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相公-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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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许你有这种念头!”万浚眉头紧皱,“这叫送羊入虎口!”
文羽先被他的怒气一时吓愣,随后她也生气了:“那师父、师母怎么办?!我们不能这样放着他们不管,谁知道那个混蛋会做出什么事!”
万浚放缓了神色,柔声道:“娘子,别动气。师父、师母的事我会想法解决,你不要担心,有我在。”他的目光,他的话语,都像是在做一个郑重的承诺,令文羽最终没理由地信任了他,而忘了他们所面对的世上最具权势的人。
“相公,我们要不入宫将师父、师母带出来,然后离开京城?”
万浚给了她一个安定心神的笑容:“娘子,别多想了。多吃点菜!”他特意让管家多做的菜,眼前除了师父、师母的事,最重要的就是让娘子养得好好的,嗯,最好白白胖胖的!呃,虽然,他的亲亲娘子本来就很白嫩了……
“相公!”她怎么能不想?相公也越来越奇怪了,事情真的那么好解决吗?她蹙眉看向他,心中有些疑惑,“你打算怎么办呢,相公?”
万浚仍是温柔地笑着:“娘子,如果你吃完了这些菜,我就考虑告诉你。在这之前——不行。”他可是很坚持的。
瞧着自己碗里的小山堆,文羽被逼无奈又动筷多吃了点。
“这个、这个也很好吃,来一点点尝尝,娘子。”就见有人夹菜的速度比她吃的快多了。郁闷。
入夜,春意盎然,恩爱夫妻很恩爱。不恩爱也难,尤其在某人的死皮赖脸之下。文羽起先还享受着她家相公的温柔体贴,最后完全没了知觉,沉沉睡去。
万浚动作轻柔地替她盖好被角,痴迷地看着亲亲娘子入睡的模样。这是他的娘子啊!他的手落在文羽腹部所在的位置,抚着被面,不自觉流露出傻傻的笑容。
有妻有子,万事俱足呐!好幸福的感觉,这就是他一辈子想拥有的。若是生活也和以往在山中一般平静就更好了。
想起那个搅乱他们夫妻俩安宁生活的罪魁祸首,万浚的眸子转为深邃。难道命运非要让他们产生联系吗?他本以为可以放下过去的一切,却想不到娘子竟是也和“他”有难解的孽缘,上天真是会开玩笑……
在万浚走出房间的霎那,一个身影掠近,朝他屈膝行礼:“宗主!”
“阿涛,大半夜的,你别黑乎乎地吓人啊!”万浚声音哆嗦了一下,然后笑着拉起眼前的人,给了他一个拥抱,“好久不见了,大家好吗?”因为给亲亲娘子多做了点特殊的按摩,他不担心她被吵醒。
那阿涛瞄了一眼紧抓着他胳膊的手,额头顿时出了汗。宗主怎么还这么胆小怕黑!
“好。”唯一不好的是,自宗主从离开那日到昨天传给他们讯息,都已经整整三年七个月零八天了!
万浚好像感到了一丝埋怨的气息,笑容更大了:“阿涛,你倒是一点都没有变啊。”都快二十的人了,但这孩子还是那一身经年不变的深青劲装、说话冷硬、对他是丝毫不敢逾矩。他有这么可怕吗?万浚自觉自己是很平易近人的人呀。
“外面那几个,你处理了?”白天的跟屁虫照理应该会化身为门神、墙神守在府内外。
“我给他们用了迷月。”那意味着他们会失去意识三个时辰,醒来也不会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你的武功越来越进步了!”万浚赞许道,“再磨练一阵子,就能更上一层楼了。”他自己是对武功越来越没追求的情绪了。
“秦涛永远也比不上宗主。”他的话真诚而又崇拜。不过万浚的赞扬,让他略显黑瘦的脸上有了发烫的感觉,说不高兴绝对是假的。
万浚听了,笑着习惯性地想抚他的头,忽而想到他已不再是年少的孩子了,改而拍了拍秦涛的肩膀。几年不见,他这个头也跟自己差不多高了呢。
“你啊,让你不叫我宗主,叫我大哥有那么难吗?”
