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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个陌生男子的来信-第14章

小说: 一个陌生男子的来信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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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表情一点也不像在做作。高日安默默收回信,放入口袋。
  他没有招呼计程车,拖着脚步,一步一步沉重地走着。天黑了,才总算踏进研究办公室的门。
  他打开灯,一边松开领带,脱了外衣丟在椅上。
  “你总算回来了!”角落里蓦然有声音响起。
  高日安猛然回头,他惯常坐着的地方正被舒睛占据着。
  “是你!”他的声音显得很没有生气。“你来做什么?怎么进来的?我不记得我有给你钥匙。”
  “你当然有给我钥匙,不然我怎么进来的?”舒情定到高日安身旁,仰头说:“怎么了?心情不好?”
  “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高日安没心情跟她周旋,自顾自倒了一杯水。
  何止是心情不好,他的心情简直坏透了,又糟又差劲!
  “我来,是希望你能再次为我戴上它。”舒睛掌中托着一颗红宝石戒指。那是她退还给高日安的,高日安出院后又随手将它搁在办公室桌上。“日安,我将它退还给你,是因为当时气愤而一时冲动,我不是真的有意想解除婚约。我爱你,日安,我们重新来过——”
  “不可能的,我们已经结束了。”高日安平静地看着舒睛。
  “结束?日安,你在说气话吧?我爱你,你也爱我——”
  “我爱的是湘南。”
  “不!”舒晴情急抓住高日安的手。“你是爱我的,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也爱你——”
  “舒睛,我爱的是湘南。”高日安轻轻摆脱舒睛,走到窗边。“你并不爱我,何苦恋恋不放!”
  “不!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舒睛走到高日安身后,抱住他,脸贴着他的后背。
  室內静寂了好一会,舒睛以为高日安要回心转意,心中正窃喜,却听见他低低地说:
  “你跟黎北潇的事我都知道了。我没有资格怪你,他的确是个很优秀、很具有魅力和魄力的男人。”
  “什么……”舒睛脸颊离开了高日安的背部,搂抱着他的双手也垂放下来,脸色大变,似被当场逮着的小偷般难堪。
  但高日安仍背对着她,看不到她此刻脸上的表情。他是不想看。已经知道的事实,再剝一次皮,只多看到丑陋罢了,徒然坏了自己的心情。
  “我和黎北潇能有什么事!”舒睛强自镇定着,脸上透有一丝心虛。
  “你自己心里明白,我也明白。何必要我说出来?”
  “我一点也不明白!你怀疑什么就说清楚好了!”
  “何必呢!舒晴……”高日安终于回头,睁着一双能透视人的眼,静静地看视舒晴。
  舒晴被他注视得有点招架不住。她避开高日安的眼光,伸手撩头发,下意识地想掩饰什么。
  “你一定是误会了!”她仍企图表现无辜。
  “是吗?”高日安微微一笑。
  他问得轻,笑得淡,不甚放在心上的模样。舒睛心头不安,而且难堪,她急急说道:
  “日安——”
  “别再说了!”高日安打断她的话。“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我不会过问你和黎北潇之间的事。”
  “是吗?你可真伟大啊!”舒睛一再得不到高日安的信任,心虛加上嫉妒不甘,最后恼羞成怒说:“你以为你那个小圣女有多纯洁?告诉你,她不只跟你玩玩,还跟个舞男有一腿——”
  “你胡说什么!”高日安忿而抓住舒睛,额上青筋暴起。
  舒晴没有被他铁青的脸色吓倒,反而扬起头,挑兴地瞪着他,眼光充满报复的恶毒。她冷冷把高日安的手推开,声音又阴又狠。
  “我没有胡说,你自己可以去查啊!那家店叫‘织女的爱’!那个舞男叫‘乔’,是店里最红的一个。通常他都不随便陪客人出场的,但你的清纯小圣女可真不简单啊,轻易就将他迷惑住,还买下他的钟点带地出场!”
