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2搜神篇-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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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执意若此,我也不便左右,不过我绝不相信,你可以像一个寻常村女般在这里长久躯下去。总有一日你会厌弃这种穷苦的生涯;而且我更不相信,你可以不回去取搜神宫半分半文,与及不再使你的——移天神诀!”
说罢又再在床上躺下,别过脸朝着墙,仿佛不想再看她,也不想再与她说话。
阿铁虽表现得如此冷淡,惟雪缘能有机会留下,亦不由自主地喜上眉稍,向正背着她的阿铁感激地道:“阿铁,谢谢您……”
雪缘纵然能在阿铁的家留了下来,但以其这样的一个女孩住在这里,还是出现不少问题。
第一个固在是吃的问题:雪缘从前惯吃的美食,如今已无法可尝;因为她曾立誓不再回去提取分坛内半分半文,她根本连买米的银子也没有;幸而阿铁家中尚有一袋米粮,勉强可以煮点稀粥过活,尚可暂时维持一段日子。
然而她虽身负绝世神功,可惜并非煮粥能手;第一锅粥焦了,她惟恐阿铁吃得不惯,慌慌忙忙立即再煮第二锅,这次总算像个可以吃下肚里的样子,于是她小心变态奕奕盛了一大碗粥给阿铁,仅留下一小碗给自己,惟是,就在她万般殷勤的为阿铁端上她费尽努力煮成的粥时,阿铁居然并没预算要接,就连看也没看她一眼。
他只是一言不发,自己走进厨内再煮另一锅粥,自煮自吃,完全不接受她的好意,让她如废人般自生自灭!
再者,自从上次他与她最后一次倾谈后,他便没再张口和她说话,也没看她,直行直过,严如在这间屋子里,由始至今仅得他自己一个人住似的,她根本便不存在!
而阿铁在家中躯了两天,元气已逐渐恢复,他决定重操故业,出外采药。
这样急于工作,一来固然是不想站在屋内与她朝夕相对;二未,是因为他要赚钱买酒,他要喝酒!
阿黑始终没有归来,也许他真的已经死了。阿铁愈来愈不想面对这个真相,他只想逃避面对事实,他惟有喝酒。
渐渐地,他每日都酒不离手;甚至有时连粥也不煮,只喝酒。
然而,他每晚回到家中,还是有一大碗粥放在桌上,等待着他。
他知道雪缘定是躲在房内等他吃她所煮的粥,可是……
她的粥夹杂了大多的情愫,他明白只要自己一吃了便会慢慢接受她,他宁愿不吃!
况且许多时候,阿铁一觉醒来,总发觉自己的靴子给清理得十分洁净,他知道,除了是雪缘干的外,还有谁会为他如此?
好细心!若非有过量的情意,一个少女怎会把男人的臭靴子打理得如同新的一般?
阿铁并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他有点感动,但亦自知不能心软。
故此在每晨出外采药之前,阿铁总是当着她的面把她打理得洁净的靴于互相踏个亢葬不堪,他不要领她的情!
雪缘总是垂首瞟着他把靴子弄葬,并没埋怨,只是楚楚可怜的脸上流露一丝哀伤。
这刚好正中下怀,阿铁就是希望她知难而退!他要当一个最无情的男人!
