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不觉-第3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为送命吗?”
靳恒远听出聂瑶语气里的不悦,不得不问:“你生我气了?”
聂瑶忽然转过身,面向靳恒远,盯着他问:“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不要这样。”靳恒远马上服软地哄她,抬起手臂想要去搂抱她。
聂瑶连退出几步,与靳恒远隔开距离,硬着脖子问:“我凭什么生你的气?”
靳恒远没见聂瑶这样激动过,他无力地呼出一口气,不想再继续交谈下去,说:“早点休息,有话明天再好好说。”
聂瑶望着靳恒远走出自己的房间,随后一头扑倒在床上大哭起来。
她在心里大声地控诉:
为什么总那么温柔的对我讲话?
为什么要用关心包容的态度对我?
为什么要亲我抱我?
为什么要为我剥虾壳?
为什么……
你到底是不是爱我?
第二天早上,晨跑的时间。
自从住在一起后,两个人每天都会一起出去跑步。
但是聂瑶今天没有如常地出现在楼下。
靳恒远去聂瑶的房间找她,发现她已经走了,去上班了。
他本打算今天早上平心静气地向她解释一下昨晚的事,可没想到这小姑娘的脾气还不小。
靳恒远并没把这当做什么大事,只当是小女生闹闹小脾气,情侣间的小别扭。
长假后公司里需要处理的事务很多。
对与哥哥生前有关往来的国际洗黑…钱集团也查到了些眉目。
靳恒远一连几日早出晚归,没有机会好好地去哄聂瑶。
尽管很忙,靳恒远还是抽空去选了瓶香水,在夜里回去的时候放在了聂瑶的房间里。
聂瑶第二天早上见到自己梳妆台上的香水,只是拿起瞧了眼,就再没动过。
直到五月十号的晚上,靳恒远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看着聂瑶留在餐桌上的,用那瓶香水压着的字条,靳恒远是又惊又气。
成都双流国际机场,晚上十一点多钟。
飞机刚一停稳,聂瑶就马上开机,看到手机里的若干条未接来电提示,聂瑶很满意地笑了。
刚一走出机场大厅,靳恒远的电话就又来了。
聂瑶无法自已地笑着将电话接通,仿佛这是她最期盼的事,就像个为了引起大人注意而离家出走的孩子,一心盼望着家里的大人能焦急地联络她。
靳恒远在电话里的语气急不可耐:“你跑那么远去干什么?快回来!”
☆、第四十七章
聂瑶语气轻松地答:“工作啊。我不是早就向您汇报过了吗?”
“胡闹。”靳恒远真的生气了,“你马上给我回来;我没批准过。”
听着靳恒远焦急的语气;聂瑶心里暖暖的;她放柔了语气说:“我就去五天,和他们村里的负责人已经联系过了;他们会接待我的;你不用担心;就当我是出来旅游了。”
靳恒远不松口,仍旧说:“你马上买下一班的机票回来;马上。”
“为什么?”聂瑶问;同时心脏不由得快跳了几拍;仿佛就要听到她最想听到的话了。
靳恒远却十分严厉地答:“没有为什么;你一个人跑到穷乡僻壤去干什么;赶紧回来。”
聂瑶的神情慢慢淡下去。
暧昧真的很奇妙;它似有若无,让人莫名期待,又让人怅然若失。
聂瑶极平静地说:“你放心好了;我会小心的,我十五岁独自离家在外面闯,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不待靳恒远再说话,聂瑶潦草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靳恒远将手里的电话大力摔在地上,随后又不解气地将桌上的香水甩出了窗外。
