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文俏酒娘-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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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这个故事太过玄妙,的确值得写出来卖钱,但至于它的真实性……
「这毕竟是你们一家之言,不过……」她忽然想明白一件事,有点愤怒地问:「既然你们早知道其中的缘故,刘青树要抓我去刑部问案,为什么你不替我证明我是无辜的?」
温廷胤沉默了一瞬,忽然对孔峰说:「你带这丫头先下楼去。」
他识相的拉上杏儿,还不忘回头打趣道:「你们俩越来越像小两口了,几时让我喝你们的喜酒?」
「自然少不了你。」温廷胤一笑,打发了他。
江夏离依然瞪着他,「闲杂人等都离开了,温少爷准备怎么应付我?」
「不是应付,而是给妳一个交代。」他知道她现在很生气,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事情真相――
「把妳抓到彭城府衙,给妳扣上杀人嫌犯的罪名,是我的意思。」
她一下子怒气攻心,身形微微晃了晃,举手示意他闭嘴,「等等,让我想想,这件事听起来实在可笑!堂堂知府大人,擅抓民女,扣上莫须有的罪名,竟然因为商贾的授意?温少爷,你觉得我该怎么做?信你还是不信你?信你的话,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平心静气地站在这里听你说完;不信你的话……又该怎么办?」
「我知道妳很生气,但是万事都有因。妳曾经说过,在马长来去世前夜,有人企图潜入妳的房间,而后在彭城的街上,妳又差点被棍子砸中,当时我就问过妳,是否真以为那是巧合,还是有人想杀妳,我现在可以明白告诉妳,是有人想杀妳,而想杀妳的人,就是杀害马长来的人。
「当日马长来带着那枚铜钱到妳的酒坊去卖故事,已经被人盯上了,半夜企图潜入妳房间的人,其实正是马长来,他预感不妙,又不敢去找官府,便想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妳,可惜妳喊了出来,妳的伙计也跑出来,倒把他吓跑了。
「第二日他又去找妳,路上被人下了毒,走到妳的店门口时刚好毒发身亡,但妳因此也成了对方下手的目标,若非妳身处险境,我又必须尽快赶回京城,我不会出此下策,以官府之名,强行带妳离开。」
江夏离咬着牙,冷笑一声,「你这个故事越编越像真的,我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漏洞,我只问你一句,这些细节你是怎么知道的?」
「孔峰早已察觉马长来有问题,派兄弟盯着他,惊吓到他,所以他一直在躲避两边人马的追捕,他翻墙进入妳的后院时,正巧被孔峰的人看到,一知道这些事,我马上写信送到彭城,让刘青树缉拿凶手。」
「说了半天,那幕后指使者是谁,你倒说出个人名来。」
「柳舒桐。」他毫不犹豫地说出这个名字。
江夏离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心头狠狠一震,脱口道:「不可能!」
「不可能?!」温廷胤冷笑,「妳以为柳家是什么正常生意人吗?当年柳家是靠贩卖皮子山货起家,与山贼也有勾结,{奇}后来举家迁到京城,{书}把以前的家底洗白了,{网}人人都以为他们是清白家世,可他们依旧不安分。
「这次柳舒桐和赵家联姻,两家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抢在我之前打捞那艘船,费尽心机买通马长来,又因为价钱谈不拢而杀人灭口,那艘船现在我已经不想捞了,就让他们去,看他们有没有这本事!」
