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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东坡砚-第3章

小说: 东坡砚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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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认识。”她想也不想地回答。
  任何来过店里的客人,只要见过面、知道名字,她不可能不记得。
  不过,似乎在哪儿听谁提起过有个姓慕容的人,但到底叫不叫慕容凉,可就没个准儿了。
  “你真不认识?”他再开口时,额际可见青筋微露。
  那混蛋掌柜一问三不知便罢,但那混蛋伙计可真是不想活了,居然敢谁他,随便找个人搪塞?!
  好样的,他死定了,他绝对死定了!
  胆敢在这当头戏弄他的人,他一个也不放过!
  “我是不认识,但若是你再说得明白一些,也许我能够帮得上忙。”瞧他脸色微变,她猜他八成是急欲找这个人吧!
  “说明白点?”要怎么说,才能再明白一点?
  “说说那人的身份、容貌长相、到此地做什么,就算我不认识,也许我能够请人帮忙。”西门祖难得大发善心,捺着性子同他闲聊。
  当然,她会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只因这人横看、竖看都像是富贵人家,与他交好,甚至能卖他一个人情,无论如何,怎么说往后都是大有好处。
  毕竟她是商人啊,在商言商,没有利字摆在前头的事,她不会傻干的。
  “哦?”慕容真心里立即对她升了几许好感。“那人是我二哥,他是有事出了一趟远门,听说有人拿了他的手简到南京富丰票号提领银票,所以我猜他定是在南京,而我一路追来,到票号一问,只听里头伙计说,上门兑银的人是我二哥的贴侍和一位西门姑娘,而据我所知,南京最富盛名的就是城东的西门府了,所以我便往这儿来了。”
  “不是我。”西门祖简洁有力地直接道。
  “嗄?”
  “但我大概知晓是谁了。”而她也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了。
  年前,她的笨蛋堂妹弄了个噱头引来不少求亲人潮,听说其中一位就姓慕容,而那个姓慕容的还并吞了一间钱庄,后来两人还当真成了亲。
  哼,瞧瞧,堂妹她多大的福气啊!因为一个烂噱头,引来了一位打淮阳来的富贾,甚至救了她的破墨行,让她墨宝阁的生意在短短数日间一日千里,她何德何能有此福气?
  不过,也许自己也有意想不到的福气。
  她不需要依靠良人,只消带给她商利即可。
  “谁?”慕容真急问。
  西门祖不动声色地道:“慕容公子,你是打淮阳来的?”
  “你知道?”他微愕。
  很好,那就对了。
  “你要找的人已经不在南京城了。”
  “嗄?”现下是怎么着,她能不能别老是一段一段地说?
  把来龙去脉都告诉他吧,别让他一颗心直悬着,难受极了。
  “你要找的西门姑娘不是我,而是我堂妹。蒙慕容公子瞧得起,但在南京城享富盛名的,却不只有我西门家。”
  “那你堂妹现在人呢?”
  “听说上个月同那位慕容公子走了。”念弦和那位姓慕容的公子已经成了南京城茶余饭后的话题,她曾听人说,念弦是同那位公子一道走了,至于到底是去哪,她可就不清楚了。
  “知道他们上哪了?”赶紧告诉他,他可以再追。
  不过是上个月方走,快马加鞭,他肯定追得上。
  只是,二哥要走,干么要带个人走?
  “我不清楚,但若是慕容公子急欲知道,我倒是可以带你到墨宝阁问个清楚。”她笑得水眸生媚光。
  大鱼靠岸,她要是不将他捞上岸,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西门光在旁瞧得一愣一愣的,自家妹子难得的媚态,更是教他直打哆嗦。
  有鬼,肯定有鬼,他还是闪远一点好了。
  “大哥,别走,替我看着店,我带慕容公子到念弦家里走走。”西门祖回头冷瞪兄长一眼,再面向慕容真时,美颜尽是媚惑众生的笑意。
  第二章
  “成亲了?”
