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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贫民律师-第47章

小说: 贫民律师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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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的人。“你有个儿子在圣阿尔班上学,拉夫特先生。你愿意用五万块钱换他的性命吗?”

拉夫特的鼻尖离标准拍纸簿只有三英寸的距离。

“我能使陪审团相信这些儿童每人至少值一百万,他们和在弗吉尼亚、马里兰上预备学校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这是很厉害的一招,一下子击中了他们的要害,人人都清楚他们的孩子在什么样的学校就读。

拉夫特的调查摘要略去了受害者临终前所受的苦楚。这样做的理由虽然没有明说,但很明显。他们平静地死去,吸着无味的一氧化碳直至飘然升上天国,没有烧伤和外伤,也没有流血。

拉夫特为他的省略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莫迪凯对朗蒂和她的四个孩子的最后几小时做了一番详细的描绘;对食物和温暖的寻找,漫天大雪和刺骨的寒冷,对冻僵的恐惧,母子抱成一团绝望的挣扎,对葬身于暴风雪的极度恐慌,栖身于一辆格格作响的破车内,汽车的马达转动着,眼看着燃油渐渐耗尽。

这绝对是一番活灵活现的描述,一个天才的说书人的即兴表演,作为唯一的陪审员,我说不定早给他开了一张空白支票。

“不要跟我谈什么痛苦与煎熬。”他对德雷克和斯威尼公司的人咆哮道,“你们根本不了解它的含义。”

他说起朗蒂就好像她是他多年的老相识。一个孩子刚生下就断绝了全部的希望,是谁造成了这些可以预见的错误?更重要的是,一个深爱她孩子的母亲正竭尽全力地想爬出贫穷的深渊。她直面自己的过去和吸毒的陋刁,正努力戒断毒瘾。这时,被告将她一脚踢回街头。

他的声调抑扬顿挫,义愤时声调高亢,愧疚时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每一句话都击中了要害。他给他们下了一剂猛药,让他们事先领教一下他在陪审团前的风采。

阿瑟负责签发支票,口袋里的支票簿一定已把衣袋烧出了个洞。

莫迪凯最后使出了撒手锏,他大谈特谈惩罚性损害赔偿的作用——惩戒作恶者,以儆效尤,防止他们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反复抨击了被告所犯下的罪行,富人对穷人没有丝毫的同情心。“他们只是一帮占住者,”他的声音在室内回荡,“把他们扔出去!”

贪婪使他们无视法律的存在,合法的遣散至少需要三十天,那样与邮政总局的交易肯定吹了。三十天过后大雪必定过去了,街头也会变得安全些。

这是一件绝对应科以罚款的案子,他深信陪审团会赞同他的观点,我当然也赞同,此时此刻,无论是阿瑟,还是拉夫特,还是坐在被告席上的其他律师,全都怕了莫迪凯·格林。

“我们索赔五百万了结此事,”他给自己的发育画上句号,“一分也不能少。”

接着出现了短暂的冷场,德奥里奥做了些记录,回到议程上来。下面讨论被窃文件一事。“文件在你手上吗?”他问我。

“是的,大人。”

“你愿意交出吗?”

“愿意。”

莫迪凯打开他的破旧的公文包,取出文件,交给了那名助理,她转呈法官。我们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逐页翻看,足足有十分钟。

我感到拉夫特瞪了我几眼,但谁又在乎呢?他和其余的人急于拿回文件。

看完文件,法官言道:“失窃的文件已经追回,雅各布斯先生。现在我们手边有一件待决的刑事案,我已经跟基斯勒法官谈过此事。你意下如何?”

“大人,如果我们能就其它问题达成协议,我们将不再坚持起诉。”

“我想你不会有反对意见,布罗克先生?”德奥里奥道。

见鬼!我怎会有反对意见?“是,大人。”

“继续进行,下一项是关于德雷克和斯威尼公司对迈克尔·布罗克违反职业道德的申诉,雅各布斯先生,你愿意就此事发表看法吗?”