她恍然明白,「所以今日柳舒桐来找我,说你为难柳家……不是为了我,而是因为柳舒桐也想打捞沉船,所以和你结了怨?」
温廷胤斜睨着她笑,「敢在我的桌边夺食,我佩服他的胆量,若有本事,生意大家做,可是我最痛恨在背后搞阴谋诡计,自然不会让他好看,不过妳若说是不是为了妳……也有为妳出气的意思。夏离,他和妳退亲这件事,真的完全没有伤害到妳吗?妳在彭城一窝就是两年,只是为了和家人斗气吗?我以前也问过妳,妳用真名写文,难道就没有一点想让他幡然悔悟的意思?」
江夏离垂下眼睑,咬着唇瓣,「温廷胤……你真是个生意人,你每件事都计算周密,我自叹不如,可是你做了这么多,不管是为了替我出气也好,还是为了救我也罢……总有个起因……」
她说到一半,只觉头上黑影遮下,再抬头时,正对上那双让她总看成海一般深湛的眸子。
「这个起因还不够吗……」
他又一次捏住她的下巴,柔软的热度覆上她的唇瓣,让她震惊得甚至忘记闭上眼。
「真是个笨丫头……看来柳舒桐还有一个优点可取,就是在妳面前他算得上君子了。」
她青涩的反应惹得温廷胤低声嘲笑,接着就是海上风暴般天旋地转的热吻,吞噬着她残存的理性,让她双膝一软,竟昏倒在他怀里。
* * *
江夏离觉得每个人一生多少都会发生一些丢人的事,她也不例外,比如小时候口没遮拦,说些让大人笑话的童言童语;或是走在路上,因为新裙子太长而被绊倒了,又恰巧被同父异母的姊妹们看到;更或者……就是本来到手的如意郎君,被人抢去,让自己成了笑柄……
可是这所有丢人的事情加在一起,都不及这件事来得丢人――她怎么会因为温廷胤的一个吻,就昏了过去,而且还一直昏到夜色深沉之时。
迷迷糊糊醒来,感觉到四周夜风清凉,她撑起身,看到倚着窗棂独自出神的温廷胤,只是这样看着,不由得也看呆了。
温廷胤的容貌极为俊雅,再加上天生的清华之气,透过月光看去,他的眉梢眼底,温柔得几乎可以让人的心底荡出水来。
她看了他很久,直到她下意识地长叹了一口气,温廷胤听到声音,侧过脸来,凝望着她,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好一会儿,她才尴尬而羞涩地咳了一声,硬是挤出一句话来,「很晚了吧……我、我该回去休息了。」
「又想跑?」温廷胤坐到床边望着她,「妳想知道的事情,我还没有全部告诉妳,妳怎么舍得走?」
他突然靠她这么近,她又是一阵晕眩,嘴唇彷佛还能感觉得到他的温度,脸上一阵阵发热,只能低着头说:「你这个人……说的话总像是编出来的故事,谁敢相信?」
温廷胤笑着捏住她的下巴,「我第一次见到妳的时候,妳可不是这么胆怯畏缩的啊。」
她一愣,抬起头疑惑地问:「你第一次见到我……到底是在哪里?」
他悠然一笑,「妳还记得三年前,在东海岸上遇到的那个卖鱼大嫂吗?」
听他这么一说,江夏离的思绪蓦然回到三年前――那年在东海岸边,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第九章
一、缘起
温廷胤这一趟远行,是他掌管温家船行这条巨轮后,最远的一次。
周边几个国家,他用了十个月的工夫,一个个走到,和那里的船行老板们见面,想试着连手做一个可以跨国跨海共同经营的船行。
但结果并不乐观,各国的船行故步自封,死守着自己的海域,若是跨海……需要多国朝廷的批文,手续非常麻烦,没有人想尝试,让温廷胤很不痛快。
好在还是有签订一些合作契约,总算弥补了他空手而归的尴尬。
他知道,自己能坐上温家主事者这个位置,一半原因归功于去世的姑母,倾尽心力力保他,所以他必须全力以赴,以慰姑母在天之灵。
一大家子的人,上百双眼睛,都盯着自己,这其中不乏盼着他倒霉出丑,好冷嘲热讽一番的,他又岂能给那些人机会看笑话,所以他要加倍努力。
