是不知道用来做什么。这楼,实际上是小镇最高的楼房。
袁朗穿着病号服,外面罩着自己的外套,一路看着指示牌找厕所。整层楼黑黢黢的,看样子除了自己,基本没有住院的。楼下两层因为有人值班,走廊上倒也灯火通明,袁朗从窗口向下望去,唯一的救护车停在院子中央,上面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没有灯啊。”袁朗心里想。他靠着窗边走,外面挂着一轮毛毛的月亮。他从窗户玻璃反射的画面里看到自己脸色苍白憔悴,不由用手摸了摸翘起的发梢。这走道的长度比看起来似乎长了一倍不止,袁朗一步一步往前走,身上开始发冷。
“……”
他想起了第一晚在姨婆家厨房里的遭遇,小豹不在,真碰上鬼打墙,哪个来解救他?
不知怎的,许久之后,袁朗还是没有走到头,就连月色似乎也射不进楼内。前方伸手不见五指,中校偏着头向外一看,哇塞,好大一轮月亮,还是血红的。
“什么时候变的?”袁朗有点郁卒。月光斜着射入大气层,能量消耗比平时多,而红色光波长最长,穿透力也最强,于是月亮就成红色了。可这角度看起来不对啊,那么高,简直是月上中天嘛。
虽然情况不妥,但袁朗并不发怵 ,甚至可以说是从容不迫。不知为什么,即使眼前的景象怪异无比,可他并没有感觉到杀意。袁朗停下脚步,对着虚空咳了两声,然后缓慢的说:“找我有什么事,直接说。”
前方的病房慢慢的显出了轮廓,厕所的标志也出来了,袁朗挺意外,他径直路过空着的病房进了厕所,脱裤子放水,然后穿上裤子走出门来。
窗外的月亮已经恢复正常,毛毛的,黄色的。袁朗往回走时看到一面蓝色的镜子,上面贴着三个红色大字——灭火器。只有一人的脚步声让这条走道显得格外空旷,路过消防栓时,袁朗随便瞟了一眼,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劲,又转身回去仔细看那蓝色的镜面,镜子里面黑糊糊的,根本没有倒影出本该出现的东西。袁朗皱起眉头,身体向前倾斜了一点,脸都快贴着镜面了,由于光线昏暗,那点可怜的月光还不够他看清自己。就在这时,镜子里出现了一张流着血泪的青白色的脸,鼻尖对鼻尖,额头抵额头,他心下一惊,然后退了好几步。
袁朗的耳朵轻轻动了一下,周围有些微弱的声响传了进来,离远了,镜子又变成了黑糊糊一片。他聚精会神的盯着镜面,耳朵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忽然,那声音听起来近在耳边,由微弱变得粗重,由缓慢变得急促,呼吸声,和坟岗子里如出一辙的呼吸声。
“吱呀。”旁边空病房的门慢慢打开了,那声音回荡在走廊上,让人感到不寒而栗。袁朗看了看镜面,又看了看门,抬起脚走了过去。惨白的月色下,一张张白色的病床仿佛是一群正在腐烂的尸体,殷红的血液慢慢的从床单中央渗透出来,床架像似尸体白森森的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