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游戏-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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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深深懂得在道德问题上,我们人人都很脆弱的人,才能具备这种品格。
“神父,自从我上次忏悔以来,已经有五个星期了。”
那个西八区总监坐进一个狭窄的告解室,唱诗班念诵“阿
利路亚“和”耶稣日课规则书的声音使头顶的石雕拱形圆屋顶显得相当温暖。
“在此期间你又犯了什么罪孽没有,我的孩子?”
“有的。请原谅我,神父。”
“是什么罪孽?”
“犯了念欲的罪孽,神父。不诚实的罪孽。骄傲自满的罪孽。”
告解室的另一边传来了那位教士熟悉的、给人安慰的声音。
听他忏悔的几乎总是那个人,他还经常跟他交换思想。
“说来我听听,我的孩子……”
贾了讲到他跟尼古拉的关系,讲到他已经跟她一刀两断,讲到她已经怀孕,但她怀的不是他的孩子。他讲到对凯特怀有情欲,讲到跟厄瓜多尔首都基多一个体态温柔的女孩子犯了的小小罪过;那女孩子在一家著名的航空公司的公关部工作,出自她自己才最清楚的理由,她喜欢上了他。就像过去的多次忏悔一样,这些事情已经经过了,仔细适当的消毒,再加以小心地伪装的方式来告诉神父,以免他从中知道他的身份,泄露国家机密。他知道,只要他真心悔过,上帝是会理解的。过去他都没真心忏悔过。不过那当然是另一次忏悔的主题了。
上帝通过惠特利神父开了口,对戴维。贾丁供认的罪孽好象并不觉得很严重,他只是轻描淡写说了几声“万福玛丽亚”,“多么伟大”,就换得了上帝的原谅。
贾丁结束告解,跪下来做了几分钟的祷告。惠特利神父默默地在告解室的另一边,思考着那个身材高大、感情复杂的人的本性;他的声音,他如今已经非常熟悉。那个教士大约四十五岁,已经听惯那种为了不让第三者听到,为了防止出现尴尬局面,而使用某种代号暗语来做的忏悔。
然而,自从那个脸上有着伤疤的人,不定期地来忏悔以来,神父从一开始就已经看出,他将自己的告解释译成一些代号。惠特利神父发现,要搞清楚他的职业,对他的智力来说倒是一个不小的挑战。他决定不提任何问题,只用自己的头脑来加以判断。然后,有一天,一个举引弥撒时协助神父的男童对这位教士说,他的妈妈是外交界的一位司机;有一次做弥撒的时候,她轻轻地推了一下她的儿子,低声地对他说,那高个子是个间谍。惠特利神父收拾东西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至今还搞不清楚那个,到底有没有真正地忏悔过。但那种事情是无需他来翻译的。
贾丁离开教堂,沿着南奥德利街走去,穿过一条通向公园巷的狭窄街道,来到骑上桥,在公园披萨店里停下来,叫了一顿相当丰盛的早餐。他一边洲览星期日的报纸,一边跟一个苗条迷人的澳大利亚女孩子调情。他从她身上挂的名牌上知道,她的名字叫洁西卡。
他决心不再去想凯特的事,那个女孩子说得对,跟她发生关系,那简直是疯狂。他接着想起了她那对可爱的乳房上面婴儿粉的味道。
他翻到《星期天泰晤士报》的音乐专栏,读了一篇关于演出普塞尔的《仙后》的评论文章,他还真想去看看那个演出。
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在那个宽敞的餐厅的对面,在正对着骑士桥的窗口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身材修长,留着金色长发的女孩子。她正跟某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人谈得十分起劲。那个男人即使穿着马球衬衫和某种棒球防风夹克,看上去