当他所乘的船停泊在东海港口时,因为比预估的早了几天,港口处并没有温家人来接他,而他正好想清静一下,于是信步下了船,也不让侍从跟随,一个人在港口上踱步,漠然地看着阔别近一年的故国风景。
忽然间,他听到一道清脆的女声大声说道――
「这位大婶,话不是这么说的,妳做买卖虽然辛苦,但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妳若次次都这么缺斤短两,一年下来赚的钱,都够买间房子了,我们难道就该白白为妳掏造房子的银子吗?」
他顺声看去,只见一名身穿淡青色衣裙的少女,正在摊位前和卖鱼的大婶理论。
年轻的青衣少女应该是大家出身,虽然站在如此腥臭的摊位前,但气度从容,五官虽谈不上让人惊艳,可眉目如画,如清水玉莲般高雅。
只见大婶的脸涨得通红,气哼哼说:「这位姑娘,您要是不想买,走就是了,别挡我生财。」
那少女却微微一笑,「大婶,我是要和您讲道理,道理说明白了,我自然就会走。」
她检起一块石头,蹲下来在旁边的地上给中年大婶算起帐来――
「刚刚我买三斤鱼,结果您少给了我三两,鱼一斤是十六文钱,三斤鱼您多赚了我三文钱,看起来是不多,但我瞧您这一车鱼,少说有两三百斤,那您这一车若都是这样卖,三百斤鱼,您就多赚三百文,一个月就是九千文,几乎是一吊钱了。
「想来您卖虾蟹也是这样做,赚的银子更多,就算您一个月多赚一吊钱好了,一年就是十二吊钱,也就是十二两银子,最廉价的房子,无院无廊,市价也不过才十两银子,若是自己盖就更便宜了,所以这位大婶,我说您让我掏钱帮妳盖房子,难道说得不对?」
温廷胤一听,忍不住笑出声,眼见那位大婶脸都黑了,可少女还郑重其事地讲道理,「您说我们家肯定比您有钱,所以吃点亏无所谓,其实不然,越是大家过日子,越要勤俭着花,否则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大婶,您今日这样赚钱,等于是拿良心换银子,别人认清了您的人品,以后谁还敢来您这里买鱼?到时候别说您连一间房子都造不出来,可能连您这辆拉鱼的车子都要赔进去。」
大婶一气,将秤盘一丢,大喊道:「妳这个臭丫头赶快给我滚!」
少女嫣然一笑,「我会走,可不会滚。不过这钱我还是会付给妳,因为妳的鱼真的很新鲜。」
那名少女付了钱后,笑盈盈地拿着鱼走向旁边的马车,温廷胤就站在马车的后面,听到她的丫鬟一边开门,一边小声对她说――
「小姐,您何必和这个卖鱼的费这番口舌?不就是老爷想吃鱼吗?让厨子去买就好了,何必您亲自跑一趟?」
「爹想吃的鱼一定要颜色鲜亮,眼平肚鼓鱼鳍小的,口感才好,那些厨子买的总是不合爹的心意。」
「那也不必为了三文钱和她这样争执,都辱没您侍郎府小姐的身分了。」
少女顽皮地对丫鬟眨眨眼,「日子每天都过得这么无聊,不给自己找点乐子岂不无趣?」
温廷胤看着少女笑容可掬地提着腥臭的鱼钻进马车,而跟在她后面的丫鬟却是一脸的瞠目结舌,顿时生出几分好奇心,马车离开时,他特意看了一眼车厢后面的挡帘,上头绣着马车主人的姓氏:江。
二、续缘
两年前
温廷胤不像一般的富家公子,喜欢附庸风雅地踏青赏花,船行里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事要他去处理,忙到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唯有妹妹温千姿的要求,即使他再忙再累,都一定会拨空做到。
那天温千姿听人家说城东的万柳林景色很美,坚持要去看看,于是他叫人备了马车,抽了半天的工夫,陪她去了一趟万柳林。
他真不觉得一整片柳条摇摆有多美,但妹妹倒是很兴奋地在柳树群中东晃西荡的,一下子就跑到看不见人影。
温廷胤便随意找了柳树坐下,背椅着树干,阖眼小寐。
昨夜他一直忙着处理一单运往海外的货物,这一单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