  舒睛极其詆毀之能事。看见高日安脸色阴睛不定,显然极力在控制內心的狂怒,她就更觉痛快,充满报复的快感。
  其实她撞见黎湘南和乔志高在一起也是偶然。她一路跟踪,没想到竟发现了乔志高另一种不为黎湘南所知的舞男身分。经她恶意渲染,就变成了那些不堪入耳的秽言秽语。
  “谢谢你的忠告,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高日安神色冷漠,转身不再理会舒睛。
  舒睛冷冷哼了一声,泛起狞笑,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第九章
  高日安静静坐在车里,瞪着对面的大廈,像狩猎的野性动物,耐心地蛰伏在蔽障下。
  白天时,这里是车水马龙;但由于不是商圈,入夜以后就鲜少有人群走动,所以这里不是极度的暗,便是绝对的静。
  天色十分的黝暗。虽已近凌晨时分,但离黎明还非常的远,星星在顶头眨亮。
  高日安耐心地守着,不动的姿态像生根的人偶。
  终于,从地平线上,红色“火鸟”像子弹一样飞过来,着火似地滑曳在几无流量的敞阔道路上。
  高日安身体动了一动。
  等“火鸟”滑进大廈底巢,他翻起衣领轻轻推开车门,以极快的速度穿过马路,闪进大廈。
  见守卫正在打盹,他抢按电梯,快速地闪进去。
  登上顶楼后,他脚步放经,笔直走向南向那户不銹鋼铁门,拐了一个弯,躲进转弯的甬道。
  对于舒睛说的话,他半信半疑。调查的结果,果然有这样一个地方,有个叫乔的男人。那家店外表看起来就像是一家普通的咖啡厅般,没什么特别之处,并不醒目;只有熟悉门路的人,才懂得里头的蹊跷。
  他跟踪“乔”好几天了,每回都跟丟。当昨晚——不,今天凌晨,发现乔的归处时,他內心的震惊简直无法形容。
  这棟大廈正对着黎湘南上炉的那所舞蹈学苑,而他的研究办公室就在隔棟大廈;最令他怵目惊心的,乔的住所,面对的正是舞蹈学苑整面的玻璃墙。
  这是怎样的巧合?职业的敏感令他有相当不祥的感觉。他试着闯进乔的不锈钢门深锁的秘窟,但徒劳无功。
  今晚他打算用强的,攻他个防不胜防。
  电梯上来了,他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很轻,但仍然可辨。
  然后他听到开门的声响,他轻轻探头,蓦然闯出去。
  “乔先生吗?你好,我是高日安。”他快步挡到乔的身侧,同时紧盯着他的脸。
  乔志高意外地愣了一下,英俊的脸掩藏不住惊愕;但很快,他神色一斂,又恢复惯有的阴沉。
  “你认错人了。”他停下开门的动作,冷冷盯着高日安。
  “不会错。‘织女的爱’的乔。”
  乔志高的神情猛烈震了下,瞳孔一缩,闪着不安定的光。他换了一种表情盯着高日安说:
  “你想做什么?”
  “你接近湘南究竟有什么企图?”高日安说得直截了当。
  “湘南?”乔志高瞳孔又是一缩。
  “我不准你接近湘南。”高日安态度强橫,一个字一个字,威胁十足地说:“你如果再骚扰她,当心我对你不客气!”
  “是吗?”回答得极尽挑兴的意味。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什么卑鄙的事!”高日安沉下脸,丟了一张纸在乔志高面前。“我并不是那种揭发人隐私的卑鄙小人;但如果你敢再纠缠湘南,为了保护她,必要时,我会让她知道你的真正身分。”那纸飘落到地上,赫然印着一连串的“爱你”。
  “这是什么意思?”乔志高缓缓低下头,望了望那些惊心动魄的“爱”,冷冷地问。
  “你自己做的事你会不明白!”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做了什么?”