也还是很有风度的。这人怎么那么面熟呀?原来是迪克。朗斯特。没有错。他是美国驻圣詹姆斯宫廷的数数第二任大使。他是个百万富翁,波士顿的银行家,跟英国的政治派系相处得甚好。他是个白手起家的人,彬彬有礼,精明过人,还是现任和前任总统的密友。他在韩国当过美国海军陆战队的飞行员。迪克。朗斯特里特已经成了一个坚定的亲英分子。他现在是英国一家大航公司的董事成员,因此不时要到伦敦来。
至于那个女孩子,她显示出一副神态自若,心情愉快,十分自信的样子……他以前在哪里见过她呀?接着,那个当过大使的人咧开大嘴一笑,摇了摇头,对她说的话感到好笑。戴维。贾丁想起来了,她就是在赫里福德强尼。麦卡尔平家里见过的那个女孩子,当时她正跟强尼的妻子和几名特种航空队的保镖走下车来。她也引得他们哈哈大笑呢!他在厨房里听到了他们说话的声音,可是当他和强尼过去跟希拉喝完茶的时候,那个引人大笑的女孩子已经不见踪影了。而今,她竟然又在这里出现。她跟朗斯特里特究竟在干什么。
接着,一切都清楚了。他想起了那份档案。8/2007-Pr/411号,福特,亨利。迈克尔。阿尔卡扎,苏格兰近卫军,特种航空大队第十中队。已婚,妻名伊丽莎白,娘家姓利德皮特,二十七年前生于德克萨斯州汉思堡,就读学校:休斯顿,瓦萨尔,牛津大学玛格丽特夫人学院。父亲已故。母亲已经改嫁。
丈夫名:理查德。朗斯特里特,朗斯特里特银行总裁,曾任美国驻伦敦大使。
那个逗人发笑的女孩子原来是哈里。福特生于德克萨斯州的妻子伊丽莎白。她如今出现在公园的被萨店里,跟她的父亲在一起。贾丁真想过去作一番自我介绍,不过他说些什么呢?
喂,我是个间谍;你那勇敢无畏的丈夫将要冒着生命危险为我工作,可是你还不知道哩!
那样做就太愚蠢了。那两个人是不准跟外界有任何联系的,而哈里的妻子甚至还不知道他已经回到国内,虽然强尼。
麦卡尔平的夫人希拉已经悄悄跟她解释,喻里已经在从事危险行动,她也许很快就能见到他了。因此,贾丁没有理会他们,只顾吃自己的早午餐,看他报纸,然后把钱付给那个漂亮的澳大利亚女服务员洁西卡,离开了披萨台。他出门的时候,她,就是那个名叫伊丽莎白。福特的孩子,朝他看了一眼,露出了某种……感兴趣的表情?
他装作没有看见,迈开步伐走回切尔西。
这一次,办公室派了一辆深蓝色的积架汽车。他在多塞特参加I安德鲁学校里的教师家长会,然后直接去威尔斯。汽车途经A303号公路上的伊尔敏斯特,驶上MS号公路,然后往北向西进人威尔斯。当车子把他送到戴利夫学院(霍尼庄园的官方名字),交给值夜班的门房的时候,已经是凌晨零点二十分了。
他直接上床睡觉,七点钟的时候被班尼迪克特叫醒。班尼迪克特原先是皇家海军的上土,现在已经退休;他用一名老水手的效率,一百三十年代管家的礼仪,把戴利夫学院管得井井有条。班尼迪克特把一杯浓咖啡放在他的床头桌上,拉开了窗帘。太阳总算出来了。
“早安,长官。有点儿霜,不过天空晴朗得很,天气预报说下午晚些时候有点雨。”
“早安,班尼迪克特先生。班尼迪克特太太怎么样?”琼。
班尼迪克特是厨师,驻军营养学家。她做的菜够得上皇家水平,也能做出高蛋白、高热量和碳水化合物的营养品,来满足“包裹”和“行李”起初一些日子里艰苦训练的需要。
“挺好的,长官。做了臀部关节调整以后,给她带来了新生活。”
“真了不起,他们有这种本事。”
“她说,她谢谢你和贾丁夫人给她送去鲜花。谢谢贾丁夫人还到医院去看她。”
“我很高兴她康复了。我们那两个新来的家伙怎么样?”
