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胆琴心-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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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时,彭烈一怔,转望外面,失笑道:“可不,我都喜糊涂了。”
他松了李燕月,李燕月站了起来,:“老哥哥,现在可以睡了,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呢。”
“睡?兄弟,你别气我了,刚才是揪心,如今是兴奋,更睡不着,干脆,咱哥儿俩都别睡,坐等天亮。”
李燕月道:“我不要紧,我是怕老哥哥一夜没睡……”
彭烈忙截口道:“只要兄弟你不要紧,我不怕干这一行,几夜不睡是常事。”
李燕月道:“那行,我们坐等天明!”
彭烈道:“干坐,干聊,嘴里能淡出个鸟来,咱们垄点酒喝,边喝边聊。”
彭烈这种汉子是离不开酒,没名目还要找名目喝酒,何况如今是有名目,自然更的喝了。
身为大令班,办起事来就这么容易,只交代了一句,盏茶工夫不到,几样小菜就送来了。
彭烈从床下搬出了个小坛子,咧着嘴笑道:“兄弟,这是老哥哥我珍感的道地的烧刀子,正好庆功!”
拍开泥封,酒香扑鼻,还是真引人垂涎。
两个半大碗,一个人倒了一碗,把坛子往边上一放,彭烈就端起了碗:“来!兄弟,老哥哥敬贤一碗,恭贺你气出了,仇报了,恨消了,功也立了。”
气正出了,仇是报了,恨是消了,功也的确立了。
但是……
在李燕月来说,这是一碗入吼断肠的苦酒,彭烈一口气喝了个点滴不剩,李燕月只喝了半碗。
他不是不能喝,是不忍喝,不敢喝,借酒浇仇,他怕喝多了有所流露。
彭烈不解这么多,一怔眼:“兄弟,我干了。”
李燕月道:“老哥哥,你是希望我陪你聊到天亮,还是希望我等会儿就爬下了。”
“开玩笑,兄弟,你又不是不能喝…一”
“我能喝,可是折腾了一天大半夜之后这么喝法,我准爬下。”
彭烈微怔点点头:“倒也是好,咱们就慢慢儿喝。”
两个人就这么慢慢喝下了,一直到天色大亮,半坛烧刀子没了,不过大部分都进了彭烈的口,下了彭烈的肚。
看看时候差不多了,彭烈仰干了碗中酒,一抹嘴,道:“走,兄弟,统带许起来了。”
两个人推碗而起,出了屋,直奔统带薄一飞的签押房。
到了签押房,门口已经站上护卫了,这表示薄一飞已经在签院里了。
一个彭烈,一个李燕月都不需经过通报两个人进了签押房,薄一飞正在喝茶,见两个人进来一怔:“燕月回来了。”
李燕月微欠身:“统带。”
彭烈带着熏人的酒气道:“统带,我们来禀报喜讯来了。”
薄一飞皱眉道:“彭老,一大早就喝成这样?”
“ 一大早?我们哥儿俩从昨儿个半夜喝到刚才,燕月昨儿个夜就回来了,不是时候太晚,当时就见您了。”
薄一飞怔了一怔:“晤,燕月昨儿夜里就回来了,情形怎么样?”
“哈,过瘾,高哇……”
彭烈根本不让李燕月说话,就酒气四溢,口沫乱飞地把李燕月告诉他的又告诉了薄一飞。
第十三章
薄一飞也兴奋,可没彭烈那么高兴,一挑拇指道:“行,燕月,立了大功,索大人知道了一定高兴,一定有赏。”
李燕月淡然道:“燕月倒不求赏,感索大人跟统带知遇,理应尽心尽力!”
这回薄一飞乐了,眯着眼直点头:“好!好…一”
彭烈道:“统带索大人呢?昨儿晚上没留在营里?”
薄一飞道:“索大人辅政,一天到晚大小事有多少,哪能老留在营里,昨儿个进宫去了,临走交代今儿早上会上营里来。”
话刚说完,外头来报,索大人到。
恭迎如仪一番之后,索尼落座在签押房里,彭烈抢着一五一十的又禀明一遍。
彭烈话说完,索尼脸上微露笑意,道:“既是这样,今天一早他们就该知道了。”
彭烈道:“当然,他们准知道,可是外人未必知道。”
“怎么?”
“这种事他们怎么会张扬,捂着掩着就算了。”
索尼冷冷一笑道:“就是他们想瞒也瞒不了我,薄一飞!”
“卑职在。”
薄一飞躬身哈腰上前。
“交代何富去打听打听去。”
“是。”
薄一飞恭应声中要往外走。
索尼的一个贴身护卫进来了,向着索尼附耳低语了一阵。
索尼脸色连变,最后哈哈大笑:“好,好,燕月,干得好,‘查组营’死了个苏克的亲信,外带一个班领还有几十个,据说是争风吃醋起内斗。”
李燕月心刀割似的猛一疼。
他疼的也是索尼的深沉,索尼的“不见兔子不撒鹰”。
彭烈显然也心里老不是味道做沉着睑道:“索大人,是不是该有点什么赏件?”
索尼现在可跟刚才不同了,道:“当然有赏,燕月,你别在意,我一向信赏必罚,什么都没见着,我不能轻易相信你给我办好了,不只是对你,对任何人都一样。”
李燕月道:“燕月不敢。”
索尼道:“我不但有赏,而且有重赏,你等着吧,我这就进宫去,等我从宫里回来,我会带着重赏给你。”
索尼带着他的贴身护卫走了。
吃中饭的时候传来震惊人的大消息。
什么惊人的大消息?
