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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黑暗塔系列之二:三张牌-第12章

小说: 黑暗塔系列之二:三张牌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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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请求。我是正派人。事实上,我在许多事情上都是中规中矩的。”他举起左手,大拇指和食指伸开半英寸的样子,对着简妮·多林眨眨眼睛,后者马上满脸飞红,退到舱外的过道上去了,苏茜紧跟在她身后。



你看上去并不正派,麦克唐纳机长想。你看上去像是一只叼了奶酪的猫,你就是这副嘴脸。



机组乘务人员离开视线后,3A站了起来,提上短裤和牛仔裤。他转身去摁冲水按钮,麦克唐纳机长马上把他的手掰开,摁住他的肩膀,把他扭到过道上。迪尔把他一只手扭到身后塞进他的裤子里。



“别搞人身侵犯,”埃蒂说。他轻松的话音倒也显得振振有词——他自己这么认为,不管怎么说——然而在身体里面,每样东西都像是自由落体似的往下掉。他可以感到另外那个人,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人在他的意识里面,密切注视着他,稳稳当当地呆在一边,如果埃蒂把事情弄糟的话,他就该出手了。上帝,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一场梦吗?不是吗?



“站稳了。”迪尔说。



麦克唐纳机长朝马桶里瞥了一眼。



“没屎。”他说,话音刚落,领航员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麦克唐纳瞪着他。



“得啦,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埃蒂说。“你可真是运气太好了,你误解了。我倒是拉过一点屎,我是说,我还在那儿放出许多沼气呢,如果三分钟前你在那儿划根火柴的话,就能烤熟一只感恩节火鸡,明白吗?那肯定是我在登机前吃下去的东西,我——”



“别管他了,”麦克唐纳说,迪尔依然反扭着埃蒂的手臂,推搡着他走出机舱,走到舱外旅客桥上,守候在那儿的海关官员一人抓住他一条胳膊。



“嗨,”埃蒂喊。“我要我的旅行袋!还有我的外套!”



“噢,我们得扣押你的一切物品,”一个海关官员说。他浓重的嗓音混合着烟草和胃酸气味,直对着埃蒂脸上喷去。“我们对你的东西很有兴趣。现在,我们走吧,小家伙。”



埃蒂一再要求他们别过分,别那么毛手毛脚,他会好好走的,可是过后他回想从波音727的舱门到机场大楼之间的航空旅客桥时,记起他的鞋尖只在地板上沾了三四下,那儿至少有三个海关官员和半打的航空安全警察。海关的人在等着埃蒂,警察把一小群围观的人向后推去,那些人神情亢奋而饶有兴致地看着埃蒂被带走。



第四章 塔



1



埃蒂·迪恩坐在椅子上。椅子摆在一个小小的白色房间里。房间里只有这一把椅子。这个白色小房间里挤满了人。白房间里烟雾腾腾。埃蒂穿着内裤。埃蒂想要一支烟。另外六个人——噢,是七个——全都衣冠楚楚。那些人围着他站着。三个,不,是四个——他们中有四个在抽烟。



埃蒂紧张不安地大耍贫嘴。废话连篇地一句接一句。



转而他又平静地坐在那儿,悠然自在地松弛下来,打量着那些好奇地围着他的人——这些人好像是奇怪他怎么没有被逼得要死要活,也没有患上幽闭恐惧症而发疯。



在他意识中的另一个人才是他没有怕得要死的原因。起初他对那位另者怕得要命,现在,真是谢天谢地,他在这儿。



那另者也许是病了,甚而在走向死亡,但是依然有足够的坚强支撑他的脊梁,还能将力量借与这个受到惊吓的二十一岁的瘾佬。



“你胸口上红红的印痕挺有意思,”海关的人说,他嘴角叼着一支烟。他衬衫口袋里有一整盒香烟。埃蒂觉得自己似乎可以从这烟盒里取出五支,排在嘴上,从嘴角这边排到那边,|Qī…shū…ωǎng|把所有的烟全点上,深吸一口,这会使他更加镇定。“这印痕八成是让带子勒出来的,你好像在上面绑过些什么东西,埃蒂,后来你情急之中就解下丢弃了。”



