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北山向阳(军旅)-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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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是……”维拉可是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接什么。
顾容与看姑娘的眼睛,心里起了波澜,给了她一个台阶——“他说喜欢你吗?”
维拉见顾容与接了她的茬,松了口气,有些欣喜,“没有,他说要同我做朋友罢了,我没答应他。”
顾容与心里转了好几个弯弯,都找不到最合适的词来应对她的话,只得把话题抛了回去,“为什么呢?”
“素昧平生,我不是一个容易熟络的人,朋友有几个就够了,多了得花心思经营,我应付不来。”
“嗯,那就不要答应他,知根知底的朋友才能长久的。”
“嗯。”维拉点头,但是好像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好像不是她提起这个话题的初衷。
愁肠百结。
终但是痛苦地熬过了一节课,咬了咬牙,问道,“你希望不希望我同别人交朋友?”
顾容与愣了,打了许久太极,如今一阵掌风袭来,叫人有些防不胜防。
顾容与不动声色地看着姑娘的容颜,眼睛同柔阿姨像了十成十,就连性子都有些拧巴,他伸手揉了揉维拉的头发,“我听维拉的,若是维拉不喜欢同别人交朋友,那便不交。”
“嗯。”维拉点点头,脸微红,虽然不是最希望的答案,但也是不差的。
曲奕巴巴地晃过来,感叹,“都说男人心是梨,外甜内算,吃到后头会把心给扔了,女人的心是洋葱,一片一片地剥开,呛得人流泪,最后才发现竟没有心。啧啧。”
维拉乜了他一眼,也不理会他暗自偷换概念,“那你是空心菜还是白菜呐?”
曲奕被噎住了,半晌才回了句,“老子是油菜花。”
维拉把本子一推,“好吧,有才华的的曲哥哥,来帮妹妹把这道题解一解。”
曲奕接过来一看,并联电路图,有些心虚,接过维拉递过去的铅笔,开始涂涂改改。
维拉探头一看,呵,果真是油菜花,一张电路图被他改得四处短路。维拉拍了拍曲奕的肩膀,“平时你一直装蒜没看出来,原来还真是棵油菜花。”
曲奕一脸讪讪,撇向一旁看戏的顾容与,踢了踢他的凳脚,“看维拉都成什么样了,你丫也不管管。”
顾容与唇边还带着没有收起来的笑意,“她这样挺好。”
她这样挺好,哪好?逐渐开朗起来的性子好,还是,拒绝别的男生好?维拉暗自思索。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挺好的,不是么。
月考将近,维拉每日吃了饭就会去顾家,跟顾容与一起补习。去过好多次,倒是今天才第一次碰到了顾爷爷。
顾爷爷有些严肃,不苟言笑的,依旧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站如松,坐如钟,无时不刻不透露出一种军人的风姿。吼一个犯了纪律的兵时,还是中气十足的。看来廉颇虽老,饭量十足。
顾奶奶看着老伴,皱着眉头数落,“这么大声做什么,吓着人家孩子了。”
顾爷爷绷着的脸缓了缓,看着向维拉,对面的兵暗自松了口气。
“乖孩子,跟容与去学习吧,不懂的让他多教教你。”
维拉在他的面前,喏喏地应了一声,话也不敢多说就跟着顾容与上了楼。
刚把门关上,下面的吼声又开始了。
维拉在一旁做英语题,顾容与在旁边研磨写字。
她很喜欢看他的侧脸,很柔和的线条,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她如今已经不用他帮忙补习了,只是太不舍得离了这地方。所以等她终于跟上了班上的进度后,并没有提出下次就不来了,而顾容与也很有默契的不提这件事。
两人在一起,大多是各做各的事情,只是碰到难题的时候,才会挨近了脑袋。
维拉很喜欢这种相处模式,不会太近,不离太远。
维拉只有在做英语的时候才会不耐烦,不一会便坐不住了,走过去看顾容与练字。顾容与见状对维拉摇了摇头,维拉吐了吐舌头,也不理他,低头看他写的字。
内敛中有张扬,大气而秀丽,他模仿的是王羲之的笔锋。
维拉只练一个人书法,那便是王羲之。不是柳体颜体不好,只是,她看《兰亭集序》的拓本,只一眼,就喜欢上了。
顾容与写的是毛主席的《咏梅》,他见维拉看得专注,就笑着把笔递了过来,“你来试试。”
维拉连忙摆手,“不不,你的诗写了一半,写得那么好看,我会糟蹋了的。”
顾容与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她笑。
维拉是经不住他这般看的,犹犹豫豫地接过了笔,沾了沾墨,稳住了欲颤抖的手,开始接着往下写。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彼时她不知道,这幅作品,是被少年珍藏起来了的。
历时多年,聊以慰藉。
他告诉自己,还是可以等的,春天会来的。
她,也会来的。
那幅画没有被他裱起来。
顾容与跟顾奶奶要了一条缎带,系好了便放到了书柜最隐蔽的那一层。
或许他还不明白这幅字迹的价值。
只是到了后来才随身携带。
心想权当是弥补当年忽视它的缺憾。
可始终忽视的是,三言两语锦句,早已经铭记于心。
第一卷 我找得到的从前 chapter。19守护你的脊梁骨
秋风还是凉了。
维拉在月考的前一天得了重感冒,还带有轻微的发烧,一天用掉一卷餐巾纸。子慕担心地提议,“姐,你还能考么?要不我帮你去考?”
