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秦记如意二三事-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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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翼粗略道出几人出了邺城后的情况,得知项少龙已经成家,王翦露出笑容,但见腾翼神情焦虑,又将喜悦压下。
“末将有一事不明,你们此番来咸阳所谓何事?”“说来还是为了一个情字。”腾翼叹息道。
吕不韦在世时,荆俊与吕娘蓉已经海誓山盟私定终生,此番项少龙派二人前往邯郸办事。荆俊却半路央求腾翼改道咸阳,直言定要再见一眼吕娘蓉。腾翼一时心软应允下来,结果进城一打听才得知吕不韦一年前已病逝,无依无靠的吕娘蓉被吕氏族人欺凌。荆俊打听到吕娘蓉的住处前去找寻,然而一夜未归,整整三天音信全无。
“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三弟独自去找吕姑娘。”腾翼如今真是追悔莫及,王翦也不知要怎样安慰,只道会尽力让荆俊在牢中的日子好受一些。
腾翼又是一拜,心中很是感激。但他知道王翦是不会帮着救人的,如今除了劫狱之外,他已经别无他法。
咸阳宫内,嬴政翻着竹简,嘴角挂着淡笑。李斯已经有许久不曾见过大王如此和颜悦色的神情,但心知这样的好心情并不会长久。
“微臣已派人手盯着大牢…”“明日正午处斩荆俊,项少龙若在咸阳城内一定会来求寡人。”啪的合起竹简,嬴政笑的胜券在握。
☆、天意?人为!
腾翼劫狱不成一并被收押在大牢中,一人一间囚室,兄弟俩面对面坐着牢倒也不算寂寞。监视两日动向,大牢那边静悄悄的,王翦来看过一回,再没有其他可疑人物与重犯们有过接触。
李斯将监视结果汇报给嬴政,召来王翦,当场对质几句,王翦没有一丝狡赖立即招认。
“末将有今日是项侯爷一手提拔,无侯爷便无王翦。末将愿倾尽所有,只求大王赦免荆俊与腾翼的死罪。”
王翦预备用自己的一切去换取兄弟的性命,被嬴政问及可愿意用自己刚出生不久的亲儿性命作为交换。王翦身形摇晃一下,但下一刻砰的跪地,双目直视高高在上的嬴政,语调平稳决绝的回道:“末将愿意。”
闻之,李斯眉头锁紧,而嬴政哼笑一声拿起案上竹简阅看起来,再也不瞧王翦一眼。片刻后,他道:“寡人准了,赵高,跟着王翦回去,亲眼瞧着他把儿子埋了再回来。”
赵高慢悠悠来到王翦身侧,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将军,请。”
望着王翦离去时依然挺拔的身姿,李斯心情复杂无比,回望王座之上的青年,竟意外与那对圆溜溜的虎目交汇上。立即弯腰垂头,李斯浑身发冷,当脚步声由远及近止于鞋尖前,呼吸止住了。
嬴政歪头看一眼李斯,扫到额前薄薄一层汗珠,他无声的笑了笑。“你会否觉得寡人过于无情?”