“我在巴哈马皮肤过敏了,”埃蒂说。“我告诉过你们。我是说,我们已经絮絮叨叨反反复复说过那么多遍了。我一直想保持幽默感,可总觉得太难了。”



“去你妈的幽默感吧。”另一个人粗暴地说,埃蒂熟悉这声调,这是他自己有过的声调——他在大冷天里等一个人等了半夜,总不见人来时也会这么开骂。因为那帮家伙也都是瘾君子。惟一不同的是,他们的毒品是像他和亨利这样的家伙。



“你肚子上的窟窿是怎么回事?在哪儿搞的,埃蒂?”第三个探员指着埃蒂自己划出的伤痕问道。那地方不再流血了,但留下一个暗紫色的疱囊,看似轻轻一碰就会开裂。



埃蒂指指自己身上一圈的红色印痕。“抓痒抓的,”他说。这倒不是说谎。“我在飞机上睡着了——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乘务员——”



“我们干嘛不相信你呢,埃蒂?”



“我不知道,”埃蒂说。“你们见过那些大毒贩们这样一路打瞌睡的吗?”他停顿一下,把两手一摊,给他们一些时间去想想。他好几个手指上呈现指甲剥落的惨样儿,剩下那些也都参差不齐地豁裂着。他发现,当你想做“凉火鸡”时,突然间手上的指甲就会变成你最喜欢啃嚼的东西。“我从来都不是喜欢乱抓乱挠的人,可以肯定地说,那是在睡着的时候挠出来的。”



“也许你是用了那玩意儿昏睡过去了吧。那些痕迹可能就是针眼儿。”埃蒂知道他们两个对这一套都很在行。他们的意思是,你往自己肚脐眼上边扎一针就行,肚脐眼是神经系统的交汇点,这样你就不用再给自己注射了。



“让我喘口气,”埃蒂说。“你脸凑得这么近,这么对着我的瞳孔,弄得我还以为你想跟我深吻呢。你知道我可不是靠那玩意儿酣睡过去的。”



第三个海关探员厌恶地看着他。“别装出一副纯洁羔羊的模样了,你他妈的对毒品知道得够多的了,埃蒂。”



“我即便不是看《迈阿密之罪》①『注:《迈阿密之罪》(Miami Vice),美国曾风靡一时的电视连续剧。』长了见识,至少也能从《读者文摘》里知道那些事呀。现在你们实话告诉我——我们这么来来回回说了多少遍了?”



第四个探员举起一个塑料小袋。里面装着几根纤维状的东西。



“这是一种长纤维。实验室里的检验证实了这一点,我们也知道是什么类型的长纤维。那是绷带上的。”



“我离开旅馆时没有洗澡,”埃蒂第四次这样说。“我在池塘边晒太阳。想把身上的疹子晒掉。就是那种过敏的疹子。我睡着了。不过我他妈的运气不坏赶上了飞机。我跑得飞快像他妈发了疯似的。风刮得呼呼响。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沾到了身上。”



另一个探员伸出手指,点着埃蒂小臂内侧靠关节三英寸处的肌肤。



“这些小眼可不是缝纫针扎的。”



埃蒂推开了他的手。“蚊子咬的。我告诉过你了。已经快好了。耶稣基督啊,在你自己身上也找得到的!”



