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触不到的对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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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托您的福，家里人身体都还算硬朗，呵呵~这位可爱的小姐是……？”
　　　　“啊，还没来得及跟你介绍呢，这是我侄女千夏，以后还要麻烦进藤太太多多关照呢~千夏，这位是隔壁家的进藤太太……啊，说起来他们家小光和你同龄呢，都是17岁，你们以后可以多多在一起玩儿~”
　　　　梨园千夏安静地听着两人寒暄，因为话题比较简单，她几乎每一句都听懂了，见两人朝她看过来，便对略带好奇地看着她的进藤夫人笑笑，从善如流地打了声招呼。
　　　　“呵呵，千夏看起来比我家小光可爱多了，我家那小子现在眼里只有他的围棋，假期里几乎天天和朋友泡在围棋会所，就连回到家里也是呆在棋盘面前动也不动。想要让他陪我逛超市买菜什么的，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提到自家儿子，进藤夫人表情显得有些纠结无奈。
　　　　手冢妈妈掩嘴轻笑，“呵呵，十多岁的孩子能对一件事情这么执着已经是难得了，更何况你们家小光君可是职业棋手，听说现在已经升到三段了吧？家里父亲也是围棋爱好者，可是常常夸小光君是围棋天才呢~”
　　　　进藤夫人眼里满满的都是对儿子的自豪，嘴里却说着谦虚的话，“天才什么的，手冢夫人你真是太过奖了！”
　　　　旁边梨园千夏听见围棋、职业棋手两个词，心里一跳，本能地出声，“职业棋手？”
　　　　正在交谈的两个人同时转过头来看她，进藤夫人笑着问她，“千夏也喜欢围棋吗？”
　　　　梨园千夏迅速整理好表情，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喜欢，以前学过~”
　　　　岂止是学过，围棋几乎贯穿了她那前两世！
　　　　第一世，她作为唯一一个被允许同皇子们一同上课的公主，那时琴棋书画是必修的课程。国子监那些老古董们一开始不知道看她多不顺眼，总是在课堂上想方设法地刁难她。
　　　　可惜她骄阳长公主是那么好欺负的吗？就单是在棋艺一门上，她学得比谁都认真，还千方百计找来早已失踪的古棋谱残卷，研究透彻之后当着所有皇子的面摆出来让那些自命清高的国子监先生们下。她还记得那先生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如何破局，后来被她破了之后那个青青白白的表情……从此以后那棋艺先生就再也没敢在课堂上刁难过她。
　　　　上一世她出生在书香世家，爷爷是书画名家。父母并没有遗传到家族在这方面的基因，反而成为了商界强人，反而是她从小就展露出在书画和围棋上的天赋。
　　　　爷爷对她宝贝得不行，几乎走哪儿都带着。爷爷有个好友王爷爷是中国围棋协会会长，自从她有所保留地和棋院里准职业棋手下过棋后，他就开始不遗余力地游说她入段。
　　　　只可惜她比较懒，围棋之于她是兴趣爱好，她也愿意和更多高手较量。但棋院那么多职业棋手争着抢着要和她下棋，再不济网络上隐藏的高手也不少，她何必在自己身上加一层束缚？
　　　　没想到穿到日本，这么快又接触到围棋了。
　　　　——简直就像无法摆脱的命运一样！
　　　　“千夏，千夏……”
　　　　“……什么？”从回忆中抽回神智，梨园千夏抬起头，眼神有一丝迷茫。
　　　　手冢妈妈嗔怪地看着她，“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爱走神？刚刚进藤夫人说，正好你也喜欢围棋，改天可以让小光跟你下几盘指导棋。你们两个年龄差不多，又有共同爱好，到时候一定能成为好朋友的！”
