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贵双全-第2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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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邵九……他们之间……
她感受着身体不同于以往的感觉,那是最诚实的证据,不会说谎。
是真的。
在一夜之间,她不再是女孩,而是——女人。
一种微妙的失落感却又夹杂着说不上来的甜蜜,充斥了她的内心,她双眼出神地望着天花板,直到一阵开门声打破这份寂静。
招娣探了半个身体进来:“大小姐,您醒了么?”
她顿时清醒,清了清嗓子道:“刚醒,准备洗澡了。”
该死,她在说什么?大清早的说什么洗澡??
宝龄恨不得隔断自己的舌头,沉浸在自己口误的懊恼中,浑然没有发现招提几乎要笑出声来,然后死命地收敛表情,咳嗽一声“那奴婢近来为您更衣。”说罢便要进来。
“等一下!”宝龄大叫一声,见招娣愕然地看着自己,才尴尬地道,“那什么……这些日子我一个人也习惯了,让我自己来吧。”
招娣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那奴婢先出去了。”
“招娣!”宝龄连忙道,“把门带上。”
招娣应了一声,转身关门,正待宝龄要大大地松一口气时,招娣忽然像变魔法般又探进了身子来。
这一回,她再也憋不住笑意,脸上带着一丝暧昧的,狭促的神情,眨了眨眼,轻声道:“对了,小姐,忘了说一声,沐浴的水准备好了。”不等宝龄回应,招娣一鼓作气地接着道:“还有,方才九爷交代了——等小姐起床后,让奴婢将床上的床单拿去洗了!”
贰佰捌拾伍、很好很好
说罢,招娣一溜烟地缩回了身子,砰地关上门,忍不住露出得逞的笑容。
从昨夜隔壁屋子里不寻常的动静,招娣已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一大早便去找大小姐,谁知大小姐并不在自己屋里,她走到这间屋子,却错愕地发现沉睡了一年之久的邵九走了出来,朝她微微一笑,吩咐她做一些事。
有那么一刻,她看着他的笑有些怔忡,那笑容竟比那院子里的白梅还要清雅几分,对于邵九吩咐的事,她还有些困惑,但很快,她便不觉红了脸,心中暗暗地喜悦,脸红是因为想到了某些无法说出口的事,作为一个女子,难免羞怯,而喜悦却是为小姐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衷心地高兴。
“喂,你傻笑什么?”忽地,一人的声音打算了招娣的遐思。她抬起头,便看到平野站在自己面前。
对于这个脸臭臭的少年,招娣一向没有好感,正要白他一眼走开,无意中瞥见他的脸,却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平野原本还算周正的脸上此刻黑漆漆的一片,喘着粗气,仿佛一肚子的不满意:“喂,你知不知道公子为何一大早要洗澡?还要那么热水?”
平野一大早得知邵九醒了,狂喜万分,却还未说上一句话,便被吩咐去山下挑水,生火,烧热水。
“我怎么知道,那是你主子,又不是我主子。”原来如此。招娣一愣,随即心中暗笑,嘴边却又不饶人地回了一句,看了他一眼,又忍不住笑了,“你还是管管你自己吧,大花猫!”
“什么?”平野怔怔地看着招娣转身轻快而去,不觉怔住。
什么花猫?
下一秒,他有些怔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见到手指上黑乎乎的一片煤灰,才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看着一蹦一跳的招娣,心头忽地荡起一丝说不清的感觉,半响才低声道:“哼,疯丫头,看我以后收拾你!”
而一门之隔,屋子里的宝龄却完全不知道屋外发生的一切,她脑子里全是方才招娣说的话。
沐浴?床单?
