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想容(高干、总裁)-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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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闻嘎嘣一声,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什么声音???”章路二人回过神来。
苏以荷从饭碗里抬起头,小嘴上还泛着油油的光泽“不好意思,我肚子饿,先吃了。。。。”苏以荷碗里一只鸡腿骨显现出被咬断的惨状。
两人很悲哀地对视了一眼,冷汗外流,原来苏以荷如此腹黑。。。。。。
于是饭桌上又多了两双筷子,刷刷地飞快,把扒着碗里的饭蹭蹭地响。
十五的月儿依旧圆润如玉,饱满地悬于天上,只不过各人眼中各有圆缺。像是一轮巨大的摆设,因为深潭般暗黑的天空中稀缺光亮,所以变得特别独立而又显眼。
三个小妮一顿狂吃,章笑与路小北渴了抓起啤酒猛灌,微苦得冰凉液体带着刺激的二氧化碳,入喉时瞬间的刺辣和冰凉舒爽无比,像是被捂住鼻口的人突然放开了所有,站在风体肆虐的路口,那感觉从口腔直直地涌入肺腑。
苏以荷喝得慢,带着麦香微微苦涩的液体,在舌尖儿上来回绕了绕,憋足了气才缓缓地艰难吞咽。再看看路小北和章笑生猛的吃相,惭愧得无以复加。
看来以后得多练练,苏以荷想。
毕竟跟章笑吃饭,饮料是上不了桌面的,看来路小北也适应的很好了。
上午购物时,章笑驻足在一啤酒堆前说这么好的机会,不喝白不喝,三下五除二将购物篮里的饮料换成了一罐罐啤酒,完了抛给两人一个寓意深刻的眼神:谁敢动老娘就跟谁急!
苏以荷看着被换下来的茉莉绿茶,想抬手拾起来,却又碍于章笑的恐吓,顿了顿,作罢。
至于晚上,也只能藉由这唯一的饮料来解解油腻和口中的辣。
三个人没有大老爷们的划拳猜酒的高等情趣,就把酒水当做解渴的开水就乎着热腾腾香喷喷地饭菜一并解决了。
可是,将酒水当做凉白开牛饮的人,往往是没有好下场的。
苏以荷歪着头,看着果真晕了趴下的方才还高举酒瓶吹喇叭豪气冲天完全地把苏以荷从头到尾地鄙视了的两个人,无奈地看着中秋天际那颗散发着清冷寒光的硕大玉盘,这还不如在屋里吃了,好好地月色,哪里是用来赏的,分明是用灼灼明月光找了睡觉的理由嘛。
苏以荷拖着两人安顿好一切的时候,呼出了一口温热的气息来减去身上奔出的薄汗,用章笑给她的那把钥匙将门紧紧地锁上了三圈,跟院子主屋的房东太太交待了才放心离开。
就那两个人睡得昏天暗地的模样,放在大院里不给人卖了才怪,足足占满了一张床酣然大睡,再没有苏以荷的余地了。
苏以荷一路乘着出租车回到大院门口,就一路跑着回去,进屋时小灵通上已经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是同一个不认得的陌生号码,可是苏以荷知道,那是容恒的,这个手机就是容恒塞给她的,知道她的号的,除了章笑,路小北,就是他了。
不知道他到底是吃饭了没有,苏以荷想着冰箱周末里还有没有留下什么菜,手捂着挎包,虽是天天在容恒的逼迫下练习跑步,这么点儿的距离,还是跑得呼哧呼哧的喘着,真是没有见效。
苏以荷忙碌了一晚上,头发已有些凌乱,心理面可是更急,二十五六度的气温里穿梭,身上热乎乎的像是在赶着回去看儿子一样。只是这话断不能被容恒听到。
