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游戏-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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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维。贾丁笑了一笑。他伸出了手。安德林握住那只手,握得很紧,可是,哎呀,就那么一会儿,好象他本能地感觉
到,他不想跟那只手打交道。
矮子帕特里斯被关在贝尔维医院八楼的拘留室里,受到警察的保护。他的身边,至少有三名来自第十四分局的身穿制服的警察,以防他的两个嗜血成性的、贩卖毒品的兄弟把他营救出去。这是一件具有讽刺意义的事情。就在那家医院的太平间里,仍然冷藏着姓名不详者的尸体。
艾迪。卢科警官朝坐在门外的几名警察点了点头。当卢科走出电梯的时候,一个早该下班的警察很快走了;另一个警察把一杯咖啡放到树胶地砖的地板上。
“情况怎么样?”卢科说。他没有等他们回答,就开了门,进厂屋子。另一名穿便衣的警察坐在里面的角落里吃午餐。他吃的是牛肉三明治。一位漂亮的黑人护士正在写矮子的治疗记录。
矮子伤得比卢科起先想象的还要严重。子弹打碎了他右上臂的骨头,他流了许多血,差一点死掉。真是太糟糕了。假如那个小伙子来得及拔出他的迷你乌兹冲锋枪,那么艾迪。卢科和瓦戈斯探员这时就要下面的太平间里,跟姓名不详者和刚被矮子杀害的缉毒组的员班杰明。奥特加一起分享那些冰块。
矮子看上去确实年纪不大。他躺在医院的那张病床上,手臂上了石膏,固定在一个滑轮上。当那魁梧的警察从墙边拉过一张灰色的钢管塑胶面椅子,在床边坐下身来的时候,他那懒洋洋的黑眼圈谨慎地看着卢科。护士认识卢科,腼腆地笑了一笑。
“你好,贝妮丝,过得怎么样?”两年以前,贝妮丝和她的妹妹在皇后区和南曼哈顿区的地下铁火车上被一群叫做“红色造反者”的英雄们强奸过。她妹妹用向她攻击者其中一个人的刀子捅死了那个人。那个星期正好卢科值夜班;负责那起事故的上级巡逻警把杀人案交给了凶杀组。艾迪认为那个女孩子已经吃够了苦头。他跟地方检察院面对面堂堂正正地吵了一架以后,她没有被判过失杀人,让她继续过日子去了。她过得不错,很勇敢,甚至还提供了不利于那些幸存者的犯罪证据。
“我很好。你在凶杀组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嗯,我倒不太需要注意日子是怎么过的。”
她咧嘴笑了一下。“这句话有点儿矛盾,是吗?”
“你说得对。”
他朝矮子看了一眼。贝妮丝已经知道他的意思。
“我等一下再来吧!”她说,把治疗记录夹子放回到床脚跟前。“病人会好起来的。”
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些笑容。“是的,我们等着瞧吧。”
笑容消失了。不过,当她好象没有听到他的话,若无其事地走出病房的时候,他的眼睛亮了一下。
“好吧,史蒂夫,你到走廊里去吃你的午餐。”
“遵命,长官。”
那个便衣警察轻捷地站起身来,抓起剩下的半个牛肉三明治,大步走了出去。
房间里突然变得静悄悄的。矮子装出毫不在乎的样子。他闭上眼睛,假装养神。卢科看得出来,那小伙子的胸口在不安地怦怦跳动。
“杀死警察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矮子。”
一片沉默。
“你至少十四年以内不能出狱,回到街上逍遥自在。那是个最少的数字。我们会让你接受阿尔米达法官的审判;要是可能的话,他会把你变成一个值得举杯庆祝的大名人。”
矮子好象是在扮演他在电视里看到过的那个詹姆士。卡格尼(译注:美国影星、舞蹈家,1899——1987,曾获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等奖)的角色。他想呼吸得慢一点。可是他不停起伏的胸脯仍然露出了马脚。
“那么你是知道你的权利的。地方检察官一直在跟你的律师谈话。你要从这里搬到监狱医院去。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有什么话对我说吗?说了以后法官在考虑该怎么判决时,可能会对你有好处?“
“你没有权利在这里骚扰我,白人小伙子,我知道我的权利。”跟他那著名的又响又尖的声音相比,矮子这番细声细语的生气话真是相形见细。这个小伙子的确伤得还不轻,卢科暗忖。他不知道瓦戈斯是否也用那种违法的子弹。他们目前只需要透过某个想做好事的人去打听一下。
“实际一点吧!矮子,我在城里抓住了那个古巴人罗伯托。
那个人已经向我供出你和你的兄弟们最公正的卑鄙行为。“
矮子笑了,这是出乎卢科意料的。这是一个没有想到的反应。
“我说了什么让你感到好笑的话?”
