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不凡gl-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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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琴,拉过晓凡略显冰凉的手,她们互相凝望着,有话,却不知怎样说出口。
“开墓的批文在我的车里。”这是她给她的承诺。
“谢谢。”除了这两字,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欧阳雪踌躇的咬了咬嘴唇,手从仔裤后兜里,掏出那个自己精心挑选了一下午的戒指。
素净的白金圆环,一颗皎洁璀璨,如中秋圆月的钻石,被六只勾爪牢牢镶嵌着。
扶起她的右手,抑制住内心的紧张和微颤的指尖,钻石被套在那离心脏最近又最远的指上。
欧阳雪的表白,“明皓不能为你做到的事情,我可以做到。做我的女朋友,咱们去国外结婚……如果你真要等她一生一世,就让我陪你一生一世,好吗?”
叶晓凡的困惑,“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执着。”
欧阳雪轻拥住这个让自己苦苦追求了两年的女子,“我的故事并不美丽,只有阴暗与苦涩。晓凡,是你把这个糟粕的故事画上了句号,把丑陋的我重新漂白,洗净。你走进我的心门,让我带你打开你封闭的心窗。”
叶晓凡惊讶于自己的力量,她没想到,自己对欧阳雪如此重要。“等我把墓打开,等我把我想证明的事情做完,好吗?”
迷离的月光最勾引人。
前两次的失败教训,让欧阳雪小心翼翼,她想吻她,但不知道又会出什么状况。她心虚着试探:“晓凡,我……能吻你吗?”
沉默了许久,她还是没有回答。
欧阳雪的眼中浸满失望与自嘲,放弃的刹那,叶晓凡主动扣上了她的唇……
热情瞬间引爆,欧阳雪紧紧揽住她的腰,轻啄变成深吻,舌尖的试探后,滑软的舌头如灵蛇缠绕,倾泻着爱意,燃烧了欲望。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南溟临朝御殿,肃静严谨,锦绸幔帐,玉栏白光。
成帝身着明黄大礼袍,头戴金玉龙冠,身侧太子公爵等屏息而立,身下百官群臣伏地叩首,山呼大鍖明德女帝千秋万岁,众目共迎着女帝所乘十六人抬大轿龙辇,自宫门御阶上缓步经过。轿至阶下而落,北鍖随侍宦官毕恭毕敬抬了轿梯,宇文皓扶梯下轿。
成帝率领皇嗣重臣下阶迎迓,只看去,今日之明皓不再似当年少年玉面将军雌雄难辨,龙凤金冠,耀眼夺目,玄色百凤朝日女帝礼袍,裙摆拖地,妆粉遮了疤,仍是倾国玉颜,没了稚气,只有地下无、天上有的惊世美颜与迫人的天子威仪。
那成帝与群臣虽已得知这女帝真身,但见她如此气魄难免震慑在那。
成帝一时无措,倒是宇文皓先上来,敬语客套着:“经年未见,陛下龙体安好?”