　　　　她盘算着进藤家小光也是个帅哥，正好可以让千夏看看这个世界上优秀的男人还是很多的，又交到了朋友，真正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梨园千夏却不怎么感兴趣，她在心里暗暗撇撇嘴：职业三段什么的，根本不够看好么，还跟她下指导棋呢，到时候不知道是谁指导谁~
　　　　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没有拒绝手冢妈妈的好意。说起来她也有一段时间没有下棋了，正好有些手痒了。
　　　　三人一路交谈，很快就到了超市，话题暂且搁置。
　　　　晚餐席间，进藤家。
　　　　进藤光呼啦啦几下迅速地吃完大碗里的拉面，随意擦了擦嘴，说了句我吃饱了就准备上楼，却被进藤妈妈叫住。
　　　　“小光，等一下，你又要上楼下棋了吗？”
　　　　“嗯，有什么事吗？”进藤光转过头看着自家妈妈，表情略有些急切，仿佛在说“你要是没事我就上去了”。
　　　　进藤妈妈想到儿子最近情绪上的反常，不由有些担忧地皱了皱眉，张了张嘴，想问的话却没有问出口，反而提及另外一件事。
　　　　“小光啊，隔壁手冢家有个叫千夏的女孩子也喜欢围棋，你什么时候空了去和她下下指导棋吧，我已经替你答应手冢夫人了，你就当是放松放松神经吧~”
　　　　一听这话，进藤光顿时皱起眉头，“妈妈，你怎么能随便答应别人这种事情呢？我每天要忙的事情那么多，哪有时间陪女孩子玩儿这种过家家的游戏？好了我要上楼了，你帮我推了吧~”
　　　　“喂，小光，小……这孩子——”见儿子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进藤妈妈这才收回目光叹了口气，转向自己的老公道，“老公，你说小光他最近是怎么了？看起来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每天回来一吃完饭就钻进房间里，我好几次看见他对着房间里的棋盘发呆，还念念有词……会不会是棋院里压力太大了，围棋上的事情我们又不懂……”
　　　　进藤爸爸笑笑安抚性地打断她的话，“别担心，美津子，小光他一向有主见，要真有什么事他自己会想明白的，我们只需要照顾好她的生活就是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若有所思地说，“我倒觉得他这次不像是围棋上的事，反倒像是……失恋了？”
　　　　“怎么会？！”进藤妈妈惊讶地出声，“小光他在这方面分明迟钝得很，小明一直很喜欢他，他却一点儿也不明白！况且他整天除了下棋还是下棋，哪有时间交女朋友？”
　　　　“这倒也是~”进藤爸爸摸了摸下巴。
　　　　且不说这两夫妻一不小心触及到了真相的一点边儿，又溜溜地跑远了。
　　　　另一边，进藤光回到房间后，目光锁定到房间中央那副破旧古老的棋盘上。他走过去跪坐在棋盘边，右手捻起一枚黑子，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越地一声脆响。
　　　　良久，黑子仍然孤零零地呆在棋盘上，进藤光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喃喃道，“sai消失了，你也消失了吗？”

　　☆、第003章

直到现在，进藤光仍然时不时怀疑“那个人”是否是真实存在过，又或者她仅仅是他臆想中的一个产物。
　　　　进藤光记得无比清楚，和“那个人”在棋盘上相遇的时候，正是sai消失的第二年，同一天。
　　　　sai消失之后，进藤光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一度丧失了作为职业棋手继续前进的信心，直到和伊角前辈那一次对局，他发现sai原来一直存在于他的围棋里。想要再次见到sai的唯一方法，只有一直不停地下棋。
　　　　进藤光这才重新振作起来，后来他就时不时地会去爷爷家，去爷爷放旧棋盘的那个仓库。每一次他都会仔细地把落满灰尘的棋盘擦得一尘不染，会对着棋盘絮叨一些他和塔矢亮对局中的趣事，或者升段赛紧张的心情，又或者是棋坛上的一些变动。
　　　　sai是个棋痴，或者他听到这些，就会心痒难耐地从天上跑下来，突然一下子出现在棋盘对面，一脸急切地对他撒娇，“小光小光，我们快来下棋吧！”