  这反问大大出乎高日安意料之外;但察言与辨色,乔志高的态度并不像在说谎。
  “这真的不是你做的?”高日安盯着乔志高的眼睛问。
  乔志一向的眼神充满困惑,莫名所以。
  不是他?那么会是……不!高日安匆匆拾起那张匿名信,匆匆离开。
  他躲回他的研究办公室,将自己锁在黑暗中。他需要冷静地,好好地思考一番。
  有辆计程车静静滑停在大廈外,黎湘南从车中出来。
  她犹豫地抬头望了一会,下定決心似地踏进大廈。
  她是来找高日安的。她压抑得够久了,需要有人听听她的倾诉,排解她的苦忧,或者说,減轻她的罪恶感。
  上帝已经离她很远了,她的意志和体肉逐渐沉向腐恶的深淵。高日安也许是她最后、唯一的救赎,可以帮助她自难以自拔的痛苦深淵中解脱出来。
  但是下決心是艰难的事;她不断在门外徘徊,屢次伸手敲门,屢次又犹豫退缩,终究进不得门內。现在是凌晨时分,离黎明还很远,黎湘南頹然垂下头。
  上帝已经离开她很远了,她是注定要坠落。她走出大廈,星辉斑烂,而她仰头无语。
  一辆蓝色“青鸟”悄然无息滑到她身前。里头的男人走下来,凝视着她,他将她拉入怀里,紧紧搂抱着,抚着她的发、她的脸,搜索着她的唇,他吻她,激烈而如火;她将脸埋在他怀里,任他发鬢廝磨。她身体轻轻抖顫,并低低地啜泣。他轻轻抬起她的脸,吻干她的泪,在她唇上一舔,重又将她网入激烈炽热的激情中。
  高墙外,有一双偷窥的眼睛,阴沉地盯着这一幕。
  穿着一身黑的乔志高站在窗前,冷冷盯着落地窗外夜幕低垂的夜景。他的视线由黑暗慢慢环视回屋內墙上,阴沉地盯着墙上的黎湘南——那是他最纯洁的天使……
  突然,他像发疯似的猛烈扯掉三面墙上黎湘南的照片,嘴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而后他弯下身子,不停地干呕,滚在地上,双眼发出挣拧的光,像负伤的野兽。
  “我的天使……”他喃喃喊着,突然抱着头大叫一声——
  “不——”
  他跳起来,拚命撕着那些被扯落在地上的黑白照片,嘴里一边咕儂着;他深黑的双眸发出兽光,又笑又哭又叫,时而露出亦疯亦狂的神色。
  未了,他像是突然惊醒,捧着一堆被撕成碎片的相纸,惊慌惶恐,哭叫着:
  “啊——我的天使!我的天使!”
  他翻箱倒柜找出透明膠带,将照片一张一张仔细黏好,重新帖回墙上,然后身体帖在墙上,双臂张开,像是在拥抱照片中的女孩。
  “我的天使——”他低低呢喃。
  随即他又疯了似地翻出一把尖削的猎刀,在桌上重重刻下三个字。
  他对那三个字静静凝视半晌,狠狠在上头斜划过大大的叉,使劲地戳,用力地戳,拚命地戳烂那桌子。
  第十章
  高日安在舞蹈学苑守了一下午,等黎湘南下炉后将她拦截到研究办公室。黎湘南正襟危坐,诧异地望着他;他倚着桌子,思索一会后说:
  “湘南,你认识一个叫乔的人吧?”
  “乔?”黎湘南皱皱眉,随即恍然大悟似的。“你是说志高?你怎么知道?你也认识他吗?”
  她放松背脊,僵硬的肌肉一下子软垮下来,绷紧的神经也跟着松懈不少。
  “听我的话,别再跟他来往。”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我爱跟谁交往是我的自由。”
  “你不明白,他对你——”他说到一半倏然住口,人弧度的动作突然停止,语气平淡地问:“你了解他多少?你知道他住在那里?从事什么工作吗?”
  “不知道。”
  “他从没有告诉过你?”
  “我从来没有问他。”黎湘南眼神坦白,语气很无所谓。“我是在跟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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