成帝仍恍惚间没醒,无语愣住。
宇文皓暗自笑笑,低声提示,“姐夫,给个话啊。”
成帝这才还了魂,局促自己失礼,忙回道:“尚可,尚可。女皇陛下凤仪更胜从前。”
宇文皓礼貌一笑,与南溟众卿平了身。
太子段旻上前拱手请安,“臣甥,给皇姨母问安。”
宇文皓抬手免了礼,端看这只比自己年少两岁的小辈,长得倜傥贵气,颇有姐姐玉影,眉宇间透着英气,日后雕琢,必是一代强主,再对比弟弟宇文诺,太过温和凌弱,由不得为弟弟担心几分。
想起姐姐,宇文皓不由得左右寻她,成帝示意,笑道:“外朝理事,后宫不便来。皇后在延禧宫恭候陛下。待两朝议和盟约礼成,朕亲引陛下去探望。”
宇文皓笑着会了意。
又瞧着成帝身后魏国公霍老将军岿然在列,主动走上去,与他老人家见礼,略微含颌拱手道:“义父,皓儿给您请安。”
霍彪受宠若惊,忙弓背谦道:“老臣不敢。”
宇文皓心里犯起凉意,“义父不必过谦。您是懿德皇后义父,便也是朕之义父。皇后若在,必要给您磕头的。”
霍帅站直了身,与她四目相接,两人都有百般疑惑要问,千句话儿想讲,却碍着君臣有别,朝廷之地,只得忍在腹中。
正殿朝堂上,两君并至御案之后,成帝正襟于龙椅,女帝端坐于龙凤并翔大金椅。
礼官恭奉上两国盟书,展开,格式内容皆是一致,两帝互请了,分别在两封诏书上加盖国玺御印。
又呈金卷两枚与二帝龙眉凤目御览,上刻着:“兄弟之盟,同舟共济,永享盛世。”
礼成后,宇文皓免了凡俗礼节,快辇赶至延禧宫。
踏进门槛,只见着明后正装礼袍,坐在殿中凤椅上望穿宫阁的等“弟弟”。宇文皓再忍不住泪了,离着姐姐丈远便双膝扑地,失声疾哭,给姐姐磕头。
明熙强撑起病体,不等尚宫来扶,踉跄着步子,迎上去,俯身捧起“弟弟”泪颜,这眉宇善睐,左脸隐约可见的长疤,真是皓儿无疑,当即便痛哭瘫坐在地,死抱住“弟弟”,恨着,怨着,轻捶“弟弟”的背,声嘶力竭的哭喊,“造了孽的冤家!你让姐姐急死了!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连个信儿也不给我,我整宿的梦着你……”
宇文皓亦伤尽了心,在明熙怀里,任她骂,泪梗着嗓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明熙凤塌旁,宇文皓携了自北鍖带来的数位名医为姐姐诊脉,众医皆说,娘娘之病,身虚在次,主要还是心情郁结,心病多于身病。
宇文皓自觉亏欠明家太多,逗留南溟这几日便要日日守护姐姐榻前,亲恭奉药,明熙心疼“弟弟”瘦消,死活不肯,却耐不得皓儿的固执,只得应了。
此一天,宇文皓都呆在延禧宫,北鍖那边皇储作不了主的折子也悉数呈送到这,宇文皓伏案逐一朱批了,得了空就陪姐姐说话,玩笑。
有皓儿相伴,那明熙病容,红润了许多。
第一百二十四章
宫廷掌灯,延和殿夜宴。歌舞毕了,成帝祝酒辞罢,与群臣开席。
女帝在南溟旧时交好,陈杰,张昌,赵靖及兵部同袍,齐上前敬酒。宇文皓不摆架子,下了玉台,与他们并肩而立,似又回当年军营之时,同欢共饮。
席间,宇文皓与成帝寒暄片刻,道:“妹有一事求姐夫。”
成帝停了箸,笑答:“陛下何必见外,但讲无妨。”
宇文皓含颌思量,悲感言道:“陛下可知妹……立有皇后。”
成帝点头,“听闻过。朕虽也觉得奇,然也感叹陛下痴情痴意,天下罕有,由不得敬佩。”
宇文皓谢过成帝体谅,求道:“朕之皇后叶氏,那年被朕牵累,遇刺客截杀,自断崖山顶坠入绝情湖中。两年多来,朕不辍寻找,音信毫无,只得听了劝,认了命,信她死了。朕意下,在断崖上与皇后修个墓冢,以寄托怀念之情。不知陛下可否……”
成帝恼她客气,知她成就如此大业,必吃了寻常人吃不了的苦,受了世间最难熬的罪。成帝感念她出于与皇后太子的情分,保住南溟社稷,遂抢了白,应允道:“陛下不必再求,朕自明白陛下之意。现下开工时间仓促了些……不如这样,今年朕已然开始为自己与皇后修陵,玉砖,方碑,金丝楠木的料都是现成的。先调给陛下起墓用罢。”
宇文皓不胜安慰感激,满饮了一杯,谢语不再多说。
宴上,霍帅饱藏心事,意兴阑珊,实在等不及了,招呼女帝一名近侍过来,耳语道:“去与你们陛下说,霍公想单独与她说话。”
近侍知得这老臣与女帝关系非同一般,不敢怠慢,速跑至玉台上,与女帝低语禀明。宇文皓抬首与义父对了一眼,父女二人不约而同的找了托词,退出了席。
殿外廊下,偏僻角落之处,霍帅疾步赶来,见着她,急忙劈头就问:“阿皓,我那丫头呢?!”
