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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晓梦迷蝶-第17章

小说: 晓梦迷蝶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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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们几个人的身手和气势,若胡蝶是和他们在一起,必然不会有什么事。
  胡起埚兄弟互看一眼,最后默契十足的由胡承碗把话说明白。
  “是这样的,我想给你看样东西。”
  也许是他们交换的眼神让庄晓梦感到疑惑,那不安感觉又隐隐跃上心头。
  “什么东西?”
  “你认得这个吗?”胡承畹将一方纯白的小手绢递给庄晓梦。
  庄晓梦点点头,“这是蝶儿的手绢,为什么——”
  他说了一半的话突然打住,因为他发现这手绢上面竟然有行字——
  欲见蝶归来梦与神厨赛
  庄晓梦的脸色陡然凝重起来,这上面的字虽然不多,但意思十分清楚,如果要胡蝶回来,那就要由庄晓梦上场此神厨赛。
  “大哥!那上面写的是什么?”庄晓生看到他大哥脸色沉重,当下不由得著急起来。因为会让一向无波无浪的庄晓梦露出这般神情,一定是件严重的事。
  “是下神厨帖的人带走胡蝶,只要我去参加神厨赛就会没事的。”庄晓梦说得好是平淡,但他微微下垂的嘴角已说明一切。
  “大哥你——”庄晓生虽然不明白当年他大哥为什么不愿再下厨,可是为了不让好不容易回家的大哥觉得心烦,他也不想过问太多原由,如果他真不想做厨师的话,也就随他吧。可是现在下帖子的人摆明了针对他大哥,怎么教他不为他大哥捏一把冷汗呢?
  庄晓梦将脸埋在手中的手绢中,他闭起眼睛。脑中浮现的都是胡蝶的盈盈笑语和翩翩身形,在他的心湖盘旋下去。
  他深吸一口手绢上淡淡的香气后,张开眼扫了四周一眼。
  “这比赛就让我去吧!”
  神厨赛的场地就在城郊雨岩山半山腰的平台上。
  那是一处自然风化的场地,它的形状就像是洗脚盆,所以,也有人称这个地方为‘濯足台’。
  神厨赛加上那经现世的消息,濯足台的四周一下子涌进成千上万围观的民众,所有的人都争著想目睹这旷世难逢的厨艺比赛到底鹿死谁手,当然其中也有不少人是为了那一本那经而来。
  盘坐在场中的庄晓梦,丝毫不理会四周嘈杂的人声,只是静静打量著面前的线香,等待著线香一灭就将要开始的比赛。
  线香最后的一丝白烟终于袅袅的在天际化于无形,继之而来的是一道由天而降的黑色身形,稳稳的落在庄晓梦的面前。
  庄百味的出现引起在场还认得他的人一阵惊呼,更对这父子交战的局面大为好奇。
  “你到了。”庄晓梦起身立直身子,抱起双拳,缓缓的向著黑裤、玄衣的庄百味行礼如仪。
  “你来早了。”庄百味轻轻吐出四个字。
  “既然不得不来,早晚又有何别?”庄晓梦俊眸凄然,脸上的神色难辨。
  “说得也是既然不得不来,早与晚又如何?”庄百味仰天长笑,却笑得很是冷清。
  一阵风吹过,却吹不开两人的无语相凝。
  “胡蝶她可好?”在这紧张时刻,庄晓梦挂心的仍是那占住他心上一角就不肯离去的胡蝶。
  “结束这一场比赛,她自然就会出现。”庄百味没有给他直接的答案。
  庄晓梦点点头,“既要比厨艺,你想比些什么?”
  崖底突来一阵强风,吹得四周的人惊叫连连,也将许多人随身的东西吹上半空,然后像下雨般的落了一地。
  落在庄晓梦和庄百味跟前的是诗抄的一页他们同时伸手将纸捡起,一下子纸张应声而裂。
  两人在看了手中和对方手上的纸后对看一眼微微点头。
  “天意如此,若不顺应天命,岂非悖天而行?”