宝龄愣愣地坐着,忽然蓦地坐起来,挪开身子,朝床单上望去,顿时,脸如同火烧一般。
方才她还回想着昨夜的那一幕究竟是梦是真,然而,眼前已无需怀疑。
雪白的床单中央,静静地绽开着一朵红梅,妖娆而醒目,提醒着她昨夜不是梦。
邵九吩咐招娣做那些事,也是因为……
羞涩,窘迫……各种复杂的情绪席卷而来,最后,她伸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一朵红梅,带着小心翼翼地心情又缩了回去。
不是烈士的牺牲,不是残酷的厮杀,那抹刺目的红所代表的,是另一种含义——一个少女的蜕变。
良久良久,她轻吐一口气,坐起来。
与此同时,平野走出院子,直到看到院落外那抹熟悉的身影,他才轻轻地舒了口气,停了下来。
站在白梅树下的少年,微风吹起他的衣袂,虽然只是背对着,但平野依然能感受到那种从容悠然的气度,他眼眶一热,唤道:“公子……”
邵九转过身,瞥了平野一眼,慢悠悠地笑了笑:“怎么这副表情?”
平野缩了缩鼻子,他承认自己没用,分明沉睡了一年,之前还生死未卜的人是公子,但反而是自己看起来更为不镇定,乱了方寸,他心中有些恨自己不争气,闷闷地道:“公子睡了一年之久,不知道平野有多担心。”
接着,他将这一年来所发生的点点滴滴都向邵九做了详细的汇报,自然包括南京府那边的动静,与整个华夏如今的形式。说道华夏如今风调雨顺,他不免有些不甘与失落。
然而邵九听来,却仿佛没有一丝异样,神情平淡而宁请。只有每当平野提及宝龄时,他漆黑深邃的眼睛里,才会有一丝柔和的笑意。
最后,邵九叹息一声:“平野,看来我教你的,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从平野跟着他开始,他便很了解平野的性子容易冲动,所以一直教导他,遇事要冷静,一旦遇到变故,最先要做的,便是想解决地方法,而不是无谓的担心与焦虑,倘若一时无法解决,那么,更不需要这些情感,因为这些情感敢对事情根本无用,还会扰乱一个人的原本冷静的思维。
并且,当一件事已做了最终的决定后,无论事情如何发展,都不要有任何的后悔与不甘。因为那本是自己选择的路。
看来,这么多年,他是白费力气了。
平野一惊,委屈地抬头看着邵九,却发现烧酒语气虽然有些可惜,但神情间并无一丝责怪之意,眼眸柔和,轻笑着望着他。
一时,平野怔了怔,随即心头涌上一股暖流,从邵九将他带回去的那一天起,他心中便充满了对邵九的崇拜之情,将他当作一个高不可攀的目标。这些年的相处,他早已将邵九当作了不可或缺的亲人,他知道邵九对他、对陆离亦是如此,然而,邵九本性冷静,纵然心里这么想,亦不会流露半分。
但此刻,平野却发现公子有些不一样了,深不见底的眼眸依然动人心魄,却多了一丝沉淀的柔和,整个人散发一种恬静之意。
就像方才,平野在汇报一年来所发生的事情时,若是之前,邵九的眼眸定会如星辰般明亮,那便代表,纵然他表面悠然闲暇,实则内心却在思考,或许当说完之时,他已经有了下一步的决定。然而方才,他没只是淡笑着听,散漫的甚至有一丝慵懒,仿佛那已是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公子,难道真的已经决定不再过问南京府的事?”平野忍不住道,“就连北地军也……”
就连北地军的去向也不理会了么?
话一出口,平野便有些后悔,但当他朝邵九看去时,却发现邵九并没有任何神情的变化,只是静静地望着那株绽放的白梅,仿佛出了神。
良久良久,平野看到邵九转过身,素白的衣衫掠过枝桠,几瓣雪花的花瓣自他宽大的衣袖中缓缓落下,他目光静谧地望着平野,微笑着道:“丢失一颗钉子,坏了一只蹄铁,坏了一只蹄铁,折了一匹战马,折了一匹战马,伤了一位骑士,伤了一位骑士,输了一场战斗……输了一场战斗,亡了一个国家。”
这似乎是一则什么典故,平野微微皱眉,有些茫然。
见他一脸不解,邵九笑了笑:“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平野,我虽之睡了一年,但错失的,又何止只是时间?”
