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飘红叶-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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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天刃看着他,道:“此事对帮助吴柱国的人有无损害?”
张彦道:“真气受损是必然的,大概会丧失三年的修为吧。”
仇天刃便不再说话。元成邑看在眼里,知道仇天刃有力无心,也不说破,心恃:“我若丧失三年的修为,恐怕就无法对付三弟,我在南郊布置的兵力仅可牵制三弟一旬左右,待他回京,我不用全力必败无疑,不能为吴泰冒如此大险。仇天刃也不肯牺牲功力,看来只好让吴泰自生自灭了。”正思量间,却看见自己的三个徒弟,不禁眼睛一亮,道:“不知道如果有几个虽没吴柱国功力深厚却又精通玄阴气功的高手联手帮忙行不行?”
张彦道:“如果练的是同种内力就可以,否则人越多伤害越大。”
元成邑笑道:“那便成了,元大、元三、元七你们助吴柱国一臂之力,张彦你快去备药。”
张彦应声而去。元成邑两旁的三个青衣少年走到吴泰身后,盘膝坐下,元三用掌抵在元七后背,元大以掌抵在元三后背,三人串成一串,三人的脸色逐渐泛出一股青气,最后竟发出青色光芒,元七双臂柔若无骨,掌速时如骤雨疾风,时如柳絮轻扬,以诡异的角度不停地击打吴泰全身的穴位。元成邑看也不看他们,走到吴升身旁,右手按在他的肩上,一股雄浑的内力立即渡向吴升,不到盏茶工夫,吴升便发出呻吟之声。
这时殿外传来马蹄之声,众人不禁感到奇怪,因为皇城内是不许骑马的,不知道是谁如此大胆。元成邑却面露喜色,一面继续替吴升驱寒,一面道:“发现逆党行踪了!”
只见殿外冲进一人,还未及说话便吐血跌倒,元成邑认出是他派去镇守芙蓉城北门的偏将王迁,面色一变。仇天刃抢前一步,手掌按在王迁灵台穴上,用真气一激,王迁立即醒来,仇天刃知道自己这手法是用真气刺激人的要穴,以生命为代价换取人片刻的清醒,急声道:“快说,逆党往那里走了?”
王迁勉强道:“北…北门,他…他…”一口气上不来,竟然倒毙当场。
众人大概猜到一些情况,暗恃他们好大胆子,居然从北面平原逃走,不过难道北门的守军都被他们杀光了吗,否则只须乱箭齐发,没人可离开北门百米之遥,俱都望向元成邑。
元成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怒道:“我没想到他们那么蠢,敢从北门逃脱,所以北门防守最松懈,以致让他们有机可趁。不过北面一马平川,就算他们插上双翅,也别想逃过朕的骑兵追击。朕定要他们为自己的愚蠢付出惨烈的代价!”他自负精通兵法,算无遗漏,现在布局失误,在群臣面前大失颜面,不禁暴怒如狂。
殿上众臣见他发怒,全都噤若寒蝉。
元成邑怒火稍竭,自知失态,便装作若无其是地淡淡道:“众卿随朕去北门一视如何?”
众臣连忙应诺。此时吴升面色已经恢复如常,元成邑便将手从他肩上拿开,趋步向殿外走去,只见他身躯高大,方脸浓眉,鼻若悬胆,面色红润,眉间隐隐透出一股青气,双目开闭之间,神光隐隐,一面走,一面道:“世勋,去把府中的高手全部请来,叫他们在皇宫正门等我们,随便把马准备好。元大、元三、元七你们同张彦继续救助吴柱国,其他的人跟我走。”
元世勋身体一震,道:“那些高手不是……。”
元成邑道:“现在我已胜券在握,不必再要此伏兵,三弟虽然厉害,我也不见得就怕了他。”
元世勋便不再言语,如飞般奔出大殿。
刘义奉承道:“太子好轻功!”