  庄百味将自己手中的纸交给今日身为评审的四位料理界知名人士。
  “这是我的菜名。”
  “这是我的。”庄晓梦也将手中的纸递了出去。
  评审一看纸上的字全傻了眼因为庄百味的纸上写的是——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而庄晓梦的纸上题的是——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档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边。
  他们两人的行为不仅让评审、也让在场观看的人都觉得匪夷所思,这明明是李白的两首诗,怎么会和比赛的菜名扯上关系?
  可就算再怎么不明白,也没有时间让他们多想,因为顷刻间,这两人已拿了所要的材料回到各自的位置,眼看一场龙争虎斗便要开始。
  只见庄百味将所有的材料一次丢上半空中,也没人看见他何时动刀,但材料在重回灶台时,不仅已一样样分好类,最可怕的还是所有的材料已裁切整齐。
  庄百味的这一个动作引来全场的惊呼,而后是滔滔不绝的叫好声!久久不绝于耳。
  而另一方面,庄晓梦轻抓起如黄绸般的豆皮甩开,豆皮就像天女的彩带一般柔柔舞开,然后等距离的如落英般飘落在他之前已分好的材制上就成一个个的方形饺子。
  庄晓梦这仿佛舞蹈般轻盈优雅的画面一样引来众人久久不停的赞语。
  若说庄百味之前表达的是排山倒海的气势,庄晓梦呈现的便是行云流水的婉约。就技巧而言是各有千秋、难分轩轾。
  既然在刀工、技巧上难分高下再来比的便是菜的色、香、味、形与食感。
  庄百味的年纪为长,所以先将他的菜端给早已忍不住食指大动的评审。
  “这‘一枝红艳露凝香’,说的就是用红椒的辣味锁住所有材料的味道吗?”一入口,香辣的感觉就在日中飘散开来。
  “配上这大小恰好的肥肠滋味实在难以形容,这就是‘云雨巫山枉断肠’的意思吗?”一个评审赞叹出声。
  那肥肠嫩而不烂的口感,没有完美的控制好火候的话,根本很难到达这境地。
  “只是这烧汁中隐藏的味道是什么—?此鲜甜却又不失浓郁?”其中一位评审突然提出疑问。
  庄百味淡淡一笑。“是蟹壳和燕窝一起熬出来的汤作为高汤调味。”
  “是了,蟹壳和燕窝,这真是好个‘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评审豁然开朗,不觉又是一声惊叹。
  厨艺到达这般的境界已是出神入化,没想到这信手拈来的诗竟然能变成这么一道无可挑剔的珍馐,这手艺已达空前。
  接著上的是庄晓梦那以一二尺见方的白云盘装著的料理,一个个双色饺子浮在开著蛋花的芡汁上头,组成一幅不可思议的迷离幻境。
  “好一个‘云想衣裳花想容’这云衣用的是用豆皮裹着豆腐的饺子吧!”
  这一入口,生出的竟是浓浓的豆腐香引得评审又是一阵绝倒。
  “加上这渗着香芋末的高汤,便是如春风拂槛般的浓露华和群王(芋)山头见。”庄晓梦细腻的巧思无一不可见。
  评审发出赞叹的啧声。“这最妙的还是这‘会向瑶台月下逢’,蛋花是月!月下是用瑶柱(干贝)熬成的上汤对成芡汁,不仅是色、香、味、形,就连意境也美得令人倾心。”
  面对这样的赞誉,庄晓梦仅仅微点头,算是接受,并没有做大大的反应。
  评审对两方面都是赞誉有加,似乎难以取舍。本以为庄百味的手艺已是空前,可没想到却是后继有人。
  这厢还在犹疑难决,一旁等候的众人却已是不耐烦纷纷在底下鼓噪著“谁赢?谁赢?谁赢?”