这一年来,他虽一直处于没有任何知觉的情况下,但在那之前,他便考虑过了之后的各种可能性,而平野所说的便是其中最有可能发生的事。
阮素臣用这一年的时间,将华夏管理得有声有色,比阮克在位时更为受百姓拥戴,甚至连北地军与北地的百姓,如今也对他转变了看法。
而阮系军中,阮素臣用马副官稳定军心,同时拉拢比较有实力的派系,拧成一股力量,奖罚分明,士气如虹,力量已是越来越壮大。
此刻的阮家皇朝,正处于最为鼎盛的时期,无坚不摧。
虽则只有一年的时光,很多事,却发生了质的变化,时机一失——便不再来。
心底便没有一点的波澜么?并不是如此。只是,却也没有预料中那般失落。好像有另一种东西,填满了那巨大的缺憾,不再空空洞洞。
渐渐的,邵九黑眸之中,微微地泛起意思奇异的涟漪:“何况,现在这般,亦不错,不是么……”
至少,他亦是看到了父亲一直所期盼的南北大同、天下归一的太平盛世,至于谁做君王,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十几年来,每时每刻都如同一根绷紧的弦,忽然间那根弦断了,仿佛再也不可弹出美妙的音符,世人为之惋惜,然而,或许,对于琴也来,亦是一种解脱?
清醒了太久,也沉睡了一年之久,此刻,似乎,应该做些别的事了。从没有一颗,如此刻这般,他如同找回了真正的自己。
邵九忽然想起某一日,亦是在这片山下对岸的那片樱花洲上,有人曾说过一句话,嘴角不觉泛起淡淡的笑容。
“有人说,若一直为追寻某一处固定的风景而投入全部的一切,便会错失更美好的风景。或许,真是如此呢。”
一直想要得到的这片天下,他又何曾真正的踏遍每一寸土地?
微微一笑,邵九转过身,悠然地朝石阶下走去,“平野,来年江南桃花盛开之时,漠北该是另一番风景吧?”
只留下平野呆呆地怔住。
……
宝龄走出屋子,漫无目的地在院子里逛着,不知不觉走下石阶,来到那块昔日与邵九来过的山间平地上,很快她便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少年闲暇地卧在石凳上,从容而宁静。
昨日的一幕顿时浮现在脑海,宝龄急速地转身,下意识地便想要逃开,却听身后一个声音道:“既然来了,为何要走?”
宝龄愣住,深吸一口气转过身,便看到那双梦里出现过千万次的眼睛此刻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我……随便走走,就要回去了。”宝龄胡乱找了个借口,想要溜走。
昨夜的一切恍如一场梦,虽然即使醒来之后,她也不后悔曾经做过的那一切,但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只要想着昨天那样亲密的举动,便几乎不敢去看他。
贰佰捌拾陆、宝贵双全
望着宝龄低垂的眼睛与布满红霞的脸颊,邵九扬起嘴角,几丝柔情。几丝怜惜,轻轻一拉,自然地将她拉到身边,用双手将她固定在自己的范围之内,微笑着望着她:“我也是随便走走,那么,我们便一道随便走走吧。”
深冬的山间寂静无声,只有两个人的靴子踩在枯叶上的声音。
良久良久,宝龄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气氛,不觉道:“三夫人呢?”
自从昨天,那什么什么之后,她便没有见到过骆氏,此刻实在找不到话题,便想起来问。
邵九淡淡道:“走了。”
“走了?”这倒让宝龄有些惊讶,抬起头看着邵九,小心翼翼地问,“你们……见过了?”
邵九点点头:“临走之前见过。”
宝龄不觉叹息一声:“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