“宗主……”秦涛难得地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来,“宗主,您找我来,有什么吩咐?”把一大摊子月宗产业随手就丢给他们,自己理也不理的人这是要回心转意了吗?
万浚听到秦涛的问话,笑容渐敛:“我要进宫一趟,你在这里守护你嫂子。别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是。”秦涛用力点了下头。
万浚又拍了一下他肩膀:“交给你了!”说完,一个飞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有多久没有一个人独自夜游了?唉,真不习惯这种恐怖的气氛。他压下心中的胆怯,身形迅速向皇宫的方向移动。
秦涛呆了呆。他自己伸出左掌拍了拍自己的右肩,脸上忽而露出了孩子般开心的笑容。这样子拍好有好兄弟的感觉哦。宗主做什么都好让人感动……嗯,从此这个肩膀就只有宗主可以拍,就这么定了!
第8章(1)
皇宫的墙高高耸立,将世间化作了两个世界。俗世的不少人想冲进去得到荣华富贵,而宫里的人也有不少想冲出来摆脱无休无止的争斗。只是,这都很难。
梅苑,一个被冷落多年的庭院,曾经是四皇子生母淑妃住过的地方,也是二十年来被宫人们视为鬼院的所在。
不过,自从新帝登基,原本房间内灰尘满布、蛛网疏垂的状况一下子就改变了,如今已是非常干净,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雅的清香。一个老宫女说,那是淑妃生前最喜欢的香味。而院落里的杂草枯花也被尽数除尽,只留下了醉月亭边的那棵梅树
万浚熟门熟路地推开了虚掩的门。他刚进来庭院就发现这里没有人留守,而房内倒有盏灯火温暖地照着窗子。许是宫女们还是害怕厉鬼的传闻而不敢留在这里过夜吧。他笑了笑。到了这里,他的心总会莫名的安宁下来,对黑暗的惧怕也会消失。
他拿起那盏灯,走到一幅画前。已经有些泛黄的画卷依然难掩画中人的天姿美态。一轮圆月下,美人微侧着身子和脸,抬头凝望着,眉间散发着淡淡的忧思,仿如重落凡尘的嫦娥在思念着什么。
“我又来了……”另一手默默地抚上画卷边缘,万浚轻声自言自语着,“好像有五年了吧。”
他看了看周围。“他做的比我好,”嘴角有了一丝苦笑,“我很久以前就想收拾收拾这里了……现在这里的样子应该和当年差不多好。”
“他也是想您的吧?……”万浚抬眸,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瞧着那个画上美人。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的手轻轻一颤。
一个高大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停在他背后不远处。
万浚没有转身,他忽而冲着画中人温和一笑。“她很美,对不对?”这话却是对身后那人说的。
身后那人负手立着,也凝望着那幅画,深沉的眸子一眨未眨,过了一会,缓缓答道:“她很美。”
万浚又是一笑,随后慢慢转过身来。
他们注视着对方的眸子,各自有着难解的深沉。
明明只有五六步远的距离,可是这两个男人就像两座对望的高山,看着邻近,实则中间隔着深壑,遥远地难以接近。
一时间,他们俩都没有开口,房间里只有极其细微的灯油燃烧声。火苗仿佛是被两股气势给镇住了,也不再左右摇摆窜动。它的光芒映着来人的衣袍,更显出上面金色丝线的生动——那是一条条张牙舞爪的龙。
穿着龙袍的不是别人,正是龙泽风。此刻,他脸上的表情是冷淡的,随意之间散发出来的王者霸气,足以令人惶恐。
万浚微笑。简单地一笑,眼神变柔和,是很真挚的一笑,就像在对自己兄弟笑似的。
“没想到是你。”一句话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龙泽风背后交叠的手微微攥紧,视线从万浚身上转移到了墙上的画:“你胆子不小。”他的声音并不像表情那般寒冷。
万浚仍带着笑意,他脚步缓慢地走向一边,将手里的灯轻放在桌上,然后朝龙泽风走去。龙泽风一动未动,神色不变,任他靠近。
万浚在他身边半步远的地方站住,转身也继续看墙上的美人图。两个高大的影子在地上拖的长长的,有着相似的轮廓。
“我只见过她一面。那个夜晚,我在房顶上偷偷望着她。我好想跳下去,跑到她身边,被她搂在怀里,撒娇地喊她……可是,带我来的人不准我这样做,他抱着我,捂着我的嘴。”万浚淡淡地叙述着,“她好美。就那么站在亭边,站在那棵梅树旁,望着天上的明月。我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觉得好伤心。我在想,她是不是有在想我?”
