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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真假公主-第21章

小说: 真假公主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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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专注得令丹雅别开了她的脸。“哦,我不知道。你可以设法让我相信你是真心想娶我,你发现你不能没有我,发现你已疯狂爱上我。”
  他的眉纠结得似乎打成一个死结。
  丹雅垂下也的眼睛。他一定以为她在戏耍他。她实在该用认真的口吻,也实在该在‘真心想娶我’便打住,不该再多说那两句话。
  她偷偷瞥了他一眼,那上眼使她倒抽了一口气。他的眼睛已不像眼睛,倒像两丸火红红的烧炭。她既已使他气成那样?他怎还没抱住她吻她?
  “你要一个回答吗,公主?”
  他的声音十分的低沈,低沈得令她畏颤。他的控制力已到剃刀边缘,如果她说错一个字,一定会导致他的控制力崩断。她要他跟她做爱吗,在这辆马车上,在光天化日之下?
  她固执地抬高下巴。“要。”
  “嫁给我,你会成为一国之后。那便足够你优雅地接受事实。”
  那不是她想听的回答。不过,非常明显的,他决定控制住他的怒气。叹了口气,她望着窗外。“我不认为作王后有多稀罕。到目前为止,我仍在适应‘公主’这个头衔之中。而它的附带的好处似乎只不过是一箱箱华丽的衣裳而已。算了,不谈这个了。你该说那场血仇了。”
  “是吗?”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是的。如果不为别的,也该为你‘觉得’我应该知道。”
  好半天,他只是用他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而后他眼中的热力消褪了上些。她知道他是认为她至少对这件事是抱着认真的态度。
  “一切肇始终尤理。史泰洛福的处决。他是一位很有权势男爵的长子,或许由于家世的关系,他认为法律也奈何不了他。他杀了他的情妇,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仅是怀疑她对他不忠实。他不是在盛怒之中失手杀了她,也不是事出意料的令她丧命,他是在完全冷静的情况下,非常冷血地杀死她,而且是当着五个人的面。由于他是贵族,所以他被带到你父王,亦即里欧国王的面前,由里欧国王审判。杀人者死,这是法律,谁也救不了他,但尤理的父亲嘉洛士不相信他的儿子犯下这样的重罪。你睢,那个死者在成为尤理的情妇之前,是你皇兄的情妇。”
  “我有个大到能纳情妇的哥哥?”丹雅大大惊奇。“我那个时候不是才出世不久?”
  “你那个时候尚未出世,尚在你母后的肚子里。你有三个兄长,最大的兄长那时十六岁。”
  “十六岁就学人养情妇,丢脸!”丹雅骇然。
  “世上有一种女人,她们为了利益可以诱惑儿童。在宫廷,她们不会管你是谁,今年多大年纪,她们只问她们是否能从这个人的身上榨出好处。”
  “你一定一一接触过,才能说得出这番话。”
  那天的第一次他笑了。“当然。”
  丹雅简直无法相信她在那瞬间会气得久久无法说话。她几乎可以想像得出那些女人用她们的美色、妖媚迷惑迪凡,然后再藉着那层关系,向他哄骗她们所想要的东西。而从他笑嘻嘻的神情,他分明正在回味她们所提供给他的点点滴滴!
  “就算那个女人曾是我大哥的情妇,那又如何?”丹雅强忍住怒气。“那个嘉洛士为何认为他儿子是无辜的?”
  “因为他不相信他儿子会当着别人的面杀死她。他认为是别人嫁的祸,而他心目中的人选即是你大皇兄。他认为你大皇兄怀恨尤理的夺爱,当你大皇兄找那女人摊牌,那女人却不肯回到他身边,他在一怒之下遂杀死了她,并把罪名抹在尤理的头上。嘉洛士甚至认为他儿子的没有判放逐,却判了个死刑,完全是因为你父王的私心,想包庇自己人的儿子。”
  “那个尤理有可能是清白的吗?”