这话很明显是个陷阱,李斯不肯往下跳,便回道:“大王这么做自有大王的深意。”嬴政这次笑出声来,轻拍一下李斯的肩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王府里乱成一团,赵倩手握发簪,尖端抵在赵高咽喉处,她命令王翦把儿子交给管事,尖叫声几乎刺穿赵高的耳膜。
管事接过襁褓中的婴儿快步躲到赵倩身侧,飞快扫一眼儿子的睡颜,赵倩心中大定,压低嗓子恶狠狠说道:“你这条阉狗,本公主今日定要废了你。”
“你、你,我是大王的人,你敢动我。”赵高听赵倩自称公主便知道她是气疯了,“王翦你还不快杀了这个疯妇。”
“夫人…”王翦试图靠近赵倩,被她一个眼刀甩中钉在当场,温柔无害小兔子一样可爱的妻子转脸变得如此凶狠是始料不及的。
“王翦你快动手杀…”“阉狗你住口!”簪尖入肉一分,疼的赵高当场落泪直呼王家人造反。“本公主现在就要入宫面见大王。”赵倩拼着鱼死网破也要保住儿子性命。
“你不可胡来。”这不是去送死么,王翦急道,一边偷偷给管事使颜色。管事却一脸视死如归的护抱住婴孩,俨然准备一同赴死。王翦盯着赵倩半晌,突把副将叫到身旁嘱托道:“护送我妻小出城,夫人,别过,珍重。”赵倩一愣,瞬间明白王翦的意图哽咽了。
王翦劫狱,家眷在逃,嬴政接报有点意外,遂蒙恬将王家人捉拿入宫后,嬴政连夜提审。
王翦腰间破了一个口子,淋漓鲜血染红半身的铠甲,押送上殿直挺挺的跪下不辩解不求饶。一旁的赵倩蓬头垢发,裙摆鞋底都是污泥,她抱着儿子,眼含恨意。
“荆俊腾翼负伤逃脱,请大王增派兵力,末将定将二人捉拿回来。”蒙恬卯足劲要捉回囚犯,迫切希望重掌兵权。
嬴政却点着王翦的人头道:“寡人给你一次赎罪的机会,你把二人捉回来,寡人饶你全家不死。”
“不用妄想,纵然我们全家难逃一死,也不会屈服于你的淫威之下。”赵倩直接替王翦拒绝,握住因失血过多而冷颤的手掌,赵倩靠在其夫颈肩,慈爱的看几眼孩子,仰首亲一亲王翦的脸庞柔声道:“倩儿不想死在别人的手上,你送我好不?”
“好,你在前头等我,莫走的太快。”王翦捏着赵倩的脖子一点点用力,大颗大颗的泪珠落下。
在赵倩快气绝之前,李斯窜到人前躬身快语道:“大王要的是项少龙,微臣有一计策,可不伤任何的人性命请回项少龙。”
“当真?”嬴政来了兴趣,王翦一听连忙松开手,抱紧气若游丝的妻子,等待大王最终的决定。
腾翼与荆俊逃出城外躲在小树林中,怕引来追兵,二人没有点火,靠着背对背取暖对付到天亮。荆俊受过刑,伤势未愈冻了半夜又起高烧。腾翼铤而走险乔装入城买药。
顺利通过城门盘查,腾翼去到龙凤楼,请了楼里的伙计帮忙买药。等待期间,腾翼听闻朝中几个食客大声讨论王翦劫狱之事,压低斗笠,腾翼正预备移身去角落。冷不丁入耳一句“王翦一家十几口被囚大牢”,腾翼重新落座。
项少龙带着元宗回到临淄,如意也快要生产了。抱着大肚子笑嘻嘻的打招呼,元宗嘴巴一张哇的哭出来,赵家人面面相觑,奇怪这老头好端端的哭什么。
“师父是高兴。”元宗一直是老小孩,经常要如意倒过来哄。如意挺着肚子做了一盘蜂蜜糕,元老头硬是裹着咸咸的眼泪给吃完了。
“孩儿的名字取了么?”元宗抽抽噎噎的喝茶润喉。
如意摇摇头,与赵盘对视一眼道:“我们商量过,第一个孩子请师父赐名。”
“让师父想想,叫扶苏如何?”
如意一愣,肚皮打鼓似的疼起来。哀嚎一声,如意抓着赵盘想说孩子绝对不能叫扶苏,然而剧烈的疼痛致使出口的是连串的“啊”声。
“产婆!产婆!娘!产婆!娘!”赵盘满院子乱吼,老婆要生娃了。
☆、二子?扶苏!