  慕容真呆若木鸡地瞪着眼前的大娘,万分怀疑自个儿耳朵适才所听到的。
  谁?谁成亲了?天底下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亲,而最最不可能的人就是他二哥!
  “是啊,就在年前。”舒大娘喜上眉梢地道。
  “年前?!”他不禁发噱。
  换言之,二哥岂不是才识得西门姑娘没多久就成了亲?
  这到底是怎么着?二哥这个人对人最有防心了,怎可能迎娶一个相识没多久的姑娘为妻?
  再者,他可不是为了娶妻前来,而是为了寻宝!
  宝哩?
  “是呀。”舒大娘笑点着头,睇着他一会,才温声,“敢问你是……”
  慕容真闻言,这才回神道:“真是对不住,在下慕容真,慕容凉乃是我二哥。”
  “果真是亲家。”舒大娘笑得眼都弯了。“姑爷临走前,同我交代了几句话,说亲家三爷绝对会找上门来,届时定要同他说,寻宝之事不得拖延,而他已经找到宝了。”
  “嗄?”二哥是鬼啊!就连他会找上门来都知道,竟还托付了口讯?
  等等,二哥说他已经找到宝了?那不就表示他找着了如意墨?可,他找着了又如何?小悠没找着啊,届时还不是……不对,依大哥的性子,他才不管到最后是不是真依文房四宝凑足了寻宝密函,他在意的是兄弟们到底有没有尽心尽力去找,若是没找着的人,下场肯定会很惨。
  算了,既然二哥已经找到宝了,他还是认命的去找自己的好了。
  要不时候两手空空回淮阳,他绝对会教大哥给逐出家门的。
  “姑爷说,他要带我家小姐一游江南,而后再带她回淮阳祭拜祖先。”舒大娘瞧他想得出神,便又径自接了话。
  “这样子啊……”虽是扑了空,可倒也确实问出了结果。“多谢大娘,那我等就先告辞了。”
  “不用客气,若是三爷想在南京城待上一段时日,还请三爷别客气,尽管在西门府住下。”
  “不了,他有我招呼着呢!”始终在旁默不作声的西门祖这时启了口。
  “堂小姐……”舒大娘微愣,恍若这才发现她。
  “慕容三爷,我堂妹子不在府里,你要在这里作客恐怕有些不妥,不如到我府上作客吧。”西门祖回头睇着他,笑容可掬。
  “这怎么好意思?”
  其实他也没打算要在南京城多作停留,就算真要待上一阵子,城里也有慕容家经营的客栈和酒楼,想要投宿,压根不成问题。
  “三爷客气了,再怎么说咱们也算是亲家,三爷走一趟南京城,我怎么能不作东接待呢?”西门祖说得头头是道。“三爷可不能不赏脸,要不他人可会以为是我不懂礼数。”
  “这个嘛……”唉唉,真是盛情难却。
  “三爷,咱们奔波多日,不如就在这儿休息个几日再启程,二来又可以顺道打探消息,说不准可以打探到东坡砚的下落。”掠影偷偷凑上前,对他轻咬着耳朵。
  慕容真微挑浓眉,暗忖了下,遂点了点头。
  十几日前,临时转向到徐州,而后又下扬州,如今又赶到南京城;一路上又是河道又是山道的,连赶数日的路,压根不敢多做停留,岂料还是没碰着二哥的面,不过,倒也不是一无所获。
  “三爷,请吧。”西门祖朝门外指了指。
  “那就请西门姑娘带路吧。”他忖了下道。
  她说的有道理,二哥不在这里,他若是留在这里作客,确实是有些不便,而若要推辞西门姑娘的美意,好像又有点说不过去。
  “叫西门姑娘多生疏?叫我祖儿吧,三爷。”
  西门祖领着慕容真往外走,到了大门边,不忘回头睇了舒大娘一眼。那眼神又冷又冽,富饶威胁意味,好像在警告她别胡乱开口。
  于是,舒大娘眼睁睁地目送他们离开,颓丧地垮了肩。
  堂小姐家闹鬼啊,三爷若真住进去的话,岂不是自找死路?真糟糕,这该要如何是好?