龙泽风眉间动了动,没有说话。
万浚继续回忆着:“她一直站在那里。我好想她能回过头,向我这边看一眼。但是她没有。然后,我看到了你——应该是你吧。你不知从哪个门跳出来,走到她旁边,她立刻就弯下身对着你笑了,把你搂进怀里,然后你们离开了亭边。”
“那时候,我很难过,为什么自己不能在你们身边?为什么她要把我送走?我不明白。有一段时间也一直不能谅解她。可是,不管怎么说,她是生我的母亲,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念她,尽管,我从来没有机会喊她……”他不禁苦笑了一下。
“你做那些,是不是在为她报仇?”万浚转头看着龙泽风的侧脸问道。
如今,他才觉得自己可能是幸运的那个。尽管他并不清楚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母妃的惨死对龙泽风产生的影响肯定大过于他。月宗在宫中的探子查到淑妃是被丽妃陷害毒杀的,而丽妃在两年后被皇帝赐死。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内情,恐怕现在只有龙泽风和已经当了太上皇的老皇帝清楚。
人的变化真是莫测啊。
在母妃未死之前,秦长老对他讲起龙泽风时很是赞扬,说宫里他这个兄长不仅聪慧异常,且性情十分温善,听得他更是难受。那时的他自己,活脱脱是后来龙泽风的榜样,小小年纪脾气暴躁,动不动就伤人,像刺猬一样不容别人靠近,为所欲为,嚣张跋扈,任性地恨不得把所有一切都踩成烂泥。
物是人非,长大后的他们,已经完全颠覆了最初的自己。
龙泽风下巴刚硬,嘴唇抿着,始终是一条直线。过去的一切,潮水般涌向他。他的心已经好久没有这般痛得清晰。
他偏过身面对万浚,眼神十分冷酷:“谁伤害她,谁就要付出代价!”
万浚点了点头。换作是他,他也会这么做。从这点来说,他们兄弟的性格是一样的。他们绝不允许别人伤害自己重视的人!
“羽儿已经和我成亲,我们过得很好。之前,我不知道你和她有婚约,而她自己也并不知道。”万浚坚定地看着龙泽风,“我不会放手,也不想有人伤害她。”
龙泽风眸子微微眯起:“你这是在让我放弃吗?”他的语气变得危险凌厉。
“是的,”万浚也毫不犹豫地肯定,“她已经是我的了。”
“如果我说不行呢?”龙泽风的手掌握紧。
“那我也没办法,”万浚并不惧怕地盯着龙泽风含怒的眼睛,“只是,希望你能多考虑一下。我很抱歉,可是,感情的事,并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羽儿选择了我。”
“那我就让她重新选择。”这句他吐字很重。
“结果是一样的。”万浚走向门外。龙泽风没有动。
站在门首,万浚回头,与龙泽风对望,轻声道:“皇兄,我相信母妃并不想看我们这样。我走了。”
万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