　　　　虽然知道这只不过是他的幻想，进藤光却日复一日地坚持着，直到成为一种习惯。
　　　　但就在那一天，他擦干净棋盘之后，鬼使神差地捻起一枚黑子放在棋盘上，正准备模仿sai的下法落下白子，那一步却先被人占去了。
　　　　——棋盘上凭空多出了一枚白子！
　　　　“sai！sai——是你吗？是不是你回来了？你回答我！sai——”进藤光死死地盯着棋盘上多出来那一枚白子，直到确认那不是他的幻觉，顿时激动地站起来，朝身边的空气大喊。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他。
　　　　楼下喝茶的爷爷听见他的叫喊声跑上来，担心地问，“小光，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哭了？”
　　　　进藤光抹了把脸，果然满手的水渍……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
　　　　“爷爷，能不能请你把这个棋盘送给我？”进藤光小心翼翼地把旧棋盘上的棋子收回棋罐里，心情根本无法平复。
　　　　爷爷早就说过要把这个棋盘送给他，此刻当然不会拒绝，只不过下楼的时候小声嘀咕了两句，“以前不是说不要吗？怎么现在又要了？小孩子就是没个定性……”
　　　　那天把旧棋盘抱回家后，他只要有空就会在棋盘上落子，连续好多天，棋盘都静悄悄的。就在他以为那天自己果然是出现了幻觉，失落不已的时候，白子出现了！
　　　　这一次，进藤光极力压抑自己激动的心情，在白子之后再次落子。才下几步，他就发现和他下棋的人不可能是sai，因为棋风完全不一样！
　　　　sai的棋就像是平安时代优雅的贵族，一步一步温和中带着排山倒海的傲气。而这个人下棋，开局普通，往往还不到中盘就开始亮刀，杀得他丢盔弃甲！
　　　　一盘、两盘……盘盘如此！
　　　　要知道自从入段之后，进藤光已经很久没有被杀得如此狼狈过了！他很好奇和他下棋的人究竟是几段的实力，曾经有一次默了一次对局的棋谱拿给好友塔矢亮看，塔矢认出他的棋风，连连追问对手是谁。说这人的实力深不可测，恐怕就连他的父亲名人对上，也不一定能够讨得到好。
　　　　对手是谁呢？他也很想知道啊！只可惜他连对手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有时候越是得不到答案，心里就像是被猫爪一下，越发地好奇。进藤光常常猜测，这人应该是个老头子吧？再不济也是个大叔！又或者和sai一样，是个活了千年的鬼魂？
　　　　终于有一天，他突发奇想在棋盘上放了一张字条，“你是谁？是人还是……鬼？”
　　　　然后没过一会儿，进藤光就眼睁睁地看着字条从棋盘上消失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了良久，棋盘上终于出现了另外一张字条，只不过那上面却写着工整漂亮的汉字！
　　　　这写的是什么？进藤光抓瞎了！
　　　　想来想去伊角前辈好像懂中文，赶紧地拍了张照片发了封邮件过去，很快伊角前辈就回了。
　　　　“你才是鬼！”
　　　　不是鬼啊，也对，鬼没有实体，怎么可能拿得了棋子？
　　　　最开始是通过伊角前辈这个中转站和那人交流，后来进藤光自己也开始学汉语。从交流中得知，那人叫夏骄阳，是个中国人。年龄不肯透露，不过从平常说话的语气猜测，应该不会是个大婶。最让他意外的是她并不是个职业棋手，只不过经常在中国棋院和职业棋手们下棋。
　　　　中国棋院啊，那不是伊角前辈之前去过的地方吗？现在塔矢名人也在那边。
　　　　进藤光心情火热地问她认不认识和棋院签约的日本棋手塔矢行洋，得到的却是否定的答案。那人说棋院里没有一个叫塔矢行洋的日本棋手，两年前更没有一个跟着日本交流团过来的伊角慎一郎。
　　　　这是怎么回事？进藤光不死心地找到伊角前辈问，伊角前辈也告诉他，两年前中国棋院并没有一个叫夏骄阳的女流棋手，也没有听棋院的人提及过。
　　　　伊角前辈甚至答应帮他向中国棋院的朋友打听这么一个人，却仍然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