他不是不会发脾气,只是不轻易发作;
她不是不会任性,只是才找到可以任性的人。
隔天早上,聂瑶走出宾馆,按照事前的筹划,赶车来到客运站,在那里坐上了前往康定的大巴车。
康定是甘孜藏族自治州的州府,聂瑶将在那里转车继续前往色达。
从成都到康定只有一条路,大部分是山路,路况非常险峻,路上有几次遇到山体滑坡,走走停停,赶到康定时,时间已是傍晚。
从康定去色达只有每天早上一班车,聂瑶买好了票之后找了家旅馆休息。
五月十二日,天气晴。
聂瑶上了班车后遇到了昨天邻座的小姑娘,原本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谈,这会儿再次遇见,就有了份相熟的感觉。
小姑娘叫张玉华,今年二十岁,在家排行最小,家人都叫她幺妹,她在成都打工,五一期间的假期串休到了五一后,她这是要回老家看望父母。
一辆载有三十二人的大巴车,在上午九点三十分准时发了车。
因为两人的座位又挨在了一起,又年纪相当,很快便热络地交谈了起来,聂瑶喜欢听幺妹川味十足的普通话,两人路上各自谈论着以往的见闻和趣事,相谈甚欢。
一路上,车子行进的不太顺畅,几次遇到堵车,说是前路有塌方,路段在抢修。
中午,司机找了个小饭馆让乘客们吃东西,聂瑶吃了碗当地有名的面食——燃面,味道很好,就是太辣了。
吃过饭再次上车,乘客们都有些发困。
车开出刚刚吃饭的小县城没多久,国道两侧就全是山,随后车窗外出现了湍流的岷江。
聂瑶头靠在窗上望着外面的山川,心里慨叹:四川的山可真多。
没过多久,车子又缓缓地减速,停在了一处山腰处,聂瑶坐直身子向车前张望。
这时车里有乘客声音不高不低地问:“怎么又停车了?”
司机在前面扬声答:“前面山体滑坡,得等一哈。”
车上的乘务员大姐补充说:“不用担心,这种事常有,推车已经在清理了。”
身旁的幺妹原本已经睡着了,这会儿被吵醒,睡眼惺忪地站起瞧了眼,坐下对聂瑶说:“前面有一大堆黄土,从山上滑下来的。”
聂瑶心想:真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一路走的可真是不容易。
聂瑶问:“这山上经常往下掉东西?”
幺妹答:“也不会经常,下大雨的时候会有泥石流和塌方,不过刚刚听饭馆的人说最近总是有这样的情况。”幺妹不以为意地说,“没事,等等就是了。”
后排的几个乘客有些不耐烦地抱怨了几句。
片刻后,车子又重新开动,沿着山路飞速前行。
大约两点钟左右的时候,有乘客对乘务员喊:“我要唱山歌。”随后车上有人也这么附和。
车子靠向路边,停了下来。
聂瑶不解地问幺妹:“‘唱山歌’什么意思?”
幺妹笑答:“就是上厕所,我也要去,你去不?”
聂瑶点点头,随幺妹一起下了车。
山路一侧是浮着黄草的土质山坡,一侧是陡峭的山涧,山涧下有湍流的江水。
聂瑶在山坡的草丛旁替幺妹把风,抬眼远眺前方连绵起伏的山峦。
突然,有只像兔子大小的动物从山坡的地下窜出来,在发黄的草地上飞奔乱跑起来。
聂瑶既惊讶又好奇地追过去看,随后看到了更多一模一样的那种动物,纷纷从地洞里窜出来。
聂瑶放眼打量整个山坡,发现上面有好多的地洞,个个都有盘子那么大。
幺妹追过来介绍说:“这个你没见过吧?这叫雪猪,皮下脂肪可以入药,能治疗风湿。”
聂瑶跑去最近的一个雪猪洞口,好奇又小心地往里面看,洞里黑黑的,看上去很深。
聂瑶抬眼看向山坡,说:“这雪猪长得胖嘟嘟的,好可爱,你们会养来玩吗?”