  西门府
  大厅灯火通明,灿亮如昼。
  席上,就唯有西门祖和慕容真。
  “今儿个可真不好意思,还要祖儿姑娘作东为我接风。”三杯黄汤下肚之后,慕容真笑得毫无防备。
  西门祖笑睇着他,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微微一愣。这人看似精明能干,心机颇为深沉,可如今一笑,瞧起来倒像是挺无害的,好似半点防人之心皆无。
  他说他经年累月都在外奔走,想来阅历必定丰富,怎会半点防人之心都没有?难道是因为她的身份?
  倘若如此,那么她可说是占尽了地利与人和,只要再加上天时,还怕他不为她西门家开辟另一个辉煌盛世?
  “三爷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事。”她笑弯了眼。
  很好,既然他不似一般商贾那般擅于算计,那么她要算计他,可就简单了。
  “祖儿姑娘才真是客气。”他笑得近乎憨厚。
  唉唉,天晓得他奔波十多日,真是累了,来到异乡不用找客栈投宿,反倒是有着像家人般感觉的亲家接待,让他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从他踏进西门府,她便立即安排下人带他到后院冷泉池沐浴,洗去了他一身尘埃和燥热,就连累积多日的疲惫也都一洗而空,瞬间整个人神清气爽了起来,心情也为之大好。
  唉,说来也惭愧,每每回到淮阳老家时,总没人睬他,兄弟们各忙各的,就算碰着面,也不过轻轻点头带过,有哪一个会体恤他的辛劳,又有哪一个会对他嘘寒问暖来着?
  亲兄弟还比不上亲家哩。
  “用过晚膳之后,三爷就在后院客房住下吧,三爷打算待多久便待多久,把这儿当成自家一般就行了。”西门祖笑意更浓了。
  “这怎么好意思?”慕容真又呷了一口酒,笑道:“再说,这一回南京行,是临时转道的,事实上,我现下该下苏州才对,所以也许明儿个我就会启程了。”
  闻言,西门祖挑起眉,微付了会,连忙转了话锋,“可我听墨宝阁的舒大娘说,二爷托了口讯要你寻宝之事不得拖延:三爷究竟是要找什么呢?若是尚无头绪,不妨告诉我,也许我帮得上忙。”
  开玩笑,她的计划都尚未进行,岂能放过他?
  “哦?”闻言,他笑得嘴都咧开了。“也好,说不准你真能帮上我的忙。”
  “三爷——”一旁的掠影闻声,赶忙向前一步。
  “不碍事。”慕容真扬了扬手。“二哥既能在南京城找到宝,说不准我也能,再说,祖儿姑娘是二嫂的堂姐,说下定真能帮上我的忙。”
  “可……”三爷这会儿是怎么了,怎会半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要是西门姑娘是贪婪之辈,还怕不酿出事端?
  “去去去。”慕容真不耐地挥了挥手,又转向西门祖,坦言道:“祖儿姑娘,同你打听一样东西。”
  “三爷请说。”她笑容可掬地道。
  “不知道祖儿姑娘有没有听过东坡砚?”他颇期待地睇着她。
  “嗄?”
  “没听过?”他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他也没听过,只知道自己的小名叫东坡,还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叫东坡砚。
  “不,并不是,而是……”她面有难色,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着实不知道该要怎么同他解释。
  东坡砚到处都有啊,一点也不稀奇。
  “那是听过了?”他开心的咧嘴笑,自顾又说:“就说了,祖儿姑娘真能帮得上我的忙。”
  “不,别这么说。”她忖了下,道:“能够请三爷再说清楚一点吗?所谓的东坡砚,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生得什么模样?”
  “这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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