心里在想,容恒现在是不是自己随便糊弄了一下过节,亦或是根本还没有吃饭,军队好不容易放假过了节,她还没能好好的做一顿好吃的犒劳犒劳那张极叼的嘴,现在晚上九点多了,不知道还来得急来不急。。。。。。
短短的距离苏以荷硬是跑出了万里长征一样的思绪,心里是有些愧疚的,毕竟她连他的号码都看着陌生,确实不像是在一个屋檐下,零零散散地生活了一个多月的人。
她是缺乏安全感的人,却又喜欢被人需要,被人依赖,哪怕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需求。
就像苏以珍,就像容恒。
苏以珍爱姐姐姐姐地记挂着她,像个可爱的娃娃一样,苏以荷是想尽了办法也要让她的小脸上不失去那抹希冀的微笑。
而今,从一个城市辗转到另一个城市,她正汲汲以待补全的感觉恰恰巧巧地有了容恒,这个挑剔得成了精的,却又让苏以荷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好来的男孩,懵懵懂懂地接受了他的所有的习惯,包括好的,坏的。
这样被别人记挂和记住,对她来说,就像是一株四处游荡的浮萍,找到了可以维系安稳的一只触手,这样的安稳,足以让苏以荷微微升起嘴角,面对每一个崭新的明天和每一个回想童年的黑夜。
容恒,你或许不知道,我起初多么怕,你像苏以封一样,将我当做可有可无搁置在角落里发霉。可当你渣渣拉拉地挑剔的时候,被你为难着,呵斥着,我心里却突然有种强烈地想要拥抱你的冲动,那一刻,似乎无论什么只要你需要,我都会满足。因为我终于不是如苏家阿姨们闲聊时所说的,被半路拾回来的蹭饭的丫头。
——2001年 冬苏以荷
可是,若干年后苏以荷慢慢地看着挺拔地走在前头抱着女儿提着塑料袋的背影和那记忆中模糊的一道重和,回想起来:不知何时,不知因由,不知岁月,那本是习惯了的包容,竟然渐渐地变了味道,变成了足以让人蓦然喜悦,转瞬悲悯,莫名闹心的五味杂陈。。。。。。
28、一盘“兔子肉” 。。。
(一只如此顽固的腹黑,一条如此温柔地腹黑,到底是谁会把谁给黑了!?)
苏以荷摸着黑打开房门的时候,以为可以看见容恒坐在电视机前的沙发上冷着脸生气地扭头亦或是把整个厨房都掀了顶的折腾着。
可是,屋里漆黑一片,安静得只听见她急促喘息的声音,苏以荷摸索着电灯打开,屋里还是上周末走时的样子,鞋架上没有刚摆上的鞋,她临走时摆好的沙发垫子一点儿都没有乱,厨房里也是干净整齐;没有被容恒祸害过的痕迹。
苏以荷跑到楼上去,容恒的房间没有上锁,顺着窗户洒进来的月光,床上一片冰冷的凝白色,不细看也知道,屋子里是空无一人的光景。
看来,的确是还没有回来。
苏以荷走下楼,看着挂钟上尖细的指针,九点四十五左右。
也许是和朋友吃饭去了,苏以荷猜想。
这样就好,和朋友一起热热闹闹地过节,她心里略微放轻了。
苏以荷洗洗漱漱完了,自己看了会儿电视,大约十一点就着平时在学校的作息时间,睡下。
夜里,不知几点,苏以荷朦胧中醒了过来,看着窗外的月光,特别地美丽,一片冰清玉洁洒在隐隐约约的楼房暗色的墙壁上,影影幢幢的树枝丫里,以及木质的暗红色格子地板上。
月色轻巧灵动地洒满了屋里屋外,寂静中唱起了欢快地歌来:
月亮月亮明明,走路带上大烧饼,
一边走一边咬,到月底吃完了,下月十五又圆了。
月儿弯弯挂树梢,好像一把小镰刀,
我要借它用一用,割把青草喂羊羔。
月亮弯弯弯上天,牛角弯弯弯两边,
镰刀弯弯好割草,犁头弯弯好种田。
天上一个月亮,水里一个月亮;
天上月亮尖尖,水里月亮弯弯;
天上月亮挂胸间,水里月亮当小船。
初一一条线,初二看得见,