生孩子几乎要走如意半条命,抱着状似粉色皱皮猴子的小小婴孩,如意单方面宣布儿子叫豆豆,大名暂定。
小豆豆很贪吃,不分昼夜饿了就扯开嗓子呼叫如意来喂。赵雅心疼媳妇儿,在外聘回两个奶娘哺育孙子。奶娘们都是普通村妇,身板结实,奶水充沛。小豆豆起先有些挑嘴,刚开始很是嫌弃,饿的受不了只能将就着吃。见豆豆肯喝奶,赵雅便不让如意喂,让她专心调养。
赵雅特地拿王室概不外传的秘方调配药汤与膏药,又泡又涂,连着两个月,出月子的如意身材完全不像刚刚生育过一个孩子的妇人。腰肢纤细,肚皮光溜,嫩的与未出阁的少女一般。再度合房,赵盘兴奋的犹如刚成亲那会儿,变换花样弄得如意边哭边求饶。
两个月后,如意又被诊出怀有身孕,赵家人大喜。消息传到善柔耳朵,她眼红不已,磨着项少龙要孩子。项少龙已过三十,心里其实也迫切想要孩子。计算出妻子的排卵期,项少龙将食坊丢给赵盘打理,自己闭门专心造娃。
十几日不见善柔过来串门子,如意有些惦念,哄扶苏入睡,更了衣装前去项宅。项少龙买的房子离墨者行会不远,元宗每到午时都是徒步过去吃午饭,吃完了歇个午觉再回行会。
如意走进项宅,刚巧元宗正吃饱了歇觉。没有前去打扰,如意与项少龙闲谈一会儿,再叹息她的丈夫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料子,脾气暴躁,老是赶客人。言下之意是让项少龙赶紧把这摊子接回去,否则等着赔本关张吧。
“没事,不就赔个把月,不缺那几个钱。”
项少龙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自斟一杯凉白开,边喝边砸吧嘴笑眯眯的瞧如意。撂挑子谁不会,项少龙就是要借机偷懒,食坊丢出手,一年半载之内根本不想再管。
“扶苏还乖吧,你将来打算怎么办?”项少龙幸灾乐祸的笑。
“说几遍了,我儿子叫豆豆。”如意扫一眼孩子他舅乐不可支看戏不嫌事大的蠢样,她巴不得善柔赶紧把项羽生出来,届时就轮到她看好戏。
再与项少龙闲聊几句,善柔端来果脯和点心。果脯是项少龙上个月捣腾出来的,由于保鲜期太短,无法售卖只能自家人吃吃。如意嚼了一颗直道美味,央着善柔把整盆都包起来她要带回去慢慢吃。
“早给你包上了,你痛快吃罢,你哥是缺了谁的都不会缺着你。”善柔玩笑一句横项少龙一眼,项少龙自打人一进来眼睛就没离开过,夫妻俩眼神勾缠上火花四溅。
“我要造娃了。”项少龙毫不客气的赶人,一旁的如意早被夫妻俩的眼神腻歪的想走,把果脯打包上赶紧闪人。
坐上单匹驱动的骡车,如意掀开车帘让风与光透进来。两旁街道行人没有一个胡乱往骡车内张望的,如意低着头吃果脯。吵杂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车夫听见响动回头望一眼,瞧见后方人马不少,立即将车往一旁赶。
如意闻见响动放下车帘,布帘子飘下。车内光线昏暗,倒不影响如意吃零食。震耳的马蹄声经久不息,如意纳闷是什么大人物招摇过市,要掀开帘子一窥究竟。帘子掀开一截,光亮透进来,马粪的臭味混着尘土一股脑钻进车内。当即反胃欲吐,如意急唤车夫停下。
踩着小凳下来,如意掩住口鼻走到树荫底下,车夫要跟,如意摆摆手示意不要靠近,一边深呼吸一边抚胸口自我缓解。难受劲儿缓过去了,马队也早没了踪迹。
车内的异味还没有驱散,如意不想再坐车,吩咐车夫先行,自己慢慢用逛的走回去,横竖离家只有两条街的距离。车夫喏一声,赶着骡车先行返回。
马队经过留下一地的马粪,如意要挑干净的泥地不得不绕路。后一想反正也绕了路,索性去看看赵盘,如意也正好用些茶水,果脯好吃,吃多了也是腻口。
走过一座小桥,桥下停着百十来匹马,一群人挤在河岸边争先恐后的装水,唯独一人背手而立远远地看着。那人戴着一顶宽大的黑色斗笠,整张脸藏在阴影之下。虽瞧不见是什么模样,直觉此人非同一般,也许是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