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风花雪月的年少-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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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教父仍饶有兴致地掰着手指头数着三年来被他染指过的女生,像阿拉伯的《一千零一夜》一样,每天晚上讲述一个。他讲述故事的风格亦幻亦真,非常引人入胜,每天晚上,我们寝室的几个人,我、张文锐、肖翎、秦江海,都是在他的娓娓道来的低吟浅唱中进入梦乡。
他的叙述风格有小说、散文、诗歌,最吃惊的居然还有谜语,有一天晚上,我们照例躺在床上等待教父的一千零一夜故事时,教父说:看你们每天被动地听课,挺无聊的,今天我们来个互动点的节目吧,我出个谜语吧。
谜面是:杨凤凤如果渴死在沙漠里,会剩下什么?
背景知识:杨凤凤是教父提过多次的一个女生,特点是十分丰满,是十分啊,教父一般打分的标准很苛刻,轻易不上八分。
除秦江海在和四川的老婆打电话弃权外,我们每人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张文锐:一堆肥肉?
肖翎:同上。
不对不对,继续,教父说。
我:两堆肥肉?
有点沾边,不过,正确的答案是:两包奶粉。
从此,在我们寝室的字典里,奶粉篡夺了波霸的地位。另外,那些女主人公的名字也是稀奇古怪的,像上面说的奶粉,还有一个上海女孩叫不要放辣椒,另一个叫36D,教父只记得她的胸围了,一个叫“偷窥无罪”,因为他们是在看过那场电影后好上的……
教父的人名取得生动丰满,人物形象呼之而出。我常常闭上眼睛就好像真的能看到发生在过去那三年的一切往事。
教父给我的忠告是,不要小看张小敏,不要小看学生会任何一个主席,包括副的。
可我真正理解这句话是在软件学院的第一个学期结束的时候。
首先是期末考试的时候,在一门考试开考之前五分钟,老师说大家把书收上来,准备发试卷了。张小敏拿着那本厚厚的机械工业出版社出版的《现代操作系统》,直奔厕所而去,然后两手空空地回来。
我当时还没注意到这个细节,教父发现了,他说:何天,我打赌,张小敏等下肯定会去上厕所。果然,考试一个小时后,张小敏的肚子像个定时炸弹一样发作了,她又一次直奔厕所而去,然后满脸笑容而归。
这样经典的情节,只在《教父》上出现过一次,教父的小儿子麦克尔把枪藏在厕所里,吃饭时中途上厕所取枪解决了那个谨慎的警察。我唯一纳闷的是张小敏是个小说盲,别说《教父》这种外国名著,就连中国四大名著都没看过,作弊天才!
除了把书藏在厕所里,张小敏其他作弊手段也是令人耳目一新的,斧钺钩叉,刀枪棍棒,能使上的招数她全用上了,不过我倒是对这种作弊嗤之以鼻,我以前说过的学习比的是加速度不是速度,更不是作弊。
期末考试结束后,就是作课程设计了,而作课程设计一般都是分为几个小组。分组采用自由组合制,确定课题的那天下午,张小敏就找到我,说:何天,我们一组吧。
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课程设计说是四个人一组,其实就是我一个人干活,每天挥汗如雨地在机房编程。张小敏和另外两个人每天就是写写什么《需求说明书》《配置说明书》,然后就是围着指导老师打转,有一天放学的时候,张小敏还叫住我说:今天晚上我们请廖老师吃饭吧。
我像看到灭绝的恐龙一样张大眼睛看了这个村姑半天,然后说:搞个课程设计还用请老师吃饭,小题大做了吧。
第二个学期开学成绩单发到寝室的那天,我就理解了教父那句话“不要小看学生会任何一个主席”,肖翎排第一无可争议,我第四也心甘情愿,但那个村姑,居然爬到我头上排到第三,我仔细看了我们各科成绩都不相上下,平均分我只比她少了0。3,后来我才发现,就是那门和她同组的课程设计,她97分,另外两个没做一点事的人也分别92、94分,而我只有83,比那个村姑整整少了14分,折合平均分0。8,那程序可是我编的啊,我83,她97?张小敏拿着我编出来的程序去交工了,那可是我的亲生孩子啊!
我特愤怒特冲动要去找张小敏和那个没人性的老师算账,教父冷笑了一声,说了让我对他刮目相看的另一段话:你有道理?这个世界,为了利益,你可以不择手段。只有成功者才叫有道理,道理是人说了算的。
结果那次奖学金的分配就像列强瓜分殖民地一样,三个国家奖学金名额给了他们前三名,我只争取到一个特困生。最令人惊叹的是,这个学期的课程设计,张小敏又笑着对我说:何天,我们一组吧?
本来心里好不容易平静了不气愤了,听到她那句话我突然觉得又气愤了,感觉就像打反恐的时候,被人打爆头了,人家还要在你身上喷个图,更可恶的是,她还对你说,你好,请问能让我鞭鞭尸吗?