“当然,法官大人。”阿瑟“噌”地一下站起来,对我的不道德的行为做了一番谴责,他的口气不算不严厉,发言也不算太长,但似乎并无喜悦之情,阿瑟是律师之律师,律师界的元老。他对律师应遵守的职业道德不仅言传而且身教。他和公司永远不会原谅我的所作所为,但我毕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正如布雷登·钱斯的行为已经使整个公司蒙羞,我的操守失当也同样如此。

他最后强调说我必须为我的盗窃行为而受惩罚。这是对公司的客户——河橡公司的利益的严重侵害。我不是一名罪犯,他们也不难放弃刑事起诉;但我是一名律师,而且还很出色,他承认道。既然如此我就该承担责任。

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撤回对我的违反职业道德的申诉。

他的论证理由充分,很有说服力,连我也不得不信服,河橡公司的人看上去态度尤其强硬。

“布罗克先生,”德奥里奥说,“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本没准备发言,但并不害怕站起来说出我的感受,我直视着阿瑟的眼睛道:“雅各布斯先生,我过去一直很尊敬你,现在依然如此,我没有什么要辩解的,我拿走文件不对,我为这件事后悔过一千次。我知道真相被掩盖了,我想找到有关它的情报,但这不成其为理由,我向你、公司的律师、还有你的客户河橡公司道歉。”

我坐下来,不敢看他们。莫迪凯后来告诉我,我的谦恭态度使室内的气氛大为缓和。

德奥里奥随即做了一件大好事,他宣布讨论下一个问题,即尚未提出的诉讼。我们先打算替马奎斯·迪斯与凯尔文·兰姆起诉,直到我们能找到的其他所有的被驱逐人都轮遍。德文·哈迪和朗蒂已经死了,所以还剩下十五名可能的原告。莫迪凯已经首肯了这种做法,并通知了法官。

“如果你承认了赔偿责任,雅各布斯先生,”尊敬的法官道,“那么你必须报一个赔偿额,你愿意为另外十五人出多少?”

阿瑟与拉夫特和马拉穆德低声商量了一下,道:“呃,法官大人,我们估计这些人居无定所已有一个月左右。如果给他们每人五千美元,他们可以找个新住处,说不定比原先的住处要好得多。”

“这个数字少了,”德奥里奥道,“格林先生。”

“太少了,”莫迪凯附和道,“同样,我从陪审团的角度考虑问题。相同的被告,相同的过失行为,相同的陪审团,我能轻轻松松地为每个人争取到五万美元。”

“你想要多少?”法官问。

“两万五千美元。”

“我认为你该付这笔钱,”德奥里奥对阿瑟道,“要价不无道理。”

“十五个人每人两万五?”阿瑟问,他的镇定自若的风度在双面夹击下荡然无存。

“你说得对。”

紧接着,德雷克和斯威尼公司的四名律师各执一词,私下争执起来。很显然,他们不与另外两名被告的律师商量,公司将单独掏钱了结此事。甘特利似乎全然无动于衷,他的钱没有危险。河橡公司也许事先威胁过,如果调解不成,它要自己起诉。

“我们愿意付两万五千。”阿瑟平静地宣布道。三十七万五千美元流出了德雷克和斯威尼公司的腰包。

万事开头难。德奥里奥知道他可以逼他们接受小额的赔款。钱一旦开始哗哗向外流,就不会轻易止住,直到满足我们的要求为止。

去年一年,在支付了我的薪水和福利费以后,再从我的本营业额中拿出三分之一与日常开支相抵,公司从我身上赚了大约四十万美元,而我只是八百分之一。

“先生们,我们现在落实到两个问题上,第一个是关于钱的问题,究竟赔偿多少钱才能了结此案?第二个是关于布罗克先生的纪律处分问题。表面上看这两个问题互为条件。会谈至此,我想私下里跟双方谈谈,先从原告方开始,格林先生和布罗克先生,请到我的私人办公室来。”