元成邑哼了一声:“我要的是太子,不是探子。”
刘义马屁拍在马腿上,讪讪地很不好意思,除了刘家的人,众人早对其阿谀之态不满,见状就算不幸灾乐祸,也心怀大畅。一行人徐步走至皇宫正门,只见元世勋与十来名高矮不一的人早在那里等候。
元成邑目光一扫,皱眉道:“呵必勒和幻蜃三妖呢?”
他身后众臣原来并不知道他网罗幻蜃三妖之事,闻言大都眉头一皱,深感不妥。
元世勋躬身道:“他们四人按奈不住,自己出去对付乱党了。”
元成邑大为不满,但此刻也无暇追究,道:“我们到北门瞧瞧。”大家各自骑上坐骑,向芙蓉城北门驰去。
易锋寒四人潜近芙蓉城南门,忽然发现一股杀气从左侧逼来,心中大骇,易锋寒右手一翻,已将碧玉宝刀拔出鞘来,公孙云灭将寒玉萧横在胸前,最奇怪的是言九天竟然也一拍腰间,抽出一柄长约三尺、赤红如血的软剑。
却听见一个低沉而又熟悉的声音响起:“老二,是我,古梦涯。”
易锋寒等人大喜,正待回话,一个威严的声音接踵而至:“南门的守军已发现有异,赶快动手,务必将他们全歼,否则易天行他们就别想出城了。”话音未落,一道黑影闪过,接着又有一人冲向南门城门,此人身形稍慢,易锋寒等人认出是白浩然,一时不及多想,立即跟着扑上。
易天行与沐月莲两人在城中高低窜越,找寻古心坚的下落,终无所获,易天行暗叹一声,正待放弃。忽然街角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接着现出四十来个人,当先一人年约十四、五岁,顶着一个笆斗大的肥头,双耳招风,鼻孔朝天,腆着个比孕妇还大的肚子,竟是像猪多于像人。易天行对此人熟悉之极,却是与他同窗多年的经商课同学朱继,但待他目光扫向朱继身后,心中不禁大喜,暗中恃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来后面一群人推推攘攘地押着一个浑身血迹、五花大绑的青年,正是易天行的四表哥古心坚。
易天行对沐月莲轻声道:“那绑着的人就是我四表哥,我现在去救他,你先别露面。”
沐月莲正待张口,易天行便抢先道:“下面这些人不堪一击,你替我把风,一会儿就解决了。我要你帮忙会开口的,放心,我比你更在意自己的性命。”说罢对着沐月莲微微一笑,身形一晃,已从隐身的房檐跃下,如同一片落叶,飘至朱继等人面前。
朱继一惊,待看清楚他的面容,大笑道:“易天行你居然敢出来,是来自首的吗?”
易天行看着朱继有恃无恐的样子,大为惊奇,朱继此人贪生怕死,本领低微,向来欺善怕恶,最会见风使舵,又素知自己的武功高强,若非知道自己碍着其父朱企与自己外公古震有交情,不会打他,就是借他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在自己面前放肆,现在摆明了已经翻脸,他居然仍是一副平时嚣张的神情,太过不合情理,难道他身后的人里面有深藏不露的高手?想到此处,易天行将目光转至朱继身后,但看来看去,朱继一行也无一个像身怀绝技的样子,心道:“哼,不管他了,先动手再说,朱继此人愚蠢之极,失心疯了也说不定。”心念至此,再不犹豫,喝道:“滚开!”双掌向朱继平推过去,这招虽然刚猛,但却颇为容易破解,只要人往旁边一闪即可,易天行也没打算此掌击杀朱继,只是想待他闪开,先冲过去将古心坚救下再作计较。
不料朱继冷笑一声,不避不躲,双手一翻,两柄精光四射的匕首径自往易天行双臂刺去。易天行自份能在匕首刺中自己之前将朱继击毙,见状不但不换招,反而两臂用力,嘭的一声打在朱继的胸口之上,不料朱继并没有像他意料中的被击飞,他的手掌接触到朱继的身体,只觉柔韧油滑,自己的掌力犹如石沉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暗道不好,腰间用力,立即向后跃去,但已晚了一步,朱继的双匕落下,插在他的臂上,直没其柄。
易天行两眼怒睁,虎吼一声,双腿连环,如风卷残云般踢向朱继,朱继仿佛完全没料到易天行双臂重创之下,仍旧如此勇猛,胸腹间连连中招,被易天行踢得步步后退,但奇怪的是他被踢得气都喘不过来,面色痛苦之极,居然没有受伤。这时朱继的同伴已经纷纷冲至,将易天行缠住,朱继乘机退到一旁。
易天行怒喝道:“是金猱丝甲?!”