  “他是罪证确鉴。目击证人中,有一人是主教,另一人则是尤理自己的仆人。至于你大皇兄,他那一天的行踪一清二楚,根本没有到过惨案的现场。”
  “后来呢?”
  “嘉洛士把你大皇兄杀死了。”
  “他是怎么死的。”
  “他怎么杀死你大皇兄并不重要。让我们就说——”
  “我大哥是怎么死的?”
  他瞪着她瞪了许久,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她几乎收回她的问题。但她已经知道事情的结局,细节并不能使它更糟,不是吗?她的家人全死光了,但这个悲剧对她而言,只是一个悲剧。她难过,但不悲伤。毕竟她对他们一无所知,和他们也没有感情,没有记忆。
  “如果你的不肯讲是为了不想让我伤心、难过,那请你不用顾忌。在血统上,他们或许是我的亲友,但二十年来,我既没有看过他们,也没有跟他们相处过,就感情而言,疏远得很。而就你截至目前告诉我的,我觉得两家都值得同情,尤理。史泰洛福除外。”
  “那姑且让我试试看能否改正过来,公主,你一点罪过都没有的大皇兄一天夜里被人绑架,带至整个史泰洛福家的面前受审。他们一致判他死刑。他们把他绑在他们的院子,然后每个人各给他一枪,连嘉洛士八岁大的孙子也不例外。他们把被射成蜂窝状的尸体扔在王宫的门前,并在尸身上留下血淋淋的‘血债血还’几个字。这件事本来死无对证,但是无巧不巧,嘉洛士的一个儿媳妇在一个宴会上喝多了酒,说溜了嘴。”
  “我希望嘉洛士有遭到报应!”
  迪凡扬了扬眉,眼睛望着终于恢复一些血色的脸。“不同情那家子了?”
  “不了。”
  “他遭到报应了——经过审判后,他被处以绞刑。行刑后的翌日,里欧唯一的弟弟,弟妹,以及他们的两个孩子被发现死在家中,全部被割断了喉咙。这一次留书写的是:所有的买纳西克都得偿命。”
  “他们如何得知那是史泰洛福家的人下的手?”
  “现场有两名史泰洛福的人的尸体。总之他们已将它扩展成一个针对国王的血仇,而史泰洛福家人丁并不单薄。除了嘉洛士的两个弟弟、三个侄子外,他本身还有一个儿子、五个孙子。嘉洛士在被绞死之前,曾大声呼吁他的后人一定得替他报仇。至此,它演变成一桩叛国的案子,因为史泰洛福家明摆着连国王的命也要。国王下旨缉拿,年长的五人在拒捕中丧命,至于嘉洛士的的那几个孙子,以及另一名侄子,由于都在十八岁以下,皆被处以放逐。”
  “女眷呢?”
  “嘉洛士两个媳妇,一个女儿。她们也被驱逐出境。因为她们三人之中有一人涉嫌趁你姐姐在洗澡之际淹死她。”
  “我有姐姐?”
  “排行老二,行年十四。史泰洛福虽被驱逐,但惨事并没有因此而结束。伊恩。史泰洛福,嘉洛士的长孙,企图杀害你堂叔——他是你叔公的独生子,你叔公那时已不在人世——被当场擒住。”
  “为什么要杀他?”
  “他姓买纳西克。”
  “他死里逃生了?”
  “没有。一个月后他们又试了一次,这一次是嘉洛士的女儿,她成功了,但她同时也被子逮到了。几星期后,你的二皇兄和三皇兄双双被枪杀。这个打击使你的母后抵挡不住,因而早产。你生出来的时候非常瘦小,但十分健康,可是你母后则再也没有恢复过来。你生下来的当天,你父王便立即替你订下亲事。一般的说法是你父王相信你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三个月后,你母后死于一场普通的人可轻易痊愈的疾病。”
  “那我父王呢?”