不过,雪缘似乎比他所想的还要有恒,她简直百折不挠,依旧对一切逆来顺受。
如是这样,每一大的清晨,阿铁还是发现他的靴子一片光洁如新。
每一天的夜晚,他归家时仍是发现桌上放着一大碗盛满心意的粥。
人和粥,恍如千古守在深闺的女人,望穿秋水,等待着情郎回来。
痴痴地……
第六章 情深
岁月混饨如一个哑谜,从来也没有人能预知自己在未来的岁月里会遇上什么。
只有雪缘,已预见自己将泥足深陷,因她发觉自己不知为何愈来愈不想离开他……
就在半月后的一个晚上,阿铁犹未归家,雪缘刚刚把煮好的粥端到桌上,甫一转身,赫然发现一条青衣人影已不知于何时站于她的身后。
人影还有一具七彩斑谰、如鬼铣般的面具。她终于未找她了。
“神母?”雪缘甫见她,当场如重遇亲人般喜悦。
是的!神母与她曾情如母女,至少在雪缘的心中这样认为。
神母却没有和她一样的喜悦,她只是淡然的道:“连我掠进来也无法察觉,看来为了他,你已把自己的惊世道行忘得一十二净。”
雪缘面上一红。这段日子她确是在想着如何可令阿铁开心,经常心不在焉,她真的早已忘记自己身怀绝艺。
也许在她心中暗暗吟千遍万遍的,再非移天神诀修练法门,而是一个“云”字。
神母续道:“想不到以你神姬之尊,居然会如斯屈尊降贵,每天打扫煮粥,还替男人擦靴子,你这样做,人家还不愿领情呢!这种生涯,你不感到太过委屈自己?”
雪缘一愕,仿佛有点感触,但犹坚持:“喜欢一个人,必须要如此包涵忍让,毫无条件付出;这个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情……”这一句,真不啻是痴男怨女的名言。
神母道:“那你可有什么收获?”
雪缘道:“我不管有何收获,我只觉得如今自己所过的生活无论是好是坏,足苦是甜,也是自己心甘情愿的,我自己所选的路我会自己负责,不用再受神的摆布。
神母追问:“那你义认为自己眼前所过的生活是苦是甜?过得可惬意?”
雪缘闻言眼圈一红,只因她着实活得不好,却又不知该如何向神母说起,一时间哑口无言。
然而神母心细如尘,雪缘虽是不语,也猜知一二了,她又苦口婆心的劝道:“倘若活得不好的话:你如今还可回头的。我刚从搜神宫总坛回来,才得知大神官并未带阿黑回去见神,他早已不知所踪,神仍未知道此事。”
“大冲官并未带阿黑回云见神?那…他俩去了哪?”雪缘诧异的问。
“不知道。所以,你若要改变主意回头的话,还未太晚……”
雪缘骤闻此语,霎时站在当场,她可会有半分动摇?
不!她井没有半分动摇,相反毫不犹豫的道:“不!神母,求你别再劝我,我已决定……”
今生都跟定了他!
真是冥顽不灵!神母叹道:“仅为五年前第一眼看见他所种下的思念,即使真的要死,你也不怕?”
雪缘心事重重的看昔神母,并没答话,倏地,竟然扑进神母怀内,眸子泛起一片泪光:她多年来对她的倚赖之情,突如其来地如江河缺堤般涌出来。
神母还记得,这个已是十九岁的女孩,十四年前也是在她怀中哭泣,只不过是,十四年前她因为要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搜神宫;今天,她却因为要面对一段无法捉摸、前路满布荆棘的情。
这一刻,神母和她,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重拾那份亲如母女的感觉。
神母一面轻轻抚着她乌亮的发丝,一面安慰她道:“孩子,别要哀伤,世上并无不可解决的事,凡事也不要太悲观……”
雪缘泪盈于睫,埂咽道:“可是…无论……我怎样对他好,他…都对我…很冷,我…这次真的…算锗…了,他似乎…并不会…喜…欢…我……”
神母温言道:“那你就回来吧,即使全天下的人都不要你,还有…神母会站在你的身边。”
雪缘但听神母如此爱惜自己,泪终于掉下来,然而她仍是摇头道:“不!神母,我…我已经…无法离开…他,他虽然对…我不好,但…我不见他时…心里又很想…着他,神母,这…就是…情…了?”
不错!这就是爱情!
