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飘凌-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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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也知道。
“你在担心她?”
“”
“还是她?”
“”
“还是”
手微微颤抖,五指满满的收缩。
“你自己呢?”
啪啦。
拳头捏紧,空旷的清响,回荡着,泄露了心底的真实。
害怕?也许。
“害怕?”似乎有点惊讶,或者应该说疑惑.
是的。
“是什么?”追问,没有丝毫空隙。
害怕。
“只是这样吗?”没有任何的嘲弄意味,仅仅是平淡,平淡到没有一丝波动。
“是的!”我犹豫了下,“不然你以为还应该有什么?!”
我还是有点恼怒了。
就算明知他没有什么恶意,但是任何人内心的所想突然被别人一一道来,甚至连最深处的隐私都被翻出,人总会恼怒的。
也许,那些德高望重的有德者不会。
但是,我不是。
从来都不是。
所以我还是恼怒了,即使他没有恶意。
虽然,他明显的不在意。
“你在害怕什么?”
“我在害怕什么?”
我在害怕什么?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是吗?
他没有说出口,但我知道。我可以听到他心里的不以为然,正如他可以轻易的窥视我的内心一般。
“我不知道!”我大声地喊着,对着面前无尽的虚无,一片迷茫。
大口的喘着气,仿佛一口气跑完了整个雪舞大陆一般。
“你知道的”
话语很轻,不会比羽毛落在地上重上多少。但却如响雷般在耳边突然爆炸开来,我一时间,呆住了。
是的,你知道的。
是的,我知道的
我所害怕的
正是我所追寻着的过去。
或者说,是过去的我。
那午夜里蓦然惊醒的恐惧掺加着无尽的孤寂;那总是梦回着的如针刺刀扎般铺天盖地侵袭着我心中的每一寸;那记忆中若隐若现的歌语,熟悉却陌生如路人,短短的温馨,却是更多的心痛。
回忆中的克莉斯姐姐,心舞阁里的长公主殿下,陌生更是熟悉的淡淡味道。
那轻轻的哭泣,简简单单的一句“你忘了我吗?”便将我打入地狱。孤立着的薄薄身影,在风中摇曳着的片片凄凉,紫眸中隐隐的悲伤,莫名,却更是迷惘。
迷失,更是恐惧。
追寻着来到这南方的首都,却猝然发现,原来我所一直追寻着的终点竟然便在我出发时的起点。那令我不愿回想起的压抑,原来便是我所追寻着的过去。
我,害怕。
恐惧,就像是乌云般,轻易的便挡住了我的双眼。
我害怕,害怕面对过去的自己。
害怕,害怕想起真正的自己,害怕再一次如初醒般,深陷在那无处不在的孤独和恐惧。
“我知道”轻轻的叹息着,打乱我纷乱的思绪。
“那你又能够忘记吗?”
忘记?
忘记过去,忘记我是个没有过去的人,忘记记忆中那繁杂的种种
忘记那深藏在我内心深处每一寸的白衣紫眸?!
忘记那萦绕在我耳边凄冷的温馨和那一缕淡淡的芬芳?!
我可以吗?
“你可以吗?”
我
不可以
我做不到,心脏跳动的旋律,每一刻每一秒,她们都在数着我的心跳,呼吸着我的呼吸。我可以忘记一切,却不能放下她们,即使仅有短短的那么一刻。
我,做不到
是吗?
嗯。
心神骤地一紧,微微一凉,仿佛有什么感觉一样,下意识的抬头,那微微显露出来的,是一点极为微弱的浅浅蓝辉,静静的飘在我的上方,心神一片清凉。
火一般跳动着暖暖的温柔,轻轻的流动着。
一蓝一红,两点光儿,围绕着我,轻轻的画着轨迹,带起点点荧光。我禁不住有些出神。
突然,青芒在我的眼前亮起,刺眼转瞬即逝,流动着的荧荧,我清楚地看见,那,是我的弑神。
“认识吗?”
“废话,我当然”
嘎然而止,我接不下去了。
认识吗?
原本是如此简单的一个问题,我却想了很久。
我可以说认识吗?是的,她是我的弑神。从我醒来以后便一直陪伴着我的弑神。但是,我真的可以说认识吗?她是弑神吗?她一直都是弑神吗?我不知道。对于她,正如对于我的过去一般,一无所知。
“她的名字是风之哀伤。”淡淡的清音微微的和着,和谐的一如剑在我手。
“被诅咒的不祥之剑——风之哀伤。”
青芒黯淡着,剑也有心,她在为几自怜么?
