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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无玷玉龙-第39章

小说: 无玷玉龙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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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跟宫弼。



相见抱拳,年羹尧头一句话便道:“阁下卖年羹尧大面子,就冲这一点,我先致谢。”



郭怀道:“年爷这话——”



年羹尧道:“听见马车声,我就知道阁下回来了,贵属迎于门外,必然是禀报年羹尧在座,阁下还愿意进来相见,这不是卖年羹尧大面子是什么?”



郭怀心头微震,道:“只能说是因为年爷拿我当投缘的朋友。”



“说得好!”年羹尧纵声大笑,声震屋宇:“我又何止只拿你当投缘的朋友,但是—



—”



笑声忽落,神情一肃:“我宁愿你仍是群义镖局的我那位兄弟。”



“年爷这话——”



“海威堂称主,我怕你我之间凭添一道无形鸿沟,更怕这道鸿沟越来越宽。”



“年爷,您太高看海威堂,太轻看郭怀了。”



“那么你是说——”



“只年爷不弃,愿年爷永远叫郭怀一声兄弟。”



年羹尧一阵激动,探虎掌拉住郭怀:“兄弟,就凭你这一句,年羹尧舍命也要交你这个朋友,走,咱们里头坐。”拉着郭怀,并肩迈步,双双走了进去。



宫弼随后跟进。



进了厅,落了座,年羹尧凝目道:“兄弟,打从海威堂酒席筵上的头一眼,我就看出你是一条龙,只微有风云,便会立即乘云直上九霄。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前后没多久,你居然成了海威堂主人,瞒得我们好苦,你跟宫老也演的一出好戏。”



郭怀笑了笑,没说话。



年羹尧接着又道:“兄弟,体或许是刚出道,但你一定大有来头,要不然通记跟天津船帮不会连连归附,能不能让我知道一下你的出身来历?”



郭怀微一笑,道:“年爷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大概不至于因为我的出身来历而有所改变?”年羹尧何许人,焉能不懂?双眉扬起,一点头道:“说得好,从今后我只认郭怀,不问其他——”一顿,接道:“兄弟,我今天来,我不会绕圈子,也不愿绕圈子,四爷本来要亲自来,可是他怕你不方便,我来跟他来,没什么两样。我没带什么礼,只是以朋友立场带来了四爷的渴求与真诚,求兄弟你助他一臂鼎力,只兄弟你能点个头,那张宝座,就铁定是四爷他的了。”



郭怀道:“年爷太高抬郭怀了。”



年羹尧正色道:“不,兄弟,我字字由衷,句句发自肺腑。”



郭怀道:“年爷,您愿不愿听我直说一句?”



年羹尧道:“兄弟,你我之间没什么不好说的话,只管直说。



郭怀道:“我要是有意求荣华富贵,不必领导海威堂,凭我,成就绝不比当今庙堂之上的任何一位差。”年羹尧一点头道:“这我绝对相信。”



“所以我不愿意参予这种事,因为我有我自己的事,还请年爷把我的感激带回去,并代我求取王爷的曲谅。”“兄弟——”



“无论如何,只年爷愿意,我永远是年爷的朋友,只撇开这种事,有需要我尽心尽力的事,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兄弟,来求你的,不只是雍王府,也不只是我,事实上大阿哥跟八阿哥刚就来过。”



“年爷的意思我懂,也请王爷放心,既违拗了王爷的好意,我就决不会沾任何一位。”



“兄弟,大丈夫生当于世——”



“年爷,大丈夫生当于世,理应矢志奋发,求取功名,或立身庙堂,或托土封疆,只是那是年爷,不是我。我无意于此,也不能受任何羁绊,只有一匹马、一艘船,进出江猢,往来七海,无拘无束,飘泊自如,于愿已足。”“兄弟,你这是辜负,甚至于糟蹋你一身所学。”



“年爷,人各有志,我这身所学,文,只用以自娱;武,只用以自保,别无他求。”



年羹尧沉默了一下:“我原就料到——好吧!既然这样,我不能相强,只是,兄弟,你答应的——”“年爷放心,我说一句是一句,绝不会让年爷无以交待。”



年羹尧站了起来:“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郭怀跟着站起,年羹尧过来拉住了他:“兄弟,别忘了,无论如何,你我都是朋友。”



郭怀道:“我说过,愿年爷永远叫我兄弟,只年爷认我这个朋友一天,我就一天是年爷的朋友。”“够了,兄弟!”年羹尧紧了紧手,转身往外行去。



郭怀带着宫弼,双双送了出去。



刚出大厅,诸明急步而至,一躬身:“禀主人,威远镖局送信人求见。”



年羹尧道:“我自己出去,兄弟不要送了,等着接见来人吧!”



雍王府不会不知道天津方面发生的事,但到现在为止,年羹尧绝口没提,显然,雍王府并不关心朝廷的急难。郭怀道:“不要紧,让宫老先代我接待一下——”



年羹尧道:“别,自己兄弟,还跟我客气。”



他是坚不让送,郭怀只好作罢,遂让宫弼代他送了出去。



宫弼送年羹尧刚出去,前头来了俏丫头红菱,手里拿着一封信,快步而至,近前一礼:



“婢子见过郭爷。”郭怀答了一礼:“不敢当,听说是威远镖局送信人到,却没想到是姑娘,请厅里坐。”



红菱道:“谢谢郭爷,不坐了,奉我家姑娘之命,给郭爷您送信来!”