宇文皓愧疚难当,垂首恭立了半天,才敢说了句,“没了。”
霍彪想这是什么话,又急问:“怎么就没了?”
宇文皓不敢再瞒,“当日,凡儿随我北行洛阳,过断崖山时,遇刺客埋伏,她为不连累我,跳了崖,掉进湖里,找不得了……”伤心往事,犹如历历在目,宇文皓冰泪涟涟,抽噎出声。
霍彪眼圈红透,老泪落下,一屁股坐到廊下凳上,“凡儿啊,老爸的好丫头。”
忽而转念一想,霍爸爸心里又似明白了什么,抬起眼,长叹一口气,深意说道:“跟着你亦是受累,不如回了去……没了也好,也好啊……落叶总要归根……”
宇文皓皱了眉,以为义父气糊涂了,暗中琢磨,又自有心事要问,便默默忍泪,开口道:“义父,皓儿有一事相问。”
霍彪袖子抹干眼泪,许了她。
宇文皓心跳在嗓子眼,深吸气,稍平了心绪,问道:“记得凡儿与我说过,义父的夫人与我长得十分相像。”
霍彪点头称是。
宇文皓又赶紧问,“记得义母可是姓殷?”
霍彪又是点头,不解她问这个作何意思,“我夫人姓殷,名雅丽,我俩乃是同乡。”
宇文皓难抑激动,身子发抖,泪又上来,哽咽又问:“义母可曾去过洛阳?”
霍彪纳着闷,不解其意,看她甚是想知的样子,羞不得把当年自己与殷雅丽那点风流故事都讲了出来。
“我与雅丽一起来到南溟。她进宫做了先朝永乐公主的诗书善赞女官,我入伍为将。后来南溟兵败于北鍖,她陪永乐公主和亲去了洛阳。其实我与她自来了这,互有照应,结下了情义,我便自报奋勇做了护亲大军的副将。我们一众送亲的兵士,在洛阳城门受到当时康宗皇帝与皇后的简单接待后,便被打发了回去。从此,我就没了她的音信。”
“哪知不过一年,她又从洛阳偷跑了回来,住到我府里,我俩就成了亲。她一向深居浅出,不大露面,帮我写个折子,出个主意,养花养草的倒也知足,直到前几年病逝了,剩下我老头儿一个。”
宇文皓泪更多起来,急忙问着:“您与她可有孩儿?”
霍彪呵呵一笑,难为情起来,“她陪公主去和亲之前,我俩就……可惜自洛阳回来后,她就虚弱多病,我们一直也没个一儿半女。我只有老家一子罢了。”
宇文皓生生觉得被五雷轰了顶,瞧着霍帅近两年头发渐渐花白,老态犹显。她屈膝跪在地上,满眼满脸的泪,握住霍帅双手,说道:“义父年事已高,随皓儿回北鍖吧。皓儿端茶奉药,伺候您颐享天年。”
霍帅感念这孩子与自己相处时间虽然不长,却难得她竟能有这般情义,然而故土难离,他摆手推辞道:“有你这份心就够啦。人老矣,落叶必要归根……”
说罢,双手扶了皓儿起来,悄然回府去了。
宇文皓呆立在那,目送他苍老背影,心里念着:“此生孽缘终要一一了断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又是一刻夜晚时分,朱雀街上,家家闭户,犬吠不闻,两骑并排行来,不缓不急。
周宗铭不觉担心,扭头看看身侧白马上的宇文皓,一身旧时男装打扮,胸前红绳挂着荷包,魂魄不在,轻唤了她两声,这人才受了惊,回了神。
皓儿只觉失礼,笑道:“让宗铭见笑了。”
宗铭看她没失了心神,才缓口气道:“今夜你回老宅,密会明家各房长辈与大掌柜,把明家产业尽数分了也罢了,何必又单留我一份,我自然不是明家的人,白拿了手软。”
宇文皓见他客气见外,责道:“与我说这些,多个无趣。没有你,明家早垮了。几家钱庄当铺不过了表我感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