当时,她的头离我只有不到四十厘米的距离,我特别想甩她一耳光然后扬长而去。但是我听了教父那句话,强忍着,心中念经一样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在我痛心疾首地回忆往事的时候,台上的张小敏正在向老师、同学们说着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说自己是每天晚上挑灯夜读,在学习上不放过一个盲点,热心帮助同学一起进步等等。台上的张小敏时而面带微笑,时而声音哽咽,每一个句子都牵动着无数学弟学妹们求学的心。
我心里又问候了张小敏以及她家人一遍,再也听不下去了,恶心得让我想上厕所。
上厕所的时候顺便用笔把厕所门上的四级代考上面的手机号码改成了张小敏的号码,突然眉头一皱,计上心头。
我拿出手机,接通了南校区老大的电话号码,寒暄几句后,我说:老大,帮我个忙,你拨这个号码1357481XXXX,拨通后不要挂机,如果有人接你就说打错了。
张小敏四十和弦的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她正念到:我父母都下岗在家,家庭月收入不超过一百二十元……
国家奖学金和省特困优秀大学生奖学金都是要求学生家庭条件不好,月收入不超过一百二十元,其实能转到软件学院交一年一万二的学生,谁不是纨绔子弟,记得转学面试的时候,一个个都像刚从银行抢了钱回来一样,在我们学院没有手提电脑就叫贫困生,没有彩屏手机就是特困生,如果连手机都没有,那估计是肯尼亚难民。
我的手机是大二为了和苏果联系方便买的,被教父他们嘲笑是农产品。所以我是个特困生,张小敏家是河南某个农村的,据说是暴发户,看她手机就知道。
申请奖学金的时候,我还是第一次写这种乞讨的材料,写了一半我再也写不下去了,拿过肖翎的一看,他好端端一个五好家庭被他写得支离破碎,家破人亡。后来看了张小敏的材料,我才知道什么叫做高山仰止,难怪说产品好不如广告好,张小敏的材料真的感人,把人感动得一塌糊涂,哪还辨得清掺没掺假。
四十和弦的贝多芬的《欢乐颂》在回音效果极佳的礼堂里回荡,我跟着哼,欢乐女神圣洁美丽灿烂阳光照大地我们怀着火样的热情来到你的圣殿里……
开始老师同学都还找不到声音的源头,好几个老师还急忙掏出自己的手机看,最后,本来还有点杂音的礼堂突然变得鸦雀无声,张小敏红着脸拿出手机按掉,然后匆匆结束了演讲,狼狈地走下讲台,台下一阵嘘声。
开完表彰会后,辅导员老师把我们几个作报告的好学生叫到办公室去,吩咐我们要组织好今天晚上的告别晚会,还有明天协调同学们做好搬家的工作,末了,辅导员还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学校规定:国家奖学金不能用于买奢侈品,不能用来请客。我瞥了张小敏一眼,她的脸红得像红烧猪肝一样。
之所以觉得像红烧猪肝是因为我饿了,一看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我和教父、肖翎草草去吃了点东西,就往寝室赶,记得张文锐和秦江海还在等我们回去打CS告别赛。
现在什么都流行告别,第一次和最后一次对人来说都有非凡的意义。回首在北校区这一年,足球和CS占了我生命中很大一块时间,CS和足球一样,是我们寝室的团体运动之一,我们回到寝室时,张文锐正拿着一把AK一边暴走一边对这警察猛扫,身体还配合着左右抖动,对于抖动,锐哥的解释是——后坐力,真不愧是力学系出来的!
锐哥打CS的时候特投入,感觉就跟他进入了那个虚拟世界一样,全身会跟着里面的人一起扭动:一次,他按了一下空格,接着他的屁股悬空而起,就像西城男孩唱的歌一样——flying without wings——无翼而飞。还有一次,在踢球的时候,我随手给了他一瓶可乐,他一拉易拉罐,就把它当手雷向我扔了过来,幸亏我机智护住了脸,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存。
CS也是我钟爱的体育运动之一,我认真地对苏果说过,如果我有个儿子的话,第一件玩具就给他鼠标,然后就是教他CS杀人,再教他踢球打篮球,总之要把一身十八般武艺全部传给他。把苏果气得直抗议,说我才不把我儿子培养成一个杀人狂呢!
然后我一字一顿地说,我培养我儿子关你儿子什么事。
我儿子你儿子的把苏果弄糊涂了,等她反应过来拿起我送给她的那把铁锤来锤我时,我早就逃之夭夭,苏果真笨。
从战火中抬起血红的双眼时,已经是夕阳西下,教父说收队吧,晚上还有娱乐呢!等会儿去我那儿喝酒,晚上还要开告别晚会,在老地方。
我打个电话给苏果告诉她明天要搬回南校区了。想不到我胡汉三这么快又回去了。
苏果在电话那头严肃地说,警告你,回南校不许和燕子死灰复燃。
我一口就答应了,心想,要死灰复燃也是和段可仪复燃啊,怎么会和燕子呢?燕子可是我妹妹。笨!
赶到后街的阳光驿站酒吧时已经七点了,这酒吧就是教父开的,他属于那种闲不住的人,没事都喜欢找点事情来证明证明他也是一大牛。现在流行创业了,他就也开酒吧了。有一次还在叨咕哪天开个桑拿玩玩,被我们集体扼杀了。
一进酒吧,就看到张小敏和辅导员老师坐在一起,老远就可以看到那张媚笑的脸,像一朵怒放的塑料花。教父在窝里看新闻,他和我爸一个毛病喜欢看新闻联播。肖翎、锐哥和秦江海坐在一个角落,我找了好半天才看见锐哥那张永远睡不饱的脸,肖翎和秦江海正在喝茶,招呼都舍不得和我打一个,我知道他们肯定在积蓄内力,为等会儿的疯狂做铺垫,所以一句多余话都舍不得说,今晚又有好戏看了。这两个人都是艺术青年,有时候还喜欢互相对歌一比高下,如果不是辅导员在那里,估计两人早开始放浪形骸了。
我走到张小敏旁边,对着塑料花张小敏说,差不多了,开始吧,然后,转过头去对和张小敏聊天的辅导员说:林老师,你给我们先说几句话吧林老师谦虚了一下,笑容可掬地说,你们玩,不要管我,我一会儿还有点事,就不用这么正式了吧。张小敏在一边撒着娇瓮声瓮气地说:林老师,林老师,你就给大家说几句吧,我们都等着听呢,然后还咚咚咚跑到吧台拿了个话筒,说:大家安静一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