“你是说了,伙计。你说起话来像个黑人妇女的孩子。”他哈哈大笑,咳了一声嗽,躺了回去。他精疲力竭,但是觉得很好笑。“你的话让我发笑,这对我可是没有好处的,老兄。开枪打死我吧,这只是例行公事,不过,慈悲一点吧。别再玩什么花招了吧,哼?”
矮子好象真的觉得好笑。卢科觉得逮捕他的时候,不应当把他叫做废物。没有人是废物。接着,他想起了班杰明。奥特加探员躺在那里,一半的面孔已经不见,都是为了逮捕毒品贩子,但是出了差错。有多少年轻人在这个二十岁的人手里毁了自己的一生?他自己是不吸毒的。他得保持敏锐的头脑来推销毒品。
“不管怎么说,老兄,你应当知道那个正在发生的事情。”
“什么事情,矮子?”
“老兄,我累了,把护士叫进来。我真的觉得很不舒服,老兄。”
“告诉我什么事情。”这句话说得很温和,就像普通交谈那样。
“跟穆罗尼。那个大个子爱尔兰缉毒警察。”
他已经有个协议。这个小畜生。
“哎呀,原来是那个。”这叫做踩水,当你不知道该死的谈话方向。
“他能信任吗?”那小伙子现在睁大着眼睛,露出很担心的样子。
“有的时候你不得不信任……”那样说对吗?这是不是正确的回答?
矮子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跟我说说这个证人保护计划哇!矮子还有那么多的老花样?卢科盯着那个受了伤的凶
手。据传,他的哥哥辛巴。帕特里斯跟两个名叫维勒斯和上多纳的哥伦比亚人保持直接联系。他们是那个集团组织在纽约市的主要销售员。然而,卢科知道,麻醉品管制局一直在千方百计地窃听并跟踪辛巴。虽然“利爪集团组织”的首领在贩买大麻的同时,一直在他所有的地盘里贩卖古柯硷和海洛英,那个为期八个月的行动已经取消,原因之一是已经证明,关于辛巴跟主要目标——那两个歌伦比亚人的直接联系的传闻,并不正确。
而现在,猪猡穆罗尼正在跟这个曾经冷酷无情地枪杀他的一名密探的小伙子,达成一项重要的协议。毒品管制局是不是没有对矮子进行监视使他动弹不得?要是没有的话,也许是这个最小的弟弟在偷偷地保持那种联系……天哪。
那个年轻人跟他的目光相遇。他的眼睛像时间一样老成。
“矮子,你想活下去,对吗?那么,你千万不要跟别人提起你刚才对我说的话。也不要跟你的律师提起这件事情,特别是不要对你的律师提起。也不对别的警察说。这是你和穆罗尼警官之间的事,好吗?”
矮子考虑了一下那个好的忠告。话他已经听明白。“你的意思是,你本来不知道……”
“正是这样。我会把听到话忘记的。下一次可能就不会那么走运了。”
他立起身来。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在第28街后门对面停着一辆霹雳小组使用的露营车。为什么那么粗壮的男护士,在擦外面走廊里那个已经擦得很干净的地板。
矮子看上去平静多了。他仍然望着卢科。那个“利爪集团组织”的成员绝不会感谢一名警察的。
卢科朝门口走去。他停了下来,好象想起一件什么小事情。他转过身来,朝矮子俯过身去。“你选了仅有的一种办法来逃避刑责,这是很聪明的。帮自己的忙是很聪明的,因为我们独自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们还要独自回去,对吗?”