幺妹爽朗地笑:“养它做啥子,山上多的是,想要抓个就是了,这东西破坏草地,你看,你看这地叫它们给糟蹋的,都快成蜂窝了。”
山坡上有越来越多的雪猪像疯了似的往更高的山上狂跑,聂瑶不自主地追着,问幺妹:“雪猪还有其他名字吗?学名叫什么?”
幺妹想了想,说:“好像叫旱獭。”
聂瑶惊讶:“是吗?这是旱獭?”
这时停在山路上的车里有人冲她俩喊话,叫她俩快回来上车。
幺妹回身冲车那面大声应了下。
聂瑶想到这胖鼓鼓,尾巴极短的小东西,居然是和老鼠同属于啮齿目的动物,顿时兴致全无,甚至有点害怕了,没了再仔细看的心思,她转身向停车的方向大步走。
走出几步后发现幺妹没有跟过来,而是蹲在一处草丛边,似乎在仔细地研究着什么?
“看什么呢?”聂瑶跟过去瞧,“我们得快点下去,他们要发车了。”
幺妹很兴奋地说:“你看这株草,像是虫草。”
“虫草?”聂瑶讶异,“你是说冬虫夏草?”
“是啊。”幺妹小心地拨弄着草根处的土。
聂瑶迟疑地问:“这的海拔会有冬虫夏草吗?这东西不是长在高海拔的地方吗?”
这时幺妹已经把草根拨拉出来了,扫兴地说:“可不是,这东西应该长在雪线边才对。”幺妹讪讪地站起来,慨叹道:“虫草最近几年可值钱了呢,好多新加坡的人来收。”
两人终于收了好奇心,准备赶快回到车里去。
却在这时,骤然感觉脚下的地面猛烈地前后一动,将两个人瞬间掀翻在地,幺妹因为是背对着下坡,被摔出很远。
两人趴在地上一时都愣住了。
聂瑶刚想问:怎么回事?可话还没出口,与刚刚的晃动仅隔了十几秒,就感到地面开始疯狂地抖动颠簸起来。
聂瑶被颠簸的在地上连连翻滚,突发的变故使她大脑一片空白,可她清楚地感觉到身下的大地在爆裂,耳边是“轰轰”的炸响,她惊慌地抓扯着地上的枯草,试图让自己停止向下的滚动,瞥眼间,她看到远处正前方的一对山体在轰轰的震响中合拢在了一起,周围的山上不断有大大小小的石块重重地摔向山下。
肆无忌惮的摇晃足足持续了两分多钟。
当大地终于重归平静时,聂瑶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意识,她捂着自己狂跳的心脏趴在地上,抬眼四下里寻找幺妹,内心的惊恐使她张了几次口都没能发出声音。
幺妹倒在距她五十多米的坡底,此刻正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抬头看到聂瑶,幺妹大叫了一声,那叫声像是在求救,像是在发泄恐惧。
聂瑶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两腿软的根本迈不开步,止不住地抖动着,她连滚带爬地来到幺妹身边,还不待聂瑶说话,幺妹就哭喊起来:“地震了,是地震。”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一起看向大巴车。
没了!
大巴车没了!
原本停车的地方此刻只有地上的几道狰狞的裂痕,仿佛是怪物被撕裂的嘴。
“车呢?”幺妹满眼惊恐。
“掉……掉下去了。”聂瑶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两人互相搀扶着,战战兢兢地靠到崖边往下望,看到先前所乘坐的那辆车此时四轮朝天地躺在山涧边,车身被落下的巨石压着,已经看不出原貌。
聂瑶和幺妹两人惊恐万状地面面相觑。
好一会儿,幺妹才带着哭腔开口:“咋个办?死人了,咋个办?”
聂瑶赶紧拉着幺妹一起回到坡地上,浑身颤抖着翻自己的口袋,一张身份证,一袋开封了的巧克力豆,一点零钱,别无他物。
“你手机在吗?”聂瑶问。
幺妹下意识地摸自己身上,她身上只有藏在内衣里怕被偷的工资,没有其它东西。
两个人身上都没有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