法庭助理带我们走向观众席后的过道,走进一个用橡木板贴墙的美轮美奂的办公室。法官阁下脱下长袍,叫秘书上茶。他问我们要不要,被我们谢绝了,法庭助理关上门,留下我俩与德奥里奥共处一室。

“事情有进展,”他说,“我得告诉你,布罗克先生,关于你违反职业道德的申诉是个问题,你认识到它的严重性吗?”

“我想是的。”

他把指关节掰得叭叭作响,开始在室内来回踱步,“华盛顿曾经有位律师,那是在七八年以前,耍过同样的花招。他从一个公司辞职后,带走了一些披露材料,这些材料最后神秘地到了另一家公司的手上,而恰恰是这家公司给了他一份好工作。我记不得他的名字了。”

“马科夫,布雷德·马科夫。”我说。

“对了。他后来怎样了?”

“停业两年。”

“这正是他们所要求的。”

“不行,大人,”莫迪凯道,“要我们同意吊销执照两年绝对不行。”

“那你们同意多长时间?”

“最多六个月,不可以讨价还价。大人,您瞧,这些家伙怕得要死,您是知道的。是他们害怕而不是我们,为什么要我们让步呢?我宁愿面对陪审团。”

“不会到那个地步。”法官走近我,盯着我的眼睛。“你同意停业半年?”他问。

“是,”我答道,“但他们须付清赔款。”

“多少?”他问莫迪凯。

“五百万。我从陪审团那儿能得到更多。”

德奥里奥走向窗户,陷入深思,双手摸着下颌。“从陪审团那里是能得到五百万。”他背对着我们说。

“我能得到二千万。”莫迪凯道。

“谁将得到这笔钱?”法官问道。

“那将是一场噩梦。”莫迪凯承认道。

“律师费有多少?”

“百分之二十,其中一半归纽约的一家信托行所有。”

法官猛然转过身来,再次开始踱步,双手紧扣在脑后,“六个月轻了点儿。”他说。

“这就是我们的条件。”莫迪凯坚持道。

“好吧,让我跟对方谈谈。”

我们与德奥里奥的秘密会谈持续了十五分钟不到,而对方那帮坏家伙则占用了一个小时。当然,他们是赔钱的一方。

在大楼忙碌的大厅内,我们坐在长凳上喝可乐,默默地注视着无数的律师匆忙的身影,他们在追逐客户的同时也在追求正义。

我们在大厅里走着,看着那些惊慌失措的人,他们因为种种非法行径即将出庭受审。莫迪凯和几名相熟的律师讲了几句,我一个都不认识。大公司的律师不到高级法院来。

法庭助理找到我们,领我们回到审判室,大家各就各位,事情没有转机,德奥里奥深感焦虑。阿瑟和他的同伴看上去筋疲力尽。我们坐下来等法官发话。

“格林先生,”他开言道,“我见过了被告方的律师。他们开出的条件是:三百万美元,布罗克先生停业一年。”

莫迪凯刚一落座就弹了起来,“那么我们是在浪费时问。”他说完抓起公文包,我站起来紧随其后。

“请准许我们离开,法官大人,”他说,“我们有更好的选择。”我们走向观众席的中间过道。

“你们可以走了。”法官非常沮丧地说。

我们匆匆离开了审判室。

第38章

我刚打开车门,口袋中的移动电话响了起来,是德奥里奥法官打来的。“是,大人,我们五分钟内赶到。”听到我这么说,莫迪凯笑了。我们磨蹭了十分钟,在底楼的休息室里逗留了一会儿,慢慢走,一级一级爬楼梯。这样德奥里奥就有足够的时间向被告进一步施压。

我们进了审判室见到的头一件事就是杰克·博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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