“哎呀,要是你问我,我要说,其中有一个……”说到这里,班尼迪克特觉得说话要谨慎一些。他完全清楚,贾丁对那两个家伙的非常非常了解。“其中有一个是非常好的运动员,或者是个突击队员什么的。所以体能对他来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至少心理战嘛……”(他指的是随时把他们从床上叫起来,拖到地窖里或者烂泥地里去审问他们。)“这些他以前都做过,因此这个星期对他来说有一点儿浪费时间,我指的是在体能方面。至于另外那个家伙,人家都管他叫‘行李’,就有点可怜,差一点要了他的命。但是他脾气越来越大,我也说不清楚,不过他看来更适合做点脑力方面的活动。”
“你说的是‘行李’?哦,亲爱的。”
“当然,才只不过几天功夫。”他魔术般地拿出一块抹布,拾起贾丁的靴子,熟练地一只一只地擦得发亮。然后,他用炯炯的目光看着贾丁。“任务有点急,对吗?”
贾丁从床里坐起来,喝着咖啡,见到了班尼迪克特的目光。“一点也不急。不做好充分准备,我是不会把两个家伙派出去的。”
“幄,大概那些教官误解了……”班尼迪克特用那双深深镶嵌在饱经风霜的、皱得像皮革一般的脸上的水手般的眼睛凝视着贾丁。
班尼迪克特上上刚才已经发表他的看法。又响亮又清楚,贾丁暗忖着。这是值得考虑的。如果说现在把斯特和福特通得太紧,那是因为龙尼。萨波多在对来自顶楼上面的那道指令表示有力的抗议。一个负责的机构决不会把一个人从街上抓来,用五个星期的时间就把他变成训练有素的成员。除非爆发了战争。
“这咖啡的味道真不错,上士。向琼问好。”
班尼迪克特点了点头,把靴子放在卧室的椅子旁边,没有再说一句话就出去了。
到了八点十五分,贾丁已经在主任的办公室里。这个办公室过去是一间暖房,位于一楼书房的上面,俯瞰那些木头小屋。从事谍报活动所需的全套技术就是在那些小屋里传授的。
情报局有许多这一类的设施,大多是旧的乡村木头房子,分布在全国各地,从康沃尔到苏格兰北部山区的罗斯和苏瑟兰。有些用作扣留和审问变节分子的安全房。其他的用作训练基地,或者给需要恢复身体或感情创伤的工作人员当做疗养院。有少数几处则是用来教育思想和训练一个或有限几个招募来的男人和女人,准备将来做秘密情报局另一方面的工作。那方面的工作是根本不经过世纪大楼的,或者说那里百分之九十五的工作人员是不知道。这些人是密探,他们的身份只有招募他们的人才知道,是人事(招募/管理)处最机密的部分。他们的薪资和其他经费安排列在“其他”一类里。任何想要查询他们秘密身份的单位,不论是敌对的,还是友好而又好奇的,
都要受到广泛的,仔细的审查。
比如,如果那个秘密工作人员的掩护身份,是一个电脑推销员,他的基地比如说是在北京,那么就真的必须有那么一家公司,他的名字列在那家公司的登记册上,给他发薪资,管理他;要是他做成任何一笔电脑生意,还要付给他报酬。那里的职员要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员工,那样就不经意地丰富了——用一句行话来说——他的假履历。
因此,斯朗特和福特必须远离原来的地方,在没人知道他们姓名的情况下接受训练和评估,连他们的教官也只知道他们叫做“行李”和“包裹”,这对这个行业的安全,对保护他们的身份,是至关重要的。
因此在霍尼在园这个地方,只有那两个新手在接受训练。
除了不招募任何人之外,这是该系统所能采取的最妥当的措施了。
这个特色课程的主任就是龙尼。萨波多。他倒了两杯茶,在自己的杯子里加了牛奶和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