当你发觉自己无论怎样,也无法狠下心去离开那个人的时候……
当你在看书之时,偶然在书中发现他或她名字里的其中一个字,而会不期然又升起了思念的后,这就是情了。
神母无奈的点了点头,太息:“这确是情。看来你已对他动了真情,但,他既然不喜欢你,你不能不顾自己安危再泥足深陷下去……”
乍闻此语,雪缘又奋力摇头,像已下了无比决心:“不,我早…说过,我一生一切…都会跟定他,这个决定…绝不会变,只是…我有预感,自己…的一生一世…不会太长,也许…不久以后…”
但听见具不死之身的她也在预言自己会死,神母震惊道:“别再胡思乱想,你…还是好好等他回来吃粥吧!时候不早,我要走了!”
是的!桌上还有一碗她下了千般心思的粥,等待着她心中的人回来吃!
雪缘默默的坐回桌子旁,神母正欲转身离去,雪缘猝然又道:“神母,可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你尽管说。”
“应承我,若…有天我…真的遇上…什么不测,求求你,代我一生…保护他,特别是…不要给大神官……”
眼见她对他如此情痴,神母还未待她把话说完,已道:“好,我应承你,只要我神母有生一日,步惊云绝不会死。”
能得神母出言答应,雪缘很放心,缓缓的阖上眼睛,道:“谢谢您,神母。我不忍看着你走,请你在我张开眼睛前走吧!”
又是“谢谢”!这个女子,怎的说“谢谢”成了习惯?
神母面具下的双目看来亦暗暗泛起一片泪光,她最后为她吐出五个字:“好!你要保重!”
跟着便消失于茫茫黑夜之中。
可惜,这一夜当阿铁回家之后,依咱没有吃她为他所煮的粥。
他只喝酒。
第十七天。
阿铁今天很早便已出外采药,只因他的酒愈喝愈凶,愈喝愈多,根本没有余钱可以买酒来喝,惟一方法,便是拼命的去采多一点药。
惟是上天似于也不希望他如此酗酒下去,采了老半天,阿铁草篓中的药仍是少得可怜,不单如此,在黄昏回程的时候,更下起雨来。
阿铁忙走到树下避雨,满以为待雨停后便可回家,这场雨却居然下了半个时辰,阿铁在百无聊籁之下,遂把自己早放在草篓中的那过来酒拿出来。
阿铁心想,酒,真是人类的猪朋狗友,只要还有钱便还有酒喝,猪朋狗友也会围绕身边。若一朝山穷水尽,不仅无钱买酒,连猪朋狗友亦避之则吉。
雨下得愈来愈急,阿铁一壹下肚,已开始有点醉意。
他等得不耐烦了,故乘着五分酒兴,也不再理会雨停没有,缓缓的站起来,碰碰跌跌的直向前行。
雨水打在他的身上,把他打得浑身湿透,他却似无所觉,斗地脚下一滑,一个踉跄,便倒地翻滚,恍如他的一生也随之倒下。
翻呀翻,一直翻至西湖畔,苏堤边。
雨水不停的打在湖水上,掀起了无数中浅笑着的涟漪;阿铁看着湖中自己的倒影,他的倒影苍白得惨无血色,原来他在大喝之后,面色会变得如斯铁青。
这个就是自己了?这个就是步惊云了?
阿铁惨笑,心想:这样让自己颓萎下去也好,他不要当什么不哭死神!
他不由自主的抚着自己的脸,接着,他突然发现一件怪事!
赫见湖中自己那个影倒影,竟然没有像自己一般以手抚脸,而且,还向阿铁展露一丝诡异的微笑。
阿铁一骇,连忙揉了揉眼睛再看个清楚,这一次水中的倒影却并无异样。
阿铁方才感到宽心不少,可能是自己喝得大多酒了,双目才会如此昏花、不济。
正想勉强再站起来,霍地,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赫然从湖下闪电伸出,一把看攫着呵铁颈后,发力狂拉,想硬生生把阿铁的头拉进水中。
呵铁大惊,当下酒意也消了一半,急忙以双手拼命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