  “他在用膳时被刺杀身亡。那名刺客很在耐心的循次渐进,一直到他上了御桌伺候才从你父王的背后下手。他根本没有希望逃走,他本人也知道这点。一就捕后他便招出他患上一种绝症,也不讳言的表示他之所以行刺是为了钱,因为那是他唯一可以安家的方法。”
  “他有没有招出是史泰洛福家的何人收买他行刺我父王?”
  “有,是嘉洛士的两个儿媳妇及最小的孙子伊旺。他们每个人都提供给那名刺客相当的钱财。行刺的得逞,在他们而言,是一大胜利,因为仅剩的那名买纳西克如果在卡底尼亚待下去,不到一年准也会没命。于是买纳西克王朝结束,执政的人换由巴伦尼家。”
  “我就在那个时候被送走?”
  “不是立即,是在你生命遭到威胁之后,我父王才命杜敏洛娃女男爵悄悄把你带往美国。并且悬赏缉拿史泰洛福家的余孽。”
  “连小孩子在内?”
  “那帮余孽可没有对小孩子便产生慈悲心。你的三皇兄死时只有六岁,你的保姆替你挨枪时,你只有五个月大。那已成了家族血仇,除非被斩了草除了根,否则这种谋杀绝不会停歇。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一直不敢去寻访你的原因,也是我父王为何会吩咐若非紧急大事,否则绝不能和他联络的原因——他们会循线追杀你,直到杀死你他们才会罢休。我们必得将余孽一一除去,彻彻底底的清除,才能接你回国,然而缉捕的过程是艰辛的,仅是捉拿一人便花了好几年的工夫,因为他们个个都非常狡猾,你一失了踪,他们也是一个个像自地表消失一样。他们只有一人没有拒捕,被带回国内正法,其余的几个都顽抗到底,他们的最后还是差一点就让他溜掉。据报,他们是在一港口围劫他。伊旺一发觉苗头不对,立刻逃回船上,并把船驶出海。他的船由于水手的人数不够,在遇到暴风雨后,在黑暗沈没。桑德的人一直咬在他的后面,船沈时,他们有救援,不过生还者中,不包括伊旺。”
  “你确定他已是最后一个?”
  “当史泰洛福家把他们复仇的剑指向你父王之时,他们已不再只是一般的谋杀,而是成了卡底尼亚的公敌。你父王驾崩后,我父王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成立二十人的缉拿小组专司缉拿这班叛孽。这些人全是精英,他们或许耗费了二十年才完成所交付给他们的工作,但他们绝不会犯错。”
  “可是事隔那么多年,当年的小孩子已长大成人。谁能确定他就是史泰洛福家的一员无误?”
  迪凡一笑。“问得好,小丹雅。”他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用了怎样的昵称,也似乎没有注意到丹雅脸上的红晕。“史泰洛福家除了非常‘团结’外,他们还有一项特点,那就是他们家的人都长得十分相像,有如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至少他们家的男人如此。他们一个个长得极像嘉洛士,有着黝黑的皮肤,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珠。而缉捕小组中,有五人对史泰福家的人了若指掌,当他们找到目标时,是确确实实的找到,绝不会认错。”
  “这一切完全肇始于一个无法相信他的儿子会是杀人凶手的父亲的盲爱。”丹雅摇头喟叹。“要不然就是尤理一定在爱他的人的面前,把他的本性藏匿得太好。”
  “亲人之间本来就是如此。”
  “是吗?”她低语。“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尝过有亲人疼的滋味。”她的眼前兴起一片水雾。
  迪凡的手伸向她,但还没有碰着她便已又收了回去。
  马车在这时停了下来,但丹雅没有注意到;她忙着别过头用手绢拭眼角。
  “这是什么地方?”
  “我在但泽近郊的一所房子。我们将在这里过夜。”他的手又伸了过去,不过这一次是要扶她下马车。
  “你的房子,在离家这么远的地方?”
  “它只是租来的。我是在春天路过时租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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