矮子仔细打量着他。这个警察想干什么?
艾迪。卢科耸了耸那个没有受伤的肩膀,摇了摇头。
“跟我完全不相干,老兄。”
“一、两个星期以前,她服用过量的古柯硷死在中央车站。
五比五的,一比十二的。她是从谁手里弄到的古柯硷?“
“老兄,……你可以在车站、在附近的街上,从二十个,三十个医生里弄到那种东西……”
利爪集团组织的人把毒品贩子称作“医生”。
“不错。”卢科把照片放回口袋里,转身要走。
“她身上有钱包吗?”
卢科立停了脚步,眼睛盯着门。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没有。”
他没有走动。
“那一带只有阿帕奇(印地安人之一族)割女人的钱包。
他就通过那种办法来弄钱买海洛英,老兄。他见到某个女孩子赚到了钱,就割呀,割呀,割断就跑。最疯狂的就是,钱包那些没有用的东西他也不扔掉。他就住在人行道下面,里面堆满了钱包和一些没用的东西。他只拿现金,不拿信用卡,他不知道怎么使用信用卡。要是他发现有任何麻醉药品、古柯硷,那就自己服用。他把看上去值钱的东西全都卖掉。可以到那里去
看看。要是那个服用过量毒品而死去的女孩子身上,没有了钱包的话,老兄。“
接着,矮子不说话了。“那个地方在哪里,矮子?”他问道,好象矮子回不回答他都不大在乎。
圣米歇尔饭店带有回廊的阳台餐厅,座落在一个陡坡上,从上面可以看到佛罗伦斯的美丽夜景。鸡尾酒吧里传出钢琴声,正演奏着韦伯的系列曲子。穿着白色上衣,系着领带的侍者,安静又有效率地为十来张桌子服务。那个穿着法兰绒运动衫的人在阳台上的露天酒吧里喝着柳橙汁,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餐厅里发生的一切。他的同事换掉了巴黎之行时穿的蓝色运动衫,穿着绿色的毛线上衣和深色的裤子。起先,尤金。皮尔逊差一点没有注意到他,因为露天酒吧的那一头坐着两个三十五、六岁,皮肤晒成褐色的人。其中一个可能是欧洲人;另一个皮肤呈橄榄色,颧骨很高,留着南美人那种墨西哥革命家沙巴达所留的在嘴巴两侧陡然下垂的胡子。他们显得漫不经心的样子,监视着这一区域。桌上放着一瓶巴多伊特矿泉水。没有酒。他们分别慢慢地在吃草泽雷勒酪沙拉和炒鱼片。但他们两人都带着一个的方边公事包,放在手很容易拿得到的地方。皮尔逊确信,里面放着无所不在的迷你乌兹冲锋枪。
那个爱尔兰共和军负责人停在酒吧间旁边,装作没有看见那个身穿驼绒夹克的人。这时,他又发现一个不大引人注目的左右两翼球员之一,在高阳台餐厅不远的那个院子里谨慎而又秘密地来回走动。那人穿一件很长的棉布雨衣,右手插在口袋里,随时准备使用随身所带的致命武器。接着,皮尔逊把目光落到雷特雷波和另外那个人身上。在离开都柏林以前,他曾坚持要求运动的情报主任,将有关那个集团组织的情况向他做一个完整的任务讲解,特别是有关帕布罗。恩加多的情况。
他还阅读了纽约同情者们所提供的许多资料,包括纽约警察局的保密文件。他仔细研究过思维加多及其顾问们的照片和珍贵的录影资料,其中有思维加多在他心爱的安蒂奥基亚省圣大菲市看足球赛,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