  众人的呼喊声愈来愈大,可是四个评审交头接耳的,似乎总做不了决定。
  眼看就要造成一场暴动时,评审们终于站了起来,众人那如狂浪的怒吼一下子归于平静,大伙皆屏息等着评审会做出什么样的结论。
  没想到四位评审竟一致的向庄百味和庄晓梦行礼后,又向众人行礼,“我们只能说,这味道皆是我们所仅尝的美味,实在无法认定高下。”
  庄百味的嫩香浓辣和庄晓梦的柔清雅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就像拿凤凰比麒麟,根本就此不出高下。
  众人又是一阵喧哗。“那不就是平手了吗?”
  “那本那经该归谁?”这个问话一出—所有的人立刻议论纷纷。
  庄百味这时却突然举起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也许是因为他的气势,也或许是他高强的厨艺仍深撼人心,无论如何,众人真的立即静默下来。
  “这场比赛是我略逊一筹。”
  他的话立刻掀起波澜。
  但所有人的讶异却没有庄晓梦一个人来得多,他一脸惜愕的瞪著眼前那长得像是他爹,但行事完全两样的人。
  他记忆中的爹,是那个为了胜自可以杀死自己亲骨肉的男人!
  “你总得说出个道理。”由人群中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即便是庄百味自己开口认输,但事关那经这本人人求之不得的珍宝,人们还是要他把话说清楚、讲明白。
  “这两首诗都是取自诗仙李白的清平调。我那以浓辣重味为主的四川料理只是合了诗意,却不如他那清雅平和的广东料理一般,即合诗意,也合‘里白’和‘清平调’的题。”
  庄百味这一席话说得让众人口服心也服,没有任何人还能讲出反对的话。
  “你赢了,这是你迟来七年的胜利。”庄百味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庄晓梦能听得清楚。
  庄晓梦震慑的僵在当场,混乱的思绪让他做不出任何反应。
  “我不要你的那经。”这是他唯一想得出来的话。
  一个红色的身影飞身而入,轻灵的由庄百味的身上抽走那经。“这那经是我的。”胡蝶巧笑倩兮地道。
  “蝶儿?你不是?”庄晓梦不解。她不是被软禁了吗?
  他乍见胡蝶的喜悦,在突然明白事情的原由后,化成浓浓的怒气。“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我还以为全天下你一定是最不可能负我的人!”
  “我负你?”胡蝶的笑僵在脸上。
  “就为了这一本书,你明明知道我不想比赛的,却用计设计我,你当我是什么?”
  庄晓梦知道他该心平气和的冷静下来和她谈的,可是现在的他被他爹突然的出现弄乱了心绪,郁闷的心情要找一个突破口发泄,否则他绝对会崩溃。
  “我为了这本书而设计你?”胡蝶面色阴鸷,紧握那经的手不住的轻颤。
  “不是吗?”他一脸苦涩。
  胡蝶一把将手中的那经往她身边的灶中一丢,稀世的食经就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如昙花一现般的消失在熊熊烈火中,徒留无限秋吁。
  “我说过了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冤枉我!你以为我就那么希罕那一本书吗?”胡蝶死命的狠狠瞪著他。“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
  “机会?”他问得很是疑惑。
  “亏你刚刚赢了神厨的比赛,真是笑话!你若真是个厨师,你会看不出你爹只想藉著这一次的比赛给你和他自己一个机会,一个跳脱过去、重新生活的机会罢了。”胡蝶冷冷一笑。
  “对他来说这个机会比那经还要重要,所以,他宁愿用那经为饵引你出面,而我,原本也以为你值得的。”
  庄晓梦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这许许多多乍现的转折已完全混乱了他一向平和无波的思绪,他完全失去言语的能力。
  胡蝶露出一抹自嘲的笑,“你根本不值得!”
  绝然而去的红色身影,和方才突然出现一般迅速的消失,让人欲留已是不及。
  他一向是个恬淡和静的人总是少怒少喜、不忮不求。
  可是自从他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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