“那又如何?”我的手按上我的剑,轻轻的抚着剑身上那熟悉的花纹,“即便如此,她仍是我的魔剑——弑神。”
剑出鞘,卷起层层青浪,往虚空破去。弑神发出了嘹亮的清音,仿佛应合着我的质问,人剑之间,竟是更亲密了一层。那深藏于过去被遗忘的感觉正逐渐恢复过来。
剑不在手,更在心。
蓝辉红光一时清映,青芒应合着,突然间,同时涌入我的身体。虚空中仿佛应合般也发出点点的光芒,不知多久,终于,一切归于黑暗。
“殿下,您怎么了?您没事吧?不要吓羽啊?”耳边传来绯羽的哭泣声。
睁开眼,绯羽正趴在我的胸膛,轻轻的哭着。
“小傻瓜,怎么又哭了呢?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手轻轻的抚着她柔柔的发,轻轻的叹息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殿下?!”抬起的双眼带着火般的热情,瞬即又被雾气所代替,她轻轻的拍着我的胸膛,嘴里不断的念叨着:“坏人,让人家担心,害人家哭了。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眼中的泪水,却一刻也不肯停留,在空中带起了涟漪,晶莹剔透。
手搂上她的腰间,紧紧拉进怀中,让她更好的偎在我的胸前。
久久的,没有言语。
泪,一滴滴的滴在我的胸膛上,凉凉的,仿佛那点蓝色的光。
泪眼婆娑,正是忧郁动人时。
更何堪,情深款款。
风,轻轻的吹着,窗外,雪,轻轻的飘着。世间上的一切仿佛都与我们无关了一般,只剩下怀中人儿轻轻的呼吸和灼热的体温。
动人的淡淡少女幽香不受控制的钻进我的鼻端,深深的嗅了一口,心中一片宁静,这种感觉,就像是婴孩回到了母亲的怀里,又像是调皮的弟弟在玩累了之后躲进了疼爱自己的姐姐的拥抱中。
怀中玉人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均匀起来。微微抬起头一看,她竟已沉沉的睡去了。
不过也对,窝在床边,等了我一夜,担心了我一夜,好不容易我回来了,却又马上陷入了昏迷,而出于我昨夜的事,又使得她不敢找太医来为我治疗,自从她来伺候我之后,就老是让她为我操心,这次更是为我伤心落泪,还得拼命压制,以防被人发现,现在看到我终于没事了,压抑了几天的疲劳和一整晚的担忧一下子全部释放开来,她不马上睡着才是怪事呢。
看着绯羽那仿如孩子般纯真无邪的容颜,不由得轻轻一笑,却又不敢发出声来,生怕吵醒了她。
探出手去,轻轻的将她的身子抱得紧了紧,拨了拨她额前垂下的几缕发丝,低下头去,深深的印上一吻,浓郁的芬芳幸福得我差点窒息。慢慢的,慢慢的,我终于进入了睡乡。即使在睡梦中,那淡淡的幽香也没有一刻消失,甚至在我的回忆中纠缠起来,直到我完全睡着了。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可能还不止,因为面前的两人正因为等待得太久而显得脸臭臭的。而怀中的绯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我的怀抱,正在招待两人。
“喂,我说老头;你这么早就带着达克来找我干嘛?不知道我是病人需要休息啊。”虽然明知即使他们不出现,绯羽也不会一直赖在我的怀中的,但是既然有送上门的免费出气筒,不用岂不是太让费了,嘿嘿。
“你也算是病人?!”欧文暧昧的在我和绯羽之间来回扫射着,绯羽最是怕羞了,更何况刚刚确实是跟我“同床共枕”,更是分外经不起欧文那种明显带着不明意味的眼光了。
她害羞的啐了一口,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前几日赶人时的那种气势了。微微一闪,躲到了我的身边,扶我站起,挽着我的胳膊,慢慢向他们走过去。神情又是害羞又是骄傲,看得我也不由失神。连欧文这种老人家和久经战阵的达克都看得目眩神怡。
毕竟与绯羽相处得多了,我最先反应过来,看着仍有点呆滞的两人,我重重的咳了一声,两人这才回过神来。
达克尴尬的笑了笑不知怎么反应,欧文这老头不愧是多活了几十年的人,愣是没有露出一丝尴尬神色,只是端起了手中的杯子往嘴边送,只是,那个杯子好像是空的
无语,我怎么会认识这两个活宝的?
吩咐了绯羽在外屋守着之后,屋中只剩下了我们三人。
欧文刚要开口想要说什么,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同时默运体内真气,却惊奇的发现,昨夜所受的伤在经过这么胡乱一搞后竟然好的七七八八了,而诗留在我体内的那两道奇异的力量以及从弑神传来的力量此时也已经感觉不到了,竟似是完全消失了一般。
莫非被我的真气给消灭了,还是吞并了?也许真的是,难怪我现在的真气比起以前似乎强大了不少。
不过我所不知道的是,我体内的真气岂只是强大了不少而已。经过水火两种极端力量的淬炼,此刻我体内的真气与过去的相差何止万里。虽然在量上差得不多,但是在质的差别上却仿如天地。至于诗以及弑神的力量,却也并非如我所想的被真气给吞并了,不过此时的我完全不知道体内已经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只是从感觉上知道了自己不同了,从真气的改变中觉得自己变强了而已。
当然,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在确定了四周并无外人躲藏偷听之后,我便回过神来。
看着面前的两人,我定了定神,略微整理了下思路,思索着该怎么开口,毕竟他们与我不同,他们有着我所没有的顾忌。并非说我不相信他们,而只是想先做好准备而已。
而且在此之前,有个问题我必须搞清楚。
当然,沉默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所以我开口了。
“我们是朋友吗?”问出这句后,我紧紧地盯着欧文和达克;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我知道我不该问。
无论答案是什么,都不应该问的。
如果对方是朋友,问出这种不信任的问题,只是伤人心而已;如果对方不是朋友,那么问这个问题也就失去了它的意义。
但是,我不能不问。
正因为是朋友。
达克有点错愕,似乎仍未反应过来,欧文则皱着眉头,双眼回视着我,眼神却又有那么一丝无奈。
良久,沉默不已。
“我知道了。”挥手止住了正张了张嘴准备说话的欧文,我抢先开口了,“我明白。”
欧文本已皱着的眉头更加的紧了,最终点了点头。而达克脸色微微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