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归菊乡-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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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普小姐；”邓布利多说；摇了摇头；“危险是可以降低的；如果力量足够强大的话。”他淡淡的说完这句话；就又把目光投向了那四个人。
“你们能答应吗？”他又问；语气很平实；既没有威胁和强迫；也没有消极的退让和放弃。
四个人在她的目光下；令黛西惊奇的点了点头。几个人还微微应了一声。
“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我在此表示感谢。”邓布利多满意的说道；微笑着点了点头。他没再看满脸震惊和愤怒的黛西；而是打开一张抽屉；从里面抽出一张羊皮纸；然后刷刷的写上几个字；又卷了起来；走到办公室的后方；送到凤凰福克斯那里；向它低语了几句。然后在一声“啪”的声音中；美丽的凤凰福克斯伴着红色的烟火消失了。
几个人都惊讶的看着福克斯消失的地方；他们都不知道邓布利多有一只凤凰做宠物这回事；更何况是这样一只如此美丽、通人性的凤凰。
邓布利多又踱步到办公室的一个角落；停了下来；在那里拭擦着什么东西。一时间；办公室里沉寂一片；但是不知为什么；黛西觉得气氛不如刚才那么尴尬；那么令人难以接受了。詹姆对邓布利多在干什么感到极大的兴趣；他竭尽全力的伸着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邓不利多转回了身；手里握着一把镶着红色宝石的宝剑。詹姆看见它；立刻惊叫了一声——
“邓布利多教授！”他兴奋的喊了一声。
“我希望你们可以随时把它带着；这会对你们有帮助的。”他微微笑着说；“你知道怎么用它；是吗？”她又转过来对黛西说。
“没错。”黛西简短的回答；她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做。也许当着邓布利多的面答应这份差事；然后再在事后想办法不让他们帮助自己？
邓布利多轻松的摊了摊手；“那么一切都解决了；谈话就此结束吧；我也该走了。”他走向福克斯的鸟笼那里；“祝你们一切顺利。”他说道。然后；在最后的关头；黛西的眼神与他的相撞了；她看见被红光笼罩的蓝色眼睛突然闪现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也就是那一瞬间；她觉得邓布利多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然而紧接着；红光一闪；“教授！”只留下她一个人的叫喊在办公室内存留飘荡——邓布利多离开了。
那声叫喊回荡在半空；黛西觉得浑身无力。一时间；办公室里的那种新的沉寂让她觉得不好受；虽然不再是害怕；但是……大概是比害怕要来得毫无头绪的厌烦和无助。她思索着；仍没有看身边的那四个并肩而站的人。他们是朋友；而她；大概永远只是个局外人。他们要受她的命令；在她的掌控之下生活和战斗。可是……那不是她想要的过程；更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不是；真的不是……
她必须要做点解释；哪怕；只是说点什么——
“你们……抱歉；”她竭尽全力的控制着声音的颤抖；用手撑着办公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桌子上的一个污点。“能听我说一句话吗？”
没有人说话；但是也没有人嘲笑或是反抗；更没有人离开。
她深吸一口气；忍住流泪的冲动——“你们可以不去吗？”她顿了一下；又吸了一口气；然后很慢很慢的说；像在讲一个陈词滥调的故事：“把这件事忘掉；还像我来之前那样；安心学习；好好……好好在霍格沃茨里生活；我……”
“如果你是在缅怀的话；”一个冷峻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妥协的傲气；“或者是你自己想有那样的生活——”黛西震惊的抬起头；直视小天狼星的眼睛；努力使自己的身体不因愤怒而颤抖；“就大可不必说这一番话了。”他挑了挑眉；眼里带着的神情；早已出了挑衅的范围。
莉莉紧张的看了一眼他和黛西；似乎为这剑拔弩张的形式感到十分担忧；“哦；”她突然提醒似的说；黛西又看向她；“我们都知道不是这回事。”她责怪的看了小天狼星一眼；然后看着黛西；眼里满含安慰和抱歉；但是十分坚定和真诚：“但是很抱歉；黛西；”她说的很温和；“我们答应邓布利多教授了。”
黛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做了一个奇怪的笑容；然后耸了耸肩。她的手从桌子上慢慢垂下；然后一转身；朝外面走去。
“她去哪儿？”詹姆纳闷的问。
“谁知道呢。”莱姆斯若有所思的说；“但是……梅林！绝不能让她这样就在校园里走动；她刚——”话音没落；四个人的神情里都多了一份焦急和担忧。
“尖头叉子；快给我隐形衣！”小天狼星突然说；焦急的把目光投向詹姆。
“哦！”詹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脸上紧张的表情松弛了不少。他从兜里掏出那件像透明的液体一样的衣服；递给了小天狼星。“注意安全；你快点！”他嘱托道。然而话音未落；小天狼星就已经冲了出去。
办公室门口；小天狼星突然刹住了闸——通向格兰芬多塔楼的那个走廊上已经空无一人；她不可能跑那么快！心中闪过这一丝念头；他不禁开始有些慌乱了。然而眼睛无意识的掠过城堡那边；一个步伐不太稳定的女孩儿的背影映入眼中。是她；她不会要逃跑吧？
“你能理智一点吗？”他冲那个背影吼道；然后跑上前去。那女孩儿回头看见是他；似乎吓了一跳；本身是走着的；最终变成了快跑。
然而他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追上了她；然后一把钳制住她的手腕；“你疯了吗？”他怒喊道。
你疯了吗？你疯了吗？这句话在黛西的脑海里回荡；一个趔趄；要不是小天狼星还抓着她；就会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了。