朱继刚把气理顺,闻言勉强笑道:“你倒识货。”他人奇丑无比,笑起来故意嘻皮涎脸,特别令人讨厌,但易天行见了,却冷静下来,他为人常喜反其道而行,所以虽然平时脾气稍嫌暴躁,一但有人激他,他反而表现得比一般人更加冷静。
易天行知道自己失算的原因,脑筋便又灵活起来,大声对朱继道:“你家的金猱丝甲一向穿在族主身上,你爹怎么会给你?”
朱继道:“朱企不遵皇命,我已与他划清界限,断绝父子关系,金猱丝甲是本族神物,自当由本族长继承。”
易天行本来以为朱企业已投靠元成邑,虽知道这是大多数人必然的选择,心中还是不免鄙薄其为人,闻言不由心生敬佩,朱企出身膏粱,一生锦衣玉食,从未尝过艰难困苦,想不到竟有如此气节,一面飞腿踢向围攻自己的诸人,一面道:“谁杀的朱叔?”
朱继仍是一副无赖的嘴脸:“当然是我大义灭亲,否则金猱丝甲怎么会落在我手里。”言语间仿佛深以弑父为荣,而且好像稍慢片刻动手,就会让别人拣便宜一般。
易天行听得怒发冲冠,骂道:“禽兽,受死吧!”身体跃起空中,双腿凌空踢出,前一腿未至,后一腿已经跟着踢出,一腿接一腿,一腿快似一腿,其势竟似乎永无穷尽,连绵不绝,只听周围的敌人纷纷惨呼,被踢中的无不骨断筋折,倒毙当场。“
朱继本来以为自己人多,有所仗恃,见状肝胆俱寒,狂呼:“来人呐,乱贼易天行在这里!”他武功不高,中气倒足,凄厉的声音在黑夜中激荡,远处立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易天行一听就知道没什么高手,但也深知只要一被缠上,就算是一群不堪一击的普通士兵,迟早也会身陷重围,脱身不得,急声呼救:“沐月莲,快出手帮我救人!”
只听上空响起破空之声,两道碧光划出两条曼妙无方的曲线,向易天行周围的敌人击去,那些人本就被易天行踢得暗暗叫苦,要不是怕逃跑时破绽太大,更容易丧命,早就跑了,这时听得尖锐的破空声,便知道又来一个煞星,再顾不得那么多,立时一哄而散,恨不得爹妈多生两条腿出来,拼命狂奔。易天行也不管他们,跃至古心坚身后,一脚踢向古心坚,立即将古心坚被封的穴道解开。古心坚穴道一解,运气吐劲,双臂一伸,便将身上的绳索挣得寸断。
易天行一眼瞥去,朱继已乘乱逃得人影都见不到,沐月莲却像杀红了眼,追着逃避不及的敌人痛下杀手,知道她新逢巨变,心中悲愤过度,有些失常,便跃至沐月莲身边,一脚向他踢去,沐月莲转身正待出手,发现是易天行,不禁一愣,怒道:“你干什么?”
易天行柔声道:“沐月莲,我知道你父母死得很惨,但你要报仇,便得学会调整心态,悲痛愤怒是杀不了仇人的。我知道你一时也不容易想得开、放得下,但人总是在痛苦的磨练中成熟的,你要尽量克制心中的负面情绪,就算不能马上作到忘情绝性的境界,也一定要逐渐降伏心魔。”
沐月莲闻言一呆,马上道:“我们快去南门,晚了就来不及了。你的伤怎么样?”
易天行心中暗暗佩服,明白这身如弱柳、容比花娇的女孩子有着与她年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