双手递过那封信。



郭怀谢一声,伸手接过。



红菱道:“婢子告辞。”



又一礼,转身行去。



郭怀忙道:“诸明,代我送红菱姑娘。”



诸明恭应一声,忙送了出去。



收回目光,望手里的信,只见那是个没封口的雪白信封,幽香微透,好一笔字,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姑娘胡凤楼手笔。



郭怀的神情有点异样,异样得令人难以言喻,他轻轻抽出了信封里的素笺,素笺上字迹行行,幽香更浓,他异样的神情,也为之增添了三分。



刚看完,宫弼折回来了,微一躬身,道:“禀少主,弟兄们来报,欧阳家三口已经放出来了。”郭怀脸上的异样神情不见了,道:“傅玉翎放人放得相当快!”



宫弼道:“票少主,欧阳家三口没回群义,直往南出城去了。”



郭怀微一怔:“想是不愿再在京里待下去了。”



“看来她一家三口是不知道少主救了她们。”



“不必让她们知道。”郭怀微扬手里的信,道:“胡姑娘派人送信,韩振天约我明天在他威远镖局见面。”宫粥双眉微扬道:“胡姑娘显然是还不放心——”



“不!”郭怀道:“不放心的不是她,是韩振天自己。”



一顿,道:“宫老,下令海无极。”



宫弼恭应声中躬下身去。



雍王府后院,一间精雅的书房里,四阿哥雍郡王正背负着双手踱着步,人显得有点急躁,双眉微皱的眉宇间,隐透着阴鸷。



书桌旁一张上置大红锦垫的椅子上,则坐着一个鹞眼鹰鼻,留着几根山羊胡的瘦老头儿,手里把玩着一个精巧的象牙鼻烟壶,隔一会儿就弄出点儿鼻烟来,两个指头一沾,按在鼻子上猛吸一口。



乍看,他似乎相当悠闲,正是雍郡王的智囊头儿,也就是雍郡王的舅舅隆科多。



这么一间书房里,好静,好静。



可是长廊上传来的一阵急促步履声,打破了这份静寂,隆科多挺腰凝神,雍郡王倏然停了步。急促步履声到书房外停住,紧接着一个恭谨话声响起:“禀王爷,年爷回府了。”



雍郡工精神一振,震声道:“人呢?”



“回王爷,刚进门,正往后院来。”



雍郡王道:“催他快一点儿。”



恭应声中,急促步履声去了。



雍郡工霍地转过脸去:“舅舅,以您看——”



隆科多微一摇头:“那个人高深莫测,也不容易捉摸,我不敢说,还是等小年进来问他吧!”雍郡工目光一凝:“您——’“老四!”隆科多道:“我有这份儿自信,任何人逃不过我这双老眼,可是唯独那个人——”双眉微一凝,接道:“来京的时候那么一个人儿,一具行囊,简直就像乍进城的乡下佬。可是一夕之间,他能摇身一变成为号令通记钱庄跟天津部帮的海威堂主人,谁能相信?这个人太不简单了!”



雍郡王道:“您不是说,他一定有大来头,跟通记、天津船帮,至少跟通记有渊源么?”



隆科多道:“那就够不简单的了,咱们遍寻记忆,遍寻所知,普天之下哪还有这么大来头的?能有这么大来头的早就死了。”



雍郡王皱了眉,眉宇间那股子阴鸷之气,立时盛了三分,也伸手按在了书桌上,看得出来,他那只手用了很大的力:“论通记跟天津船帮在民间跟江湖上的势力,他简直就成了号令天下水旱两路的一个王了,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可偏偏他就是。”



隆科多又吸了一下鼻烟,道:“别这样,只小年说得他点了头,为咱们效了力,他那个王,不就是你这于皇上的了么?到那时候,他那个王,跟你这个万乘之尊的王比,算得了什么?”



雍郡王双眉一扬,霍地转脸:“舅舅,您是说——”



隆科多忙道:“老四,我可只是说要是这么样儿——”



一阵雄健步履声从长廊上传了进来。



隆科多忙往外一指.又遭,“只这件事别指望我推断.我是一点儿把握没有,还是向他?听他怎么说吧!”雍郡王立即扬声道:“小年,先说一声,事情怎么样了?”



没听见年羹尧答话,转眼工夫,雄健步履声已到了门口,年羹尧推门而入,微一欠身,这才道:“舅舅,四爷,羹尧有辱使命!”



雍郡王猛一怔,不是手扶着桌子,差点儿没站稳。



隆科多也霍地站了起来:“是不是咱们去迟了一步?”



雍郡王两眼阴鸷奇光大盛,急前一步,震声道:“小年,他让他们哪一个拉去了?”



年羹尧道:“四爷未免大小看咱们自己了,咱们拉不来的,谁也别想拉得动。”



雍郡王神色微松:“这么说——”



“咱们去的最早,大阿哥跟八阿哥都亲自去过,可是他们都没能见着他,甚至没敢在他那儿多等。”雍郡王道:“他为什么?他有什么理由?”



年羹尧道:“四爷,很简单,他无意于荣华富贵,不愿意走这条路。”



“那么他帮我的忙,将来我另作酬谢。”



“四爷,这话咱们说不出口,而且我刚说过,他根本不愿意走这条路。”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小年,你说他是个奇才,许他是你眼里唯一的英雄----”



“四爷,他要不是个奇才,不是个英雄,也许还好办点儿。”



“他要不是奇才、不是英雄,我求他、要他干什么?”



“四爷,真奇才、真英雄都难求。”



只听隆科多道:“我就担心这样,果不其然。”



雍郡王道:“我该跟你一块儿去。”



“四爷,对他,谁去也没用。”



“你不该空手去。”



“四爷,你一向知人,对他,两字‘真诚’胜过任何奇珍异宝。”



隆科多道:“老四,现在埋怨什么都没用了!”



雍郡王砰然一声拍了桌子:“这样的人,既不能为我所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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