他说得没错,那些扎出来的针眼不可能一夜之间就恢复到这个样子。埃蒂一个月前就不用针扎胳臂了。要是亨利就不会这么干,这也就是埃蒂之所以是埃蒂,只能是埃蒂的缘故。当他不得不这么来一下时,就尽可能扎在大腿根部最靠上边的地方,这样他左边的睾丸就能把那个针眼给挡住……有天晚上他就是这么做的,最后那土黄色的玩意儿带给他的感受还真是不赖。大多数时候他还是用鼻子吸,这也可能是亨利对他不再看得上眼的地方。埃蒂很难解释自己的感觉……骄傲和羞愧都搅在一起了。如果他们查到这个地方,他们只要把他的睾丸拨拉到一边,事情就麻烦了。血液检测可能给他带来更大的麻烦,当然这是他们进一步对他采取行动之前要做的事——在他们手头还没什么证据的时候。他们什么都知道可就是什么证据也没有——这就是现实和欲望之间的差别——他亲爱的老妈就这么说过。



“蚊子咬的。”



“是的。”



“这些红斑是过敏反应。”



“是的,我在巴哈马得的,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他在来这儿之前就有红斑了。”一个探员对另一个说。



“啊—哈,”第二个说。“你相信?”



“当然。”



“你相信圣诞老人?”



“当然。我还是个孩子时,还和他一起拍过照呢。”他看着埃蒂。“你这趟短途旅行前有没有和这些著名的红斑点一起拍过照呢?”



埃蒂没回答。



“如果你是清白的,为什么不想做一个血液检测呢?”第一个家伙再一次发问,这人嘴角仍叼着那根香烟,快要燃到过滤嘴了。



埃蒂突然愤怒起来——神情一下子变得就像是炸了锅。他已听到意识深处的指令。



太好了,节骨眼上那声音即刻作出了响应,埃蒂觉得通体舒泰,感到脊梁骨一下子硬了。这感觉就像是亨利拥抱他一下,拨弄一下他的头发,在他肩上捶了一下似的,亨利会说:干得不赖,孩子——别太当回事,不过你可真是干得不赖。



“你们知道我是清白的。”他猛地站起来——动作这么突然,他们不由朝后退了一步。他盯着离得最近的那个抽烟的家伙。“我得跟你说,宝贝儿,如果你不把这爪子从我面前挪开点,我会把它敲扁的。”



这家伙退后一点。



“你们这帮人把飞机上的屎罐子都倒了个空。上帝,你们有的是时间再翻它三遍。你们把我的东西也翻了个遍。我撅起屁股让你这天底下最长的手指头捅进我屁眼里了。如果前列腺检查也算是检查,那就操他妈的算得上科学考察了。我真怕朝下瞅。我想我该瞥见这家伙的指甲粘在我的鸡巴上了。”



他环视左右,把他们都扫了一眼。



“你们已经捅了我的屁股,你们把我的行李也翻了个遍,我坐在这儿戴着这么副链子,你这家伙一直朝我脸上喷烟。你们想要检查血?把人喊来做吧。”



他们叽咕了一阵,这会儿面面相觑,让他这样一弄心里真有点发毛。一个个都挺不安的样子。



“不过,如果你们没有法院命令就这么做,”埃蒂说,“得有人承担后果。不管什么人让你们没事找事地折腾一番都得沾上疑病症和暴怒症,弄不好我他妈的自己一个人都会撒不出尿来。我得找个区司法官来这儿,我还要你们在场的每个人都做一次同样该死的检查,我还要知道你们每个人的姓名和个人身份号码,我要你们把这些东西交给区司法官保管。不管你们要检测的是什么玩意儿——可卡因、海洛因、冰毒还是什么——我都要你们这帮家伙也同样来一遍。然后,我要让我的律师知道检测结果。”



“噢,小子,你的律师,”他们里边一个家伙大叫起来。“一直跟你呆在一起的那些狗屎袋子不就是你的律师吗,埃蒂?你会收到我的律师信的。我会让我的律师来对付你。你的胡说八道真叫我恶心!”



“说实在的,我现在还没有律师呢,”埃蒂说,这倒是实话。“我还没觉得自己要有一个律师。不过你们这些家伙在让我打这个主意。你们什么也没得着,是因为我什么也没有,只是这曲摇滚乐还没完,不是吗?你们想叫我跳舞吗?好极啦。我这就跳。可我不能自个儿跳。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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