苏克垮了。
怎么垮的,什么理由垮的?未经透露,没人知道。
总而言之一句话,苏克垮了就是了。
苏克系统下的人,没有什么大变动,就像步军统领兼九门提督没有换人,就是一例子。
不过,索尼兼领了‘查缉营’。
这也就表示,索尼除了领‘侍卫营’、‘神武营’之外,步军也到了他的掌握。
也就是说,苏克的地盘与努力让索尼彻底并吞了。
九门提督没动,“查缉营”的统带撤了,不但撤了,而且吃了罪,革职查办。
那么谁接“查缉营’的统带呢?
索尼得胜回‘报’,班师凯归,春风满面地回到了‘神武营”.即召集班领及班领以上的“干部’,当众宣布,也就是当众授职,当众布达,李燕月接掌“查缉营”。
不过不称统带,称总班领,因此也没有顶戴,没有袍服,受“神武营”节制,但却是直接向索尼负责。
尽管如此,这一宣布依然震动人心。
好在索尼是论功行赏,苏克等于是李燕月搞垮的,索尼兼并的地盘与势力,也等于是李燕月争来的、谁能不服,谁又能说什么?
人人争相道贺,尤其是彭烈,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当然,李燕月也少不了‘谢恩’一番,感索大人知遇提携,往后更当竭尽心力图报。
索尼下令摆宴庆功说得好也是为李燕月饯行。
‘神武营’的大厅、前后院实开数十桌都摆满了。
索尼免大家拘束,喝杯酒就走了。
索尼一走,情况更热闹了。
上自统带薄一飞,下至每一个弟兄,无不争相敬酒,这一席酒直喝到日落西山。
李燕月不敢醉,但是到头来他还是醉了,真醉了,而目是烂醉如泥,人事不省。
等他有知觉的时候 日头照窗台,光亮刺眼。
他发现是睡在彭烈房里而且已经是第二天日上三竿。
他坐了起来,头还有点昏沉沉的,好渴,拿起桌上的茶壶,嘴对嘴灌了一阵渴解了。人也清醒了不少。
彭烈不在,不知道哪儿去了。
人清醒了,也开始担心了。
他担心烂醉如泥,人事不省的时候,有没有说些什么有没有泄露心底机密。
一阵雄健的步履之声,彭烈进来了,先是一怔,继而咧嘴笑道:“兄弟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合适?”
他这一笑,李燕月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下去道:“老哥哥,没事儿。”
“我还是真没事儿还能再喝。”
李燕月摇头道:“到今天我才知道,比起老哥哥,我这点量差多了。”
“没那一说,”彭烈道:“这么多人换个儿敬,你等于打了个‘神武营’的通关,就是神仙也禁受不住,要是我,不要一半就爬下了。”
顿了顿接道:“兄弟,今儿一早我跟你算过了,你知道你喝了多少,说出来吓你一跳……”
李燕月忙摆手:“老哥哥别提酒,我喝伤了,听见酒就想吐,浑身打哆嗦。”
彭烈哈哈一阵大笑,然后道:“那麻烦了,等你过去还有至少一顿呢!”
“什么至少一顿?”
“咦,新官上任哪,咱们这儿这是给你饯行,到了‘查缉营’走马上任,他们还给你接风,何止一顿?”
李燕月摇头道:“就冲这一样,我就不是做官的材料。”
彭烈又一阵大笑,笑过了,他道:“说真的,兄弟,你打算什么时候上任去?”
李燕月道:“我想彻底整顿一下‘查缉营’,越快越好。”
“行。”彭烈一拍大腿:‘那丁是丁,卯是卯,今儿个就好,我去给你……”
李燕月忙道:“老哥哥,你又要干什么?”
彭烈笑道:“合着你都让吓怕了,放心,不吃不喝了。我去安排列队欢送,再着人陪你去上任,离开娘家门上婆家去,先给他们来个下马威。”
“不用,老哥哥。”
“怎么说,不用?”
“带‘查缉营’、整顿‘查缉营’,要是得使‘神武营’的下马威,那我还怎么带他们,往后怎么办?”
彭烈一怔道:“这倒也是,凭你还怕不能治得他们服服帖贴,那就听你的,免了,不过,兄弟,往后去,‘神武营’、‘查缉营’,冤家变成亲家,成了一家人你可要多来在动……”
“我多来走动,难道老哥哥就不上‘查缉营’走动走动?”
“谁说的?”彭烈两眼一瞪道:“‘查缉营’是兄弟你的,我还不是想去就去,说不定一天能上个八九趟。”
“这不就是了么,老哥哥还嘱咐什么?”
彭烈也笑了。
“不过,老哥哥。”李燕月笑音微凝,眉锋微皱道:“索大人的权势,恐怕也就有大麻烦。”
彭烈一怔忙道:“兄弟,你是说……”
“名利权势之争,谁肯让谁。该有个人提醒索大人,提防鳌拜跟遏必隆。”
彭烈一摇手:“兄弟,这种事不用你我操心,索大人何许人,焉能不明白,你看不出来吗?他早就在下棋,有了对策了。”
“驱,老哥哥是说……”
“索大人让你接掌‘查缉营’为什么?他要掌握’查缉营’,一方面让你监视九门提督,一方面他要掌握地面上的动静,因为传说鳌拜跟遏必隆,有股地面上的秘密势力,还不小,他不撤换九门提督为什么?因为他要掌握步军,只能使现在这位军门感恩图报,整个步军就会誓死效命了,他一手抓住三个营,一个步军他怕什么?又怕谁?不信你往后看,不等鳌拜遏必隆动,他就会来个先下手为强。”
索尼的为人与用心,李燕月早看透了,所以装糊涂问彭烈,只是为证实一下自己的看法。
现在证实,他的看法没有错。
同时,他也知道,索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