维拉连忙摆摆手,“千万别,我还能思考,再次也能及格,你考我还就真没分了。”维拉这一个月算是摸清楚了子慕的脾气,爱玩爱闹爱忧愁,典型的青春期综合症。你正正经经跟她讲话反而觉得你跟她不亲近,损她几句倒是乐得厉害。
来苏家探望她的曲奕直打哼哼,约莫是嫉妒了。双胞胎,还不在一个年级,尤其高年级的那个成绩倍儿好,低年级的坐收福利,替她考试还能混淆视听。
后来维拉真的替子慕把中考给考了,曲奕那醋吃的,一个暑假都没想搭理她们。
子慕拿眼翻他,“这位哥哥,您这又是怎么了?”
曲奕开口了,却是语气却是酸酸的,“你们俩要搁旧时的大户人家,早被溺死一个了。哪里有得你们这般兴风作浪,李代桃僵!”
子慕靠近他嗅了嗅,“我怎么闻到一股子酸味儿啊,你眼红什么呀。”然后正了身子,满脸嫌弃地看着他,“你是怪你妈没给你生个长一样的小子吧。”
“苏子慕!!!”某人恼羞成怒。
“你那么大声吼我姑娘做什么。”海欧懒懒地把原本杠在书桌上的脚放了下来,“还是你几天不练咯得慌,要少爷我帮帮你。”
顾容与头疼,“你们就不能消停几分钟?来这干吗来了?”
因为都是附中,初中和高中的体制差别不大,就连初三毕业后的人都是一锅端过去的。维拉他们考试的这几天,子慕他们也跟着一起考。月考前一天会停课在家复习,子慕嫌复习枯燥乏味,叫来了海欧,怕他俩在一起碎碎念的时候维拉寂寞了,也自作主张的把顾容与和曲奕叫来了。其后果仅次于世界大战。
“曲奕,都怪你。”子慕骂。
“凭什么怪我!看你家海欧说的话,得瑟不死他,还威胁我。”
“我们海欧怎么了?那还不都是因为你!”
顾容与按按眉脚,“你们继续吧,我带维拉上趟医院,那里比这里还清净。”说着,扶起了维拉,给她裹了三层围巾,加了帽子大衣,牵着她出去了。
剩下的几个脸色讪讪。
曲奕摸了摸鼻子,被子慕瞪了好几眼。
李妈担心地看着俩孩子,“外面挺冷的,要不找医生到家里来吧?”
维拉吸吸鼻子,“没关系的,李妈,这到医院不过是几步路,再说了,他们吵得我头疼,劳烦您做些点心去堵堵他们的嘴,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打起来了。”
李妈摸孩子,对顾容与嘱咐道,“打针能好的就别只吃药,女孩子不比男孩子。你带好她,别让人给冲撞了。”
顾容与笑着点点头,“好的,我明白了,李妈。”
“您回去吧,门口风大,仔细我病好了您倒感冒了。”维拉默默地接受了李妈的关怀,心里是有感动的。
“哎,等会儿,我进去给你们拿一个暖炉,好歹抱着。”
冷风一吹,维拉的脚步都有些虚浮,人也有些迷糊,顾容与问她一句话,要歪着脑袋想很久才能告诉他。
顾容与摸她的额头,好像比刚才更烫了些,把围巾往她脖子里掖了掖,然后蹲下来,“你上来。”
维拉抱着暖炉站在那,有些愣怔。
“傻姑娘,还愣着干嘛?”
此时,她的眼里是只有他一个人的。
他半蹲着,微微弓着背,留给她一个温暖的背影。
好像巨大巨大的幸福在向她涌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了病,所以更多愁善感了一些。
“容与……我不习惯白雪公主的戏码。”
顾容与微微地回了头,笑了,“我也不是小矮人,如果可以,你可以当我是喂你吃毒苹果的老巫。”
“为什么不是皇后?”
“因为老巫这个词听起来更神秘更与众不同。”
维拉扑哧一声笑了。
“上来吧,亲爱的白雪公主,我甘愿匍匐在你脚下。”
“不管我有多沉重,不管路有多冗长?”
“嗯。”
“不因为我是公主,只因为我是我?”
“嗯。”
“那好,如果是万劫不复,那这口苹果我也是要吞的。”
维拉趴到了他的背脊上,脑袋跟他的靠在了一起。
他是第一个为她弯曲了背脊的男生。
所以无论以后如何,她都要为他守护他的脊梁骨。
哪怕化为手杖。
哪怕化为乌有。
他们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的晚饭。海欧和曲奕还在。
曲奕闻着厨房里飘出清淡的香味,在台阶上蹬了几步就下来了,抽了抽鼻子,对着厨房里的李妈说,“我今晚一定要在你们家吃饭真的李妈你不许赶我。”
“这孩子都多大了还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李妈故作严肃,眼里却是笑开了花,“也不学学人家容与,行为大方举止得体,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风范。”李妈看着顾容与,眼里满是赞赏。
这句夸赞可是李妈实打实说出来的。自那件事后,这孩子就知礼仪讲廉耻,院里的一大帮孩子孩子撒尿和泥巴时,他在旁边看着,穿得笔挺,既不会忤逆了家人,又不会脱离了团体。李妈那是看在眼里,心叹这孩子做事妥妥当当,将来绝不简单。
曲奕捂脸,“李妈你嫌弃我。”
“可不是嫌弃你,”李妈打趣,“从小你一到吃饭时间必定端着碗过来敲门,每次都要你家傅远清面红耳赤地跑过来说家里教管不好。她一来你就扯着嗓子哭,抱着我家桌子腿怎么都不撒手,邻居们都被你哭过来了,弄得你妈好几个星期都没好意思见左邻右舍。这么多年了,脸皮怎么就不薄一点呢。”
“那不是因为李妈您做得好吃么。”曲奕赔笑,“你看,海欧不也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