初三初四像娥眉,十五十六圆又圆。
月亮走,我也走,我和月亮交朋友。
袋里装着两只蛋,送给月亮当早饭。
月亮奶奶,爱吃韭菜,韭菜侯辣,爱吃黄瓜,
黄瓜有种,爱吃油饼,油饼喷香,爱吃片儿汤,
片儿汤不烂,爱吃鸡蛋。
紫不紫,大海茄,八月里供的是兔儿爷。
自来红,自来白,月亮码儿供当中,
毛豆枝子乱哄哄。鸡冠花,生个红,
圆月的西瓜皮儿青。月亮也吃得哈哈笑,
今晚的光儿分外明
八月十五月亮圆,月亮圆圆像银盘,
红木桌子金闪闪,西瓜月饼供上天,
海棠果,红枣鲜,当中摆个大鸭梨,
红白石榴两边站,手捧甜球把月拜,
拜的月亮爷爷心欢喜,银辉朗朗撒满地,
保咱天下都平安。
月姑娘在天上,圆又圆亮又亮,
花姑娘在树上,又美丽又清香。
。。。。。。。。。。。。。
。。。。。。。。。。。。。
苏以荷眯着枕着这一片月光,被月色蛊惑着轻轻哼唱,柔哑兼带睡意模糊的濡濡嗓音,只是顽皮的调子轻转,词儿一个个顺着含糊的唇齿被隐没了。
故乡的歌声停了,故乡的月儿隐了,而我望着天际的眼神望成了弧线。
永远画不到那端。
一曲唱罢,苏以荷是再也睡不着了。
打开卧室的门,走到玄关处,空荡荡的屋子。
苏以荷拿出淡蓝色的小灵通,本来,要来首都之前,苏爸爸就打算买一个手机给她的,苏以荷百般婉转的拒绝了,心里是想有了手机,也不知道,要打给谁,那个东西真的用不惯。
只是,容恒究竟是比苏爸爸要固执很多的,专卖店里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尽是捡着贵的挑了一排,见苏以荷这个摇头,哪个也摇头,容恒眯了眯眼,抽出插在裤子里的手,伸向了一个标着4999价位的玄红色手机,修长的手指捏着把玩了一圈,“既然都不行,就这个了!”
容恒拿着手机丝毫不再询问这个磨叽的女人任何意见,苏以荷愣了愣,马上瞥了一眼专柜,大脑中迅速地将价码从大到小地搜索了一遍,抓起一个三位数的,堪堪抢在了容恒前头,差点把手机抛了出去。
售货员眼尖接了过来,很迟疑地看向那位少年手中的那款,心中却想,这一对儿怎么品味差距这么悬殊。
苏以荷坚定地大了声:我。。。就要这个!边说边看向容恒,粉唇紧抿,警戒地看着容恒手中哪个招眼得过分的家伙,心里在想,这人的眼光真不一般,是用金钱来衡量的,以后准是个败家的。。。。。。
容恒扭着头,手指弯曲,碰了碰鼻梁,掩饰了笑意,点了点头,“不错,物美价廉,是个好养活的。”于是乎容恒掏出钱包,很高兴很大爷地付了帐。
苏以荷看了看手机,吞了一口唾沫。
她怎么觉得容恒话里有话。
她很好养活。
还是手机?
对比了一下,苏以荷没劲地垂了头跟着走在前头的容恒,看着自己一脚一脚地走在后头,夕阳从后方拥抱过来,长长地影子投在了前方少年月白色的外套上,一晃一闪,若即若离,其实不管哪个,确实都很好满足。
便捷的小灵通,以及,随叫随到的苏以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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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以荷回拨了一下手机中的陌生号码,机械地女声一遍遍地重负着:抱歉,您拨得用户已关机。。。。。。
许是在朋友家睡下了,苏以荷又猜想。
转身回了卧室,继续在床上‘挺尸’,睡不着也要闭着眼的翻来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