她喘息着；弯下腰；不让他看见自己眼里的泪。待泪慢慢被吸收干了；她才装作刚刚平息好气息的样子；慢慢直起了身子。“放开我；我不走了。”她轻声说；低着头看着路面。
小天狼星放开了手；但仍然警戒地盯着她。“你——”
“不可以让我自己一个人走一会儿吗？”她又说；打断了他刚才的话语。然而说完；她就后悔了。她是犯人；是罪人；如果真的有歉意；她就应该说出来；或者至少按照他说的去做；而不是在这里提自私的条件！
“对不起。”她又心平气和的说；然后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小天狼星的领子；眼里闪烁着一些灵动的光。但是出人意料的；心里一股怒气突然冒了上来。
小天狼星挑了挑眉；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你不应该这样四处乱跑；你自己刚刚做的事还记得吗？”
“刚刚做的事……”黛西喃喃道；脑子突然轰的一下；像要爆炸：“你应该恨我的。”黛西轻声说；看着小天狼星背后的墙壁；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的颤抖。“小天——”她突然意识到这个“Sir——”的发音是一个错误；于是赶紧改口：“布莱克！”她的语气一下子变得硬了起来；眼睛里闪烁着恨意与不解。
“不要那样叫我。”小天狼星一脸厌倦的说；看到黛西有些惊讶又有些恼怒表情后；又庄重的补充了一句：“没错；不要那样叫我。”
“对啊；我是应该恨你。”他回答刚才她提出的那个问题。声音有些散漫；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因为你杀了我的朋友；不是吗？”他说；黛西心里一沉——他竟然还把他当朋友。
“可是我更应该恨那个所谓的我的朋友；不是吗？”他还是没看她；言语里尽是嘲讽——“而且；我并没说我不会杀了你。”他低下头；看着黛西乌黑的眼睛；眼神有些陌生——她；他的都是。“也许我同意协助你完成那个任务；只是为了能够更进一步的接近你；然后再出其不意的——杀了你。不是吗？然后再悄无声息的完成那个任务；自己去探一究竟——去探一究竟；彼得到底是不是像你说的那般——懦弱。”最后一个词似乎不忍心说出口；他的嘴唇蠕动着；嗓音变得嘶哑。
“而且——如果我想干什么；谁都不会拦住我。”他的语气又恢复了轻松；像在阐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很好。”黛西说；声音轻飘飘的；“这样真棒！”她再次勇敢地看向小天狼星；眼神中带着几分尖利；憎恨与失望。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小天狼星又皱着眉说；不知为什么；黛西觉得他的声音中有一丝不可掩饰的疲惫。他拿出隐形衣；然后递给了她。“喏；穿上它再跑。”他瞥了她一眼；讽刺一般的说。
黛西接过它；心有余悸的看了看；突然间觉得身心俱疲。但最终还是在小天狼星那瞪视下小心翼翼地穿上了它。“小天狼星；”她突然叫了一声；甚至吓了自己一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叫他一声。小天狼星看了一眼背后发出声音的那片空白；摇摇摆摆的往前走去；“嗯”了一声表示听着她说话。
“我觉得你们还是不要帮我了。”她说；惊讶的发现自己竟能如此平静的与他讨论这个问题。一阵暖流涌上心头；但是随即悲哀地发现；那股温暖大概只是源于自己吧。
“哦；别又说这个问题。”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停了下来；“听着；”他说；“不要把我今天说的话放在心上；包括……包括我刚才说的要杀你什么的这种话。我现在不恨彼得也不恨你；因为我的脑子一团糟；我很累。明白吗？我想要恨却恨不起来；你明白这种感觉吗？”
“不；”黛西马上接腔道；眨了眨眼睛：“我不明白；小天狼星。我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想爱却爱不起来的感觉；而不存在你所说的那种想恨却恨不起来。这很……”“变态”这个词卡在喉咙里；黛西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我觉得你可能真的——脑子一团糟了。”
“哦；也许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现在完全没心情跟你讨论这些哲理。”小天狼星觉得既好气又好笑；跟智商不全的人讨论问题就是麻烦！
“但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不是吗？我不恨彼得是因为我并没有亲眼看到他杀害詹姆和莉莉的那一天；我并没有看到他为伏地魔效力；我只看到了他的生命在你的魔杖底下终结了；就在今天。”他虽是如是说；但是语气依旧很平静。
“而你——”
“而我；请允许我替你说完；”不知道哪来的怒火；黛西突然觉得想一吐为快；至少——至少把自己骂一顿也好：“你看到了我杀死了你六年以来的好朋友；看到我的心狠手辣；看到我的无可救药；但你同时又看到了邓布利多隐藏在他表面的不耐烦下对我有的那些你无法理解的信任。还有——对你；对詹姆；对莉莉；对莱姆斯的信任。尽管你并不理解；并不愿意；但是你不得不去完成他给你们的任务；是这样吗？”
“还有；小天狼星；我很庆幸你并没有看见彼得亲手杀害莉莉和詹姆的那一天。”她顿了顿；话中尽含嘲讽；“因为那会使你很痛苦；知道吗？你会亲眼见证这一事实的残酷。”她一口气说完；然后停下来；怨恨的瞪着他；虽然她知道他看不见。
小天狼星明显一怔；没再说什么；又继续往前走了。
其实黛西不知道；那天小天狼星没有搭理她不是因为她说到他心坎儿里去了；而恰恰相反——小天狼星认为她说错了。他并不只是单单因为邓布利多才想帮助她；他确实看到了她的心狠手辣；她的无可救药；但是；他更看到了记忆中的那个坚强；聪明却又脆弱的黛西。他想；他也许可以试着帮助她；如果她真的值得帮助的话。
他确实有可能会杀了她；再孤注一掷的进行下去。但是他不知道；这种可能；在日后的生活中；已经变得越来越小了。
他不明白此刻对她的感情是怎样的——恨？厌烦？还是毫无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